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清和怒剑指着紫胤道:“我最讨厌你这副淡然的样子,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是这副面孔!我绝不会给你再伤害她的机会!”
“清和真人,您怎能如此,主人他当日也是。”
“既然他无法两全,不能照顾好妻儿,又怎可为人亲夫?”说着拉着胧月从紫胤身边走去。
面对清和的质问,紫胤却无话可说,身旁的胧月虽说受到阴魔的阵法忘记紫胤,然而也不傻,“他,真的是我亲丈夫?”
清和颇为尴尬,“是。”
“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胧月问。
“这,我也不知。”
“你刚才说什么?他不照顾我,他负了我对吗?”胧月虽是在问清和,眼神却在质问紫胤。
看到紫胤毋庸置疑的愧疚,未等清和答话,胧月出言阻止道:“罢了,他都没把我放在心上,我也忘记了他,互不相欠。”
红玉见胧月如此,惊慌的提醒她,“胧月,那你腹中的骨肉?”
“喂!想都别想!这孩子在我肚子里折腾这么久,就算是个虫子,那也有感情了吧,凭什么给他啊!”胧月护住肚子一副防备的样子,让众人头痛不已,眼下的的事情没有解决,阴魔随时会来袭击他们,唯有紫胤可与阴魔抗衡,她倒好,还嫌弃紫胤,万一又做了阴魔的人质,可如何是好。
“可这毕竟是主人的亲骨肉啊。”红玉为紫胤不平道:“胧月,这孩子在主人身边是最安全的,你安心留在主人身边可好?”
“不好!”胧月瞅着紫胤又对比了下清和,还是清和更有人情味一些,“如果让你在冰窖和温泉中二选一的话,你们会选什么?虽然我是怀他孩子了,可怎么怀的我都不知道,我那知道是不是试管婴儿什么的?与其天天面对一个陌生人,不如闲云野鹤,乐得自在,何况,他连个媳妇,何况是怀孕的媳妇都保不住,也太过窝囊,我在血海这么长时间,还不是清和来救的我?”
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番话,众人也未理解她的意思,但最后的话红玉是听清楚了,“胧月!方才若不是主人相救,你又岂可这么快脱身?”
“那你想如何?”紫胤问。
“我?关你屁事?”
就这样,胧月与他们一直争执到天墉城,看见吃的,狼吞虎咽的吃了下来,清和有些看不过去,“你是几日未曾吃喝了?”
胧月喝了口茶,咽下去口中的食物,哽咽道:“我在血海里就没有吃过东西。”
清和瞥了眼紫胤的神色,见他坐在一旁倒也未曾说话,只是查看着她的气色,与隆起的肚子,想去把脉,奈何胧月根本不让他靠近。
“娘,你多吃点。”
“最近你和晴雪怎么样了?”
“儿子和晴雪很好,只是娘的事,孩儿至今才知晓,孩儿真是不孝。”
“这哪能怪你?幸好你是长大后被他捡回来的,否则被他教育到现在,指不定成什么伪君子。”胧月对紫胤的成见不是一点两点啊。
红玉在紫胤身后悄悄说:“主人,我看胧月颇有己见,不像是被迷惑了心智。”
“稍后带她回临天阁,由清和为她解除阵法。”紫胤道。
“阵法?”
“此阵乃是亡魂阵,所受阵法着,会忘怀心中所爱,且不易察觉。”
“红玉明白,只是主人您?”
“龙三尚在血海,胧月便交由你与清和看管,不得有误!”
“是。”
☆、紫胤欲救龙三
阴魔回到魔殿只是,魔鼎内青光大盛,他挥开封印,飞入魔鼎之中道:“怎么?想逃走?”
然而据他所见,干将也在阻拦莫邪,莫邪扯开干将道:“何必用逃?”
“知道便好!”他扭头正好看见了一旁的龙三,“你很怕本尊吗?放心,紫胤很快便会来救你。”
“你,你卑鄙!枉父王还在龙宫牵挂与你,你居然这样歹毒!”
“他牵挂我?你是在给本尊将梦话吗?”
龙三挣扎道:“你个丑八怪!快把我给放了!”
“你,自然会放,紫胤的古钧剑何等厉害,眼下本尊也需一把神剑,不知二位可否效劳?”
干将仰头道:“你做梦!干将只跟随德高望重,重情谊之主,你怎配让我干将为你所用?”
“德高望重?重情义?他连自己的妻儿都可以挥之不顾,你为何跟随紫胤?”
“紫胤真人他德高望重又内敛自持,品行更令人敬慕,岂是你这等妖魔可以相提并论的!”
“对!呆瓜!我跟你关在魔鼎这么久,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都给我闭嘴!”随着阴魔暴戾的嘶吼,龙三未插嘴一句。
“今天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为本尊所用!”
莫邪凄然一笑:“现在你可还会怕?”
