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打完包票之后满怀希望地又看向了范灿,一双美目眨也不眨。
“这个,”范灿有些为难,“小蝶儿呀,不是我不带你,真是我不敢呀!如果我把你掉水里了,师娘和我娘还不得把我的皮给扒了呀!”
见很有希望,小姑娘立马靠了过来,抱住范灿的一只胳膊又晃了起来,声音嗲的要命:
“灿哥哥,你就带我走一趟吧!我绝对不会让她们知道的,真要是掉水里了,我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水里了,怎么样?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嗯,”范灿把手抽过来,支着自己的下巴盯着自己的烤鱼,似是在思量考虑,半晌道:
“嗯,这样也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小姑娘大叫起来,“又是条件?!”
“嗯,也不是什么大的条件,就是在这之前你不能给我使坏,怎么样?”范灿侧头看着小丫头。
“嘻嘻,好呀。”小姑娘美目眨了眨,像是那天上最亮的星,很爽快的答应了。
“那好,咱们先烤鱼。”范灿见小姑娘答应了,便不再说别的了。
“嗯。”胡蝶应了句,就在范灿身旁坐了下来,一手托腮看着范灿熟练的动作,另一只手来回甩着范灿未吃完的那烤鱼,像是在耍什么功夫似的;只见小手里的东西来回翻飞,挑刺削斩,力道控制的很好,那烤鱼就像长在了手上似的,一点也没有飞去的危险。
待火差不多要烧尽的时候,赵国栋几人慢慢腾腾的回来了,然后四人还是围着火堆坐了一圈。范灿手里的鱼已经是香喷喷的了,小丫头很是兴奋,就要去夺,却被范灿一抬手让过,然后范灿伸出另一只手:
“先把我的鱼拿过来。吃完咱们荡秋千去。”
“给你的破鱼,把我的拿来!”胡蝶把手里的鱼向范灿递过去,范灿觉得小姑娘不可能再使诈,便把手里的东西也递了过去,胡蝶一把接过来,把手里的也交给了范灿。范灿接过来正要往回缩手,却不料被胡蝶没拿鱼的左手一把抓住。范灿也是大意,不由愣了一愣;胡蝶趁机用力捏了下范灿的小胳膊,然后手指一弹范灿的手腕,范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烤鱼也就落入了蝴蝶的手中。小丫头偷袭成功,立马一个飞身闪出去两三丈去,笑嘻嘻地看着还在目瞪口呆的范灿五人。
“你……你,小妮子你要干什么?”范灿反应过来之后,看着那精灵古怪的小姑娘问道。
“嘻嘻,没什么呀!只是想试试我娘刚刚教我的一十六招‘清风点叶手’效果怎么样,现在看来效果不错!”胡蝶答道。
“啊”范灿无奈,这丫头不只是想试招那么简单吧!果然,胡蝶又加上了一句:
“当然了,我也想瞧瞧刚才你那招水上漂效果怎么样!”
“不是说好了带你一块去的吗?你也答应了呀!”范灿斥道。
“嘻嘻,你骗谁呢!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只不过是在哄我罢了。再者,你如果真把我掉河里了,那还不惨了。看招吧!”
说着胡蝶一扬手,把刚夺过来的烤鱼狠狠地向远处的河里甩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范灿虽然郁闷,但却没心思去和胡蝶争执了,只见他脚下一顿,身子一拧,像飞箭一般出去,直直追向那弧线。
胡蝶人小鬼大,力气也不小,这一下直直地抛到了黄河上方,眼看烤鱼就要回归黄河;范灿正好拍马赶到,使了个燕子三抄水,大手向下一捞,正好接住。不由心里一松,可惜范灿忘了他现在的处境——他正在百米多宽的滚滚黄河上方,而且他前进的方向是河中央!
