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你们俩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你这小妮子,这算什么总结?”宋雅茹被于清逗笑了,她本就豁达,既然性格不合,放弃便是,只是范灿毕竟优秀,隐隐还有一丝挂念,此刻被于清说破,心头顿时通透活络起来,同于清开起玩笑来。
范灿心底松了口气,其实对他来说,真正带来压力的并非宋雅茹和赵震等人,而且相亲二字,对于这个从未经历过的东西,范灿多少有些担心,这种担心被他扩大,蔓延到了宋雅茹身上来;他自己不去说,是怕伤到姑娘面子;此刻由与宋雅茹要好的于清说出来,对他来说相当于解脱——毕竟他心本就不在此。
范灿和宋雅茹本都是聪颖之人,只是为对方考虑的太多,反倒说不出话来,此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再扭扭捏捏,在于清的调解下,大声畅谈起来。
晚饭时,宋雅茹和于清联袂去老夫人那里,范灿老老实实地去赵震和甄之义那里解释。
几位前辈听罢,连道可惜;但均尊重年轻人的意见;相亲一事到此暂时结束。
第一二五章 风雨将来
晚饭后,于清与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宋雅茹在一块叙旧;范灿被甄之义和赵震留下。与镖局里一些重要人物讨论近几日发生的事。
甄之义将七煞和五湖盟最新的消息报知众人。
阴山六熊没有完成田维应交代的任务,赶回去后试图向田维应解释;但是田维应根本无心听他们汇报,盛怒之下直接将六人斩杀;并且放出话来,一定要将周兰芷带走。
“至今尚不明白田维应为何如此看重周姑娘,不过我们不妨把这件事看成那厮滥杀无辜的借口!”甄之义向众人介绍道,“我门下弟子已经把消息送到东昌府鹰眼金戈周公允周大侠府上,周大侠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应,但是田维应不会罢休!”
甄之义并未解释周公允会如何应对田维应的威胁,这事来的突然,根本未料到田维应会如此不屈不挠。
“这厮明目张胆行事,是对武林正义肆意的挑衅,镖局不会袖手旁观!若他敢踏进燕京城半步,顶让其有来无回!”甄之义的声音掷地有声。
“副总镖头,田维应之外的其他六人有何反应?”一名三十多岁的镖师问道。
武林七煞同气连枝,往往是一起行事,今次黄煞田维应率先出手,其他六人不会束手旁观,若是七煞齐出,对任何势力都是巨大的挑战!
甄之义喝了口茶,答道:
“据门下弟子飞鸽传书,其他六人尚无动静。紫煞南宫哲尚在河南境内,那厮与黄河帮的卢晓东有些旧怨未了;蓝煞楚钟红赶去关外,目的不知;这二人离田维应最近,其余诸人都在黄河以南。”
听甄之义介绍,在场诸人稍稍松了口气,并非他们杞人忧天,实在是当年七煞在鬼见愁麾下横扫武林时的强横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且不说这七人本身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就是他们手下无数的打手也足以让任何人忌惮不已。
听到紫煞南宫哲的名字,范灿记起来一件事,起身将开封清水园所遇之事说与众人,尤其是朱雀七刀联手狙杀南宫哲的事,说完之后问道:
“前辈,南宫哲会因为此事和朱雀结怨吗?”
在场之人都是龙门镖局的重要人物,对于围杀七星楼一事或多或少都有了解,所以范灿将此事提出来,交与众人讨论。
众人听罢,纷纷摇头,一个操着山西口音的镖师道:
“范公子,朱雀七刀肯定是被黄河帮花了大量的钱请过去的,只是奉命行事;只要时间一过,他们就会拍屁股走人;黄河帮和南宫哲应该都明白这事,南宫哲或许恼恨朱雀七刀,但是却不好说他们会结下梁子;纵然南宫哲不服,但这些人都是唯利是图之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狼狈为奸,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们不能就此认为七煞和朱雀那群鸟人之间没有勾结!”
