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如意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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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如意二三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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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了?小白,老夫是你元叔。”
  
  “白某没有印象。”“时隔多年了,当年老夫还去喝你的满月酒。”
  
  他满月的时候记得个屁啊,如意的肠胃再一次翻搅起来。
  

  ☆、挑拨?离间!

  “徒儿,快来拜见你白师兄。”元宗半途攀亲认故还要拉上如意一起,誓要丢脸丢一双。
  
  所有人都随元宗抬头望二楼,无法原地消失,如意只有下来,邹衍紧跟其后。
  
  一少一老与元宗站成一排,白矩子是早忘记和如意之前那段小小的插曲,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打量过如意又看邹衍。银发老翁慈目善目呼吸轻浅明显是普通人,稚脸少年灰头土脸额角虚汗频频,纵然学过三招两式也是气血两虚的病秧子。白矩子心中已有计较不把这三人放在眼里。
  
  “矩子~~”还有人小命被拿捏在元宗手里,这一声不重不响,能让老大听见,又不会激怒元宗。闻声如意拉下元宗的手,那名墨者死里逃生朝如意拱了拱拳道谢。
  
  如意却对这位墨者说道:“在下不需你言谢,是不愿让人误会我师父恃强凌弱。我赵墨一派拜入墨门,弟子人人谨守归条,怀仁爱之心不分国界兼爱天下,亦行霹雳手段锄强扶弱护民安康。你今夜将拳头对准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与我辈墨者的精神背道而驰,若是我赵墨弟子必定要驱逐出门以儆效尤。请你谨记一条,有生之年入我赵墨境地,不可在我赵墨弟子面前口称同门,穿着墨服,若违之,我赵墨弟子定不轻饶。”
  
  元宗还算满意这样的处理方式,点一下头补充几句道:“墨者,侠也,善德仁勇,守德仗义,济人困厄,义胆忠肝,为国为民,奋不顾身。今日所见让老夫痛心疾首,望白矩子约束手下弟子,切不可继续胡作非为,鱼肉乡里。”
  
  师徒俩一唱一答,凤仙楼私语窃窃,这个曰“赵墨和魏墨弟子的德行一个天一个地,相差这么多。”那个道“天下墨者为什么都不是赵墨这样的正义之士,悲叹。”
  
  舆论一起白矩子沉默不言,随后他迅速做出一个决定。“自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本门的弟子。”还在冒汗的墨者一听当即跪地求饶,白矩子直接拔剑相向吓走那人。这副做派落在众人眼里是两种反应,江湖资历不深的人皆道白矩子明辨是非,如意这一类的只会觉得此人翻脸无情,不过是一个和严平一样的伪君子。这样也好,高山雪莲她应付不了,折腾奸佞小人是最拿手的。
  
  “几位若不嫌弃,今夜请在白某行苑住下,白某做东宴请各位。”白矩子很“热情”的邀请三人,元宗张嘴刚要回话被如意抢先拒绝。
  
  “萍水相逢不敢叨扰,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如意头也不回拖走两个老头。
  
  一出凤仙楼大门,夜风入喉,压下去的酸意翻腾起来,如意凶巴巴的丢下一句“不要跟来”跑到角落扶墙狂吐。俩老头隔的远远地问要不要紧,回答他们的只有断断续续的水声。
  
  “这可怎么办?”元宗急的抓耳挠腮。
  
  “元前辈,那位小兄弟可是身体不适?”跟出来的白矩子其他墨者围观呕吐中的如意,看够了就提议三人还是去他家里住,他那里有相熟的大夫医术了得。元宗一听有大夫急忙点头,等如意吐干净头晕目眩的飘回来再要拒绝已经不可能。
  
  魏墨行苑一间客房内,大夫正在为如意诊脉。摇头晃脑一番结论出来:姑娘这是着凉又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肠胃内还有余毒,要吃几帖清肠药排出来才能好。白矩子得知如意的真实身份又上上下下把她扫了一遍。
  
  “墨门不收女弟子。”这不是坏祖宗规矩么。“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收,何况是我赵墨弟子。”干卿底事。
  
