斯诺小心翼翼的跳出了壁炉。在这样艰难的环境当中,她临阵磨枪的飞行技术日趋成熟——至少足够她飞到半空当中,查看一下目前的情况了。
这个房间不算太大,光线灰暗,家具都是旧式的,蒙上灰尘的波斯地毯上有发黑的血迹,天花板上都是蜘蛛网,乍一看是个鬼屋···对于斯诺来说,天花板上的吊灯上有她的同类,那些蝙蝠似乎很疑惑自己的同类为什么飞行的如此僵硬,其中几只非常体贴的为斯诺表演了一下蝙蝠的标准飞行方式。
这栋房子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
至少没有人居住在这里。
但···斯诺很快看到地面上长串脚印,从脚印的分布上来看,他们似乎最近来过一些人。他们在这里讨论问题,密谋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现在问题来了···是巫师?还是意大利的黑手党?
斯诺试图做个排除法,但时间并不偏爱斯诺,她还在思考的时候,耳朵下意识的动了动,房子外围的有引擎熄火的声音,有人正下车往这栋房子里走来,听声音是八个到十个人。
斯诺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壁炉里不省人事的汉尼拔,脚步声已经迫近门口了,现在只能祈祷汉尼拔的脸有足够的知名度,可以帮他获得一定的医疗帮助。
斯诺扑腾着翅膀,在连着蜘蛛网的吊灯上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栖身之地。这确实是个很好的位置,可以监视整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无怪乎这么多蝙蝠会···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手电筒射出的光线惊动了整个房间。在斯诺和那些穿着黑色夹克或者西装的人反应过来之前,之前在吊灯上装死的那些蝙蝠都扑腾了起来,往窗口或者门口逃窜。生物的本能和群体运动所产生的声势浩大。
进来的人也吓了一跳,他们随即反应过来。其中几个看似头领的人忍不住咒骂起这栋‘古老破旧’的房子。
没有什么比这些人讲述的意大利语更加能够反应出他们已经进入了异国他乡。
斯诺有些紧张的呆在原来的地方,这些人再往前几步,就会发现汉尼拔。很可能改变汉尼拔命运的时刻已经到了。
这种只能够被迫等待的情况让人心惊胆战。斯诺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心里问候了莱斯特成千上万变。
但可能是缺乏祈祷的缘故,让斯诺揪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在这群人发现汉尼拔的第一时间,就是戒备了瞄准。
“你把汉尼拔他们平安的送走了?”路易从医院的病房里出来,看到莱斯特半靠在墙边,手上的烟头明明灭灭。
“唔。是的···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意大利的美妙之旅了。”莱斯特故意在对话中用了几个大舌音,这个夸张的表现手法并没有迎来路易的赞赏。
“这和你吸烟有什么关系?”路易不甚满意的从莱斯特的食指和中指指尖抽走了烟蒂。
“哦,路易!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关心。但是你还记得吗?我们是吸血鬼,尼古丁和毒【品对我们不会产生作用的。”
“但医院里禁止吸烟,你可以考虑到地下室去,在停尸间里吸烟产生的危害就相当有限了。”路易言简意赅的把莱斯特的暧昧都打了回去。
抛开所有过去发生的事情,只关注和莱斯特的相处问题。路易并不总是那个被动的人,他总有一套可以对付莱斯特的套路,只要他想。
莱斯特无奈把口袋里整盒的香烟都扔进了垃圾箱里。
他快步追上准备离开的路易,故意装作很有兴趣的说:“克劳福德呢?他还好吗?”
走在他前面的路易突然回过头来,有些怀疑的问莱斯特:“杰克还好。但是···你把斯诺送走之前,有告诉斯诺关于魔药的事情吗?”
