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彩耀熹你个贱人!不得好死!”门外传来的是后靡的声音。
耀熹彻底无视了后靡的声响,马上在房间里的角落发现了秀丽和若樱。秀丽已经失去了意识,而若樱还清醒着,由于嘴巴被手帕摀住,四肢也被绑住,若樱是一直用唯一能动的头去撞旁边的木柜子才发出声响的。
“若樱!”耀熹前去快步解开捆住二人的绳子,用手帕帮若樱包扎了一下流血不止的头,“对不起。”要不是自己惹到了后靡,她们也不至于这样。
“…不…我还能走的…”若樱费劲全力才说出几字。
外面开始有了撞击的声音,还有后靡的咒骂声。只是,同样吵闹的外面已经有了军队的声音,看来白大将军已到。
耀熹一咬牙,“听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努力走,不要回来!”耀熹说着把若樱拉了起来,打开窗户,往外拼命的摔房间里的杯子,果然吸引人来了。
“彩大人!”来者是一个普通的御林军,由于之前一起去过茶州的关系,耀熹跟他也算相识。
“拜托你了!请把若樱大人和红秀丽大人带回后宫,交给十三姬小姐,务必是亲手交到!”耀熹说着把秀丽和若樱交给兵士。
“是!”兵士领命而去。
正当耀熹打算一同从窗户跳出去的同时,房间的门却被撞开了。
“哈哈!彩耀熹!你这小贱人总要拜在我脚下了吧!”后靡奸笑道。
糟糕。
☆、(四十七)美人計(下)
后靡帶著一大堆的家丁衝了進來,其中一個家丁一下拉著耀熹的腳腕,使耀熹動彈不得。
“哼,讓你背叛我!”后靡狠狠地把門鎖上。
耀熹把心一橫,用盡全力推開還想跑回來救自己的兵士,然後整個人被家丁拉了回來。
“賤人!”后靡一掌打到耀熹的臉上,卻被耀熹一腳踢到下體。
反正撕破了臉,不做絕點,死的只會是自己。
“你還來!”后靡趴在地上,痛恨萬分地看著耀熹。
“你不是說我賤人嗎?我就給你看看了!”耀熹說著和眼前的家丁角力,把碎片一下插到家丁的上臂,然後和接下來的幾個家丁繼續鬥爭著。
“聽著,這個還是什麼史上第二個女官吏呢!把她上了,我賞!”后靡站在隔壁隔岸觀火。
“去你狗娘的!見閻王去吧!”耀熹一時氣在頭上,連自己罵了什麼都不太記得了。
“麻煩的傢伙,該死的小丫頭!”不知是那一個家丁罵道。
突然的,耀熹頭上的蘭花木簪撞到牆壁,發出獨有的聲響。
這個聲音,耀熹記得。
眼前浮現出靜蘭的模樣。對,不可以。才不可以跟這幫人認輸。
“來啊!你敢就來。后靡,左右今天我就栽在這裡了,你不過來跟我一戰也就不厚道了吧!”耀熹冷笑道。
后靡一下受不住氣衝前,耀熹馬上把傍邊的一個大花瓶砸去,有些被砸中的家丁倒地,有些洠в斜辉抑械募叶〖聪乱庾R地彈開,耀熹趁亂一把將后靡拉到胸前,狠狠地扣著後靡的雙手,腳下鉗著後靡的腳,用杯子碎片橫在后靡的脖子前。
“你們敢就過來!再向前一步的話,我也會不慎把後大人的脖子割斷的!”耀熹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家丁。
“你們這幫廢柴!救我!”腸肥腦滿的后靡吼道。
“你們看清楚了!今天你們敢闖過來,就是死路一條!”耀熹睜大眼睛,逼人地看著眼前的家丁。
“少廢話!兄弟們,我們闖!”不知那個該死的家丁喊了起來。
“你們敢!”
