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的初始的气恼渐渐为好奇和平静侵蚀,甚至生出些困觉。
“哗啦!”水面上突然传出一阵细响,闭目养神的三女立刻睁开眼,望向水面。
水面上慢慢出现一张悠然自得的俊脸,闭着眼睛,异常惬意,仿佛得了莫大好处,这人出水之后,深吸一口气,长长地伸个懒腰,像是刚刚做了一场好梦,意犹未尽。
范灿优哉游哉地睁开眼,正要往岸上游去,当看到凤飞飞那双似笑非笑的俏目时,惬意刹那间无影无踪;呆了一阵,猛然回头,正遇上何纤雪那张愤怒中夹杂着惊讶的俏脸,不敢正视,继续转身,果然那个清秀如月的蝶谷仙子还在。
范灿捏了捏自己软肉,疼的呲牙咧嘴之后,才证明这不是梦境,俊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你们仨咋还没走哩?这都中午了,饿坏了你们的肚子可不能怪我?”
凤飞飞轻哼一身,仰起小脸大声道:
“哼哼,师父经常教导我们,除恶务尽!尤其是你这种可恶的小yin贼,必须赶尽杀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哼哼!只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就想骗过本姑娘——白日做梦!”
范灿连连摇头,好奇道:
“你这小妮子颇有几分姿色,为啥非要做个狗皮膏药,跟在在下身后不放呢?”
他在水底呆了不短的时间,受益匪浅,情绪和内息稳定下来,说话时恢复戏谑本色,当然仅仅是对凤飞飞,尚不敢去引爆身后的两个愤怒天使。
“啥?狗皮膏药?你再说一遍?看我敢不敢削你!”凤飞飞柳眉倒竖,挥着长剑叫嚣道。
何纤雪想要喝叱,范灿却背着她和凤飞飞争辩,一时间怒气无处发泄,狠狠地用剑抽水;楚月看着范灿的背影,脑中灵光一闪,重新打量了一阵,俏脸微变,缓缓放下紧握长剑的手,渐渐恢复一贯的文静。
范灿随手拍起一阵水花,溅向凤飞飞,大笑道:
“有能耐你就来啊!看你的长剑厉害,还是我的潭水清流厉害?小妮子,当心我抓到你在这水里泡上三天三夜,让你……”
“你这小贼,果然色心不改,到了现在还想着龌龊之事,看剑!”凤飞飞娇叱一声,冲杀过来。
凤飞飞只当范灿还有躲闪,哪知道范灿见她杀来,低喝一声,突然从水中拔起,飞旋着迎向凤飞飞的玉掌短剑。
砰,两人在空中结结实实地过了一招。范灿左掌扣向凤飞飞持剑的右腕,右掌迎上凤飞飞的左掌;凤飞飞看似杀气十足,其实留了大部分的劲力,见范灿红光满面地主动找上自己,以为他尽数恢复了气力,要和自己一较高下,好胜之心顿起,剑掌上添了五分的气力。
让凤飞飞惊讶的是,这次对决,范灿并未落得下风,虽然他重新落回湖中,可是她也被那种绵绵的柔劲重新送回了岸上。
噗通,范灿重新落回水里,只是这次他并未沉入水中,轻松地浮在水面上,等待凤飞飞的下一次进攻。
“行啊!长本事了!”凤飞飞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大声道,“有能耐你就上岸来和姑娘一决高下!”
“yin贼,看剑!”
凤飞飞话音未落,对岸的何纤雪娇叱一声,娇躯飞纵而起,长剑呼啸着朝范灿刺来;虽是在水中,范灿却如履平地,双手连拍水面,一个“鲤鱼打挺”飞快站起,双脚轻踩,高高跃起,朝何纤雪迎去,左掌右爪,与何纤雪硬碰硬。
两人在空飞快地过了三招,范灿依旧不落下风,重新落入水中的同时,将何纤雪挡回岸边。看着身形欲动的楚月,范灿赶忙阻止道:
“且慢动手,有话好好说!”