本来那鱼也就落在了离岸四五丈远,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由于范灿去势太疾,抓到鱼后不可能稳下身子来,不由自主地就向前冲去,等他慢慢稳定之后身子已是飘到了河心深处。河心深处流水太疾,而且漩涡特多,范灿刚才为追烤鱼,已是使出全力。这一停,呼吸一滞,丹田气上不来,身子不由就要向下沉去;本来也没什么,以范灿的水上功夫只要吸一口气,潜入水里,慢慢调整就是了;可是这小子珍惜手中的黄河大烤鱼,却是不愿这么做,只见他左脚狠狠地逆势踩了一下东流水,使了个“平步青云”,借水流之力稍稍腾空,离水面约有三四尺,同样随水向东平移了一丈多,远远看去,就如被浪打起的无根浮萍一般;借这时间,他已经把姿势调整了一下,由刚才的横水而行,变为现在的逆向水流,身子后倾,连踩几下水面,化去脚下的水之力,稳住身子。而后双臂使出大鹏展翅式,脚尖向上一勾,使得水浪打在脚底板上,这样便有力可借;按照自己这些日在水里的感悟全力运转内息,竟是身轻如燕,就这么借水流之力,黏在了水面上,水涨他起,水落他下,好似一幽寒潭中的有根水莲花,只是浮动,却不再漂移。他这套动作一气呵成,让岸上的几人目瞪口呆,小丫头胡蝶一边咬着香喷喷的烤鱼,一边大声叫好起来,一个没注意,差点噎住。
范灿含笑向着岸边望去,有些得意忘形地对胡蝶大声喊道:
“小妮子,你服了没?”
“服了,服了。”胡蝶笑嘻嘻地答道,而后从火堆里抽出烧的只剩下半截手柄的郭信大刀,朝范灿投去,大喊道:“你如果能把这个东西再寻回来,我就彻底服了!”
范灿还没答话,那边郭信四人却是纷纷大吼起来:
“臭丫头,你把我们的刀剑当柴火烧了?!”
原来赵国栋四人回来的时候也确实发现刀剑都不在了,以为胡蝶调皮,给埋在了沙土里或者藏到了别的地方,也没在意,思量着回去的时候找小妮子讨回来就是了。却没想到胡蝶会来了个‘釜底加薪’,直接把它们给烧了。几人都被范灿的精彩武技给吸引住了,一时都入了神;直到看见胡蝶从火堆里拣出来的那黑黑的刀柄,几人才恍然大悟,连忙把火堆扒开,却只寻得几节刀剑形状的木炭,不由得义愤填膺,目眦尽裂,出言质问。
胡蝶听见,转身望着几人嘻嘻笑了起来,声音似是黄鹂般清脆,而后作势大惊小怪地说道:
“哎呀,那东西是你们的刀剑?我没看见耶!我见火势要灭,就随手从周围抓了些东西添到了火里,没仔细瞧,没想到竟然是你们的东西。你们怎么不把它们随身携带呢?真对不起,对不起哩。”
鬼才信这丫头的话,赵国栋他们见这丫头花言巧语,自是不信;心疼宝刀,一边后悔自己的大意,一边转向河里,对着范灿的方向大喊道:
“小灿,你怎么不阻止……啊,小灿你在哪里?”
原来他们和范灿的想法一样——刀被烧了怨不得胡蝶,只能怨范灿这家伙没有阻止胡蝶胡闹。遂一个个去瞧范灿,却发现此时的河面上人鸟杳杳,只有哗啦啦的东流水,哪还有范灿的影子?不由大惊,不再顾什么木刀木剑,连忙呼喊起来,而后一个个都向河边飞奔而去。
胡蝶被他们吓了一跳,回神过来转身去瞧,同样是连个影子也没看到。小姑娘开始还以为范灿搞怪呢!就原地看着几人笑嘻嘻地等了一会,只是仍无踪影,小姑娘感觉到了不妙,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河面和几个哥哥焦急的身影,小妮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范灿呢?小姑娘把手里的鱼反手朝后一扔,大叫着飞身就朝河边扑去!