  白矩子闭上嘴,元宗眼圈儿红红的关心如意的身体,见她说话都没力气,心里难受一个劲儿的自责起来。
  
  “师父忘了你不谙水性,坐船必会晕吐,师父害你吃了这许多苦,实在对不住。一会儿药熬好了,师父喂你喝,等你好了,师父给你打野猪仔,打两只,后肘子都给你。”
  
  元宗说着说着抬手抹眼睛,这番真情流露让人邹衍唏嘘不已。
  
  从诊脉到服下汤药再到药物起效如意如厕的期间,元宗这个当师父是眼睛没有离开过徒儿,白矩子中途送邹衍休息,再回来他正蹲在茅房几米开外的地方。
  
  “元前辈您去厢房歇着吧,白某会命人照顾如意姑娘。”“墨门皆是男子多有不便。”元宗没把自己当成男人,他早把自己搁进如意她爹的角色中去。白矩子劝不动就由着元宗去。
  
  三刻过去,如意出来了。一脸的泪汗交织,小腿肚子不住的颤,眼睛里倒是有神许多。由元宗搀着回房躺下,她仿佛是又经历一次死而复生的过程,当元宗问要不要吃些水食,她摇头要求洗个澡,又拉又吐又出了汗,身上那股味儿真是绝了。
  
  “胡闹!你如今的身体沾不得水,臭便臭了,师父不嫌弃。等好了再洗。”
  
  元宗态度坚决不让如意碰水,导致几天之后如意成了生人勿进的典型代表。白矩子早就不再踏入厢房半步,连邹衍都不愿意进房隔着窗户慰问,可想而知如意身上的味儿有多大。
  
  “师父啊亲爹啊,您就发发慈悲,让我痛快洗一回澡吧!”如意苦苦哀求,元宗拗不过去找白矩子要浴桶。
  
  能随便出得起两千金的白矩子是很有钱的,石头砌的浴池大得像游泳池,水面飘着无数红黄两色的花瓣。置身在这一锅“番茄蛋汤”之中,如意搓着头发揣测殷勤背后的深意。热水和香花不必说是白矩子费心准备的,这般讨好是什么目的尚且不知,只得被动的走一步看一步。
  
  “师父您还在吗?”如意不放心的确认元宗的位置,听到回声才继续洗。
  
  彻底去除异味,换上新衣服,如意终于摆脱臭人的窘境。与元宗一起向白矩子道谢,然后表示身无长物,治病送药的恩情有机会一定会还。
  
  “白某想借矩子令一用。”白矩子表示不必将来,要还人情债现在就还。
  
  元宗虽然错愕了一下,但是没有一口拒绝反问要矩子令做何用处。
  
  “信陵君是白某的知交故友,近日他要打造一些器具,向白某讨要几个技艺纯熟的墨匠。”白矩子要用矩子令去号令全天下的墨匠。
  
  “矩子令不…”“不在我师父手中,矩子令已被严平夺去。”
  
  如意抢先答话,她算是知道白矩子的钱是哪里来的。魏国的信陵君收买魏墨不算,还要征用墨匠,天下谁人不知,墨门中的墨匠各个是百里挑一的匠人,忠心耿耿,擅做兵器与守城器械。墨者所用的武器都是出自墨匠之手,元宗传给项少龙的木剑就是墨匠踏遍山川用铁桦木制成,坚硬无比,寻常剑器伤不了分毫。
  
  信陵君要墨匠,无非是因为他手头上有鲁公秘录,要墨匠为他打造攻城武器攻伐其他国家。白矩子与信陵君交好,自然会全力相助。如意暗想今日不挑拨这白矩子和严平、曹秋道三人互掐,她吞粪自尽算了。
  
  “实不相瞒,其实师父与如意是被严平追杀。因为严平不满师父老人家的剑术高于他,处处刁难,更暗中与赵穆勾结抢夺矩子令,一日他们趁我俩不备派出上百高手暗中偷袭,如意失手被擒,师父为保如意性命不得已用矩子令交换。
  