“誰不敢了!”一個家丁一吼,硬是搶過後靡,耀熹一下不夠力氣,敗下去。
一大堆的家丁蜂擁而至,一個看來有點地位的家丁把耀熹按倒在地上,耀熹一下抽出隨身帶著、凜夫人送的防狼噴霧,對著那人就是一通亂噴。
“嗆嗆!賤蹄子!”家丁一下無力,耀熹順勢用手撐起自己,隨便拿起枺骶屯菐腿巳印!≈皇鞘诌叺臇|西越來越少,最終耀熹還是被逼到牆邊。
“叫你亂來!賤人!”兩個家丁扣起耀熹的手,伸手去扯耀熹的衣領。
門外傳來砰砰的聲響,看來是御林軍趕到了。
那麼就只要再堅持一會就可以了。耀熹一邊想著一邊用腳掙扎,卻還是被人扯開了衣領,露出了胸口。
同一時候,一大幫御林軍成功闖了進來,領頭的,是靜蘭。
瞬間,所有家丁都被御林軍抓住,後靡也被楸瑛制服。靜蘭擋在耀熹身前,指摚в周妼⑺腥搜夯貙m裡。
待得所有人都走了,靜蘭轉過頭,馬上把披風披到耀熹的肩膀上,然後把耀熹擁入懷裡:“對不起。”
耀熹把整個人埋到靜蘭的懷裡,靜蘭懷裡的溫度讓耀熹安心下來。
稍稍有一點鼻酸的感覺了。
被扯開衣領,耀熹不是不介意的,畢竟在這樣一個地方和時空,說句難聽的,就是剛才真的被什麼了,也是不會有問睿V皇牵僭鯓樱疾粫茄矍澳凶拥腻e。
“不是你的錯。別自責,好嗎?”耀熹拍了拍靜蘭。
“你洠聠幔俊
“洠隆U娴臎'有。”耀熹搖了搖頭,“帶我回去吧。秀麗和若櫻怎樣了?”
“你看你,稍稍好點就開始擔心別人。”靜蘭輕撫了一下耀熹的臉,放柔了聲音,“以後不許,就算那是我,是小姐,也要先照顧好自己。”
“嗯。”耀熹點了點頭。
靜蘭又一次吻上耀熹,一邊按著耀熹的頭,一邊椋狭搜劬Α
分開以後,靜蘭牽著耀熹的手,坐著馬回后宮。
“真的洠聠幔俊膘o蘭一邊策著馬,一邊問。
“真的洠в小!B悴粫‘會了什麼吧?”耀熹靠在靜蘭的背後。
“什麼铡畷耸颤N?我…才洠в小!
“真洠в校俊币湔{笑道。
“唔。”靜蘭低唔了一聲。
“好啦。他們是扯開了我的衣領,露出了胸口,然後你們就進來了,什麼事都洠в小!
“什麼叫都洠в校@種事你就給我好好介意一下!就算你現在趴在這裡哭,揚言要把那堆人殺死什麼的,我也絕對不會驚訝。”
“…我好像洠в心屈N邪惡。而且,的確是洠в惺颤N事。”耀熹從後抱著靜蘭。
“耀熹,真的不要緊。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給我憋住。不但是這一次,以後,就算你對誰都有戒心,對我,說什麼都洠шP係。”
“好。”耀熹笑了笑。
好的,讓我再好好的,勇敢的,再多愛你一點。
☆、(四十八)异常
策着马回到了后宫,静兰先去御林军那边扣着犯人,耀熹则走进十三姬一早替他们准备好的房间。刚刚走进去,就看见双花和刘辉坐在了内室的茶桌前,奋力地处理着一大堆的数据。
“小耀熹!”十三姬从偏殿走过来。
“十三姬,秀丽和若樱怎样了?”耀熹压低了声音。
“找御医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不过,”十三姬打量了一下耀熹的打扮,“你…没事吧?”十三姬的小脸上越发苍白。
“……没有。真的没有。”耀熹冲着十三姬笑了一下,的确,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让人有所联想,不过被人那么好好地关心,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那就好。”十三姬缓了缓神色,“先去换件衣服吧。热水备好在偏殿了,去洗个澡先吧。”
“十三姬,别憋着。”耀熹皱了皱眉头,伸手抱了抱十三姬。十三姬的心性,耀熹清楚的。毕竟是自己三个好友,还是遇上了这种事,十三姬一定不会好受。“不会有事的。我们四个人,一定会好好的。”
“嗯。”十三姬回抱耀熹。
洗完澡后,耀熹随便用发带束了一下长发,就走出门外吹了吹夏末的凉风。秋天,快到了。今天晚上左右也是睡不着了,清醒清醒头脑也好。
“耀熹。”后面传来声音,耀熹回头一看,是清攸。
“清攸?”耀熹稍稍有点惊讶。话说回来今天都没有见过清攸,而且这个消息也是尽量封锁,他怎么会……
“我是看前几天你叫我查查后靡的档案才多留意了一下,可是知道之后整件事都完结了,对不起。”像是看透耀熹想法一样,清攸说清了整件事。“你们…没事吧?”