第五章 乘风而起 凌空虚步
胡蝶几人争吵之间,河面上飘飘荡荡的范灿倏然却不见了踪迹,骇的赵国栋几人连忙去寻,胡蝶初时以为范灿搞鬼,但许久不见范灿露面,心里便有些着急了,几人之间亲如兄妹,要是范灿有个三长两短,几个人肯定会悲伤欲绝的。尤其范灿是在河面上消失的,这和胡蝶有直接关系,小丫头本是想戏弄一下范灿,让他在水上载个跟头,料到以他的水性绝不会有什么危险。实不虞会横生节枝,现在竟闹得范灿生死不明。小姑娘实在悔恨不已,都怪自己刁蛮任性,胡搅蛮缠,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胡闹,那黄河是闹着玩的地方吗?一时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忽又想起范灿的好,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强忍住悲伤,把刚啃了两口的烤鱼反手朝后一扔,飞身便向河边扑了过去。
谁知胡蝶刚飞出去,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有人“哎呦”惨呼,而后大叫:
“小蝶儿你个死丫头,你想摔死我呀?哎呦,疼死我了。”
他这一嗓子,不但把胡蝶给叫了回来,连那河边正要下水的四个人也听到了。几人连忙回头观瞧,都欣喜不已。
原来正在刚才几人斗嘴的那里,地上不知何时躺着了一个人,此人光着膀子,两手高举,仔细看去,一手里拿着一条烤鱼,许是怕烤鱼沾泥才这般吃力;不知为何,此人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沙滩里,正在那里惨叫——正是众人寻觅的范灿!
胡蝶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所见,但是仔细分辩一番,看得清楚;不由得喜出望外,遂云破月来,笑意浮现,小脚赶忙一顿,又飞身翻了回去,轻飘飘落到了范灿身边,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不去把范灿扶起来,却是围着范灿仔细打量起来。
她这手轻功轻盈如仙,乃其母白玉莲所传“莲步轻移”,是女子武功,男孩子却是学不得——男子大脚丫子那有什么莲步?是以郭信他们望尘莫及。不过四人力气大腿长步子宽,跑得快,三步并作两步也到了范灿跟前。
这一惊一喜之间尽显几人关心之情。
不过刘晨四人却也没探手把范灿给拉起来,同样如蝴蝶那般盯着范灿来回瞧,只不过没有来回转就是了。
“看什么?我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们把我拉起来啊,哎呀,我屁股差点没摔两半!”范灿等了半天也没人来扶他,就出言质问!
“哼,”胡蝶停下步子来,见此人还在油嘴滑舌,不由抿了抿嘴,一直紧握的柔荑出袖,朝范灿伸过去;范灿大喜,把手也伸过去,手里还有那未吃完的烤鱼,瞥了其他几人几眼,赞道:
“还是小蝶儿对我好!”
不见其他几人说话,只是小妮子脸色突然晴转阴,劈手把范灿手里的烤鱼躲了过去,也不去扶范灿,然后小脚雨点般向范灿踢去,嘴里带着哭腔:
“死灿灿,坏蛋灿灿,你吓死我了!我踢死你,我踢死你。”
小姑娘力气虽小,可是刚才范灿为了护着手里的烤鱼,光着膀子就这么从五丈多高的地方摔下来,当场就给摔了个七荤八素,全身上下都和骨头散了似的;小丫头这么点几下,对范灿来说却是摧残,忍不住再次惨叫起来。加上范灿故意夸大,那叫声真是撕心裂肺,人闻落泪,吓得胡蝶赶紧停下来,抹了抹不知怎么就流出来的泪珠,蹲下去就要检查范灿的身体,关切的问道:
“啊,灿哥哥,你受伤了?伤哪里了?我不踢你了!你快起来吧!”
其他几人也不再站桩,也蹲下来等范灿答话。
范灿心说,死丫头,我要是能起来,早就爬起来了,能让你这么蹂躏吗?颤颤巍巍地说道:
“呜呜,我我……我抽筋了!”
几人还以为他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呢!闻此均放下心来,站起身来,似笑非笑;范灿见状,满脸堆笑,大呼:
“信哥,栋哥,你们拉我一把,我实在自己站不起来了!”
赵国栋面色平静,伸出两个手指,看着地上说道:
“好,帮你可以,不过回答我两个问题先。”
“啊,那你老人家说!”范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什么条件都答应了。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第二个问题,如果不掉下来,你是不是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几个下河去找你?”
