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辰忧愁地看着他,自我批评着,道:
“成婚都快两年了?我还没怀上……”
所以他对那二皇子挺有父爱的?
她和他一样想保住赵扩的一个儿子。至少他晋王也是谢皇后的儿子。
但她完全没想过楼云会这样摆明了要保护这个孩子。
“我们成婚两年,除了去四川。不时就要被你赶出房去。又因为官家的丧礼不能同房。你怎么就担心这些了?”
在楼云的哈哈大笑里,她只能委婉地劝说。
他难道不觉得,他这样的年轻大臣在晋王身边,那不就是给小皇子惹事吗?
赵端宁虽然是个温和人,但做皇帝的人不可能真温和。
“我放心。我是支持秀王世子登基的。他心里明白。”
楼云说出来的话,让她吃了一惊。
然而不用楼云再解释,她早有的猜测顿时解开,她也就明白她没发现谋反阴谋,这完全不是她的错。
她进宫去“劝降”谢皇后时,谢道清压根没多少惊慌之色,完全是一脸如释重负。
做了宫卫御领的谢国纲也很安心地表示要解除武装,迎接新官家进宫。
“辛苦郡夫人了。”
这位皇后只是这样笑着,表示她随时可以下诏,说清皇子年幼,不能治国。
秀王世子继位那当然是官家生前的意思。这完全是名正言顺。
她拿出了早就写好,还盖了凤印的皇后诏书,交给了季青辰。
这简直就是白白送给了她一份劝降大功。
在季青辰还在发愣的时候,谢道清又转头看向满脸是泪的阎淑妃,劝着道:
“端宁他为人温和慈爱,不会刻薄我们和安儿。端和做了大长公主,我们也不愁在宫里没有人说话了。”
“是,皇后娘娘。”
阎淑妃以前没有太多主张,现在仍然没有太多主张。
她的亲子晋王赵安,如今还在垂拱殿和赵端宁这堂叔说话。
虽然两岁小孩子以后会很辛苦,但比起太子赵平病重而逝,贾贵妃太过伤心弃世。韩宰相在皇城外玉津园夹墙中被杀。
赵安已经是很幸运了。
“皇上……”
季青辰进了垂拱殿。
她把皇后为晋王准备的禅让诏书呈上去时,眼睛瞟过了楼云和他身边的小晋王。
她很果断地就把秀王世子改称了陛下。
楼云向她微微而笑。
她真的很想无视这人,谢皇后送她离开坤宁宫时还在感叹。
“官家临去时,把安儿托付给了楼相公。而不是甘老大人或是陆老大人,官家和楼相公果然也算是知心了。”
楼云都不和她说这些。
“郡夫人辛苦。”
垂拱殿上不仅是楼云笑了,殿上的赵端宁和一干谋反叛臣全都笑得很欣慰很高兴。
大家纷纷表示谢皇后果然贤明识大体,郡夫人跑了这一趟真是劳苦功高。
赵端宁拿到了让位诏书,马上让自己的正妻全氏去拜见皇后,问一问皇嫂对哪几个尊号比较满意。
给皇嫂上尊号要慎重要走流程,谢皇后的权威还关系着他这皇位够不够名正言顺。
但他表示,给季青辰升官他完全没有压力。
楼云还不是翰林大学士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端仪国夫人了。
而她随后出宫回到了楼学士府,坐在房里等着楼云回家,独自琢磨着谢皇后和楼云的表现。
她就明白,楼云果然是不反对赵端宁继位的。
谢皇后也不反对。
否则,楼云在山东有李全,在西南到临安的长江江操军中也都有族兄弟。
他要反对赵端宁宫变,在京城附近的太仓里,他也能调用她季青辰从唐坊迁来的护坊坊丁。
甚至能调用纪老二做团练的平江府水师。
但他只运了铜炮。(未完待续。。)
314 开城出降
ps: 对不起,这章发错了。重复发了上一章的内容。我已经改贴了。实在不好意思。
“总不可能让韩宰相再借着太子而得势。况且,韩宰相不知兵,他要北伐只怕又要败落。下一次可没有那样好的运气能三路皆败,楚州一路独胜了。我也希望有个长君在位的。”
楼云叹了口气,疲倦躺倒在了围屏床上,
“只不过,要是没有人护住晋王,多的是有乱兵要在那一晚的宫变里讨好新君,杀二皇子而求封自进的。”
“……”
看着楼云沉沉睡去,季青辰只能给他掖好了锦被。
她隐约听说了,太子虽然是咳嗽发热,但柱妈妈可没说马上就会病死。
那同样两岁的大皇子最后还是被湿巾子掩住口鼻闷死的。
贾贵妃也不是自愿上吊。
“晋王改封了陈王,现在天天伴驾,这就够了。”
赵安要是死在了赵端宁的眼皮子下,赵端宁这骨肉相残的罪名就背定了。
夫妻俩在家里呆着,只出门参加了新皇的登基礼,楼云回来后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虽然夫妻都升了官,但门前果然冷落。
