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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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妾-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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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夫人也很是恼怒,只是她一向温柔自持,所以这怒意也就不怎么表现在脸上,一双眼中却是冷如寒霜,冷冷地说道:“冯氏一向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乖乖接受被关在家庙里的命运?也是咱们疏忽了,小瞧了她,没想到她竟然能将手脚伸到我们院子里来,若不是这次李氏的事情暴露,我们还不知道要蒙在鼓里多久。娘,这事儿可不能随便算了,冯氏有胆子做,就要为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老夫人恨恨地说道:“那是自然!若是不给她点儿厉害瞧瞧,她还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多厉害了呢!炵儿,我们这里的事情你就不必理会了,我们自会处理。冯氏那边却要你多费点心,那么狠毒阴损的女人,绝不能再让她有继续为恶的机会!”

    这句话里的含义很多,昭煜炵会意地点了点头。昭夫人在旁听了也没有出声,她虽然很少有过真正心狠的时候,但事关自家院子里的安全,儿子的安危,她是不会对于冯氏这种人有什么同情心的。

    见目的已经达到,老夫人和昭夫人都有了警惕之心,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来操心了。老夫人的手段不是说笑的,之前只是因为大意和没有防备才被冯氏钻了空子,如今既然已经察觉到了,自然不可能再让她得逞。她说要自个儿料理院子里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担心,况且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总过问后宅的事。

    他便告辞出来,转头看了看家庙的方向,这会儿对于冯氏的恨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冯氏一族被皇帝灭门,死的死、发卖的发卖,冯家子弟再没有了出头之日,冯氏身为冯家的女儿,让她在家庙中常伴青灯古佛,安安静静度完余生已经是很仁慈的安排了,她若是明白的就应该惜福,好生静静地活着才对。但她却偏偏不甘寂寞,不甘心失败,无论如何都要跳出来找事,妄图巡回往日的风光,这就是她自己找死了。她自己要找死,他也不能拦着不是?

    不过现在不是料理冯氏的时候。裴馨儿身上的毒还没解开,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于是便暂且将冯氏的事情放在一边,大步转回了裴馨儿的院子。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召见

    在裴馨儿的院子里,杜仲和太医们已经持续研究了一天一夜了,虽然很是疲累,但是对于这些遇到了新的挑战的大夫们而言,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大有不研究出解毒的方法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昭煜炵一直在裴馨儿身边守候着,其中也有全兴和暗卫过来禀报清查的进展,他只是听了,命人将家庙严密看守起来,务必不让任何人走脱了,便放下一边不再去管。在裴馨儿没有醒来之前,什么都是次要的,他没心情去理会。

    灵姐儿和几个孩子们都已经等不住了。一天两天还好,孩子们本就懵懵懂懂,也不知自己的娘亲、姨娘究竟出了什么事,可是接连三四天下来,都不见裴馨儿的面,以淳哥儿和娴姐儿两个小的为首,便开始大哭大闹起来。自从剩下淳哥儿以后,裴馨儿还从未像这次这样跟他分别了那么久没见,淳哥儿自然不习惯,一门心思想着要找娘亲。而娴姐儿自生下来就养在裴馨儿这里,也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娘的,淳哥儿都哭了,更何况是她? 昭煜炵的面色很是憔悴,即便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也禁不住这样日夜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的脸颊瘦削下去,眼眶周围也有了黑眼圈,下颌上长出浅浅的胡茬儿。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精气神都不是很好。

    他俯下头。在裴馨儿的耳边轻声说道:“馨儿,你听见了么?咱们的孩子都在哭了,你还不醒来吗?你忍心让他们当个没有娘的孩子吗?”

    喃喃私语在她的耳边,句句心酸。听得一旁的莺儿等人也是动容不已,忍不住擦起了眼角。反倒是灵姐儿见状,反过来倒是安慰起了昭煜炵,脆生生地说道:“父亲,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她那么爱我们,绝对不会丢下我们独自离去的,您放心阁。” 他微微一笑。道:“你们的心意,你们的娘亲和姨娘一定能够感受得到的,我们也要一起努力,只有相信她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她才会回来对不对?”

    灵姐儿点了点头,芳姐儿也眨了眨眼睛。而淳哥儿和娴姐儿还不懂事,听得似懂非懂。但却能感受到父亲话中之意,于是也不哭了,擦了擦眼泪,奶声奶气地说道:“父亲,我们知道了,我们不哭,娘亲也一定会睁开眼睛看我们的。”

    昭煜炵疲惫的心里顿时像是流过了一阵暖流,整个人似乎也轻松了几分。好好安慰了孩子们几句,安抚好了他们的情绪,便让奶娘们带着他们回去了。

    而这时,一个小厮快步跑了进来,躬身说道:“爷,宫里的洪公公来了,说是有皇上的旨意。”…

    他不禁便皱了皱眉头,很是有些不愿离开。但毕竟是皇帝派来的人,不见的话若是被人扣上一顶目无君上的罪名就不好了,于是只得站起身来,吩咐了莺儿他们好生照顾裴馨儿,然后才出来见那洪公公。

    洪公公也算是将军府的常客了,他在皇帝身边也有几分体面,算是皇帝的心腹之一,所以经常替皇帝过来宣布一些旨意,见惯了昭煜炵的样子,这会儿见到他却不由得吓了一跳,暗地里吃了一惊——这永威将军是怎么了?几日不见,怎么就憔悴成这个模样?!

