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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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罗带-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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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洛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郭长风道:“你有没有对姓表示过爱意?”

常洛道:“没有。我不敢表露,也没有机会。”

郭长风再问:“这件事,秦堡主和林庄主是否对你有过默许?”

常洛仍是摇头道:“没有,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郭长风叹口气,道:“那口你把这件事告诉我,又有什么用意呢?”

常洛道:“我对郭大侠心仪已久,初见面时,便觉得没缘,后来听说你是为提亲而来,心里顿生无限恐慌,决定要安排一个机会,跟郭大侠私下谈一谈……”

郭长风苦笑道:“其实,你根本不必多此一举,秦堡主既然比咱们先返红石堡,你应该早巳知道,所谓‘提亲’,只不过一个藉口而已……”

常洛正色说道:“不!我问过师父,据他老人家说,在襄阳的确答应过你和林百合的婚事,只是没有正式提出来罢了。”

郭长风愕然说道:“他真的这么承认吗?”

常洛道:“师父他老人家还说,这一次你到红石堡来,林百合也跟你一同来的,是真的吗?”

郭长风不禁暗暗吃一惊,只得点点头,道:“不错,她是和我一同来红石堡,而且,还有丫环樱儿同行,只是没想到,途中却遇见了郝寨主……”

常洛迫不及待地问道:“林百合和樱儿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同来红石堡?”

郭长风道:“当时,我和林百合主婢一路,郝寨主却和花蜂柳寒山一路,相遇之后,决定合作,郝寨主愿意带我进入红石堡,林百合主婢和柳寒山等人同行,约定在堡外等候……”

他没有把林百合道劫持的话说出来,因为郝金堂正在地道内偷听,话说得太明白,担心会激起变故。

但常洛却不肯放松,紧接着道:“花蜂柳寒山是江湖中有名的恶徒,你让林百合跟他同路,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郭长风耸耸肩,说道:“这是合作的条件,否则,郝寨主就不肯带我进入红石堡。”

常涪道:“莫非林百合是落在他们手中,受他们挟持了?”

郭长风笑笑道:“如果你一定要说那就是挟持,我也没有办法。”

常洛勃然大怒,恨恨道:“郝金堂这老匹夫,他若敢伤林百合一根毫发,我发誓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郭长风道:“你来见我,就是为了打听这件事吗?”

常洛道:“不错,我要亲自澄清婚事的谣传,现在总算放心了,我对林百合矢志不渝,今生非她莫娶,还望郭大侠能够成全我。”

郭长风道:“这……你应该去求秦天祥和林庄主,或直接向林百合表示才对,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常格摇头道:“不!这件事任何人都帮不上忙,只有郭大侠才有此力量。”

郭长风讶道:“为什么?”

常洛道:“我知道林百合的脾气,她自视甚高,普通男人都不在眼中,这一次,她愿意跟随你私来红石堡,足证她对称颇为仰暮,而且绝对信任,你的话,她一定肯听……”

郭长风道:“林庄主是她的父亲,秦堡主是她的外公,他们的话,难道她会不听?’素涪道:“林庄主神志昏乱,难决大事,我师父虽是她的外公,毕竟隔了一层,无法全权作主,何况,林百合又很倔强,未必肯听从尊长的安排……’郭长风道:“是啊,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向她惯吐爱慕之意呢?”

常洛忽然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我提不起勇气……如果我说了,她一定会看不起我……”

郭长风道:“绝对不会的,你少年英俊,武功出众,和她又是青梅竹马的伴侣,她怎会看不起你?”

常洛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知道她一定不会答应。”

郭长风道:“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

常洛道:“不用试,我已经感觉得到,自从她长大以后,就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不愿跟我多说一句话。”

郭长风笑了笑,道:“那是女孩子的通病,年纪大了,难免会害羞,处处要避嫌疑……”

常洛抢着道:“不!不是害羞,有一次我约她同游,被她拒绝了,并且正色对我说,要我以后少跟她往来。”

郭长风道:“她怎么说?”

