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了。
范灿自然不在乎众人目光,自顾自地到东大街寻了一处小客栈,开个房间住下。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这东大街和清水大街一纵一横地连在一起,这客栈离清水园不远,便于行动。
安顿好之后,范灿吩咐店主准备了些简单食物,便抵过午饭了。吃过饭之后,范灿也没出去,就在自己房间里睡开了,毕竟这两日东奔西走也累得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困意涌来,范灿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直到黄昏时候老板前来叫饭,范灿才醒过来,洗了把脸。看到老板衣服年轻人怎么如此嗜睡的表情,范灿心底不由笑了笑——以自己这两日来的作息习惯看,似乎真的成了昼伏夜出的夜猫子。
吃过饭后,范灿向向店主打听一番,便向着开封繁华之处的夜市赶去。去得快来得也快,并未耽误多少时间,回来之时,手上已多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布袋。回房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整理了一番,范灿从包里拿出来从封丘得来的账本翻了翻,仍是气愤不已。
把书扔回去之后,范灿借打坐积蓄自己的力量,直到感觉夜深人静月雾西沉,才缓缓睁开了眼,深吸一口气,下床活动一下筋骨,紧了紧青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布袋,悄悄出门,一个“乳燕投林”,翻身上房,双肩微微一晃,没入了茫茫夜色中。
范灿的目的地自然是清水园,没有了昨夜对兄弟们的担心,范灿这次却是深入了清水园。乘风而起,立身在园中的一棵大柳树之上,范灿不由得再次为这清水园的奢华宏大赶到吃惊,只见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红花绿柳,无一不有;院落别致,房屋错落,都尽显奢侈豪华。一切都在前院大厅透透出来的灯光之下精致尽显。不知道修理这些景致要花费多少人力财物,范灿想到此,不由得又骂了一句混蛋。
没有太多沉迷于这些东西,范灿向着透出透灯光来的前院大厅掠去,想见识一下什么人到了这个时间还不去休息。只是到了靠到近处,却发现里面只有几个臂粗蜡烛燃着,却空无一人,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来到。范灿这才明白,此处只是为紧急集合备用,平时并不用,不由骂了一句奢侈。随即又想到,黄河帮的这群孙子看来还是要睡觉的,不是胡云老师讲的故事里那般坏人都是一夜夜不睡的。此念头过后,范灿自己也哑然失笑——什么时候自己那么天真了,坏人也是人,不睡觉那行?
范灿悄悄转了几圈,发现只有几处仍有灯光,其余的大都已经去见周公了。心中嘿嘿不已,暗想:
“睡觉就好,正怕你不睡。睡就说明这帮孙子也知道困。嘿嘿,你困,大爷我可不困,大爷此时正没事干,反正你们白天也是精力过剩,只知道胡乱咬人,现在就把你们统统叫醒陪我玩吧。”
范灿慢慢摸清了清水园的客房处,却不是在一处,有好几处院落里都有人。暗自猜测了一下,清水园里连主人带仆人恐怕不下二百。
人越多越好,不多怎么乱呢?
范灿掩好身形,从背上的布袋摸索出了几个东西,借着灯光看去,竟是几个大号的爆竹。他傍晚时出去一番就是去寻这些东西。他手里布袋中全是这种东西,哪怕没有七八个。
找了一处呼噜声震天响,很有可能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范灿飞身下房,把两个爆竹并排放到一个房间门口,用火石点着,猛地一脚把门给踹开,而后飞速地上了屋顶。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院落向着下一个扑去,身后已经传来噼里啪啦的震天响,而后便人声喧闹乱了起来。到了第二个院落处,倒是比较讲究的一个地方,看来是黄河帮的重要人去住处,已经有一房间的人被响声惊醒,点起灯来。范灿嘿嘿一笑,点着一个大号的,狠狠地向着里面扔去,爆竹带着呼啸声,砸开了窗户纸,就进了屋里,里面那人显然也是个高手,见有不明东西飞进来,那掌就劈了过来,掌风凌厉,爆竹又给劈的原路返回,只是范灿算好了时间。这爆竹没出窗户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引起了又一阵骚乱。随后屋子里的人便扑了出来,向着范灿的藏身处杀了过去,嘴里同时大喝:
“何方鼠辈?敢来捣乱,找死不成?”
