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如意笑着送龙阳君到了门口想起一件要事来,她道出信陵君和白矩子暗中勾结之事,更提醒龙阳君小心防备有人狼子野心预备谋反。
“当真?”龙阳君半信半疑,信陵君是魏国股肱之臣,纵然两人在朝上政见不统一,也不能被一个姑娘的三言两语挑拨相斗。
“若不信可以我师父和邹先生对质,如意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信陵君私藏鲁公秘录,暗中勾结魏墨,秘密打造武器招揽武士,何以这些您和魏王至今还闷在鼓里,信陵君此人其心可诛啊。”
如意提议龙阳君派亲信去查一查,她就留在水榭哪里都不去,若查出是胡说八道,她这个脑袋可以割下来给龙阳君踢蹴鞠。
“为何愿意告诉我这些?”这世上的确有很多女子愿意为自己疯狂,但龙阳君相信如意不在其中。她看他的眼神清澈,不存爱慕,也无利益,与琴清目视他时一样,是第二个不用异样眼神瞧他的女子。
龙阳君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琴清会高看此女一眼。
“你好生养病,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开口。”“您还来看我吗?”如意这么问,龙阳君倒起了心思要逗逗她,脸凑近,声放低。“要我来吗?若要,我便多来。”
语气与态度变亲昵了呢,如意不太习惯。“如意不是什么天仙绝色,不值得您放下公务跑来,您要下回还来,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她指了指藏在圆柱后的称心继续道:“您长的那么乱人神智,我家姑娘一个个面皮都挺薄的,又都没有婚配,我担心什么您懂得。”
龙阳君在大笑中扬长而去,如意松口气朝称心招手,小姑娘的魂儿都被带走了,眼神还迷离着。
“师父,我看咱不能长住水榭,这个龙阳君太招人了,我担心咱们家的姑娘都让他勾搭了去。”如意晚饭吃的是肉糜蒸蛋羹,元宗嗯了一声回道“不把你勾搭走就成”,她继续说:“还得和您报备一件事,信陵君和白矩子的事,我都告诉龙阳君了。”
“告诉他干什么?你还嫌不够乱的。”元宗瞪一眼如意,这丫头一旦痊愈,全世界就要开始不消停。
“再乱一点才好呢,咱们可以趁机浑水摸鱼。”“你想干什么?”“偷鲁公秘录。”有了鲁公秘录,秦始皇统一七国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要说: 小蝴蝶已经长成祸头子了
☆、王子?王子!
如意反省不彻底被关了禁闭接着罚抄,与此同时,另一波人马总算是抵达咸阳。
秦国富庶繁华是远超于赵国的,这点从都城的建筑上可以体现出来。东面旭日冉冉升起,整座咸阳城笼罩在一片金红之中是那么的壮观巍峨。赵盘一个人立在高高的坡顶上俯瞰这座城,心情澎湃起伏着,内心的激动压过忐忑,双目满是憧憬之色。
项少龙寻到山峰,金红之芒漫过来将一切染红,赵盘迎光而立仿佛接受洗礼一般。此刻周身红光浮动,从背后看已有几分一国之主应有的王八之气。或许冥冥之中自有主宰,项少龙看着这样的赵盘有些眼晕,心里也很烦躁。
“王子政。”对于项少龙来说,世上已经没有赵盘,只有一个赢政,未来的秦始皇。
“有否得手?”赵盘转过身见项少龙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浅极浅的笑意,他褒奖道:“你做的很好,少一个人知道真相就少一分危险。”