  但可恨那严平得到矩子令坐上矩子之位仍不肯放过我们,他生怕夺位之事泄漏,赵墨弟子不服从于他,不断排出刺客追杀我们。如意和师父在走投无路之下投靠齐墨的曹师叔,没料到曹师叔表面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其实未当上齐墨矩子之前早与齐王勾结。他暗地里创立杀手组织,为了功名利禄不断铲除异己,手段狠辣令人齿寒。这曹秋道假意收留我们对付严平,实则是为了骗取师父交出墨祖师成名绝技《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白矩子波澜不惊的眸子闪过一丝光彩。
  
  “是,《天外飞仙》共有九重心法,练到第九重,以气运剑千里杀人于无形,因心法太过狠绝,与我辈宗旨背道而驰,墨祖师创出此套心法便就口诀藏于矩子令中。此秘密只有每一代行会的会长知晓,曹秋道打探到这个秘密逼师父交出心法,可笑他机关算尽,竟没有打探到心法就藏在矩子令牌之内。师父宁死不肯交出心法,也不肯说出心法藏在何处,曹秋道便将我们囚禁起来,幸好,如意与刺客集团的善柔是旧识,她冒死偷出钥匙放了我们。”
  
  “此话当真?”
  
  “善柔是曹秋道收养的弃婴,培养成刺客被分派出去执行暗杀任务,她知如意是赵墨弟子,故意接近于如意,后成功拜入严平门下,目的一是打探祖师心法,二是为了刺杀严平,事败后被赵墨弟子追杀。
  
  如意与师父无意间救了善柔,她肯冒死相救也是为了还一份人情,如今赵墨的弟子还在通缉她。曹秋道这个人真是狼子野心,心思又缜密,他预备杀了严平合并赵墨再吞并魏墨。若是让他得到矩子令内的心法,练成天外飞仙第九重,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如意一气说完,中间没有一丝卡壳,说完她不断的喘气,脸上一片激动之色。白矩子沉吟不语,元宗已经呆了,这徒弟他真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端倪?端倪!

  浑酒使人醉,半真半假的话才容易被人取信。如意称元宗没有练过狠辣的《天外飞仙》,如果练成万万不会落的被严平追杀的下场,白矩子信了;如意又说出曹秋道建立的刺客组织名字,白矩子对这个组织略有耳闻,更加深信不疑。如意恳求魏墨出手对付严、曹二人,毫无悬念的被白矩子当场拒绝。理由是墨门老早以前就分了家,别墨的事与魏墨无关,他没这个义务帮忙出头。
  
  至于私底下搞不搞小动作,这是肯定的。
  
  赵、齐、魏呈三足鼎立之势,综合实力旗鼓相当,互相制衡,哪一方的力量强大一些,局面便会扭转。白矩子有钱有弟子还有信陵君这个好基友,够资格争夺矩子令内的心法秘笈号令天下墨者,不会坐以待毙让其余两派势力壮大将其吞并。
  
  白矩子给了元宗一点钱打发了事,元宗没收,别人送的干净钱他都不要,白矩子的脏钱更不会要。口头道个谢,元宗一行人当天就离开魏墨行苑。
  
  江中小船沉浮几日,踏进洛阳城之后,元宗的心情才好转一些。但得知三个徒弟密谋弄出李代桃僵之事而且已经开始执行,老元心里积压的负能量一下子爆发出来,雷霆震怒,谁都招架不住。
  
  一众人苦求元宗不让他驱赶如意,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挨上十棍再罚抄墨训。
  
  “抄到你真正记住为止!”元宗不准任何人帮助如意。
  
  已经是入冬的季节,晨昏交替温差最大。如意跪坐在廊檐下,双膝抵在石砖上,左手掌与肘部支撑起身体,锥心刺骨的寒意往心窝子里钻。右手冻的哆嗦拿不住毛笔,赶紧哈上几口热气,笔杆覆上一层细密水雾,手指还是僵的。如意将手指逐一含了一遍才缓和一些。
  
  翌日早晨,赵雅起身也没有洗漱直接奔去如意房内。人不在屋里,塌上冰冷一片,转奔到廊檐那儿去看,赵雅心让人剜去一块的疼。
  
  廊下凌乱四散百十来张竹简与燃灭的油灯盏,一团翠绿蜷缩中央,额头磕在地上,风里不住的哆嗦、咳嗽。
  
  “别抄了!”
  
