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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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罗带-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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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长风道:“她们没有欺骗我的理由,因为当时我是在她们掌握中,而且,她们始终怀疑林元晖是想救我”田继烈沉吟了一下道:“就算她们说的是实话,这证明她们也知道庄里的林元晖只是个替身,又何须劳师动众对寂寞山庄下手呢?”

郭长风道:“依我猜想,她们此次在襄阳发难的目的,并非完全为了林元晖,而是希望引诱秦天祥出面,另一目的,就是为了试药。”

田继烈道:“试药?”

郭长风道:“不错,她们对我使用的‘失魂毒酒’,是新近才配制成功的,有了这种毒酒,御使武林高手易如反掌,所以,她们想利用这次机会,试试毒酒是否绝对灵效。”

田继烈叹口气。道:“毒酒若真能使人失魂,后果实在太可怕了,咱们以前始终以为秦天祥是罪魁祸首,竟未想到幕后还有更可怕的阴谋。”

郭长风遭:“假如我的猜测不惜,秦天祥和大悲师大都是阴怀诡谋之辈,林元晖和公孙玉儿却成了他们利用的工具。”

田维烈道:“他们图谋的是什么?”

郭长风道:“当然是看罗带。”

田缝烈道:“可是,香罗带有什么秘密,连林元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争的悬什么?”

郭长风道:“香罗带共有男用、女用两条,可能必须两带合璧,才具妙用,偏偏林元晖不明就里,把一条送给了公孙玉儿,另一条却给了秦雪娘,于是,秦天祥为了取得女用香罗带,不惜火焚桑呒,而公孙玉儿大难不死,被大悲师太救去,大悲师太想夺取另一条男用譬罗带,才利用公孙茵出面寻仇,引起这场勾心斗角之争。”

田维烈道:“果真如此,公孙茵又怎么请你将香罗带送还给林元晖呢?”

郭长风道:“送还的只是一条罗带,内中秘密,可能已被大悲师太取去了,也就因为大悲师太已经获得部分罗带秘寄,才制成了‘失魂毒酒’。”

田继烈道:“这么说,香罗带秘密竟是药物秘方?”

郭长风道:“至少其中一部分是。”

田继烈以拳击掌,激动地道:“郭老弟,你可曾想到其中的巧合?”

郭长风道:“老爷子指的是——”

田维烈道:“红石堡以‘子母金丹’名世,玉佛寺也以灵丹济世,香火鼎盛,如果香罗带的秘密也是药物秘方,倒使我突然想起个人来了。”

郭长风道:“谁?”

田继烈道:“当年‘宇内四绝’中的天山石府。”

郭长风心中一动,道:“您是说天山神医陈旭东?”

田继烈道:“正是,天山石府以丹药名闻天下,后来陈旭东忽然暴毙,陈家秘方从此失传……老弟,你看香罗带所藏秘密,会不会就是天山石府的秘方?”

郭长风沉吟道:“当然有此可能,不过,大悲师太自称是巧手鲁班黄承彦的未亡人,论理,她不应该知道天山石府的秘密。”

田继烈道:“但秦天祥却可能与天山石府有关系,甚至林元晖的父亲或尊长,也可能出身于天山石府。”

郭长风道:“既如此,咱们何不当面问问林百合?只要查出林家上一代的姓名和出身,就知道是否跟天山石府有关。”

田继烈道:“这话正合我意,咱们立刻请她来谈谈。”

郭长风低声道:“最好不要惊动后院那位替身。”

田继烈点点头,随即吩咐一位亲信悄悄去请林百合,同时对后院加强戒备,以防有人窃听窥伺。

直到现在,香罗带的秘密总算露出一线曙光了。这一次的谈话,不仅机密,而且关系重大。

 

第二十二章

郭长风跟他怀着同样心情,在等候林百合这段时间,默默唱着闷酒,似乎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

不多久,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来了!”