常洛道:“她说,我是堡主的徒弟应该跟她父亲同辈,也等于是她的叔叔,从那次以后,她就改口称我‘小叔’,不肯再跟我接近了。”

郭长风轻哦一声,沉吟道:“这话倒不能说没有道理,若以辈份而论,你的确应算是她的尊长……”

常格急道:“可是,那只是名分相差而已,她和我并没有血亲关系呀!”

郭长风点点头,道:“话虽不错,但咱们武林中人,对长幼辈份一向最重视,她的顾虑,并非无理,不过,我以为更重要的,是她对你有没有盛情,她说这话,或许是出于真心,或许是故意试探,这一点必须先弄明白。”

常洛连忙摇手道:“郭大快,求你无论如何帮我这个忙,就算她对我无爱,我也要得她一句话,从此死了这条心,咱们一见没缘,郭大侠,你不会怪我交浅言深吧?”

郭长风默然良久,道:“好吧!只要有机会,我愿意替你问一问,但男女间事,必须两厢情愿,丝毫不能勉强,如果事情不成,却不要怨我。”

常洛大喜道:“这是当然。我相信,只要郭大侠肯鼎力相助,事情一定会成功的。”

郭长风微笑道:“可是,我现在被困在堡中,虽有相助心,只恐无能为力。”

常恪道:“郭大侠放心,最迟明天晚上,我就设法送你出去。”

郭长风道:“你有什么办法能送我离开红石堡?”

常洛道:“这很容易,此地是全堡屯粮的地方,只须一把火,将存粮烧尽,师父必然会开放吊桥运粮补充,到那时候,就有脱身机会了。”

郭长风笑道:“英雄所见皆同,老实告诉你吧,我今夜就是准备放火来的。”

常洛道:“我也猜到郭大侠会用这条计,所以才在此相候。”

两人拊掌而笑,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郭长风道:“咱们能想到的,令师一定也想得到,难道他没有防范之策?”

常洛道:“师父早已顾虑到了,正准备将存粮移往别处,但眼下为恐你们趁机突围,武士大多急派往堡门,这儿白天由应长老防守,入夜以后,由我负责,若要搬移存粮,最快也得后天才会实行。”

郭长风道:“好!我就静候你的消息了。”

常洛又道:“现在堡中武土都集中在‘圆楼”和堡门两处,北院却很空虚,郭大侠最好守在北院附近,我会随时跟你联络。”

郭长风点头答应,道:“等到明天夜晚,还得整整一个对时,人能等,肚皮却不能等,最好给咱们弄点吃的来。”

常洛一口应允,匆匆告辞而去,不多久,果然带来了一大篮食物,外加一坛好酒。

郭长风大喜,连声致谢,又互相约定联络暗号,常洛才锁上铁门,悄然离去。

『大鼻鬼OCR』

等他去远,郝金堂寒着脸从地道内走了出来,冷哼道:“真想不到,堂堂郭长风居然会改行做媒人了。”

郭长风笑了笑道:“这就叫做‘行行出状元’,我若不改行做媒人,现在哪来的酒食?”

郝金堂道:“阁下先别离兴,依我看,这媒人并不好做,只怕将来有的是饥荒哩。”

郭长风道:“何以见得?”

郝金堂道:“像常洛这种男人,别说林百合不会中意,如果我有女儿,也不肯下嫁给他。”

郭长风吃惊道:“为什么?我看他仪表英俊,品性善良,武功也不弱,哪一点配不上林百合?”

郝金堂冷然一笑,道:“他面孔虽然长得挺不错,可惜却不能打伞……”

郭长风道:“打伞便怎么样?”

郝金堂道:“他若打一把伞,那可就应了一句俗话了……”

郭长风忙问:“哪一句俗话?”

