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133(闭关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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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133(闭关开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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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也可以有这样形式的沟通─ww被称为‘两心通’,可是不知道由于甚么原因,人的这种沟通能力退化到了接近消失的程度,反而在人和非人之间,经常在这种沟通形式的出现。
    蓝丝在那秘密所在,有了这种形式的沟通,说明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和她沟通的另一方是‘非人’。
    也就是说所谓‘长老’是‘非人’。
    非人,不是人,很难断的是甚么─ww可以是灵魂,可以是神仙,在我的经历之中,外星人也都有这种能力。
    ‘长老’属于哪一种,这时候我当然不能肯定。
    虽然降头术一向神秘之极,在我最早接触蛊术的时候,一位来自欧洲,在苗疆研究蛊术的生物学家就感叹,说蛊苗的生物学,尤其是细菌学的知识之丰富,文明世界望尘莫及,真无法想像这样丰富的知识是怎样得来的。
    这问题当然一直没有答案─ww现在从蓝丝所说的情形中,好像可以找到一些头绪。
    至少这一个降头术教派,他们的降头术是有传授者的─ww这传授者被他们称为‘长老’,有直接进行思想沟通的力量。
    我甚至于可以假设,这种担任传授者角色的长老,不只一个,所以被传授降头术的,也有各种派别。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些人得到了传授之后,再传给别人,不管广为传播的情形如何,开始是由神秘力量所传授。
    有意研究降头术的来历者,不妨参考这一发现。
    却说蓝丝在首次进入那秘密所在,和她一直认为那是教派中的长老,有了思想直接沟通之后,她就成为正式的教主。而她十分享受和长老的沟通,她比其他教主花更多的时间在那秘密所在,而因此得到更多降头术的传授,使她在降头术上的造诣,远远超过了所有降头师。
    这种情形,对蓝丝来说,形成了一种困扰和苦恼──她走得太前面了,尽管她对自己的本领并不保留,转授给教派中肯接受的降头师,可是她仍然感到自己与众不同,而且距离越来越远。
    她的这种情形,从来也没有对我们说过,因为我们不是教派中人,就算白素心细,也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所以蓝丝就花更多的时间在那秘密所在和长老沟通,只有在这时候蓝丝才觉得自己有沟通的对象──当人感到没有沟通的对象时,会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寂寞。
    由这种寂寞衍生而来的忧郁,在严重的时候甚至可以影响人生存的意志,有一类自杀者,就是在这种心理状态下结束自己生命的。
    蓝丝向红绫□述了她的苦闷──红绫在向我们转述的时候,还是大摇其头,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当然人的心理状况完全决定于人的性格,不同的性格产生不同的心理状况,即使在完全相同的环境之下,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想法,甚至可以完全相反。
    红绫的性格和蓝丝完全不同,所以她无法理解蓝丝为甚么会苦恼,而蓝丝的苦恼却是实实在在的。
    蓝丝感到只有在那密秘所在,才能和另一个人交流,才能□脱那种可怕的、无边无涯的寂寞。
    在蓝丝向红绫说到这里的时候,红绫忍不住问:“那么小宝呢?你和小宝那么好,难道和小宝在一起,你还是感到寂寞?‘蓝丝想了好一会,才回答:”很难说明白,和小宝在一起、和你们在一起、或者别的时候,就算我很兴高采烈,可是……可是我总是□脱不了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那样的孤寂感觉,只有当我和长老沟通的时候,我才真正知道自己不是孤独的。’蓝丝的这种感觉,本来就很难用言语表达,何况就算蓝丝能够百分之百表达,红绫这种人也不会懂──至少要在心理状态略有相同,在感觉上才能有共鸣。
    蓝丝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供她倾诉的对象,她也不理会红绫是不是能理解她的心理状况,向红绫进一步解说:“我感到我自己不属于这世界,而是属于长老那一边,和所有我见到的人,都不是同类,我的同类却从来也见不到……‘蓝丝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红绫也不知道如何搭腔。
    我和白素听到这里,心里都很难过,尤其是白素,她和蓝丝是至亲,可是也一直以为蓝丝无忧无虑,却再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是最没有烦虑的人,原来最最苦恼!
    当时蓝丝望住红绫,问了一个问题。
    她问:“当大姨将你脑部功能开发,使你脑部活动的力量远远超过常人之后,你当然也感到自己与众不同,应该也会有我同样的感觉才是。‘蓝丝口中的’大姨‘,是她母亲的姐姐,也就是红绫口中的’妈妈的妈妈‘,红绫经过她的’改造‘,并不是秘密,蓝丝当然知道,她感到红绫的情形和她的遭遇有点类似,所以就以为红绫也应该有那种致命的孤寂感。
    红绫当时怔了一怔,想笑,又看到蓝丝的神情实在苦恼,就不敢笑,她回答道:“没有,我一点不感到孤单,我非常享受和我身边每一个人的交往,享受和所有人在一起喝酒的乐趣──你不喜欢喝酒,不如培养喝酒的兴趣,或者会好一些。‘在心理状况上,红绫和蓝丝是南辕北辙,根本无法说到一块去,所以红绫才会有这样滑稽的提议,蓝丝听了,自然只好苦笑。
    蓝丝找红绫一起,本来有些以为红绫可能和她‘同病相怜’,经过了那一番谈话之后,她当然知道不是那回事,红绫和她完全是两类人。
    蓝丝当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连没有心机的红绫,也在这叹息声中听出了蓝丝心底深处的痛苦,她也很难过,道:“你说有事情要我帮忙,只管说,我一定去做。‘通常人在说这类话的时候,都会说’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做‘。而红绫却没有’只要我做得到‘的这个前提,这表示她的决心──就算明知道做不到,也要去做!