楚月没有理会,长剑化为一道寒光,直直地斩了过来,竟是用了八分的气力;范灿恢复了几分本事,见楚月这招虽然凌厉,却同凤飞飞的攻击一样,并没有杀气,心中微惑,右手画圈,左掌变拳,迎了上去。结果依旧同前两次对攻一样,范灿掉入水中,楚月被送回岸边。
“嘻嘻,有意思,这小yin贼到了水里竟然长了本事!”凤飞飞见三次拼斗如出一辙,不由嘻嘻一笑,娇叱一声,重新杀了回去。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凤飞飞、何纤雪和楚月三大高手对水里的范灿展开轮番的重击,一击重于一击,却没有一个人攻破范灿的防线,无一例外被打回原地。
范灿越打越顺畅,到了最后甚至能逼退风楚二人的联手攻击——虽然衣服被斩的七零八乱,凤楚二女无心杀他,但毕竟显出几分本事。
在全力以赴攻杀了三十多剑后,何纤雪已是筋疲力尽,拄着长剑在岸边休息,看着范灿和风楚二人的激烈对战,头脑慢慢清醒了几分;美目中露出几分迷茫和不解,混杂在羞怒之中,显示她对范灿的行为多了点好奇。
“这泼贼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功夫?这两个漂亮女孩又是何人?功夫竟然如此的凌厉!”
何纤雪即将陷入沉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凤飞飞的高呼:
“你这小贼,等姑奶奶将这方水潭化为毒水,看你还有什么门路可耍?”
何纤雪循声望去,只见凤飞飞被范灿重重地击回岸边后,气呼呼地从怀里掏出一包蓝色粉末,随手就要倒入水中。
“不可,切勿伤了百姓!”范灿大呼着,从水中跃出,就要去夺,不过终究是晚了一步。
“哼,你不是很有能耐吗?重新落入水中试试!”凤飞飞挑衅道。
蓝色粉末见水即化;不多时,从入水处一股恶臭从那里传来,刺人耳鼻,人闻之几欲昏厥,随后这股恶臭由远及近,涌向范灿这边;范灿不敢怠慢,赶忙离开水面,连着两个空翻,稳稳地落在岸边,怒视着风飞飞:
“死丫头,你怎么……”
话音未落,给凤飞飞的招呼声打断:
“楚丫头,拦住他退路,别让他逃回去!”
说完之后仗剑杀了过来,剑法快捷很辣,竟是全力以赴。
楚月要拦凤飞飞下毒,没有来得及,秀眉微蹙,便要大声喝叱,只是话到嘴边,给漫天的恶臭拦了回去,赶紧和何纤雪双双跃到上风口,怒视着凤飞飞;闻听凤飞飞招呼自己,{WRSHU}虽然照话去做,却没有上前帮手;何纤雪不喜凤飞飞这么做,却也知道这是唯一能将范灿赶出水的办法,最后把这些不满重新统统转到了范灿身上。
“若非这厮赖在水里不出来,这位姑娘不会出此下策!”
见凤飞飞把范灿逼得团团转,抱剑立在旁边,等待给他致命一击。
凤飞飞性情古怪,见范灿突然变强,甚至面对她和楚月的联手攻击亦悍然不畏,不由得想看看范灿的底细,见识一下他到底有多么厉害;当日三剑将左枫逼退,尤其是那招霜尽千花默,给凤飞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从范灿哪里得到风扬剑谱,学了不少时日,已然将招式记得烂熟,却一直根本发挥不出来真正的威力;最后另辟蹊径,干脆将风扬剑和天尘剑法融到一块,虽然仍是不能尽兴,攻击力却也增了几分。
今日又遇到范灿,知道他真气不济,最初时留了大部分力气;哪知到了最后,这家伙越战越强,竟然需要她和楚月联手才能构成威胁,试探之心更重。
“楚丫头,那是本门蒙*汗*药的解药,你怎地变笨了?还不快快将这小贼拦下?”
凤飞飞大喊道,楚月眼前一亮,暗道自己糊涂,只顾着恶臭,却没看到鱼虾无恙,娇喝一声,挥长剑扑上,连同何纤雪一起将范灿团团围主,开始凌厉的攻击。
PS:为玉树死难的同胞志哀!