田继烈忽然压低嗓音叮嘱道:“郭老弟,见面时随和些,别再提那件不愉快的事……”

郭长风点点头。还未开口,房门启处,林百合已经跨了进来。

她显然不知道郭长风会在座,一时惊喜交集,脱口道:“郭大哥,你……”

郭长风起身相迎,含笑道:“我刚到,因为有件很重要的事想问问你,为防消息泄露,所以没去后园拜访,刚才老爷子也不便明告,这点,还要请事多包涵。”

林百合仿佛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低头抚弄着衣角,赧然道:“我真的没想到是你回来了,匆匆忙忙地,连衣服都忘了换,这……这……”

田继烈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自己人何须客套,快请坐吧!”

林百合坐下,又偷眼望望郭长风,道:“刚才还跟樱儿说起哩,咱们都以为郭大哥不会再到寂寞山庄来了。”

郭长风道:“为什么?”

林百合呐呐地道:“因为……因为上次……”

田继烈截口道:“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它,倒是眼前的事重要,大家还是早些商量正事要紧。”

林百合道:“究竟有什么重要事?”

郭长风便把前往玉佛寺的经过,简略复述一遍,只未提林元辉跟踪和负伤事。

林百合听了,愤然道:“那位大悲师太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跟咱们作对呢?寂寞山庄纵然再不济,也要和她拼一拼,绝不畏惧。”

田继烈道:“现在咱们正是想知道她的来历,据咱们猜测,她可能跟林家上一代有关系,所以特地请你来商议商议。”

林百合道:“商议什么?”

郭长风道:“首先,咱们想请问,令尊一身武功,得自何门何派?”

林百合道:“我爹的武功是家传,以前我祖父就是炼的飞环。”

郭长风道:“那么,令祖的武功又是何人传授的呢?”

林百合笑道:“这还用吗?一定是我曾祖父传授的了。”

田继烈正色道:“林姑娘,此事关系重大,希望你仔细想想再告诉咱们,千万不可仅凭推测。”

林百合怔了一怔,道:“说实话,我真的不大清楚,我只知道爹爹的飞环绝技是祖父传授的,至于祖父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郭长风道:“虽未见过容貌,总该听令尊谈起过府上的出身来历?”

林百合道:“爹爹从来很少跟我谈这些,他老人家甚至连飞环也没有教过我,说句不怕你们见笑的话,我连祖父叫什么名讳都不知道。”

郭长风望望田继烈,脸上不禁掠过一抹失望之色。

田继烈道:“难道府上连家谱也没有吗?”

林百合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或许因为我是女孩子,爹爹没跟我提起。”

田继烈道:“令尊纵然无暇提及,令堂在世时,也没有对你谈起过?”

林百合道:“自从我解事时起,我娘就终日吃斋念佛,根本没有机会跟我谈这些事,也没有心情谈。”

田继烈也失望地看看郭长风,喟然说道:“这简直太不近情理,除非其中别有隐衷。”

郭长风低声道:“我看,这件事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只怕她信不过咱们,不肯跟咱们合作。”

田继烈眼中一亮,说道:“你是说凤珠?”

郭长风道:“不错,她虽是个丫环身分,却侍候了林庄主二十余年,多少会知道一些,问题在她未必肯说出来。”

林百合道:“你们想打听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我爹爹呢?”

郭长风道:“令尊有病在身,不便去打扰,而这件事又十分重要,咱们若能知道令祖父的姓名和出身,就可能揭开香罗带的秘密,也就等于了解大悲师太的真正图谋了。”

林百合道:“那么,我去叫凤姐姐过来问问吧!”

郭长风连忙拦住,道:“这样问她,她一定不会说实话,必须设法逼她一下才行。”

林百合道:“怎么逼她?”

郭长风想了想,道:“咱们一块到后院小楼去,见面的时候,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都别反对,这样就行了。”

林百合毫不犹豫道:“好!我一定照你的意思办。”

郭长风又对田继烈道:“请老爷子下令断绝后院和前庄的往来通道,派人包围小楼,携带兵刃绳索,随同前去。”

田继烈道:“现在就去吗?”