阴魔为她突如其来的话有些错愕,干将紧握着莫邪的双手道:“对不起,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当初,终归是害的娘子一次次为干将所牺牲。”
“不,我们没有牺牲。”莫邪坚定的看着干将。
是啊,他们没有牺牲,倘若向胧月一般,从剑中脱离,化为残魄,三界内,再也没有可困住他们的地方,即便被阴魔所害,亦不能为他所用,就在莫邪与干将施法之时,阴魔的魔气朝干将击去,莫邪措不及防,挡在前方,莫邪剑断,剑灵已散,“莫邪!!”
干将发疯一般的寻找她的踪影,然而眼前除了一把残剑,再无其他,“我杀了你!”
莫邪剑断是阴魔也未曾想到的,他从未见过如此真情的女子,“哈哈哈哈!”
他心不在焉的与干将对持着,“本尊不会杀你,因为世间再也没有那所谓的干将莫邪,你已经和本尊一样,截然一身了,本尊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可自行离去。”
“你个丑八怪!丑八怪!”
干将使出干将剑全身威力,将阴魔刺伤在魔鼎上,“纵然我杀你千次万次,仍解不了我心中所恨!”
“本尊和你一样恨!恨?那就对了!本尊就是要你恨!”他胸口的黑气冒着红光,穿破了干将剑,尽管干将感觉不到痛,依旧知自己即将破散,“为什么?”
“因为本尊眼里容不得夫妻,尤其是你能拥有莫邪这样的妻子,她更该死。”
阴魔仍在嗜血的狂笑,干将剑灵已经溃散,紫胤赶来之时,地上已经只有两把残剑。
“胡闹!上古神剑竟被你如此摧残!”
“紫胤哥哥,你终于来了!”
“你来救她了?”阴魔起身道。
“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你来说!什么叫悟!?你不是对天道循环有透彻感悟吗?既然太上忘情,又何必对胧月动情!”
“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哈哈哈哈!你若真心爱她,你岂会让她落入我手?”
紫胤不语。
阴魔失笑,“你连你自己都没有悟出来,还敢说让本尊悟?!”
“为仙者,亦有许多身不由己,我所做之事,问心无愧,然而,你收集四方怨灵,残害龙宫,拆散数名夫妻天人相隔,只为一己私仇,简直丧德之至!”
“丧德?我们谁更丧德?一句身不由己,她昔日为你所做的一切,你给她带来的伤痛便可烟消云散吗?五百年前,她为你怀胎十月,最终抛弃亲子,自杀在焕魂剑下,五百年后,她为你化为妖蛊,化为残魄,进入焕魂剑中救你亲子,最终你宁可选择南海那群鱼虾都不选她!以至于她落入本尊之手!至少,南海负我在先,你呢!你有何脸面来给我谈论丧德二字!”
龙三在一旁默默听着,原来胧月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简简单单的描述,可胧月做的那件事不是惊心动魄,“紫胤哥哥,我讨厌你!讨厌你如此无情!胧月,胧月她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现在才来救她!我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你了!”
或许他终于明白清和的愤怒,胧月忘记她的定数,纵然清和可以破阵,若胧月甘愿忘记他,也无可奈何,百年已过,回头,她却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人人都称我阴魔丧心病狂,丧德之至,可是到头来,我欠了谁的?我负了谁?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什么太上忘情,仙风道骨,最后连个女人都要伤的这么深,负了她这么多,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我?!”
紫胤未曾与他交战,却先喷出一口血。
龙三还没有反应过来,阴魔站起来大笑,“是情伤!!本尊倒忘记了你在幻海所受的情伤!你心痛了,你觉得你内疚了?可她!不会再给你机会!不会!”
紫胤忍住胸口的痛,用古钧剑支撑住地面,勉强支地,阴魔也受到干将剑所伤,摇摇欲坠,而此时,血海似乎又有了动静,“敖阔!你给我滚出来!”
“你出来!”
“你不是要杀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杀了我呀!你把我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是我母后,母后!”龙三本想回应于她,只是想起自己在魔鼎内,她喊破嗓子,四夫人也未必会听见。
“来的正好,本尊便成全了她!”
魔鼎魔光升起,四夫人逐渐被黑雾吞并在魔鼎内,“龙三!”
“故人好久不见。”
四夫人看清阴魔的面貌,“果然是你,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我已经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你放过龙三。”
“本尊偏不如你所愿!”话音刚落,一条毒鱼如同利箭一般穿过她的心脏,紫胤由于深受情伤,终归动作慢了一步,见他逼近龙三之时,幸而被紫胤拦下。
“你今天倒没有护那条烂鱼,你如此护她,为何昔日却不救胧月!”阴魔的声音震得血海翻浪滚滚,顿时魔鼎内魔光四起,“本尊怎可随她心愿!”
“紫胤有幸得龙三公主厚爱,无以为报,只得保她一世性命,已减轻我心中内疚之情。”
“胧月呢?她就是活该吗!”
紫胤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吐了口血,“我心中有数。”
☆、阴魔悔过
“你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龙三第一次喊四夫人娘,此刻,是她百年之中最痛苦的一天,“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碎尸万段!”
紫胤与他对持之时,金光色的龙身将他们阻隔两边,“父王!他杀了母后!是他杀了母后!”