众人纷纷称是,甄之义也道:
“贤侄。徐镖头说的对,那群人行事乖张,不可以常理度之!”
范灿点头称是,坐回位子。
甄之义接着向众人介绍形势:
“昨日,经范少侠探知,五湖盟寇四海之子寇开祥秘密潜入了城里!”
此话一出,未知情者一片哗然。
“什么?寇开祥?这厮怎么来了?”
“五湖盟的势力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还是那位山西来的徐镖头起身,请甄之义说个明白;甄之义看了看范灿,说道:
“麻烦贤侄将昨日所见所闻告知诸位。”
范灿赶忙起身,将昨日悦来客栈发生的一切细细讲述一遍;只在中间自己出手教训寇开祥时稍有简略;众人听罢,微微变色,前面来了黄煞田维应,后面立刻来了寇四海,众人怎能不惊?至于寇开祥追寻温婉仪的理由,这些老江湖又怎肯相信?
“诸位,”甄之义示意大家稍稍安静,“昨日寇开祥纪天中等人吃了范贤侄和那位不知名高人的教训之后,立刻撤出了悦来客栈,临走之时,将同院店客以及店掌柜店小二共计八名无辜之人杀害。手段残忍,丧尽天良!”
众人听罢,怒形于色!
“副总镖头,敢问纪天中等人现在何在?”沧州镖师郝山青义愤填膺,高声追问道。
甄之义道:
“寇开祥几人连夜逃走,我已将此事告知燕家主,俩家联手搜寻他们的踪迹,我和总镖头赶来这里时刚得到门下弟子回报,有人在去往南去的大路上见到过他们;行色匆匆,不知何往?”
众人微微一愣,范灿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怔:
“难道寇开祥真的去追赶温姑娘他们?”
甄之义接着道:
“若情况属实,那寇开祥去追烟雨楼的温婉仪姑娘他们,可能是我们太过紧张,五湖盟并无进犯之意;我们会继续派人追查此事!”
有些不了解情况的镖师为温婉仪担心,毕竟寇开祥等人人多势众,尤其是夺命书生纪天中手段不凡,犹在温婉仪之上;待范灿说狂云刀朱望随行时,众人才彻底放下心来。常年行走的江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狂云刀,天下第一刀的威名甚至在鬼见愁那等绝代天骄之上,一个小小的寇开祥自然不能再朱望面前掀起什么风浪。
众人讨论一阵此事,最后赵震道:
“黄煞田维应和五湖盟都是这次大行动的不确定因素,我们会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希望诸位做好面对大风浪的准备!”
众人纷纷应道:
“总镖头放心,决不让这群宵小逞威耍能!”
范灿见这些人均做好了全力一搏的准备,而且士气高昂,暗暗赞叹镖局实力雄厚。
在场除赵震和甄之义之外共二十三人,每个都是一方豪侠,个个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有几位甚至在燕赵楼的大掌柜燕平之上。
“希望能一举除去这块江湖毒瘤!”范灿暗忖,“丫丫的朱雀七刀,若是让咱遇到,定然将你们七个伤过诸多侠义之士的混蛋斩杀!”
讨论好此事,甄之义将行动安排向诸人通报一遍,包括何时何地行动,多少行动小组,由谁调遣,如何相护保持联系,如何与燕家的高手协调,等等事项。
范灿另有任务,不在此之列。
待甄之义将各个注意事项讲完,严格要求众人保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众人如何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甚至会影响整个武林的格局,自然是严阵以待,不敢有半点疏忽。
商讨完毕,众人各自离去,范灿被赵震留下,再一次强调了保护于清的重要性:
“贤侄,上官姑娘传来消息,三日之内必然行动!务必要保护好清姑娘的安全!”
范灿知道两位前辈看重自己。否则也不会讲宋雅茹如此优秀的姑娘介绍给自己,严肃地点了点头:
“师妹若有半点差池,晚辈提头来见!”