    他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并不将心中所想表现在面上,只是看着昭煜炵毕恭毕敬地说道:“小的见过永威将军。”

    昭煜炵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他,说道:“洪公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不知公公这时候过来,带来了皇上什么吩咐?”

    他没心思跟对方寒暄,直截了当就问出了目的。

    洪公公低着头,并不因为他的客气就自大起来,他很清楚在皇帝心里,昭煜炵跟自己绝对是不同分量的。自己再怎么得宠也就是个内侍,是奴才,而昭煜炵是能够为皇帝做大事的,是臣子,当今皇帝在这一点上毫不含糊,他又怎敢仗着对方的客气就不知天高地厚呢?

    他恭声说道:“回将军的话,皇上有令,请您进宫一趟。”

    昭煜炵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皇上召我进宫何事?洪公公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洪公公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中愈发讶异了几分。别人听说皇帝宣召,那都是无上的荣幸,谁不是紧赶着动身?这位倒好,一副不情不愿的语气,也没见动作,皇帝的召唤他还敢不去不成?!

    他看了一眼就急忙低下头,掩去了自己眼中的惊讶,说道:“将军见谅,小的不知。小的不敢妄加揣测皇上的圣意。”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昭煜炵不由暗中自嘲了一下,自己当真是累糊涂了。皇帝召自己进宫做什么,又怎么会告诉这些内侍?就算说了,谁又敢擅自泄露出来?

    他私心里是压根儿就不想去的,但正如洪公公所料,他并没有拒绝皇帝召唤的资格,所以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耐和不满,对洪公公说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公公先行,待我梳洗一番之后便会进宫见驾,就不耽误公公的时间了。”

    洪公公见他这一身邋遢的模样,衣服没换、脸没洗、胡子没剃,就这样去见驾的话就当真是御前失仪了,还真不是昭煜炵能够做得出来的。他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先行回宫向皇上交差,将军请随后跟来阁。”

    昭煜炵做了保证,洪公公也不担心他会阳奉阴违,便客客气气地告辞离去了。送走了他以后,昭煜炵就叫全兴服侍他梳洗更衣,弄得一身干净、神清气爽之后才踏出了门。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自己骑惯了的马却不知所踪,他忍不住瞪了全兴一眼——这小子是怎么办事的?!

    全兴急忙走上前来,躬身说道:“爷,您为了照看裴姨奶奶,已经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这样骑马太危险了,还是坐马车阁,顺便还能在马车里歇息一下,恢复一下精神。”

    昭煜炵说不出话来了。全兴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他也确实感到自己现在的体力和精力大不如前,只得长叹了一声接受了全兴的好意,坐上马车想皇宫里行去。

    马车摇摇摆摆走在大街上,轱辘传来有规律的响声,昭煜炵此时的精神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再也撑不住,不知不觉就在马车里睡了过去。全兴坐在车夫旁边,悄悄掀起车帘往里看了一眼,便转头吩咐车夫将马车驾得更慢一些、更稳一些,为昭煜炵争取多一点的休息时间。

    所以当他们走到宫门前时,所花的时间要比正常的马车慢了足足一倍,比起昭煜炵骑马的时间更是漫长了不知多少。昭煜炵被全兴叫醒,发现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一时并未反应过来时间的问题,但多年的习惯还是令他在一瞬间完全清醒过来,眨眼间就又变成了那副精神矍铄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好几天没休息过的人。

    看来在车上小睡一觉还是有点好处的。

    他下了马车,刚进宫门,就见洪公公站在门口等着,走来走去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见到他之后顿时如释重负,万分热情地迎上前来,迭声说道:“哎呀我的将军爷啊,您可算是来了!您这么久都不到,皇上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差点儿就要发火。小的可是说了您很快会到的,皇上就只管问小的的罪,可把小的给吓死了!”

    昭煜炵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定然是全兴他们做的好事,不好教训那个一心为了自己的下人,只得和颜悦色地看着洪公公,说道:“是我在路上耽搁了,倒是连累洪公公了,实在是抱歉。”

    洪公公急忙说道:“不敢不敢,小的也就是说说而已,昭将军身体不适,小的也是亲眼所见,路上耽搁也是没办法的事,小的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这点儿担待还是可以的,您不必担心。”

    昭煜炵微微一笑,说道:“洪公公一向都善体人意,难怪皇上会如此宠信于你。洪公公的好意,我记住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洪公公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谦逊着,一边引着他来到了皇帝的书房。

第三百三十二章 抉择

    皇帝坐在书房内,面上很是不愉的样子,看见他进来了,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现在是愈发难请了,三催四请才能来到啊!”