“你会否将来为了王位把所有知情者都杀掉,比如说我,比如说如意。我们都死了,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的帝位。”项少龙明知道有些话不能挑明了问,但无法遏制住这个念头,迫切想知道赵盘的态度。
“大哥说的什么蠢话,我冒杀头的风险为什么来咸阳?不就是为了凤儿,为了你们,我怎会杀你们!”赵盘失笑着摇头,不敢信聪明的项少龙会问出这样的蠢话来。
“待我娶凤儿为妻,你便是我的大舅爷,我们亲如一家人。”“希望你能记住今日说的话。”项少龙扭头下山。
城门开了,朱姬母子返秦不是直接入宫,而是先去丞相府休整一番再等待入宫。项少龙在拜见吕不韦之前不断胸口画十字,惹的乌应元也跟着紧张。
一声“相爷到”,门外进来一个衣着光鲜的老者。五旬的年纪,头发、眉毛与胡须均已花白,精气神倒是不错,虽满脸的褶子,一双眼亮如灿星。对上这样的眼睛,项少龙有一种被脱光光的不适感,不由地绷紧全身学乌应元的样子垂下头去。
“乌应元你做的很好。”吕不韦落座后开始夸奖起下属,口诺会让大王重重赏赐金银美女。乌应元混迹官场深谙阿谀奉承之道,不但不敢居功,还一个劲儿的请罪自己没有早早完成相爷交办的差事没资格领赏,跟着再话锋一转带出项少龙来往死里夸。
吕不韦从未见过项少龙,更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号。但看项少龙身姿挺拔英俊不凡,又听他绘声绘色道出营救朱姬母子的整个过程,倒觉得这人甚是机智颇有些本事,便动了招揽的心思。
“相爷,还有一事…”乌应元吞吞吐吐的目光躲闪,吕不韦最见不得这样的,方才还在笑,一下眉头拧起问道是什么事。
“是夫人…”“夫人被囚在邯郸期间遭受赵穆百般欺凌,已经神志不清了。”项少龙一口气说完,当即吕不韦拍案大怒道:“老夫要杀了这个狗贼!”
吕不韦匆匆去看朱姬了,项少龙与乌应元自然是跟在一旁的。大夫诊过脉与吕不韦耳语几句,后者不多时双目泛红,不知是愤怒还是悲痛造成的,一双手已然握拳暴出青筋。
“相爷,朱姬回来了,您不高兴吗?”
朱姬脑袋不清楚,倒还认得吕不韦。她生的美貌,因久居囚室不见阳光,皮肤净如霜雪,穿一身红衣,头戴玳瑁簪,如同出嫁少女一般,美的让人不能移目。吕不韦不由地的柔缓表情,屏退闲杂人等后,两人依偎在一起追忆过去的时光,然而说着说着朱姬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吕不韦明白造成这样的原因,心中一疼,他揽住她的腰肢,吻着嫣红的小嘴,承诺定要把两人的孩儿扶上大王的宝座,补偿她这些年吃的苦。
“孩儿?朱姬的孩儿已经死了,朱姬对不起大王,大王…”朱姬眼泪扑簌泣不成声,吕不韦连忙传来大夫,亲手喂了汤药下去,吕不韦等朱姬入睡才离开。
相府摆宴,丝竹歌舞,美酒佳肴,席上吕不韦再次表彰乌应元、项少龙的功绩。位居上座的赵盘附和着也表示要为项少龙等人加官进爵。
“多谢王子与相爷的好意,但卑职不敢。”乌应元心怀愧意要推脱嘉奖,见推不掉索性撒谎他女儿来秦的路上走散了,等王子回宫他就要出去找女儿,找不到就不回秦国了。
“本相自会派人帮忙寻找令嫒的下落,不过要等到王子回宫册封以后。”吕不韦抚须笑脸不变,乌应元拱手应下不再说话。
“王子政,请。”
吕不韦向赵盘敬酒,两人虚空示意一下饮了一盏又一盏。吕不韦细观赵盘酒后仍能谈吐得体,又生的剑眉虎目威武不凡,举手投足尽显尊贵。心里一阵暗喜与骄傲,暗道他的孩儿如此优秀,有他帮衬,何愁夺不到秦王的宝座。
“今日怎么如此热闹?”