郝金堂缓缓道:“秃子打伞——无法(发)无天。”

郭长风失声道:“什么?他……他是个秃子?”

郝金堂道:“那小子从小是个瘌痢头,后来病虽治好了,头上却寸发不生,乳名就叫‘小和尚’,他居然想娶林百合,当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郭长风摇摇头,道:“这的确是美中不足,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郝金堂道:“他戴着英雄巾,自然看不出来,你若不信,下次叫他把头巾取去,保证是个牛山濯濯的秃子。”

郭长风想了想,笑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俗语说得好,骏马偏跟痴汉走,巧妇常伴拙夫眠,男人无丑像,或许林百合并不嫌弃他。”

郝金堂道:“她若不嫌弃,她早就点点头答应了,还用得着你来做现成媒人?”

郭长风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既然答应了他,总要尽力试一试。”

郝金堂道:“试试当然可以,我只担心你白费功夫,到时候婚事不成,反而成仇。”

郭长风耸耸肩,道:“到时候再说吧!”

提起食篮,向地道走去。

两人都没有燃火熠子,全凭记忆方向摸索而行,一路上,郭长风又断断续续问些关于常洛的琐事,以致分散了郝金堂的注意,转折行了许久,竟然仍未回到原来藏匿林元晖和罗老夫子的那间石室。

郝金堂停步道:“不对,咱们一定走错方向了。”

郭长风道:“我也正觉得奇怪,记得咱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走这么久。”

郝金堂埋怨道:“都是你一直在说话,害我糊里糊涂走错了门户,咱们藏人的那间石室‘圆楼’不远,你应该对地道门户很熟悉,谁知你会走错路呢?”

郭长风道:“不要紧,只要没有误入死门,迟早能找回原处,咱们再往回走就是了。”

于是两人折转回头,另觅路径,又走了盏茶时光,所经过的八角形石室,每一处看来全都一样,竟不知哪一间才是藏人的所在。

郭长风道:“这样转圈子不是办法,我记得曾在藏匿人质的那间石室墙上,嵌了一粒石子作暗记,从现在起,咱们每经过一处石室,不妨燃火寻觅一下,只要能找到那粒石子,就找到了地方了。”

郝金堂恍然道:“不错,我怎会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忘记了呢!”

说着,连忙燃起火熠子。

这办法还真有效,经过下一处石室,果然就在墙壁上发现了石子暗记。

郭长风笑道:“可不就是这儿,害得咱们跑了许多冤枉路。”

郝金堂也松了一口气,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非这粒小石子,不知还得在附近兜多少圈子哩。”

郭长风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老当家,你现在相信这句话了?”

郝金堂点头道:“老夫平生很少服过人,对你郭老弟,我的确是由衷佩服。”

郭长风傲笑道:“佩服倒不敢当,不过,你能选择跟我合作,不愧是个明智之举。”

郝金堂豪兴勃发,哈哈大笑。

郭长风道:“折腾了一整夜,肚子真饿了,咱们快些把人质搬出来,大家饱餐一顿,养足精神,准备晚上再去北院等候好消息。”

郝金堂对郭长风已经深感信赖,依言取出钥匙,启开了铁门。

谁知门开处,里面竟空无一人。

郝金堂惊道:“奇怪,人到哪儿去了?”

郭长风道:“会不会是咱们离开以后,被秦天祥救走了?”

郝金堂道:“不可能,人关在铁门内,又被制住穴道,这道门户更是一条死路,秦天祥即使由门外经过,也不可能发现里面藏着人质……”

郭长风忙道:“或许他们自己解开了穴道,躲在里面转角处,快些点燃火熠子进去搜搜!”

郝金堂未遑细想,匆匆晃燃火熠子,提剑进入地道。

他跨进地道不过五六步,忽听身后“砰”的一声,铁门突然关闭。紧接着,锁孔转动,业已由外反锁……

郝金堂情知中计,急忙转身推门,无奈却迟了一步。

只听郭长风在门外笑道:“老当家,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怪只怪你不该把钥匙留在门上……”

郝金堂怒声道:“原来你是故意安排陷阱来暗算老夫?”