第二五章 脱身
事情有些意外,最初是何纤雪发疯似地攻击。到了此刻却变成了凤飞飞主攻,楚何二女的攻势反倒弱些。
范灿被凤飞飞调出水里,失了真气本源,不到三十个回合,已经失了先机,捉襟见肘,慢慢不敌;他本就不是三女的对手,刚才大都是仗着地理之胜才将三女拦下。
凤飞飞的攻击辛辣快捷,防不胜防;楚月的防守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何纤雪气力有些不济,只靠着心头的一股恶气支撑,却也攻势凌厉。
范灿手无寸铁,只凭着一双肉掌和三女周旋,越打越惊心,暗忖:
“凤儿、楚仙子和这位何姑娘的功夫果然厉害,若非刚才心有所悟,真是难以抵挡;这小妮子今日有心和咱过不去,咱最好先避一避她们的锋芒,改日找她算账;楚仙子够狠,对我这陌生人竟然全力以赴,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对登徒浪子真的恨到了极点?最头疼的是这位何姑娘。经凤儿这么胡乱打岔,已经认定咱是登徒浪子了;唉,今天怎地心血来潮出门自己溜达呢?”
范灿一边抵挡三女的凌厉攻击,一边思索着脱身之计;凤飞飞长剑挟着凉意袭来,使的乃是风扬剑中妙招“拔地苍翠”,范灿不敢怠慢,侧身躲开何纤雪的连刺,左手横切凤飞飞持剑手腕,右脚则踢向楚月小腿,要逼她撤剑自救。
凤飞飞见他招式灵活,突然变招,短剑横斩,拦开他的左手,去势不减,手腕连抖,诡异地刺向他小腹;楚月微微后撤,躲开范灿大脚,抬起玉足,在范灿回撤之前,朝他小腿截去;何纤雪见范灿灵活,不待招式变老,银牙一咬,欺身上前,变刺为斩,要和范灿来着近身搏斗。
范灿被凤楚二女的凌厉攻势困住,无暇阻拦何纤雪,只能收腹撤脚。身子歪斜,左脚微微点地,像是织布的飞梭,在离地一尺处斜斜地旋转几次,伸出右手,借着弹开凤飞飞长剑反弹之力,险而又险地冲出三女的包围,低喝一声,拔地而起,腾起三丈有余,在半空中微微折身,横移一丈,落在附近的一棵两人合抱柳树的树顶,大声叫道:
“你们这三个恶婆娘,非要和少爷拼个你死我活吗?”
三女被他从包围中脱去,惊疑不定,纷纷娇喝,就要仗剑追上,闻听范灿喝叱,凤飞飞最先答话:
“你这小恶贼,不是自认功夫高强吗?干嘛要躲到树上?”
楚月未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树枝上的范灿,若有所思。何纤雪长剑一指范灿,大声斥道:
“yin贼,快快下来和姑娘决一死战!”
范灿闻言,微微苦笑,抱拳道:
“何姑娘,在下不是yin贼,没必要和姑娘决一死战!刚才发生的一些不快,还望姑娘见谅,莫要往心里去,在下这厢给你赔礼了!”
“你……你……”
何纤雪气的俏脸通红,范灿态度真诚,说话客气,根本不像是登徒浪子的模样,而且此刻不在三女的掌控范围内,看着逍遥自在的范灿,想起今日所受之苦,何纤雪突然自狠武功末微,不能将这小贼斩于剑下;越加觉得范灿的笑脸实在讥笑自己无能,气急攻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误会越来越深,范灿不想再和何纤雪纠葛,只是指着凤飞飞和楚月二人,大喝道:
“你们这俩小妮子,今日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绣花读书,偏偏要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拼个你死我活,真是岂有此理!若你们只管自己事还算罢了。为啥要不分青红皂白围攻与我?此情此景,实在是不可理喻!”
清了清嗓子,范灿继续道:
“你们可知我和何姑娘的矛盾因何而生?难道……”
凤飞飞娇喝,打断范灿的话,大声道:
“本姑娘才不管因何而起!师父说,若是看见男女打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男的一顿教训再说!”
这自然不是天月教给她的,仅仅是凤飞飞随口给自己找的理由,反正没人听到,即便听到也不会告诉她师父去。
楚月诧异地看了凤飞飞一眼,眸子深处甚至闪过一丝赞同;何纤雪见凤飞飞为自己说话,连连侧目望着她,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这是哪门子歪理?”范灿哭笑不得,驳斥道,“这和是非不分有何两样?”