酒酣耳热之际,一个女子突兀闯进宴席中。十六、七岁的样子,身着藕粉色的衣裙与同色的绣鞋,斜挎一只绿绸编的布包。女子五官与吕不韦有些相似,一双星目嵌在巴掌大的粉脸上滴溜溜的转着,水唇微微上扬,是个粉嫩标致的小美人。
“又跑出来胡闹!还不回房间去!”吕不韦凶了一句,小美人噘嘴嗔道:“娘蓉不要,每次爹都不让娘蓉入席,娘蓉又不是小孩子,能喝酒的。”
“你个未成年少女喝什么酒啊真是的。”项少龙酒一多就管不住舌头。
吕娘蓉望向声源地,瞧见说话的男子英俊的面目与不羁的坐姿,她脸上先一红而后哼一声转到吕不韦身旁撒娇道:“爹,就让娘蓉留下吗?好不好嘛?爹,最好了。”
“相爷就让娘蓉姑娘留下吧。”赵盘突然开口,吕不韦也不好拂王子的面子,应了一声交代你吕娘蓉只准吃菜,不能碰酒,要是不听话便回房。
吕娘蓉目的达到忙不迭的点头应下,她朝上座的赵盘感谢的笑一笑,赵盘也礼貌回上一笑。两人互动过程全落在吕不韦眼里,他万分担心这两个孩子会看对眼。
席散,赵盘回到房中发现多出两个婢女,身上的衣服薄的像没穿一样。两个婢女羞答答的上前服侍,赵盘在纨绔子弟俱乐部见过比这更大的阵仗,吕不韦突然来这么一下是始料不及的但没有手忙脚乱。
回忆席上每一处细节,赵盘展开双臂让婢女更衣,脱到中衣,他还百思不得其解,吕不韦到底是试探还是讨好。一个人的脑子终究不够用。
“速传项少龙前来。”赵盘支走一个婢女。
“去煎醒酒汤。”另一个也赶出去。
不多会儿工夫,项少龙呵欠连天的赶过来。
“大晚上什么事?明天不能说么?好困啊~~”
“这里是相爷府我有些不放心,今夜你就宿在这里。”“和你睡一起?我不要!我又不是如意!你放手!我宁死不从!”项少龙叫的连排的厢房都亮起了灯。
☆、公差?私差!
秦国近日最轰动的国闻是赢异人亲迎朱姬母子俩回宫,接连几日秦王都没有上朝,群臣都清楚大王和朱姬腻在一起。渐渐地宫中起了流言,传朱姬是褒姒托生,妖姬入宫朝纲必乱,祸国殃民大秦不保。
蜚短流长传的最快,朱姬游花园听到一耳朵。这时候的谣言版本已经不全是“妖姬入宫”的内容,而是“人尽可夫”的香艳版。朱姬回房开始不吃不喝,等赢异人闻讯随着朱姬的贴身宫婢匆匆赶来,朱姬已经在梁上悬起一根白绫,小脑袋都套进圈子里,偏偏一地的宫婢只是跪着哭跪着劝,没一个上前阻拦。
“夫人不可啊!”赢异人推门而入见这阵势,老脸当场吓的惨白,拖着臃肿的身材扑将过去,拔萝卜似的扛起朱姬按在怀里哇哇哭起来。朱姬喃喃自语不想再活,赢异人哭的更凶。
“大王您让臣妾死吧,臣妾是有罪之人,不能再服侍大王。”“寡人不要你死!你若死了,寡人不独活,夫人你可知道寡人这些年没有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赵盘与项少龙赶至,一代秦王正对他的爱姬倾诉柔肠,深情的双目已哭的红肿。两管鼻涕一路淌到胡须尾部,水亮透明的,还往下滴着,肥厚的嘴唇每说一句甜言,那水就落下一滴。赵盘背过身去,项少龙也背过身去,不唯美的场景是看不到了,可恨耳朵还是听得见那些甜腻腻的话语。
搁下一句儿子不打扰父王与娘亲闲话家常,赵盘跑了。隔了一个时辰,接到口谕,赵盘来到议事厅,随行的还有项少龙,不过他只能等在门外充当守卫。
“父王。”赵盘对赢异人行过一礼,保持低头状没有注视圣颜,他怕勾起不好的回忆来。
“政儿,走近些,你我父子不必那么生疏拘礼。”赢异人和蔼的笑一笑,待赵盘走至跟前便吩咐抬起头来说话。
“父王宣孩儿前来有何吩咐?”赵盘态度恭敬,陪赢异人寒暄几句,就切入主题。
赢异人叹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说道:“今日之事你也见到了,是寡人无能,没有保护好你娘,让她被小人诟病。想来那些闲言碎语,政儿也听到一些。”
“孩儿不曾听闻。”赵盘敛下双目装傻中。
赢异人苦笑一声,先不管赵盘避忌什么装傻充愣,他继续道:“你在邯郸久居多年,赵穆此人你可清楚?”