耀熹微微一笑,“没事。秀丽和若樱再休息几天就该好了。只是…”
“弹劾后靡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写好了报告书,明天一大早我会送到来尚书面前的。弹劾人的话,交给绛攸大人吧。现在,只需陛下好好想好过几天的对策,耀熹你准备好作供就可以了。”
“谢谢。”耀熹笑了笑,和清攸告别,走回殿内休息。
要好好准备,攻下军器监。要是兵部和军器监都不是王的人,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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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的时候,耀熹稍稍梳洗了一下,换上官服,回到尚书省。
“悠舜大人。”
“耀熹吗?”悠舜一笑,“今天好像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不。没事。”耀熹勉强笑了笑。昨晚一闹,都没有好好休息,不累才怪。
“耀熹,拜托你今天也打起精神,处理好公文了。”
“是。”耀熹正打算离开,却被悠舜叫住。
“耀熹,已经做得很好了。”
耀熹一愣,笑着道谢。要打起精神了。
关于后靡的事,清攸已经来信,说刑部拿下了案件,大概会在几天后开始审后靡一案。那么现在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耀熹摇了摇头,彻彻底底把整件事搁在一旁,起身去不同部门取公文,在快到完结一天工作的时候,走着走着到了仙洞省。
突然传来一阵晕眩,耀熹连忙扶着身旁的一棵树。
“你没事吧?”身后响起一把男子的声音。
耀熹回头一看,怔着。是璃樱。
“璃樱?”耀熹想起了之前在茶州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明明只有十多岁却比燕青还老成,那个把自己拉出圆阵的孩子。就连他的名字都只是秀丽告诉耀熹的。
“你跟我来吧。”璃樱皱了皱眉头,扶着耀熹进仙洞省休息。
“谢谢。”耀熹坐在檀上道。
璃樱疑惑地看看耀熹,“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什…甚么人?”耀熹不知现在自己的样子有多古怪。
“不知道?”璃樱挑起了眉,拉过耀熹的手,拿针轻轻刺穿,一滴血落在旁边的一个盆里。
耀熹收回手,看着璃樱古怪到极点的脸色。
“璃樱?璃樱?”耀熹用手在璃樱的脸前晃了晃。
“……你知道我们的族人吗?”璃樱看向耀熹。
“…缥一族…吗?”耀熹想起了在蓝州时面对的榴花。
“你见过他们吗?”
意识到事态有点严重,耀熹郑重地点了点头。
璃樱跌坐在檀上,没有说话。
耀熹突然想起自己在蓝州关于秀丽的事,开口道:“能告诉我红秀丽的所有事吗?”
璃樱有点愕然地看着耀熹。
“秀丽究竟是谁?”耀熹一顿,“还有,我,彩耀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肯定。给几天时间我。”
耀熹低声道谢,走出仙洞省。
自己的身份,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在蓝州发生的事太让人怀疑了。
究竟,彩耀熹,是谁?
耀熹抬头看了看夜幕低垂的苍穹,只见云朵依旧有点可爱得让人想抱一下。
却终究是有一点不同了。
☆、(四十九)仗?胜
站在金灿灿的大殿前,耀熹深深呼吸了一下。
今天,是掀后靡一案的日子。掀案的,名义上是监察里行燕青,秀丽作为证人和掀案官,耀熹若樱和静兰则是作为证人作供。虽说如此,但是明摆着是耀熹联合绛攸燕青拉下的人,看来以后行事要低调一点。
“宣!尚书省副手彩耀熹进殿!”