送走了范灿,赵震和甄之义两位前辈叹息一声。
暴风雨即将降临燕京城!
范灿被众人的激昂情绪带动的有些兴奋,背着双手走回住处;远远看见自己屋子里烛光闪动,却是于清正在等他回去,赶忙紧走几步。
于清正托着香腮看着烛火出身,见范灿进来,赶忙起身招呼:
“师兄,你回来啦!”
范灿点了点头,反手掩上门。笑道:
“怎么还不睡?瞧这天热的,若是给蚊子吃上两口,可就不好看啦!”
“本来就是个丑丫头,咬两口就咬两口呗!”于清轻哼一声。
范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问道:
“不知师妹找我何事?”
于清未答话,先给范灿递了杯茶,怔怔地盯着他看。
范灿不解其意,却能感觉到于清的几分惆怅,关切问道:
“师妹,怎么了?是不是有啥烦心事?”
于清收回托腮的双手,低声问范灿:
“师兄,这次围杀会死很多人吧?”
范灿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师妹的意思。
这次行动固然有蝶谷主持,有天下第一镖局和四大世家的高手参与,而且行事隐秘,成功的把握很大,很大把握将七星楼和朱雀连根拔起。但这只是从结果上来看,确实很辉煌的成果,但是在取得这个结果之前,必须有相应的代价;纵然七星楼无防——这尚未可知,那些纵横黑暗世界的杀手岂会束手就擒?纵然己方高手如云,却也难免伤亡;于清此来主要是为了防止七星楼用毒暗算,没有治伤救人的责任。
想到激烈搏杀之后死尸遍地的情景,于清心头就一阵不舒服。
范灿轻轻握住于清的手,温声道:
“别怕,师兄会一直在你身边!大伙都已经没有退路!”
于清任由范灿握住自己的手,如在呓语:
“灿灿,老夫人、雅茹和芳佩姐都要参与此事,我好怕她们有个三长两短,好怕看到她们身上沾血的样子,好怕她们被那些人暗杀……”
于清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闭上眼睛,眼睫毛轻轻跳动,似在呼应旁边的烛芯。
刚才她从宋雅茹那里得到消息,一阵心烦意乱,无论如何坐不住,就跑来了范灿这里。(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清知君意
大战之前,各有心思。
甄之义这些武林人物认为为生存而战。是机会和荣耀;走镖并非一帆风顺的营生,即便他们号称天下第一镖局,死伤也是常有的事;与蝶谷燕家联手对上江湖人忌讳的杀手组织,这些镖师们甚至有些兴奋,必须将生死置之度外。
范灿这个半武林人物除了保护师妹毫发无伤这个心思外,死伤的概念对于数次经历杀戮血腥的他来说已经有些淡化——至少,于清不提他就这么感觉。更确切地说,对于七星楼和朱雀的愤怒已经掩住了他的心思,干掉这些人才是第一位的;在自己满心的防守下,他们很难伤到自己。
于清与范灿等人不同,小神医虽见惯了生死,却少见杀戮,更少见自己亲近之人参与的杀戮,尤其这场杀戮对决的结果并不是那么绝对,自己一方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她对宋老夫人、宋雅茹和甄芳佩等人是有感情的,让她去见识她们在生死之间拼搏的局面是一件残忍的事——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料未来。
范灿见师妹秀眉微蹙,只能尽力去安慰她:
“有蝶谷的谷翠前辈、总镖头和燕家主这三位带队,副总镖头、燕二侠这些人参与,即便七星楼有通天的手段,也只能乖乖接受覆灭的命运!老夫人和宋姑娘她们不会有危险的,即便对手狡诈。使出阴险的手段,退一万步说,她们受了伤,你不在这里吗?那点小伤在你手里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师妹你多虑了!”