第一个上门来看他们的居然是楼鸾佩。
季青辰压根不想让楼鸾佩进她家的门。
楼云睡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中午之前准备起身,听了楼铃来报这消息,他马上躺倒表示还要睡个回笼觉的样子。
外面的事一切由夫人作主。
“……”
她勉强平心静气地出了正房。到中堂上见了客人。
这几天,在她的百般盘问下,楼云虽然死也不承认。但她隐约猜出来:
楼鸾佩当初是想去成都府参加蒙童试,但她不过十四岁,就接连失母、失兄,父亲又宠爱继室和嫡子。
她家里还少不了妾室和庶女。
楼鸾佩再要强,未成年人总是有撑不住,想逃走的意思。
但楼云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了,可没有再回去的想法。
于是就这样分手了。
如果他们之间确实有过一段不可能说出来也没有机会说的感情。在那一晚也就结束了。
其后的牵牵绊绊。是她的寂寞,也是他的不安。
“百年说,楼学士前阵子为陈家的文济公子提了一门亲事。想与他的庶妹结亲,他已经和家里商量好了。这门亲事自然就是珠联璧合。只等着陈家过府里下贴子议亲了。”
楼鸾佩加封了正二品的诰命,珠冠锦衣,国色天香。
她过府也是正儿八经说闲话。
季青辰打量着她的神色。倒也佩服她认清现实。把握时机争取利益的反应速度。
江止云现在虽然是妾,却新得了品级。
江大老爷这回出兵围宫,已经升了国公兼枢密使的衔。薛姨娘都已经是县夫人。她在垂拱殿上都亲眼见过,江大老爷见着王世强那就完全是看乘龙快婿的老怀大慰。
“过阵子就是冬至了,我的大姨母是冬至后第三天的生辰,姨母有意请国夫人过府,但我和姨母说此时并不方便。”
楼鸾佩是示好的意思,季青辰也只能道:
“……外子的意思。王夫人在家里还是不要和王大人争吵为好。夫妻和睦为上。”
成夫人和侄女联手,对付薛姨娘和江止云。这本就是理所当然。
季青辰其实不想劝这一句。
她觉得楼鸾佩不和王世强吵上一次就太不正常了。
谁被丈夫这样耍了,都会气炸。
她自己回宫后这几天,除了睡觉别的事都没干,就光顾着家暴楼云了。
“青娘,我可不是什么事都不和你提。”
楼云抱着脑袋在床上大笑着,
“那时候你看我什么都不顺眼,我要多说一句京城局势不好让你留在太仓别回来,你难道不会认定都是借口?你会不闹着要和离?但我让二郎去太仓了。他随时都能逃到济州去,只要有李全在山东,我们都不会出事……”
“借口!都是借口!”
她压根不稀得听,恼怒地用新做的棉枕头砸着他的脑袋。
虽然他说得没错,但她也不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
楼云突然又扑上来,抱着她在大床上打了几个滚。
“宫变那晚你见了王世强?”
他在她唇上亲了又亲,眼睛却盯住了她。
“……”
季青辰觉得没啥好隐瞒的,隐瞒了他也不信,当然就点头,“嗯,王世亮捉我去见他了。”
不等楼云再问,她冷笑着道:
“他当初听说你和楼鸾佩的事,就找上我来调戏。那时候你怎么不问?”
“……”
楼云本来还一肚子气,想埋怨她压根不用理睬王世强,也压根不用去和赵端宁说话。
他是男人他知道这种站队的时候,也是抢夺家产和女人的时候。
“他碰你了?”
他只当是没听到,双手捧住了季青辰的脸,凝视着她的眼。
“……是我占了楼鸾佩老公的便宜了!”
季青辰怒视回去,
“王世强长得虽然不如你,但我以前也很喜欢!我本来就是想嫁给他的!占占便宜怎么了?你觉得楼鸾佩吃亏了!?”
“……”
楼云被喷得简直无话可说。
他只能虚弱地表示,为了不影响夫妻感情,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比如为了一些婚前的破事迁怒,然后调戏别人老公、老婆。
这真不是正人君子。
“你先去教了你的楼妹妹,告诉她不要和别人抢丈夫。以前她和我抢,现在多的是人和她抢。”
季青辰没好气地一手拍在他的脸上,直接把他推开,从床上坐起。
楼云不敢提以前的事,连忙笑着从身后抱着她,道:
“夫人说得没错,像我这样不用抢的。就是死心踏地和夫人好好过的。”
……
想起这些,季青辰在中堂上和楼鸾佩说话时,觉得自己果然多管闲事了。
她自己是不太喜欢抢,但天下的人哪里能一样?
楼鸾佩的模样,说不定就是要在不断地抢夺中才能找到生活的意义?
谁还能拦着她的这份人生追求?