在众目睽睽之下,耀熹又一次踏进大殿。“参见陛下。”
经过几天练习的王显得多了点威严:“彩官吏请起。军器监长官后靡是否于四天前非法对你用武力?”
“是。微臣是因为出于心系朋友,亦即红秀丽大人和若樱官吏,所以到后靡大人的府邸查看,但是却被后靡大人用武力对待。”
“你放屁!本官才没有!”被兵士扣着、狼狈不堪的后靡大喊道。
“锵!”刘辉用莫邪击地一下,朝堂顿时静下来。“此话当真?”
这句也是刘辉和耀熹商议过的,目的不是真的质疑,而是给耀熹机会把整件事再说清楚一点。当然,有一样东西叫语言的力量,由耀熹受害者的身份说出,再加上几分悲情,拉下后靡就更有把握了。加上朝中不少官吏对后靡有意见,贵族派也不会想保这样一个无能的人,事成之后,耀熹只需少做一点在明面上的事,以免太招人耳目,根本完胜。
“后靡大人当真打算如此没品地对待整件事吗?”耀熹冷笑一下,“敢问后靡大人在指示家丁扒开下官衣领的时候,有否想过道德品行?”
此言一出,四座惊讶。就连对过口供的刘辉也微微惊讶了一下。耀熹可没有说过要这样把后靡逼到死地的。
“你竟敢诬蔑本官!”
“后靡大人是想要验验?若能给世人一个公道,下官不介意。反正只是过了四天,要真有伤疤也不会轻易褪掉!”耀熹随口接到。
其实压根就没有伤疤,即便是说了,就算王保不了耀熹,也有一大堆高官护着,不会出事的。
“闭嘴!”
“锵!”刘辉又一次击地,然后使出最后的手牌,“宣,茈静兰武官。”
静兰从大殿门口走进来,行了一个礼。
“茈武官,请问当日你有否看见军器监长官后靡对彩官吏行使暴力?”
不待后靡反驳,静兰迅速回答:“是的。当日下官闯入后大人的府邸时,看见彩官吏被一大堆后家家丁围着,后大人在旁笑嘻嘻地看着,连彩官吏被扒开衣领也无动于衷,所以,”静兰望向刘辉,“彩官吏证词属实,微臣以首级担保,绝无错误。”說完,靜蘭瞄了瞄旁邊的耀熹,又收回視線。
“小子!听着,我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后靡发疯般喊道。
耀熹看了看前座的旺季贵族派等人的脸色,抿了抿唇。贵族派毫不犹疑地舍弃后靡了,后靡大势已去。只是,作为贵族,后靡的势力还是有的,所以…
“后靡大人,”耀熹转向后靡,“我的名字是,彩耀熹,和他人无关。我彩耀熹一天不死,一天都在这里,不躲。您要报仇,就请跟下官要来,我,不怕!”耀熹瞪大眼睛,“朝堂上的所有人,那些被你挤压过的官员,也一定不会怕你!”
耀熹转向王座,背对着后靡,没有再说话。
“锵!”刘辉威严地直视着后靡,“前军器监长官后靡,禁锢官吏,强抢民女,德行有亏,而且,”刘辉稍顿,“由浪燕青监察里行找到的亏空公款罪,罪成。即日隔去官职,没收五分之三家财,十年内不得入贵阳!”
“彩耀熹你个贱人!贱人…”后靡的声音渐渐淹没在大殿上。
大殿顿时一片席静。
耀熹上前两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英明。感谢吾皇。”
接着,一个个保王派的官吏行礼。
耀熹附了下去,没有看见其他人现在的表情。
跟着这仗,保王派勉强和贵族派成人六我四之势。
小胜一仗。
结束朝议以后,耀熹没有马上回尚书省,而是走向仙洞宫。
与璃樱约定之期已到。
“说吧。我是谁。”耀熹捏紧了衣袖。
璃樱轻叹一声,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