范灿感觉于清的手微凉,赶忙输过去几分真气;不过于清武功高他许多,那点真气犹如石牛入海,顿时无影无踪,范灿忍不住生出来一种师妹武功好高的念头。
于清感受着范灿的关心,缓缓睁开美目,两汪秋水在烛光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小神医看着范灿坚定而柔和的眼神,稍稍避开,轻声道:
“师兄,天地忒大,我们总有许多无奈……”
她的声音十分柔和,仍如呓语,好似软软的棉花糖一点一点融进范灿心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我们才要坚强,才有勇敢!”范灿鼓励道,却打破了于清柔柔的情绪。
“在杀戮中坚强,在鲜血中勇敢……”于清说话总带着微微的叹息,却一字一词敲打在范灿的心间脑海。
范灿闻听,淡淡一笑,他曾经面对过这些问题,但在死里逃生后,已经将这个迷惑解开——或者说已经在两个方向中做出了选择。
“师妹,我们被推到了这条路上,就只能走下去。哪怕是闭着眼!”范灿轻轻将柔软的小手牵住,“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总会面对这样或那样的选择;即便你不愿意,你也必须做出选择,因为有些事我们根本无法逃避。那次重伤痊愈后,我就明悟了很多,虽然有时依旧犹豫,但最终不会留情!我发誓,不允许认识人伤害师妹;否则我就与之不死不休!”
范灿声音低沉而坚定,于清听罢,喃喃道:
“不死不休吗?灿灿,我值得你这么对待么?你让我何以为报?”
范灿听着于清似醉似梦的话,胸口一荡,双手捧住于清的手,就要将自己的仰慕之情倾出;然目之所至,师妹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范灿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望着于清。
于清轻轻收回玉手,拢了拢鬓角的秀发,搁在桌子上,却觉无所适从。最后捧着温温的茶水,怔怔地看着范灿,满目尽是温柔:
“灿灿,清知君意,但,君尚不合清意!”
一句话似呓非呓,似嗔非嗔,尽是无限柔情。
范灿闻之,心神剧震,怔怔迎上于清的眼神;喜的是于清对自己的感情并非一无所知,自己的一切付出都被玲珑剔透的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叹的是自己果然不能赢得师妹的感情,这个来自人间却又如神般怜悯众生的女孩所要的,自己尚不能给。
“卿知我意即可!”范灿将于清的手再次捧起来,看着烛影下的女孩,“范灿能与师妹相遇相识,已是莫大的荣幸;三千山河,八千春秋,与卿相识牡丹丛,结伴洛阳西,拜师竹林,夫复何求?”
于清闻之,忍不住嗔了范灿一眼,两个浅浅的酒涡溢出几分笑意:
“你这人,有时候酸的要命!”
未等范灿回神,小神医突然直起身子,收回双手,长长出了一口气:
“真是麻烦,为伯母担心。为雅茹担心,还要应付你这家伙!”
范灿被于清说的微呆,刚有点气氛就被他两句话破坏的面目全非,不过既然于清有了态度,虽然心中失落,范灿的心境却有开阔了几分。
“谁让你小妮子能耐大呢?这个就叫做能者多劳!”范灿笑道。
于清轻轻皱了皱小鼻子,没有理会范灿,歪脑袋盯着他,浅浅一笑:
“师兄,和你商量件事行不?”
“干啥?”范灿最怕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下意识向后躲了躲,“我肩负保护师妹的大任,现在不能出什么毛病!师妹若是找人试药的话,等过了这阵子再来不迟!”
于清撇了撇嘴,轻哼道:
“看你吓成那样!胆小鬼,人家现在手无寸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嘿嘿!”范灿嘿嘿一笑,“吃了我倒好,省的师妹丢下我!”
“哼!”于清轻哼,却也不恼他轻浮,“你到底要不要听?不听的话我就要走啦!明天去帮人看病,不带你啦!”
“这怎么行?若是给师父知道,定是以为我偷懒。我可担当不起!”范灿赶忙阻止道,“师妹请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
“就是天上的星星,你也会帮我摘下来;男人就是爱说大话!”于清微微冷笑,“师兄,一万个许诺不如一句‘给你’!”
范灿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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