郭长风道:“我本来不想害你,但你几次三番要算计我,不如此,我实在设有办法安心休息。”

郝金堂恨声道:“想不到你自命英雄,竟然也会使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

郭长风道:“这是迫不得已的安全措施,同时,也为了让你知道,害人者,人亦害之。

不过,我并不想将你永远关在里面,只要你本本分分在里面等到今天夜晚,如果有脱身的机会,我还是愿意带你一同离开红石堡。”

郝金堂怒不可遏,一面奋力推撞铁门,一面用剑猛劈门框周围石壁,大有破门而出之意。

郭长风沉声道:“你最好安静点,假如声音惊动了秦天祥,我可以离开这间石室,你却只有束手受擒。”

这话虽然充满恫吓之意,却是实情,郝金堂无奈,只得强撩怒火,停止了破门的举动。

然而他越想越窝囊,忍不住大声问道:“姓郭的,你什么时候把人质移走了?难道你早料定我会上当,预先就弄了手脚?”

郭长风笑道:“老当家何其太笨?人质根本就没有移动,他们是在另一间石室中。”

郝金堂诧异道:“可是,这门上的石子……”

郭长风道:“这粒石子,是我新嵌上去的。像这样的飞蝗石,我身上还有一大袋子呢!”

郝金堂不觉长叹一声,说道:“老夫一向行事谨慎,想不到也会落进你的圈套里。”

郭长风道:“这就叫做‘吃药三年会行医’,我上你的圈套太多,也学会弄个圈套让你钻一钻。”

微顿,又接道:“不过,老当家也别气馁,人有失算,马有失蹄。这次上了当,下次不上也就是了。”

说着,用钥匙启开了另一道门户。

郝金堂急急叫喊道:“郭老弟,请别走——”

郭长风道:“还有什么吩咐?”

郝金堂道:“你既然无意置我于死地,总该把食物分给我一份。”

郭长风道:“好的,我会替你保留着,等到临动身前再给你,现在,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话声落时,人已离开石室。

郝金堂废然跌坐在地上,望着那坚固的铁门和黑黝黝的地道,几乎为之气结。

他当然可以继续撬门,但纵能破门面出,又怎样逃离红石堡?

如今,秦天祥师徒都对他含恨入骨,倘若再跟郭长风闹翻脸,岂非成了四面楚歌?

几经权衡,他决定暂时忍辱求生,一切仇恨,留待离开红石堡以后再算。

他相信郭长风不致于弃他不顾,因为,郭长风急于想知道香罗带的秘密,更不能不顾林百合主婢的生死,尤其后者,也正是双飞剑常洛最关切的事。

只要林百合还在柳寒山掌握中,自己的安全就绝对不会发生问题。

然而,他却没想到,一个人在倒霉的时候,什么怪事都会发生……

地道中暗无天日,郝金堂一觉睡醒,不知是白昼?还是黑夜?

眼睛虽然不辨日夜,鼻子和耳朵的功能仍然很正常,他忽然闻到一阵酒香,还有咀嚼的声音。

郝金堂突感饥渴交迫,连忙翻身坐起,扑到铁门,大声道:“郭老弟,是你在外面吗?’“不错,是我。”

郭长风语音带着笑意,缓缓道:“我已经来了好一会,叫你不闻回应,又不便启开铁门查看,所以只好把你这一份食物分用一些,等你的消息……”

郝金堂急道:“你不能吃我的一份,我正在饥渴难耐,快些把食物给我!”

郭长风道:“既然已经饥渴难耐,刚才为什么不答应我的呼叫?”

郝金堂道:“刚才我睡着了。”

郭长风道:“是真的睡着了?不是故意裴聋作哑,骗我打开铁门,好当头给我一剑?”

郝金堂道:“真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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