斯诺摄入的魔药不只是巫师的杰作,加上了术士的成果,她就有可能在吸血鬼和人类之间进行转换。···只要,情况足够紧急的话。
就是在有这个应急措施的情况下,他们才敢把汉尼拔这么危险的人物放生到意大利去。
莱斯特对术士充满信任。这种信任可能起源于转化他的人,路易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转化莱斯特的人可能就是个术士,那些隐秘的手法可以盗取时光,转换灵魂,甚至于让死者复活。莱斯特可以在此后漫长的岁月当中了解到关于吸血鬼的一切,就如同路易自己在流浪当中会遇到的那样。
没有什么是时间所不能够解决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时间还不够。
斯诺觉得自己全身发热,之前喝下魔药的感受重新出现。不管斯诺喝下去的是不是假药,她都在恢复到吸血鬼的状态。
围在这里都是百分之一百的人类,他们接触到黑暗生物的唯一机会就是通过电视媒体。即使是事先知道有黑暗生物这种东西,目睹天花板上的未知生物不断膨胀,最后逐渐形成一个人类的轮廓,这也是违背常理的。
在斯诺还没有彻底恢复的时候,数不清的子弹就已经往她的方向招呼过来了。这种密集的攻击点亮了昏暗的房间,斯诺的突然变化吸引了所有的活力。这群有恃无恐的人没有准备要消音的工具,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昏迷中的汉尼拔。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正好也是斯诺完全转化完毕的时候。
斯诺从天花板上跌落下来,她的状态不是太好,手臂和胸口种满了各种型号的子弹。意大利一开始对她就不太友好,而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个城市。
眼前这群运气不佳的反派们终于开始恐慌起来。面对打不死而又不在认知当中的生物,畏惧是最常见的反应。
他们策略性的往门口撤退,但出于保密性,以及不希望在来到意大利的第一时间就被人追杀,斯诺的一边揪出埋在胳膊里的子弹,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抓住这群人。
“你真的是···斯诺?”寻找捆绑这些人的工具耗费了斯诺一定的时间。但她挺大搜汉尼拔的声音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回头了。
“莱斯特总算没有说谎是吗?···听着···我不知道这种吸血鬼的状态能够保持多少时间,所以我们把久别重逢的那些套路都放在一边,现在主要目标是要给你寻找一个诊所,如果你有推荐,那就再好不过了。”
找到诊所之后的第二件事情,斯诺会给汉尼拔下一个心理暗示,姑且不管是否能起作用,但必须有人尝试着限制汉尼拔的行动。斯诺毫不怀疑,就算是在受伤期间,没有约束的汉尼拔,也有可能给自己加菜。
“我们先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可以问这些人。”斯诺随便找了个被布条绑住的倒霉蛋,拨开他的衣领,犬牙延伸,贴着这个人的动脉咬了下去。
通过血液可以读取到细碎的记忆,而且都是再真实不过的。斯诺读取到很多血腥暴力的内容,她手下的这个人显然恶行累累,他是某个帮派的执行人,这次行动只是行动前一个简单的会议。
脆弱的生命就在斯诺的唇齿之间,她可以选择吸干面前的人类的鲜血,毕竟他罪有应得。或者斯诺也可以留下这个家伙一条性命,留给真正的司法去做判断。
斯诺一贯具有自制力,她在男人失温之前,放开了他。
“不得不说···这是个旅游的好地方——是威尼斯···”
☆、64
被遣送到威尼斯对于汉尼拔来说是非常幸运的事情。而且他们着陆地方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岭,也并非穷乡僻壤。
走出房子的大门,斯诺多少有些幻灭的感觉。飞路网给她带来空间移动让斯诺一时之间没有从既定的思维当中跳脱出来。
当她听到引擎的声音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汽车甚至跑车。哗啦啦的水声完全可以是陪衬的,直到斯诺真的看到面前的交通工具——快艇?
天啊!这种交通工具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可能太习以为常了,他们的记忆碎片对交通工具的问题堪称是一晃而过。
而这,才是斯诺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她扶着汉尼拔站在房门口,午后灿烂的阳光,蓝天白云,面前一条水流流淌的河道,水流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去,而河道的两岸,则都是不同的房子。
“你是第一次到威尼斯吗?那我有必要代替这里欢迎你。”
汉尼拔的声音在斯诺的耳边响起,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接近。至少他能够准确的捕捉到斯诺每一个微妙的面部表情。
斯诺皱了皱眉,“不用代替这里欢迎我。很多年以前我来过这里。只不过我以为···他们会把这些河道都填掉。”增加陆地范围之类的,这在黑暗生物等级考试里算是一道常见的题目。类似的还有考核胡佛水坝,核电站之类新时代的产物。
除去考试涉及到的那些之外,还有很多东西是斯诺所不知道的,她对这个世界的变化还有很多空白之处,威尼斯只是其中之一。
“威尼斯的水是这里的生命,你不觉得这样很美吗?”
“不。我记得那个时候人们要把尸体沉到河道里去是多么的容易。水流会阻止人们探查事情最初发生的地方。”至于逐渐膨胀发白的尸体,那真的就不算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了。
汉尼拔没有想到斯诺生疏的表情背后,对于威尼斯的理解是这样的。
在斯诺扶着他上船的过程中,汉尼拔试探的问道:“那么···你在威尼斯住过很长时间?这里也有你的宝藏吗啊?”
“你是说藏宝室?和巴尔的摩一样的那种?”
“我很确定你不能把这些藏在水下了。”那么过了这么多年,斯诺的东西还有可能存在吗?
汉尼拔像是只问了个普通的问题。但这对斯诺来说有些过头了。她要心多大才会忘记,上次汉尼拔差点弄死她,就是因为她带着他见了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藏。
恐怕那些沸沸扬扬的报纸和新闻,还没有有效的揭示出汉尼拔的行事风格来。
很多时候那只是一句精神病就能够概括的。但汉尼拔处理掉的众多病人之中,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的钱财可以被处理和吸收掉。
斯诺垂下眼睛,她不会在同一个问题上浪费两次生命。
即使是对她来说,从地狱爬回人间也注定要损失掉一些东西。这一次,斯诺失去的是对汉尼拔的信任。
“如果十八世纪的机关足够精巧,坚持三个世纪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也不能抱着太大的希望。”
“当然,如果你想要杀死一个人,然后取代他的位置的话,这种念头最好还是不要产生了。”
“也许你会变回到蝙蝠的状态去?”