郭长风道:“不,现在只须将小楼圈住,多燃火把,虚张声势,等咱们喝够酒以后再行动。”

田继烈未再多问,立刻照话吩咐了下去。

林百合却猜不透他在弄什么玄虚,皱眉道:“这样只怕不大好吧?深夜明火执仗包围小楼,可能会惊扰了老人家。”

郭长风笑道:“正要委屈他们受些惊吓才好。”

他好像不多作解释,说完便举杯邀饮,岔开了话题。

林百合虽然满心狐疑,但不便追问,只好默不作声。

直喝到酒涸莱尽,时已深夜。

郭长风道:“老爷子,都准备妥当了么?”

田继烈点点头。

郭长风坫起身来,向林百合笑了笑,道:“等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必惊慌,同时,务必请管住樱儿,希望她不可冒失插手。”

林百合也点点头,心里却困惑不已。

郭长风仰面长吁一口气,喃喃道:“但愿上天保佑,今夜就揭开这个谜底。”

※ ※ ※

田继烈所住大厅,位于前后庄之间,由花园穿过两道回廓,便是林元晖居住的后院小楼。

这地方,郭长风曾经来过,而且,还在假山石上,跟林元辉交过手,如今景物依旧,那困扰心底的疑团,也仍然没有解开。

所不同的是,上次来时,他自己是个受雇行刺的凶手,现在却一变面为查缉凶手的人了。

未进园门,远远就望见后院中一片火把,照耀如同白昼,绕墙全是刀剑出鞘的武士,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围墙内,有女子喝骂的声音,一听就知准是樱儿正跟武士争执。

田继烈当先叫开园门,直抵小楼下,果见樱儿手持长剑欲往外冲,被几名武士拦住,正争得面红耳赤眼见就快动武了。

武士们看见田继烈到来,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让开道:“田老爷子和小姐都来了,咱们只不过奉命行事,姑娘有话可以当面问问老爷子他们。”

樱儿正气得脸色发白,显然没有注意到郭长风也在,一个箭步,冲到田继烈面前,气呼呼地道:“老爷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半夜深更,派人包围后院,把咱们都当凶犯一样看待,连我想去前面找小姐也不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田继烈微微一笑,道:“自然有原因,这都是郭大侠的意思。”

“郭大侠?”

樱儿一扭头,这才看见了郭长风,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更生气,冷笑着道:“哟!什么风把郭大侠又吹到寂寞山庄来?咱们还以为郭大侠再也不会上门呢……”

林百合喝道:“樱儿,不许胡说,郭大侠有重要事情赶回来,咱们都得听他的吩咐行事。”

樱儿撇撇嘴,道:“凭什么?他姓郭,这儿却是姓林的家宅,凭什么要听他的吩咐……”

“就凭这个!”

随着话声,郭长风突然闪电般出手,一把扣住了樱儿的肩头穴道,向身后随行武士叱道:

“先把她捆起来,从现在起,谁敢不遵号令,一律当场格杀!”

两名武士应声上前,当场将樱儿上了绑。

林百合惊愕地道:“郭大哥你——”

郭长风冷冷道:“咱们今夜搜查奸细,事关重大,不能容许任何人抗命,百合,你若相信我,就让我全权处理,别跟我争辩。”

林百合默然无语,低下了头。

田继烈冷眼旁观,微微颔首,暗感赞许。

樱儿却着了慌,急叫道:“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啦?我只是替你不平,又不是故意抗命……”

郭长风挥手道:“拖下去,她若再噜苏,就把她嘴巴堵起来。”

武土们押走樱儿,林百合眼睁睁看着,没有阻拦。

郭长风又扫了小楼一眼,道:“后庄护院武土是谁负责率领的?”