    蓝丝握住了红绫的手,道:“我就会说到,有甚么事情是要你帮助的。‘蓝丝显然是要把事情从头说起,红绫也就不再打扰。
    蓝丝的这种感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心理状况,随着她进入秘密所在,和长老的更多沟通而更加严重。她仿佛自己分裂成为两个人,一个在世界上,感到无比寂寞;一个在那秘密所在,感到和长老沟通,是另一个无比融洽的世界。
    她的心情矛盾之极──这种矛盾又加强了她的苦恼。本来在这样情形下,有很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放弃这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这种行为,并不罕见,像一些人‘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就是在类似的心理状况下做出的行动。
    蓝丝大可以放弃尘世,就在那秘密所在和长老共处,与世隔绝。可是偏偏她和温宝裕的关系又如此密切,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就算她下得了决心,也难以想像温宝裕会变成怎么样。
    这种情形越来越严重,直到一年之前,情形有了突然的变化。
    那一次,如常一样,蓝丝在一有可能就走的情形下,又奔向那秘密所在。教派中称这个所在为‘宝地’。
    蓝丝每次在向宝地进发的时候,都有难以形容的期盼:盼望能早一些到达,对蓝丝来说,早一些到达,就等于早一些摆脱世界上的烦恼。
    而每次当她进入宝地的时候,她都会兴起一个念头:进入宝地之后,从此不再离开!
    可是每次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摇头,心情更是苦涩──她放不下温宝裕。
    她和温宝裕之间,当然有情,可是这时候她放不下的主要原因却是义。她知道自己如果从此消失在世界上之后温宝裕的痛苦是如何之甚,她就是无法为了自己消除烦恼,而将温宝裕推入痛苦的深渊。
    温宝裕对她的心理状况一无所知,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在道义上,蓝丝不能这样做,所以她只好自己默默忍受苦恼,这种念头,只是想一想,就只好放弃。
    在宝地的门口,她略停了一停,就走了进去。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宝地的情形,由于蓝丝带红绫去过,所以当红绫说到那秘密所在(宝地)的时候,可以很清楚详细地告诉我们有关的情形。
    宝地处在深山之中,距离平常教派活动的中心地点,大约是五十分里──教派活动中心,已经属于很荒僻山中,宝地所在,更是人迹罕至,正因为如此,所以那地方才够秘密。
    要到宝地,需要穿过两个峡谷,三个山洞──其中一个山洞隐藏在一道瀑布之后,另一个要先由一条从下往上攀的山洞上去,更是隐蔽之极。
    然后还要经过一个像迷宫一样的乱石岗,才能到达。
    那乱石岗的面积超过两平方公里,在高低不平,落差高达二十公尺的地形上,全是形状不一,高度在两公尺以上的柱形石块──这种地形,就算没有任何古怪,人也会在里面打转,走不出来。何况因为这是通往宝地的途径,为了增加宝地的隐蔽性,历代教主都在这里做了不少手脚。
    蓝丝为了宝地是她躲避世间烦恼最好的地方,绝对不希望受到任何干扰,所以特别向长老要求,学了阻止人通过的方法,施展在这乱石岗上。
    蓝丝在带红绫红过的时候,要求红绫抓住她的手,不能松开。红绫好奇,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想知道如果松开手会有甚么结果,就故意松了手。
    红绫在向我们□述这一段经历的时候,神情还是充满了迷惑,显然她对于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法理解。
    她说,当她的手指,才和蓝丝的手分开,她先是感到眼前有极短暂的时间,甚么也看不到──并不是眼前变成一片漆黑,而是甚么也看不到。
    单是这一种情况,就很令人费解。
    通常的情形是:看不到东西,自然是眼前漆黑。
    然而红绫坚持说两者不同,至于具体如何不同,她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我们也只好囫囵接受,就当她在刹那之间,变成了甚么也看不到。
    那种甚么也看不到的情形,时间很短暂,最多两秘钟,然后就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忽然改变,像是四周围全是液体,可是又不是水,完全没有人在水中的感觉,而包围了身子的液体,颜色变幻无穷,而且不断旋转,人也就跟着旋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迷幻之极。
    听到红绫□述这种情形,我不禁很吃惊。很明显这种情形是脑部有异常活动,或者是脑部活动受到了强力干扰的结果──许多迷幻药品,都可以通过药物作用刺激脑部活动而产生类似的现象。
    这种现象本来没有甚么特别,使我吃惊的是,红绫经历的这种现象显然是由于降头术的作用而产生,这就证明降头术之中确然有能够干扰他人脑部活动的能力。
    红绫的脑部活动能力极强,尚且会被干扰,普通人当然更没有反抗的余地!