  听见响动如意侧脸看来,递上一个勉强的笑容,嘴张开发不声,嗓哑了。
  
  赵雅夺摔掉毛笔,死命拖拉起如意。笑起来八月骄阳似的姑娘身子冷如冰硬如铁,赵雅拽没几下哭出来,心里把元宗咒个半死。
  
  “姑姑!如意姐姐!”赵倩火急火燎的跑来,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
  
  姑侄俩一起使力硬生生拉起如意,这个暖肩,那个揉膝,如意清清嗓想说不用忙了,一出口又是一串破碎的咳声。没有办法只有用实际行动表达,如意又蹲跪回去。
  
  “倩儿再去求元老先生。”
  
  瞧出来如意也是一头犟驴投胎的,赵倩提裙快跑到元宗的厢房,已经有人比她早一步。乌廷芳端着餐盘门外站岗,房门打开,琴清与元宗激辩声传到廊下。
  
  “老夫没有将如意逐出师门已经是网开一面,她不认识到错误,休想老夫原谅。”元宗心中一口气无论如何消不下去。
  
  “如意姐姐有什么错要这么狠心罚她!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罚抄了一个晚上,天气这般冷,你是想冻死她不成!”
  
  “琴清始终不认为如意此举有错,赵盘是元先生得意门生,品行自然敦厚,他日若一朝登基为王,您又怎么断定他一定会残暴成性,而不是成为一个仁爱百姓的贤明君主?”
  
  “其实不管如意的事,这个主意是项倭龅模R哺梅D歉龌斓啊F臼裁此谙萄翦幸#帽鹑耸芄!
  
  “姓元的!我家如意若有好歹,我、我和你拼了!”
  
  赵雅一进屋就撞向元宗,温雅娴静的妇人凶起来也和她儿子不遑多让。元宗何曾被这么多女子围攻过,闪避到一侧他从窗口窜出,一个跳跃抓住檐壁直接上到屋顶。打不得骂不得,他总躲得了。
  
  元宗呆在屋顶不肯下来,几个小女子一时束手无策,立在院子里恨恨的望。
  
  “不好了,如意姐刚刚吐了血,好大一口!”称心急匆匆来报,几人啊呀一声集体冲去。屋顶上的元宗眼前顿时一黑,身形晃一晃差点栽倒下来。
  
  如意倒在地上单手紧紧捂着嘴,脸上都是泪。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喝水都会咬到舌尖好倒霉,柚子叶,她需要柚子叶净身去晦气。身子真抽着呢,错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快快!把人抬进屋内,叫大夫,火盆,姜汤,热水…”邹衍率领一队婢女协助几个女子把人抬回房。
  
  被各色美人包围嘘寒问暖擦身喂饭,如意享受一把国君的待遇。身体暖和过来,如意操着浓浓的鼻音解释先前不是吐血,是称心喂热水,她呛着咳嗽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头,纯粹是乌龙事件,不需要大夫诊脉。
  
  “谁说不需要!”众女齐声声的叫,如意乖乖闭上嘴。
  
  洛阳城最好的大夫请来了,一手捻须,一手搭脉,两眼应接不暇思绪乱飞。除了琴大才女外,水榭竟还有如此多的绝色,不虚此行,大开眼界。
  
  “我这妹妹的身子到底如何?能不能医?”琴清焦急,头一次说话如此的不客气。大夫收回心神细细诊起脉。
  
  “受了一些风寒,服几帖药,好好调养一番,无碍的。”大夫撰写药方,然后期待的问一群美人,哪一个随他去药铺抓药。
  
  “老夫随你去。”屋外跳进来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大夫没有掩藏住脸上的失望,垂头丧气的背起药箱让老头跟上。
  
  “有劳师父。”
  
  软软的奶猫儿似的声音飘入耳中,元宗停了一秒没有说话直接关上门。
  
  “师父恨死我了,他不要我了…”断断续续的哭音传出来,元宗满脸的犹豫纠结,最后在大夫的催促声中重叹一口低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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