第三十四章 折腾死你
打架,范灿不行;跑路,范灿无敌!待敌人掌风劈过来时,范灿早就移形换位,到了十丈多外的一处假山阴影处躲了起来。看着猛烈地掌风把瓦片都吹起几块,不由得暗暗咂舌,乖乖,这是哪位?功夫恁地高强!幸亏咱溜得快,这如果打上,还不把人打个七荤八素。念头一转间,又往藏身的假山山洞里缩了缩身子,并继续瞅瞅这进院子里有没有可以再次下手的地方。
掌风过后,范灿发暗器的地方已经多了一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者,穿着睡衣,表明冲出来的很仓促;阴鸷的脸上夹杂着无比的怒意,紧紧地盯着第一进被范灿闹起来的院落,一句话不说。范灿借灯光看的清楚,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气势,比那“大力神魔”于子明还来的有分量;很明显是江湖绝顶高手。只是范灿江湖见识有限,并不知道这是谁。黄河帮的几大高手——章燕侯、卢晓东、二长老都可能有这种架势。看他如此气势,范灿心中好奇此人身份,于是见那人站在房顶不动,范灿在下面也没有动弹。只是屏住呼吸——这功夫在潜水时已被他练得十分精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和房顶的那人;他倒不怕被人堵在这里。
范灿正在纳闷这院子里怎么只有这老头一个人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来报告情况的。只是外面人却没有推门进来,只在外面小心恭敬的说道:
“大长老,你休息了没?属下有急事禀报!”
范灿听得清楚,心里乐开花。大长老?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河老祖,黄河帮的镇帮人物卢晓东,怪不得会有如此功夫!这偌大个园中竟不见别的人影,这老小子难道一个人寡居不成?呵呵,有意思,范灿在这紧急关头竟然胡思乱想起来,不对,是鳏局,在心底对自己更正了一下。既然是他一个人,那以后不妨就来多拜访一下,反正他一个人占个大院子也是浪费,自己常来给他添点人气也好,希望着老小子喜欢。范灿对自己以后的不请自来想好了理由之后,便把注意力又转到了卢晓东身上。再去看时,老头已经飘身下房,回到自己屋里,听手下人汇报,仍是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只有偶尔的点点头。
范灿偷听了一阵,觉得无趣,便要飘身离开,去别处看热闹。只是事情突然有变,不远处有人大喊:
“别让贼人跑了,快追。”
突然而至的追喊声让范灿和屋里的那群人都是一愣,只是大家的心思不同罢了。范灿是惊讶于哪家的小子和自己撞车了——都想到今日来捣乱;黄河帮弟子则是没想到敌人已经出现;但是卢晓东的心思就更复杂了一些,他愣了愣,好似不经意地看了看院子里的,而后便吩咐弟子前去帮忙,他自己整理装束随后就到。
待那群弟子退出去,卢晓东把窗户关上收拾行装。不一会听到关门声,房中人影也随之不见,只有烛影摇曳。范灿顿了顿身子,还是耐不住好奇,想到卢晓东房中游览一番。于是范灿闪身形就到了窗子底下,伏身细听一会,感觉没有危险,便要起身进窗。谁知身子刚刚站起,突然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心中大叫不好,就要飞身退开。只是还未等他动作,窗纸已经被几点寒星打破,而后寒星更是向自己打来,同时也听到了暴喝声:
“该死的东西,看你还嚣张!”