说完便不再说话,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问题。
范灿听到第二个问题有些尴尬,嘿嘿笑了笑,觉得不妥,连忙整了整自己的容色,咳了一声,掩饰一下,故作严肃地道:
“这第一个问题嘛,当时我在水上飘来荡去,像秋千一样很是有趣。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我便突发奇想,想看瞧瞧在空中是不是也能这般借风之力,于是在你们质问小蝶儿的时候,我就提气腾了起来,全力控制自己的内息,去感觉风的流动,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嘿嘿,于是我就小心翼翼的乘着北风滑到了你们上空三四丈处,就那么停了下来,想看看你们要干什么!”
“这也可以?!”其他几人闻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嗯,可以呀!不信你们把我拉起来,我再试试。”范灿道,“哎呦,抽死我了!”
“好,那你怎么掉下来了?”赵国栋暗叹这家伙变态,也不去扶他,只是继续问道。
“这个……”范灿看了看紧握秀拳的胡蝶,苦笑道,“还不是这丫头,她突然把手里的鱼给扔了,我赶忙去追,哪知空中提气比那水里提气更难,我一股真气没上来,刚抓住烤鱼,便觉得岔气了,小腿也不听使唤,像是抽筋了!结果便一屁股摔了下来。哎呦,可摔死我了,我屁股都快开花了!”
见他说的可怜,胡蝶拿手轻拍了他一下,娇嗔道:
“活该!看你还敢戏弄我们不?”
“姑奶奶,我哪是戏弄你们?还不是为了你的烤鱼?”
胡蝶闻言,俏脸有些发红,拧了他一下,低声道:
“用你担心!”
那边赵刘郭张四人闻此脸色却突然变了,却是想到了一块,焦急问道:
“小灿,你运行一下内息,看看经脉有无阻塞?刚才你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范灿和胡蝶闻言吓了一跳,明白这些有可能,走火入魔之后,全身内息混乱,轻者会有抽筋岔气之症状,重者经脉阻塞,真气受阻,会有生命危险。范灿的内功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不是什么正道,很有走火入魔之可能。而他刚才症状也让人后怕。
郭信就要去扶范灿,却被胡蝶阻止,有言:
“不能动他,就这么运功就行。若身体移动,全身经脉亦会有稍稍挪动,若真是走火入魔的话,怕有危险。”
就这么范灿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查探了一下内息。其他几人紧张地注视着他,生怕他出什么岔子。尤其胡蝶,攥着范灿的一只手紧紧握住。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小子运功一周天,面色慢慢红润起来,也没了刚才的那般呲牙咧嘴,反而全身突然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泽,很是舒服。
轻轻松开胡蝶的小手,范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还没等几人说话,只见他脚下一弹,就那么轻飘飘地飞起来了,大约两张离地之后,他如风筝那般定在了空中,与出世那飞速旋转地雨伞状略有不同。这小子在空中大笑道:
“哈哈,怎么样?帅吧?我没有问题,内息畅通无阻,经脉貌似也强了许多。看来刚才确实是岔气了,不是什么走火入魔!看我的逍遥游!”
范灿小心翼翼地在空中竟上下飘荡起来,如风中柳絮,忽上忽下,时左时右,仿佛真的是在随风飘动。看的地面几人惊叹不已。
耍了一会,范灿轻飘飘落了下来,人已是在五张开外;笑嘻嘻地看着几人,好似在等几人夸奖或者提问——少年心思都是这般吧!
胡蝶欢呼着扑了过去,大叫着要学这凌空徐步的法门!
赵国栋等人收回好奇心,没有去提问,而且好整以暇地说道:
“好了,现在可以乘风而起的范大侠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吧!”
范灿闻言,愣了愣,嘿嘿坏笑了起来,眼里满是狡黠,一点也不必胡蝶那精灵美女差:
“呵呵,我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那么为了我在这乍暖还寒时候,脱光衣服下河的!”
赵国栋四人听了这差强人意的答案之后,刚想点点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