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兰看着她,只觉得无比的狼狈,于是恨恨地说道:“是啊,我失败了,你高兴了吗?”
瑞香不由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早就提醒过你这样做不妥,可你自己坚持要去,怪得了谁?”
瑞兰冷笑一声,道:“今日我失败了,那又如何?我是不会放弃的。不论如何,我才不想像你一样,只知道在这里坐等别人的安排,听任别人决定自己的将来。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总要为自己拼上一拼,也好过在这儿坐吃等死!”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向着自己的屋里走去,挺直了腰板儿,充满了坚决。
瑞香愣愣地看着她走进房间里,又呆站了一会儿,随即自顾自地在嘴边扯出一抹苦笑,轻轻走到门口,望着星星闪耀的夜空,半晌,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任别人决定自己的将来吗?这就是我们的命啊!从宫里到宫外,从未变过……”
夜空的繁星不懂得人间的诸多心事,当夜晚逝去,星星也隐匿了踪迹,红日初生,又是新的一天来临。
一大早裴馨儿就将管事婆子们叫了过来,当面将负责瑞兰和瑞香院子的婆子给解了职,又罚了二十大板,原因自然是擅自放了瑞兰出来。这些人其实都是昭煜炵安排的。也是他授意裴馨儿进行的处罚,瑞兰和瑞香院子里的人几乎都给撤换了个遍,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倒是将裴馨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老夫人就将她叫了过去,问起此事。虽然不知道昭煜炵跟皇帝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但老夫人人老成精,自然不像那起子眼皮子短的人真就将太后的赏赐看成了天降鸿福,但却也不希望瑞兰和瑞香在自己家中出什么意外。之前她们两个被软禁在院子里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裴馨儿突然将院子里的人都换了。由不得她不多想一些。
裴馨儿将瑞兰半夜出现在花园中的事情说了,又说了昭煜炵的处置,事情的始末一出,便是老夫人也没了话说,况且这还是昭煜炵的决定,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只不过瑞兰得到了惩罚。那始作俑者也不能就此放过才是。只是这始作俑者昭煜炵并不清楚,裴馨儿也没有告黑状的打算,因此又等了两日,当张太医来看过,确定昭煜炵的伤口已经无恙,可以正常起居了以后。待昭煜炵进攻谢恩去了,这才带着莺儿和娟儿来到了李氏的院子里。
原本孙氏和李氏住在一起的时候。这院子显得有些拥挤。然而当孙氏搬了出去以后,却又看起来空荡荡的,冷冷清清。
事实上,院子还是那么大的院子,人少了一些而已,这种感觉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因素,因为觉得凄清。所以显得越发的寥落。
她走进去,扫地的丫鬟一抬头看见了。吓得差点儿把扫帚一手扔开,定了定神才急忙下跪道:“见过裴姨奶奶。”
裴馨儿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就那么令人害怕吗?
她特意放缓了语气,说道:“起来吧,你们姨奶奶在吗?”
小丫鬟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回裴姨***话,在的,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裴馨儿点了点头,看见那小丫鬟匆匆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就见李氏匆匆走了出来,笑着说道:“裴姐姐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裴馨儿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打紧,是我不请自来了。没打搅你吧?”
李氏笑着挽住她的手,两人并肩向里走去,笑着说道:“裴姐姐这是说什么话呢?我一个闲人,平日也没什么事做,说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我本想多去裴姐姐那儿坐坐,聊聊天也好,却又怕耽搁了你做事,所以倒是来往得少了。如果裴姐姐不介意的话,天天来我这儿我也是欢迎之至的!”
裴馨儿便歉然笑着说道:“说起来也是我的错,总是一大堆事情缠身,也没能跟你和孙妹妹多多亲近。这不,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爷又受了伤,就更是忙得团团转了。好不容易爷的伤好了,我才有时间来你们这儿坐坐。”
李氏的眼睛一亮,看着她惊喜地道:“爷的伤好了?!”
裴馨儿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会儿他已经换了衣服进宫去了,要去给皇上谢恩呢!”
李氏欣喜地合十向天,念叨了几句老天保佑,这才看着裴馨儿道:“爷的身子大好,这可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呢!只望从今往后爷都好好的,别再有什么差池了才好。裴姐姐,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说到最后,她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有什么值得那么高兴的呢?不管昭煜炵好没好,她终归只是个隐形的人,他甚至平日里根本就想不起还有她的存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眼睛里、心里,有的永远都是别人!