范灿惊而不乱,身子疾速向后一仰,躲过了暗器;脚跟不动,身子向左一旋,变成了贴着墙壁;而后脚尖一点,已是窜出去五六丈。这是窗子也被猛烈地掌风刮飞了,范灿不敢停留,身形再次展开,等满脸怒意的卢晓东现出身形时,他已经站在院子之外一棵高大的柳树树梢上了。
范灿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思量着刚才的事,暗叫好险。此时他也明白了卢晓东为何穿着睡衣站在房顶不动了,这老小子根本就是拖住自己,他根本就不信自己已经从他眼皮底下逃了出去。即使是后来有别的敌人出现,也只是让他认为敌人不止一个。他关上破烂不堪的窗子换衣服根本就是为了挡住自己的视线,引出自己暴露行迹,好暗中下手;难怪他讲话之间眼神会偶尔地向窗外掠过。
想通其中关节,范灿再一次叫险,暗怪自己不小心,却没怨卢晓东阴险,因为他自己干的就不是正大光明的勾当。从密枝之间看了看已被火把照亮的整个清水园,知道自己让这群孙子睡不着觉的目的已经达到,是离开的时候了。只是范灿对和自己一样来捣乱的人物突然来了好奇心,想知道他(她)逃掉了没有。而且手里的爆竹还没用完,还有四个大号的呢,带回去也不好,不如找机会用掉它们。转身看看那卢晓东,此獠已是怒发冲冠,显然对范灿有惊无险地逃掉很是震怒,把整个窗子都给拍了个碎烂。他发泄了一阵,却仍没有去别处帮忙,而是回到自己房中找了壶酒自斟自饮起来。范灿不由暗暗惊奇,这老小子脾气也是古怪的紧。
再次瞧瞧鸡飞狗跳的清水园,范灿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大家都没的睡,算是扯平了。白天大家都可以睡个安稳觉,积蓄一下精力,到晚上再折腾。
范灿正四处瞅着,看看明天去哪里比较方便行事,省的再次碰上卢晓东这样的功夫高强又心机颇深的强人。想来想去,范灿就想到了章帮盛这小子,反正这小子已经被折腾的够呛,也不差这一次,索性就好人做到底。只是这小子住哪里呢?范灿东南西北地望了半天,也没见到,倒是看到了带人四处搜寻敌人的章帮兴,这小子手持长剑到处乱砍,显然也是十分的不满,只是不知道是被谁惹得。范灿对他兴趣不大,继续四处搜寻,见东北角的一处院子被树枝挡住,就要寻个树枝挪动一下,于是向下一看,不但看到了合适的落脚点,也看到了飞身纵入卢晓东院子里的两个神秘身影。
第三十五章 两个小美女
正当范灿东张西望想要换个位置好去寻章帮盛晦气去时,两条神秘的身影飞身纵入了卢晓东的院子。见他们敏捷而又有些拘束的身手,范灿的兴趣顿时就被勾到了这边,章帮盛那小子则转眼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难道这就是和自己的行动巧合、被人四处追捕的哪几位?还真有些倒霉。”范灿换了个位置,左手拨开树枝,右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短短的胡子茬猜测了起来,眼神也随着两个身影再次飘进了院子,“看这二位身法,虽然慢些,但却很有气势;敢到这清水园来捣乱,想必都有些依仗,定然也不会是弱者;只是不知道这二位和那卢晓东相比如何?”
范灿借着月光和烛光追寻着那二人的身影,眼睛紧紧跟随,生怕错过好戏。那两人正被黄河帮众追的急,只想找一处潜伏下来,看到这黑灯瞎火的院子,心中大喜,自然就急急忙忙向里面扑去,哪还有心思去瞧瞧院子门外的大树上有没有人!飞身进入院子,二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卢晓东屋子里的灯光,也看到自斟自饮的黄河老祖;见他气势甚威,加上自己二人正在躲藏追兵,便想避开此处去寻暗处躲起来,等追兵过后在与这黄河帮的老者做下计较。于是二人悄悄向着范灿刚才藏身的假山处奔去,身法轻盈,步子快捷,甚是精妙。只是这二人运气却是不大好,刚走两步,便一脚踩上了被卢晓东猛烈地掌风劈的四分五裂凌乱散落在地上的碎窗棂,“啪”的一声响起,在园子里黄河帮众叫喊声下虽不显眼,但是又怎能躲过绝顶高手黄河老祖的耳目?这位的听风辨位之能早就炉火纯青,虽在酒中,但也很了然的就知道院子里来了人。刚才被范灿撩起的怒火顿时再次燃了起来,虽然坐在位子上未动身形——也许他以为外面仍是刚才那无踪无迹范灿,也就不费功夫来追赶;但是脸色一沉,手中的杯子被他捏了个粉碎,沉声喝道:
“何方鼠辈?只顾躲躲藏藏,可敢出来与老夫一战?”