“回父王,娘入宫前将孩儿寄养在一乡下农户家中,赵穆是何人,孩儿不知。”农民的儿子是不会知道朝堂中事的。
赢异人闻言再叹,“你娘将你保护的很好,可怜她自己…”唏嘘一声,赢异人让赵盘出去,换项少龙进来。
“赵穆是一个大大的奸臣,勾结党羽,屠戮忠臣,贪财好色,强抢民男,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项少龙没有和赵穆交过几次手,这些都是从赵盘那里听来的,两人有私仇,评价一定不客观,但也相差不远。
赢异人一听怒拍桌子,然后琢磨什么地方不对,让项少龙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瞬间抓到重点。
“赵穆强抢民男?!”“听说是弯的。”赢异人不解。
“弯的?”“就是同性恋。”赢异人仍然不解,让项少龙说的清楚些。
“玻璃知道吗?基佬?兔子!断袖!分桃!龙阳之好!”“喔~~”赢异人表示听说过美男龙阳君和魏王的爱情故事。
“这些都是听谁说的?”“别管听谁说的,反正邯郸的人都这么说。”项少龙后悔太坦白,被秦王盯问的都要招架不住了。
“赵穆喜欢男人,这便好,便好。”传闻不管真假,但凡是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心里都隔应一把。现在真相大白,赢异人心情好一些。
“项少龙,寡人有个差事要交给你去办。办得好,寡人封你高官,赐你美人。”“高官美人啊,这些我不稀罕,我一个人自由惯了,不是为了王子政,我根本不想留在宫里。大王有差事就只管吩咐吧,我能做到的,拼了命也会完成。”项少龙只盼着早早回到二十一世纪去,不惜一切代价。
赢异人大概是没见过如此不慕名利的人,开始骄傲儿子有本事可以笼住这般闲云野鹤似的人士为其效命。
“寡人要你带赵穆的人头回来,这狗贼欺凌华贵妇人以至她精神失常,不诛此人难消寡人心头之恨。”“赵穆是赵国第一重臣,我一个人恐怕…”“毋须担心,寡人宫中的良将精兵任你挑选。”“哇,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项少龙没想到秦王是个痴情种,满腹心事出来,赵盘见其脸色不对凑上来问长问短。
“你老爸叫我去杀赵穆,给你老妈报仇。”赵盘双目一亮激动道:“此话当真?”“有必要骗你吗?”项少龙拨开赵盘烦闷的走到长廊边坐下,随手折下一根枯枝,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
“实在是太好了,我早就想杀了赵穆。项少龙你准备何时动身?我与你一起去。”赵盘毛遂自荐,项少龙一听笑了,“王子殿下您省省吧,就算你老爸秦王肯,我都不肯。”“为何?”“你跟着出宫绝对半道开溜私会如意,凭什么我刀光剑影?你花前月下!”
赢异人正在喝茶,宫人来报,王子政和项少龙在花园中打起来了。赢异人赶到,这边已经打完收工,花园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打小报告的宫人跪在地上发誓真看见两人打架,但赢异人已经不信,反倒把此人打了一顿,还放话出去宫内上下哪个嫌命长的再嚼朱姬母子的舌根子,说的人拔掉舌头,听的人就割去双耳。此令一出,宫中人心惶惶,平日里话都不敢多说。
项少龙领命去刺杀赵穆是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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