裴馨儿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也很是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不论是她还是自己,终究只是昭煜炵的妻妾当中的其中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丈夫的全心相待。不过不同的是自己有女儿、有儿子,而且早就断了对昭煜炵的念想,但李氏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并且至今也只能依附着昭煜炵才能生存,将一生的喜怒哀乐都系在那个男人身上。
说起来至今昭煜炵的妻妾当中,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无所出了,就这个理由看来,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也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但理解归理解,裴馨儿却并不打算就此原谅、放过,毕竟她的行为对许多人都产生了影响,有这么一个不可估摸的因素存在,将军府中就始终会存在着隐患。
裴馨儿不喜欢铁腕,也不打算掌控什么大局,她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而只要是对这个目标有所影响的因素,都必须加以约束,将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
她于是便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是啊,爷是个福大命大的人,如今否极泰来,今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李妹妹也别把话说得好似跟你无关似的,你可是咱们的姐妹之一,侍奉爷不也是你的本分么?”
李氏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急忙补救着笑着说道:“是啊,倒是我说错话了。不过爷最看重的还是裴姐姐你,你又是管家又是照顾爷的,可一定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才是。若是你倒下来了,这个家岂不就要乱套了?”
裴馨儿心中一动——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说道:“是啊,我现在还真是有些分身不暇。人一忙就容易出事,前些日子太后赏赐的两位姑娘院儿里又出了事情,弄得我焦头烂额,恨不得就此撂挑子不干了才好!”
李氏心头一跳,看着她笑道:“裴姐姐乃是能人多劳,这也是爷对你的信任。对了,那两位姑娘院子里的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裴馨儿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李妹妹竟然不知道吗?我可是听说前一段你跟她们很是亲近啊!”
李氏心中一紧,忙笑着说道:“裴姐姐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我哪儿有跟她们走得很近?只不过我看她们孤零零的,在府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怪可怜见的,就得空去跟她们说了会儿话而已,实在算不上熟悉的。”
裴馨儿便大大松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那就好了!李妹妹,不瞒你说,之前我还真替你捏了一把冷汗呢!要知道那两位姑娘的住处可是爷亲自定下来的,目的其实就是要把她们看住了,不能让她们在这院儿里四处乱走。太后娘娘虽然是好意,可那两位姑娘咱们并不知根知底,如今朝局复杂,爷可不敢冒然收用她们。可是如今那瑞兰姑娘却无端端跑出来了,这万一要是查到你的头上,说是你挑唆她的,这可怎么是好?到时候便是我也不好帮你说什么,你这个罪名若是背上了,可就不容易摘下来了啊!”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李氏,又说道,“李妹妹,我今儿个来,就是要给你提个醒儿,今后若是没什么大事的话,最好还是少跟那两位姑娘来往比较好。就算真的怜惜她们,想要帮助她们,最好也要等到她们被爷收用了以后再说。到时候必定已经确认了她们的身份,爷也不再对她们诸多限制了,你想要怎么做也就自由了。”
李氏只被她说得一身冷汗,面色苍白如纸,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仿似回过神来,干涩地说道:“我……我知道了。多谢裴姐姐今儿个来解惑,若是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其中有那么多讲究……我只是同情她们而已,绝没有违逆爷的意思,那瑞兰擅自跑出去的事情,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八十章 不妙
嗯,最近表现良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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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馨儿微微一笑,道:“若是这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李妹妹一向是个明白人,许多话我也不用多说,李妹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点到为止了。”
李氏强笑了一下,说道:“姐姐的好意,我感激不尽。我知道错了,今后一定谨言慎行,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裴馨儿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好了,事情说完了,我也该告辞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就不陪你了。”
李氏急忙也站起身来,说道:“姐姐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关心我,着实是令我感激万分。姐姐好走,等什么时候姐姐不那么忙了,我再前去看望姐姐。”
裴馨儿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我姐妹之间,不必讲那么多规矩,你若是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李氏送了她出门,站在门口一直呆呆凝视着她的背影消失,还依然一无所觉似的痴立着,直到丫鬟来催,这才恍若梦醒一般,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屋子里。
真的是她太大意了啊!原以为能够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没想到却是一脚踩进了陷阱里,差点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是昭煜炵做事令人摸不着头脑,太后亲赐的美人他都敢如此怠慢。难道就不怕太后她老人家怪罪么?!