凤飞飞皱了皱小鼻子,轻蔑道:
“这本就是个是非不分的世界,干嘛要我分什么是非?只要我愿意,那就是是,只要我不喜欢,那就是非!”
她自幼被天月收养,在天尘长大,耳濡目染。一些观念早就深入了骨子里。
范灿听说过魔教前人的事迹,和凤飞飞主仆也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多少明白她们的行事原则;虽然范灿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但尚不能接受这种过度地追求自我的作风。
“你……你,今日不和你争执!何姑娘,今日之事,是在下失礼在先,改日定当上门赔罪!但今日,告辞!”
范灿向何纤雪大声说着,躬身道歉,而后向楚月微微抱拳。凌空一个跟斗,落在五丈开外,就要大步离去。
凤飞飞见他忽视了自己,小嘴一撇,娇呼一声,赶了上去。
何纤雪见他说的客气,微微一怔,突然记起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道貌岸然之徒,连忙仗剑追上;楚月能清晰地感觉到范灿的郁闷,怕何纤雪有所闪失,紧紧追了上去。
范灿见三个女子不依不饶,大笑一声,大步离去,每一步看似轻巧,但抬脚和落脚之间均在两丈以上,而且不管是溪流水还是碎山石,均是如履平地,一步跨过,身形没有丝毫的阻滞。
凤飞飞三女飞落起纵虽然不满,却远不及范灿那般从容;三女出身名门,各有绝艺在身,只是她们面对的这人是个异类,轻功早就出神入化;加上三女均已折腾半天,连午饭都没得吃,自然赶不上范灿。
不到几个呼吸,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这片树林中。
范灿不理会后面大呼小叫的三女,很快出了金谷园这残垣上的美丽,顺着来路大步朝洛阳城赶去。
凤楚何三女紧紧地跟在后面,纵使使出浑身的本领,依旧无法将自己和范灿之间的距离近半步,各自心绪复杂;凤飞飞见他超过自己那么多,气呼呼地嘟着小嘴,飞快地跟在后面;楚月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范灿今日的表现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美眸中竟然是惊喜交加。何纤雪心中的怒气随着快速的追逐,慢慢消去了一些,眼里掩不住的震惊。她绝未想到这个看着普通的俊俏男子的功夫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过了洛河,就要进入洛阳城时,凤飞飞突然几个飞纵,消失在楚何二女的眼前;范灿只当未注意到,楚月未说话,只有何纤雪打声招呼,却只换来凤飞飞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范灿沿着城墙疾行,赶到城门处,很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任楚月和何纤雪目力恁般好,却也只能看到渐渐模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何纤雪气的连连跺脚,长剑连挥;附近的洛阳百姓见城外来了两个绝丽女子,正要上前一睹芳容,却不想何纤雪长剑乱舞,一剑将附近的城墙削去一大块,而且美目中流露出来的杀气和不甘让人不寒而栗,众人纷纷打消心思,远远地躲了开去,生怕一不小心做了美人剑下的枉死鬼。
楚月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对何纤雪道:
“何姑娘,不知你将前往何处?”
“我要去捉那小贼,将他大卸八块,以消我心头之恨!”何纤雪挥着剑答道,突然注意自己有些失态,语气缓了缓,“姑娘,你要离开么?”
楚月点了点头,表示正有此意。
何纤雪这才记起一直没有机会询问凤楚二人的名字和身份,将长剑入鞘,拦在楚月面前:
“今日蒙两位鼎力相助,何纤雪感激不尽;敢问姑娘芳名,如何识得我?”
楚月微微一笑,答道:
“何姑娘不必客气,楚月恰逢其会而已,你我同位江湖女儿,自当出手相助,只是那位……功夫实在精妙,楚月有心无力,留不住他,还望姑娘勿要见怪!”
“楚姑……啊,你是蝶谷的楚仙子?”何纤雪听清楚月的名字后忍住不惊叫出来,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楚月。
楚月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何姑娘谬赞,楚月仅是一名普通的蝶谷弟子,不敢当这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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