    说完也不叫跪地请安的昭煜炵起来,就让他这么跪着。

    昭煜炵头也不抬,也不为自己辩驳,头也不抬地坦然道:“馨儿至今昏迷不醒,臣无心他顾,以至于仪容不整,为此来迟了,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被他的态度弄得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闷了许久,这才长叹了一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亲手扶起了他道:“朕心中不快,迁怒于你了,你不要在意。”

    昭煜炵毕恭毕敬地说道:“是臣失仪在先,皇上并么有做错什么,训斥臣一顿已经是轻的了。”

    皇帝听了,且不论这话的真假,心中总算是轻松了一些,哑然失笑道:“几日不见,你怎么也学会了那些人的溜须拍马了?朕做错了就是错了,也用不着你帮朕掩饰什么,实在是这几日查出的结果令朕很是震惊,心情也好不起来。”

    昭煜炵早就猜到皇帝叫自己进宫来是为什么了,本来他并不打算理会皇宫内的腌臜事儿,但皇帝既然主动说起了,就不是他想不想管的事情了,于是不得不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道:“皇上已经查出了真相了吗?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嘴里说着难办,但昭煜炵听他的话里的意思,却是已经确定了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皇后,乃是庄贵妃暴毙的罪魁祸首。只是苦于证据不全,所以无法将其定罪罢了。

    太后乃是皇帝的嫡母,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令她无从辩驳。但凡有那么一丝破绽,都会被人说成是皇帝身为儿子的对母亲不敬,到时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便是皇帝也是难以承受的。

    他于是沉默了。连皇帝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他若是强出头,岂不是惹祸上身吗?皇家的龌龊事,能不沾还是不要沾的好。

    还好皇帝并没有要他帮忙出主意的意思,摇了摇头,便又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家裴氏现在的情形如何了?可曾研究出了解毒的方法没有?” 皇帝眼睛一亮,很是有几分激动地说道:“找到毒药了?那可真是好了!究竟是什么毒可以这样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丢了性命?”

    昭煜炵看了看他,明白他的心思。在如今证据不全的情况下。如果能够确定毒药的种类和下毒的方法,就可以有更多的途径去调查当年庄贵妃的死因。皇帝自然非常关心。

    他便摇了摇头说道:“皇上恕罪,臣对于这些并不精通,因此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皇上若是想知道的话,恐怕还是要将太医等人召回来亲自问话才行。”…

    他对什么毒药、解药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所以才会日日揪着心,坐困愁城。皇帝这话可是问错了对象了。不过如果他当真把太医们都叫了回来,那裴馨儿怎么办?

    皇帝的面上果然现出一丝失望来,但倒也没有过多苛责。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了。如今正是裴氏的生死关头,研究解药一事刻不容缓,母妃怎么说都已经去了多年了,还是再等一等阁,等解决了裴氏的事情再来说母妃的。”

    见他没有要求现在就召回太医,昭煜炵心中稍微放心的同时,却又感到了一丝微妙的感觉。裴馨儿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妾室,把她跟皇帝生母的庄贵妃相提并论,庄贵妃的事情还要靠后,实在很难不让人感到十分的诧异。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裴馨儿的性命才是他最关心的,至于谁杀了庄贵妃,说实话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他也并不怎么在意。

    皇帝又问了几句裴馨儿的情形,见他颇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由得叹息着道:“裴氏一向是个好的,还于朕和皇后有大恩,想不到竟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罢了,朕也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去阁,好好看护着她,别让她有丝毫闪失。”

    昭煜炵急忙打起精神恭声道:“是,臣明白,她毕竟是臣最心爱的人,臣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皇帝的嘴角扯了扯,挥了挥手让他退了出去,他也不多耽搁,转身就快步走了。

    算起来,他离开裴馨儿身边总共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但却令他感到似乎已经过了好几年。心急如焚地回到将军府,他衣服都没换就直接来到裴馨儿的床边,一进门就看到杜仲等人围在那里,窃窃私语着。

    他的心中一紧,急忙上前两步问道:“杜大夫、几位太医,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杜仲等人一转头,看见他就急忙围了上来,七手八脚行过了礼,杜仲便道:“将军,我等已经研究出了一个方法,或许可以解裴姨奶奶身上之毒,只是有些危险,所以颇有些拿不定主意。还请将军示下。”

    昭煜炵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走到裴馨儿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病弱的脸颊,心中一阵阵绞痛。

    “什么地方危险?还请杜大夫详细给我说说。”他哑声说道。

    杜仲等人对视了一眼,鉴于他是将军府的私家医者,还是由他代为出头说道:“将军明鉴。裴姨奶奶身上的毒乃是混毒,各种各样的毒性和药性混合在一起,不但难以辨别,而且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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