“国夫人的话虽然是良言。但明州家中的祖田被卖,总不能当成是不知道。”
楼鸾佩端着茶,看着茶中漂浮着的团凤茶沫。
她为了祖田的事和王世强争吵,当然是白便宜了江止云。
就算关记从此再也不会送茶叶到她家了,她也没有功夫去回忆这十年来她心里对楼云那一晚的拒绝有没有怨。
她能感觉到,楼云喜欢和她一起。
但她想过的日子,他不愿意。
也许,她也早就明白,所谓的西南夷寨子里她和他不用在意同姓,不用在意隔了几百年的楼家血脉,不用在意所谓生母继母、长房偏房,嫡子庶女。
兄弟妹姐们在一起就好了。
听着仿佛是世外的桃源。
而从夷寨走出来的楼云,在他的眼中,千里之外的明州楼家才是他的桃源。
“国夫人下一回再见到外子,还请和他说一声,不要痴心妄想了。”
楼鸾佩的态度端正不变。
对于婚前抢丈夫的事,她完全就不觉得有问题,既没订亲也没有父母之命,口头婚约算什么?
当年看不住王世强变心,那是季青辰自己没用。
季青辰在无语后,也淡定回答,道:
“王夫人管好王大人,在家中给他多纳几位美妾,不要随便放他出门吧。”
王世强身边少不了楼鸾佩的眼线。
宫变那晚他们相见的事,楼鸾佩应该是知道的。(未完待续。。)
315 打击报复(上)
春元节的宫宴上,季青辰一边和许淑卿说话,一边听着各桌上的女眷们的低语声。
她们拐弯抹角地互相暗示着、打探着,为儿女和亲戚重新议定着一门又一门的亲事。
这也是宫变后的重新站队。
“王大人大伯的嫡女,想和二郎议亲。”
许淑卿有些困惑,
“二郎拒绝了倒不奇怪,倒是云相公昨天突然让人知会我,让我拒绝这事。还有上回陈家和王家议亲的事,听说陈家也突然推迟了。这……”
这当然是楼云的意思。
“……”
季青辰没办法和许淑卿解释,楼云一直在追问,王世强在宫变那晚到底怎么着她了。
她难免有些心虚,烦起来全怪他把谋反的事瞒着她。
他在她面前委屈装贤夫,背里地就暴跳如雷。
“夫人,云相公他最近脾气不好……”
楼叶前几日跑来见她,偏偏又来了个欲言又止。
她想偷偷打探楼云的心思,楼云书房那扇一直对她开着的后门居然打不开了。
最近他一直和西南那边的土司信件来往嘀嘀咕咕,她还真担心他要弄死王世强。
拒绝亲事都是小事了。
“阿姐,外面有流言说,官家当初把陈王托付给了云相公,也叮嘱过王大人?”
许淑卿和大长公主走得近,所以消息灵通。
季青辰深知王世强才不会管陈王的死活,这时却正色道:
“若不是有王大人。事情岂能如此顺利?事情顺利,就是王大人对先皇的忠心了。”
楼云和王世强都算是先皇自己提拔起来的。
甘老大人、陆老大人这些政事堂的老臣,一定会保他赵家的社稷。
但未必一定会保赵扩的子孙。
所以。楼云更觉得王世强活着多余吧?
……
春宴上,全皇后召了楼鸾佩坐在了身边说话,果然是荣宠非常。
王世强已经得了旨,领军出了大散关和西夏军汇合了。
而且,他领的川陕军里有一万西南峒丁。
楼云不能去领军,却不像前些日子那样闲置,他时常被官家召去询问西南之事。
季青辰因为和赵端宁以前就关系好。还能帮他在全皇后面前走走夫人路线。
她不仅有被全皇后慰抚的殊荣,趁机还和谢皇后说了几句话。
回来后,她反问着许淑卿道:
“海兰在金国的孩子。听说最近也在生病?”
“瓦妈妈写了信过来,说是那孩子难保住,海兰最近求了国主下旨,让几位全真教的真人在各地为皇子设醮祷福。”
听到这些。季青辰觉得赵端宁他们商议着和西夏结盟北伐挺有希望的。
反正李全在山东已经上了奏表。提了一下山东诸军以前在楼相公的领导下合作愉快,有利于和金兵作战的往事。
楼云迟早就得复职进政事堂了。
他最近在府里,已经是天天在书房里点灯,召了二郎和门客一起商议军情。
川陕军出大散关,山东军出济州夹击金国西京城,这是已定的计划。
只不过,楼云表示官家不可能让他去山东领军,他打算在京城里做后勤。
除了在海船上向济州运粮。他也安排从长江向西南运军械。
“王大人在西南,独力难支。太过辛苦了。”
尽管他如此义正辞严地表示要忠心为国,却让她严重怀疑:
楼云是不是想趁机让王世强吃了个大亏。
最好死在西南不要回来了。
没料到,事情真的发生后,她完全不相信楼云会蠢成这样。
“西夏那位垂帘的太后被幽禁了?”
到了五六月的时候,她在端和大长公主府上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
“王大人呢?”
王世强不是胜了一场后,到了西夏边州城里和西夏军商议进攻的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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