“阔儿只是一时迷惑心智,还望仙人饶他一命。”现如今的血海封印大不如前,连四夫人都可以进来,何况是龙王。
“本尊不劳你假仁假义!”
“阔儿!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
“本尊何错之有?若非本尊有无上魔力,如今早已被南海杀了千万次!”
“你随不是我龙王之子,百年父子情分岂可说放下便放下?本王虽将你逐出龙宫,却从未想去你性命!”
“纵然你说的如此明白!然而我却不得不恨!因为我能有今天!全身你与那个贱人逼得!”
“如今本王已知错,你还要一错再错吗?”
“错?本尊不会知错!只有魔力才是对的!只要我更强!我便是对!你们皆在我一念之中!”
“本王只说一遍,倘若你还有心改之,你若修成龙身,南海随时为你敞开大门,若你已然如此,本王与你再无情分一说!”
“我不要你的同情!”
“龙王,你带龙三公主离开此地,由我善后。”紫胤道。
“还望仙人饶他一命。”这是龙王带龙三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凛冽的光照亮了整个血海,那是仙力与魔力的对持,“如今你也有情伤在身,怎会是本尊的对手!”
紫胤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专心的与他对持,倘若今天不废了阴魔,不知还会有多少人被他所杀,胧月临盆在即,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
阴魔连躲再打,只是路线越来越接近天墉城,紫胤岂能不知他是冲着胧月而来。
“今天本尊再让你做出个选择,南海已遭冥龙围攻,你是要她还是南海?”
他如今已受重伤,天墉城有清和红玉在,屠苏陵越毅然会保护胧月,南海,他已经杀了四夫人,见他此般模样,紫胤已经了然,“纵然我今日放你到天墉城,以你现在的法力,根本无法与他们匹敌,不如随我到南海,了结你此生执念。”
“我为何要相信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紫胤已经施法困住了他,虽然只能困他半个时辰,但也足够到南海了。
紫胤与阴魔到达南海之时,南海死尸遍野,皆是虾兵蟹将的尸体,“四夫人的尸体,龙王并未带回龙宫。”紫胤接着带他进入南海,指着前面刚被冥龙摧毁的宫殿道:“你的宫殿至今也在南海,可见龙王当日只是一时冲动,并未真的想将你赶出龙宫。”
“怎么可能?”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宫殿,他真的没有想过真要与自己断绝父子情分?
紫胤挥袖,南海的瘴气逐渐消失,龙王与龙母看到是阴魔,“阔儿,你肯回来了?”
“我,我。”他却不知如何答之,四夫人已死,他们与自己有何仇恨?他起身飞出了南海,紫胤已在岸边相候,“你还要做什么?”阴魔第一次有了崩溃之感。
紫胤摇头道:“你身上的怨气一日不除,始终危及南海。”
“我都已经下令撤回了冥龙,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不要忘记,你还有情伤在身,本尊岂会让你轻易得逞?”
龙王随龙母在岸边道:“仙人就绕过他这一次吧,阔儿本性善良,本王相信他若想明白,会自己消除怨气的。”
紫胤想了想,“好吧,既然龙王执意如此,就绕过他这一次,下次,绝不容情!”
阴魔听闻紫胤所说,转身逃走,龙王看到他的背影不免有些寒心,“哎!”
“紫胤仙人,多谢。”
“不敢。”紫胤想起清和还在为胧月破阵,“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龙三万万没有想到千年的妻子竟不如一个戴绿帽的野孩子,“父王!我要你把母后带回来!带回来!”
龙王又何尝不想,倘若这样,阴魔便不会消除怨气,他也无可奈何,只是摇头,回到南海。
纵然紫胤百般掩护,也没有逃过清和眼睛,“你受了情伤?”他苦笑:“何苦?”
“胧月如何?”
“阵法已破,是她不愿再记起你。”
“如此,也好。”紫胤说完,直径进入临天阁,看着眼前只顾吃喝的胧月,无忧无虑也很好,何苦让她再忆起往事。
阴魔受不住在南海百年的记忆,最终敖阔从阴魔体内飞出,“收手吧?”
“与你何干!”
敖阔看着他冷静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又会分你我?”
“谁允许你出来的?给本尊回去!回去!”他嘶吼数百声,敖阔始终无动于衷,最后只得无奈道:“我在血海等你。”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干将?你不是死了吗!”
“莫邪已化为残魄,如你所愿,我终于成了怨灵,你能看见我,不足为奇,不要忘记,脱离了敖阔,你也是怨灵。”
“那又如何!我依然是阴魔宫主!”
“你禁锢怨灵无数,最终也落得怨灵的下场,值得吗?”
“值得!我终于报仇雪恨!怎么会不值得!”
干将同情道:“因为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幸福。”
“你说的对!本宫主确实活了一千年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假如你的亲生父母困在龙牢,你怎么办?幸福能当权利能当魔力用吗?幸福可以救你的亲人吗?幸福可以在你被仇人追杀时湎于危难吗?”
“那你现在救出了你父母吗?你既然认为魔力无上,幸福不堪一击,何必奢求?”
阴魔狂笑,“我现在不同了!我已经有了魔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