他这声音低沉威严,在夜空中传出很远去,范灿自然也能听的清清楚楚,顿时哑然失笑——这老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不肯奔出房间去追人了!
别处的黄河帮众听到这呵斥声,自然就明白这边有情况,纷纷向这边靠来。不一会范灿脚下便是火把照天,大批的黄河帮弟子把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仔细看去,其中不乏高手。范灿不去管他们,只顾向里面观瞧;一是暮春时节的树枝茂密,完全可以遮住飘在树尖处的范灿身形;二是这群黄河帮众一个个都被院子的情况吸引住了,敌踪已现,好戏将要上演,没人会傻仰着脸去数树叶去。所以范灿很安全。
可惜里面哪两个倒霉的家伙就没那么轻松了,知道身形暴露,已是躲无可躲,又见这老者呵斥之间已显出极高的功夫,只好硬着头皮向卢晓东走去。黄河帮众并未进入院子里去围捕二人,只派一个人进去汇报情况;其余人只是在外面等着,场面甚至慢慢静了下来,听见火把燃烧的噼里啪啦声,看来众人是对这卢晓东很有信心也很心怯。更是已经把两个不知死活的贼人看成了板上鱼肉,只待大长老宰割。
二人慢慢进入亮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范灿透过密枝看过去,看到了两个全身被黑色夜行衣包的严严实实的年轻人——两个女子,很漂亮的女子,身体苗条,烛光之下,身影微摇,直接给人一种依依杨柳的感觉;灯光昏暗,加上黑色面纱罩脸,范灿看不到二人清晰的面目,只感觉到两张俏脸上还带着些惊讶和坦然。看到是两个如此娇俏可人的小美女,范灿先是愣了愣,而后差点蹦起来给自己一个巴掌——若是她们被这帮孙子给逮到,可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捣乱。
这且不说,只看这两个小姑娘如此漂亮,自己就有义务想办法帮二人脱离险境;就算不住二人抵住所有人,但最起码得摆脱卢晓东这老家伙!怎么办呢?树下面的人开始喧哗的同时,树上甚是自责的范灿也开始转动自己的脑袋瓜。
见是两个年轻的小丫头,卢晓东和那弟子也都微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卢晓东沉声喝道:
“娃娃,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到咱们清水园前来捣乱?快快说出受谁指使,还可免受皮肉之苦,否则……哼!”
这声冷哼被其灌注内力于其中,旁边那弟子面色顿时有些苍白,赶忙退了出去;两个黑衣人心神也是一震,显然也吃了暗亏。本想回答几句硬话,却被生生打断,左边那个身材微高的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疑问道:
“你是……你是黄河老祖?!”
语气中带着震惊,而后便紧紧盯着卢晓东面目,等他回答。另一女子闻言也是脸色一变,同样盯着前面,显然二人都知道这个黄河帮里功夫最高也最难缠的人物。本来的一些叹然也霎时间无影踪,两双美目里面多出了一些懊悔。
卢晓东显然对二人的反应很满意,大笑道:
“哈哈,算你娃娃还算识相。不错,老夫正是卢晓东。你们既然知道老夫名头,也就知道老夫手段;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把刚才乱扔爆竹的那小贼的行踪说出来,老夫或许还能给你们留一线生机。”
说完之后,老家伙把酒壶盖扔掉,甩掉了刚才自斟自饮时的稳重,把酒壶举刀头顶,直接咕咚咕咚喝完了,但也有几分豪气。
只是两个小姑娘对一个老头子的豪气一点兴趣没有。右边那小姑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