“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斯诺找到了船舵,这是最容易和过去的船只重合的地方。接着斯诺研究出了几个常见的操作功能,有些地方和汽车相似,但这并不是绝对的。
“你在逃避什么东西,这是莱斯特不让你到法国去的原因。”斯诺其实也是个逃亡者,她的敌人可能更加强大,足够让吸血鬼畏惧的东西···除了阳光,还有什么呢?
船上安装的定位系统准确的定位了汉尼拔朋友的住处。斯诺开始操控船只的时候有些紧张,但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船只穿梭宽窄不同的河道之间,最开始他们所处的地方荒凉偏僻,几乎看不到什么船只,接着陆陆续续的有游艇和木船从斯诺的船只边上过去。这些船的速度都不快,一些游客在看到斯诺的时候还会热情的打个招呼。
汉尼拔呆在船舱里,看不见那些和斯诺打招呼的人,只能从他们的言语当中听出对于斯诺的赞赏来。
有人说让斯诺开的慢一点,他们想拍一张照片,也有直接说要约会的。这里确实是威尼··而斯诺那里始终没有回复的声音。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还是顺利的度过了第一个人多的河道。
汉尼拔稍微一思索,就知道斯诺是怎么解决麻烦的了。她只需要装作自己是个不懂意大利语的外国姑娘,一个礼貌而腼腆的微笑,就足够解决大多数的麻烦了。
带着马达的快艇比晃晃悠悠的木船要好很多,但浮动之间产生的震动无可避免,汉尼拔只觉得疼痛在离他远去,这意味他的意识也在远去,第二次休克···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再次醒过来。
斯诺遇到太多分散她注意力的事情了。曲折的航道还好,但热情到想要往她船上跳的男人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在忽快忽慢的船速当中,斯诺把船停在了汉尼拔朋友的住处上。
看到房子的时候,斯诺就意识到,汉尼拔的这个朋友比莱斯特的朋友要靠谱的多。至少在他身受重伤的时候,找到的朋友从事的是和医疗相关的行业。
——牙科医生。
这和心理医生一样,也是个停留在医疗范围当中的职业。
斯诺扶着汉尼拔上岸,她知道汉尼拔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因此,在进入这栋独栋的牙科诊所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只能斯诺一个人解决了。
“有医生吗?”前台空着没有人,台面上的按铃是坏掉的。斯诺不得不用最原始的呼喊方式询问这里的主人。
没有人回应,就如同这里没有人一样。
但斯诺能听到楼上机械设备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电锯。如果不是为了应付木头的话,那可能上面正在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牙齿保卫战。
斯诺带着汉尼拔直接上了二楼。她站在所谓的手术室前,看着面前的这场拔牙活动。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病人和普通的医生,当然这要排除房间里超乎寻常的血腥味。
第一时间,斯诺就带有一定偏见的想——汉尼拔的朋友,当然会是另一个食人魔了。
“你为什么不在楼下多等一会儿呢?说的就是你···虽然你的带着帽子很好看,但你不摘下来的话,我怎么看你到你的面部表情。”
“面部表情会和看病有关吗?”
“这至少能说明你是不是牙疼!”穿着白大褂的牙科医生体格健壮,如果他直接去参加拳击比赛,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障碍的。
斯诺目送他把病人带着血牙齿放到陶瓷盘子里,招呼病人可以去隔壁的房间等候一下。
等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斯诺才慢吞吞的把帽子给摘下来了。
白天吸血鬼受伤之后的治愈能力并不是太好,斯诺之所以要顺一个草帽带起来,也是为了这档之前被打在脸上的那些弹孔。
正常人看到这些都会悚然一惊,也只有汉尼拔,他表面上是一副关心的样子,但对于斯诺身上不致命的伤害,却没有丝毫牵挂的表情。
“我的一个朋友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只要你能够治疗他,价钱不是问题。”
“你的朋友?男朋友吗?小姑娘,我觉得你的伤可能比他更加严重一点,这么严重的毁容,你不痛吗?你们这是遇到什么火拼事件了吧···怎么活下来的?”
斯诺有些不耐烦的横了这个医生一眼。
讲道理的话,这个医生恐怕并不是什么食人魔,他也不是汉尼拔的什么朋友。只是一个收钱看病的黑医生···可以解决很多麻烦的那种。
“···你看起来没有痛觉?···那么我猜···你是某种黑暗生物吗?”牙科医生看斯诺的表情,就像是当初那群商人看水缸里的莱恩的那种。
如果有什么来反应这个人不正常的一面的话,那贪婪和疯狂,可能是最明显的两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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