    对于这种现象,我有说不出的恐惧,也有说不出的厌恶。因为有了这种力量,也就等于可以影响他人脑部活动,进一步控制他人脑部活动,真是可怕可恶至于极点!
    当时,红绫有那种奇异的感觉,也只不过几秒钟,突然一切又恢复原状──蓝丝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当时蓝丝并没有说甚么,只是瞪了她一眼,红绫则很抱歉地笑了笑。
    过了乱石岗,还要经过一道峡谷,才到宝地的入口。
    红绫在□述这一段经过的时候,说得十分详细,我却很是心不在焉──本来我听得很用心,可是听到红绫说到过乱石岗的情形之后,我就禁不住一直在想:这种情形很是不对劲──脑部活动会被干援到这种程度,无论如何都是很严重的问题。因为人的脑部活动受这样程度的干援,这个被干扰的人,等于迷失了自己,甚至于可以说这个人已经不再存在!
    虽然看起来这个人还在,他的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可是只要他的脑部活动受到了控制,这个人原来的思想就不再存在,这个人也就不是这个人了!
    ‘这个人不是这个人’这样的说法,非常诡异,然而就是因为事情实在诡异,所以才只能用这种诡□的说法来表达。
    红绫的脑部活动能力比普通人强许多许多倍──一千倍以上,理论上来说,抗拒外来力量干扰的能力也极强,举个例子来说,世界上绝对没有任何催眠术能够在她的身上起作用,可是她仍然免不了在乱石岗上迷失!
    红绫在那时候会有这种程度的迷失,当然是由于脑部活动受到干扰,而干扰的力量是来自降头术。
    据红绫的了解,施展这种降头术的,是‘历代教主’,应该也包括蓝丝在内,目的是保护宝地。可是我却从心底深处,感到事情不是那样简单,有许多疑问。
    然而这时候要我把疑问具体地提出来,我却又抓不住中心。我只能隐约感到,在乱石岗上的降头术,威力强大得难以想像,远远超过我以前对降头术的了解──虽然可以说是我以前对降头术所知太少,然而仍然不能消除我心中的疑惑。
    我想不出头绪来,眉心打结,白素在这时候伸手过来,用手指在我眉心上用力的揉了几下。
    我向她望去,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她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然而她示意我先听红绫的□述再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把杂乱的思绪收回来──要做到这一点相当困难,我还是忍不住不断在想:蓝丝的降头术如果有那样大的干援脑部活动的能力,应该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得到了,可是事实上降头术虽然神通广大,但也未至于可以这样。
    我又想到,蓝丝说过,不能用降头术去谋取金钱──那‘不能’是不准许,并不是不能够。
    也就是说,蓝丝有能力可以施展降头术使汤达旦把钜款拿出来,只是她没有这样做而已──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当时我听到蓝丝这样说的时候,就惊讶于降头术有改变脑部活动的能力,只是没有想到这种能力竟然如此强大。
    当我杂七杂八想到这里的时候,好像已经抓到些应该是很重要的中心关键问题了,可是仍然很恍惚,其实还是甚么都抓不到。
    红绫也看出我精神不集中,她略停了一停,我喝了一大口酒,示意她说下去。
    红绫的神情,也有刹那之间的迷惑,显然她对于自己的经历,有不明白之处。
    却说宝地的入口处,是一道很窄的山缝,这种岩石和岩石之间的裂缝,在山中到处都是,看起来每一道都一样,红绫就说道:“如果不做特别的记号,就算有人带我来十次八次,我也难以找得到这入口。‘我道:”当然不必靠甚么记号,小小的降头术,就可以把教主带到正确的地方来。’红绫很高兴地道:“对,我已经会这个方法了。‘说不上来为甚么,听到红绫这样说,我感到很不自在──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是从知道了红绫加入教派的时候开始,一直延续下来的。
    这种感觉不但延续着,而且越来越强烈,我想不出为甚么会是这样的具体理由。照说,红绫从出生之后,遭遇就奇特无比,应该不在乎她是不是成为降头师,而且她加入了教派,是蓝丝的主意,蓝丝是我们的至亲,决不会对红绫不利。
    可是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却一直挥之不去。
    我现在在□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也因为这种令人不安的感觉,而对事情发生的先后有些杂乱,这种杂乱,正可以表现我在那时候的心情,所以我不特别整理清楚,请各位自行处理。
    本来应该说一年之前蓝丝在宝地中的特别遭遇,现在先说红绫对我们所说的宝地中的情形。
    那入口处的山缝很窄,苗条玲珑的蓝丝要通过,不是很困难,高大粗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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