一名虬髯大汉欠身说道:“是马某负责。”

田继烈说道:“这位马兄,单名一个魁宇,外号‘断魂刀’,是老朽新邀的朋友。”

郭长风点点头,大声道:“马兄受命戒备后院,可曾发现有人出入?”

马魁道:“没有。”

郭长风道:“很好。请马兄加强戒备,无论什么人想进出这座院子,一概截留,敢反抗者,尽管给我杀!”

他故意把声音提高,好像怕人听不见,说完便大步跨进了小楼。

林百合跟在后面,心里纳闷不巳,看情形,郭长风好像有意做作给谁看似的,他这样虚张声势,究竟为了对谁呢?

小楼中灯火通明,林元晖可能是由睡梦中被惊起,身穿睡袍,木然坐在楼下一张躺椅上。

凤珠一脸惊容,紧倚椅侧,眼中流露骇异畏惧之色。

林百合趋首两步,歉然道:“凤姐姐,真对不起,深夜惊吵了爹,咱们只是搜查奸细,一会儿就走。”

凤珠低声道:“搜查奸细……怎么会搜到这儿来了呢?庄主刚睡,就被那些人吵醒,问他们干什么,他们又不肯说,更不准人进出,连庄主也不例外,这未免太不像话了。”

田继烈道:“凤姑娘请多见谅,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已。”

凤珠道:“奉谁的命?竟敢这样放肆,庄主是有病的人,万一受惊发生了意外,谁能担当得起?”

“我!”

郭长风应声道:“一切后果,都由我郭某人负责,别说受点惊,便是死了,郭某人也能承担。”

这话,不但语气不善,简直太无礼了,只听得林百合张口瞪目,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珠脸一沉,道:“郭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长风冷笑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么?’凤珠怔道:“我为什么会明白?”

郭长风道:“凤珠姑娘,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难道一定要郭某当面揭破才肯承认?”

凤琼骇然道:“这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小姐,你可不能任凭这位郭大侠当面欺侮人呀?”

林百合还没开口,郭长风已抢着道:“事到如今,你还抵赖?老实告诉你吧,你能瞒得过别人,却休想能瞒过我,趁早说实话,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你就是自寻死路。”

风珠脸色太变,惶然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郭长风道:“好,你一定要装傻,我就替你说了,凤珠姑娘,你来到寂寞山庄将近二十年,林庄主待你不薄,你为什么恩将仇报,反帮着红石堡害他?”

风珠大惊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害了庄主?”

郭长风道:“你若没有害他,为什么明知此人是个替身,硬说他是真的?”

这话一出口,不仅凤珠骇然失措,林百合也吃了一惊,脱口道:“郭大哥,你说谁是替身?”

郭长风一指椅上的林元晖,道:“就是他。这家伙跟凤珠串通,故意装疯扮傻,使你们父女疏远,其实,他根本不是令尊。”

林百合望望那斜躺在椅上的人,却见他神色平静,丝毫不露惊容,仿佛没听见郭长风的指斥,又好像郭长风说的是另一个人,根本与他无关。

林百合不禁有些半信半疑,呐呐道:“郭大哥,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假冒的呢?”

郭长风道:“你先别问我,只须审问凤珠便知真假了。”

举手一招。喝道:“来人,把这丫头绑起来!”

两名武士同声应诺,上前扭住了凤珠的双臂。

凤珠大声道:“郭大侠,凡事要有佐证,不能含血喷人,你说庄主是假冒的,有什么证据?”

郭长风冷笑道:“要证据还不容易,林庄主以‘无敌飞环’名震天下,武功无法假冒,此人若能当面现露一手飞环绝技,咱们就承认他是真的。”

风珠道:“可是,你明明知道庄主神志失常,有病在身,早已不练武功了。”

郭长风道:“不露武功也可以,只要他能说出飞环的师承门派也行。”

凤珠道:“庄主他的武功得自祖传,根本没有什么门派,这一点,小姐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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