就在她百般苦思其中的奥妙之时,裴馨儿却是放下了一块心事,面带微笑轻松地走在抄手回廊上,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对于李氏的种种作为,她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的。昭煜炵的几个妻妾,虽然不多,却也少不了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以前冯氏强势,在她的压制下,自己是想办法跳了出去。而李氏则和孙氏一起相依为命,两人都是战战兢兢低调地过着日子。而现在随着冯氏的失势,李氏头上没有了压制她的人,一些小小心思和野心也就露了出来。况且到现在为止,昭煜炵的妻妾中,就唯有她一个人还没有一男半女傍身。她会心急也是正常的。当这些因素集中到一起的时候,她会做出一些旁门左道的事情就一点都不值得奇怪了,她也跟原来那个胆小安分的女人越来越不同。
不过,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氏不管怎么变,内里仍然是那个她。相信今日的一番谈话之后,至少可以让她安静好一段日子了。
她也算是暂时松了口气。回到院子里以后,喝了杯茶,就拿起了桌上的请帖看了起来。
如今虽然已经过完年很久了,但送到将军府上的请帖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恰恰相反,随着皇帝对裴馨儿的赏赐,前来找她赏花饮酒喝茶踏春的人越来越多。她自身地位不高,很多邀请都不能简单拒绝了事。而她又是个惫懒的人,懒得去跟那些自视甚高的夫人小姐们打交道。去看她们各种表里不一、绵里藏针的表演,所以便特意求了昭煜炵,让他帮忙把把关,将送来的帖子先行筛选过一遍,去掉那些可以推辞的对象,剩下的再拿到她这儿来做最后的区分。可以写信推辞的,她会亲自修书一封,以种种理由推辞,并奉上精美的礼物,实在无法推辞的,才会挑时间前去赴约。
只是今日她一拿到第一张请帖,眉头已经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帖子,沉思了半晌,然后问道:“这张帖子真的是端王妃写的么?”
瑞娘被她有意识地培养这方面的能力,渐渐地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这些日子送过来的帖子都是由她先整理过一遍的,闻言便点了点头,道:“确实是端王妃写的,我已经证实过了。”
裴馨儿不禁有些疑惑,问道:“难道柳姨娘出了什么事了?你可有听说过什么?”
在端王府,不是一直都是柳成烟当家的么?什么时候变成了端王妃当家了?
瑞娘点了点头道:“确实是的,据说前些日子柳姨娘有了身孕,结果到了七个月上才落了胎,结果因此而伤了身子,现下都是端王妃在管家呢。”
裴馨儿心中一震,不由愣了愣,点着头讷讷地说道:“是了,当初狩猎的时候不见她一起去,就说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许久了……原来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柳成烟也算得上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了,以往在需要带家眷的事情上,端王爷都会毫不迟疑带上柳成烟,这次裴馨儿没看见她,还特意打听过,听说她怀孕了,还特意派了人给她送了礼物。可是之后昭煜炵遇袭受伤,她忙于照顾丈夫,一忙起来,就把柳成烟的事情给忘了,直到今天才又得知她的消息,却是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瑞娘也知道她跟柳成烟的关系,闻言不由叹息了一声,说道:“都到了七个月上了,却还是落胎,这事儿怎么想都不正常,怕是里面另有蹊跷。不过这毕竟是皇族的家务事,姨奶奶,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裴馨儿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要管什么闲事,只不过有些感慨罢了……对了,既然是这样,我也当去探望一下她才是,你帮我递个名帖过去,跟柳姨娘打个招呼。”
瑞娘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端王妃的请帖呢?您要去么?”
裴馨儿将手中的帖子放下,淡淡地说道:“怎么能不去呢?再怎么不得势,端王总是皇室贵胄,端王妃乃是正一品的品级,她的邀请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推辞的?不过我在见她之前,先去见了柳姨娘,这也够她闹心的了,我也算是不亏。”
瑞娘顿时一惊,急忙说道:“姨奶奶,既然知道这样不妥,为何还要这么做?惹恼了端王妃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啊!”
裴馨儿冷冷一笑,道:“堂堂端王妃,她所宴请的客人哪个不是身份崇高之辈?平日里就是不拿小妾当人看的了,却突然发帖子给我这么个妾室,难道还真的是想巴结我吗?分明就是另有所图的!既然是这样,先扫扫她的面子也是可以的。”
瑞娘听了,不由哑然,明明觉得裴馨儿这说法有问题,却又一时想不到问题在哪里,只得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她转身走了出去,裴馨儿则再拿起那张请帖看了看,便随手扔在了一边。
对于裴馨儿的拜帖,柳成烟并没有拒绝,于是第二天裴馨儿便坐上了马车,向着端王府驶去。到了王府后门,便有一个婆子等在门口,见她来了,急忙上前行礼,道:“裴姨奶奶来了,我家姨奶奶命我在此代为迎接您,请随小的来吧。”
裴馨儿不由一愣,见她正是柳成烟的奶娘梁嬷嬷,不由便惊讶地说道:“怎么是梁嬷嬷亲自来接我呢?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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