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危险不大。”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沉,“何况,其余势力中亦有一些新进的天骄出手,他们各有底牌,必然无碍的。”
听完公仪天珩的话,顾佐下了决心:“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公仪天珩轻按他的肩头:“阿佐不必如此。”
顾佐摇头:“我也去长长见识,而且,那头元蛟那么厉害的话,说不定附近能有什么药材,让我采摘一些。”
公仪天珩闻言,也就答允:“到时叫獒应、细英、丰涸三人与你寸步不离,阿佐也莫要胡乱走动才是。”
顾佐自然是连忙答应。
他是不想跟大哥分开,也想看看如今的大哥在外面正式亮相的重要场景,但并不是想给大哥添麻烦。
所以,他一定会老老实实、绝不惹事的。
记载任务的金箔很快有人送来,被公仪天珩收进腕轮之中,因为这是个多人任务,那除蛟的时间也已经定下来在几天后,他作为老牌白银势力的满星天骄,自然是不能拖延,得尽快赶过去才好。
这以十绝宗天骄的名义第一次在众多势力前亮相,必然不能轻率,去时整治出怎样的行头,带上怎样的人手,都有讲究。
顾佐看着公仪天珩盘算,目光飘移了一下。
在这方面……他就给自家大哥帮不上什么忙了。
不过,因为犬族五个部落的投靠,合元境以上强者的数目又增加了。细犬族有了两位,獒犬族十二位,疯犬族四位,这里面还包含獒犬族的两位羽化境——獒应与多出的獒闵,总共十八人。
这样一来,在平日里安排时,就更为方便。
此行很是重要,公仪天珩经营的年月还短,出行时为了安全,就要将獒应和獒闵都带过去。其中獒应要护持顾佐,獒闵就率领五百战奴精兵,跟随而往——如今所有战奴里,堪称精兵的也不过只有八百,公仪天珩直接带走大半,可见对此行之重视了。
除此以外,就是诸多荒兽同行。
在元兽不能御使,而麾下又没有体型巨大的奴族的情况下,能带出去的,仍旧是那上百头的灵级荒兽。
自然,为保整齐美观,公仪天珩更耗费灵晶,自宗门中购买数百同类荒兽而来,随即总数五百有余荒兽,又被分为五支,载细犬战奴精兵一百人,疯犬战奴精兵一百人,獒犬战奴精兵三百人,并上羽化境强者一人,合元境强者五人,统领战奴,形成军队,护卫在那最大的荒兽前后左右,摆足了架势,终于出行!
顾佐跟在公仪天珩身后和他一起跳上了荒兽的脊背,还在为这一次出行前繁琐的准备工作而咋舌。
做天骄在享受众多资源的同时,也挺……麻烦的。
正这么想着,一只手摁在了他的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随后公仪天珩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为兄自幼便是如此,阿佐不必担忧。”
顾佐下意识地对着那掌心蹭蹭,而后僵硬地停下。
对啊,他只记得跟大哥俩在擎云宗里有艰苦奋斗的那一段日子,差点忘了他这位大哥其实从小就是个公子哥儿来着……他这小老百姓觉得麻烦的,人家得心应手得很,压根不用白操心啊!
然后,顾佐就朝后缩了缩:“路途挺远的,大哥,咱们不如来下棋?”
公仪天珩也不拒绝,只朝暗处打了个手势,就有一道气劲送来一块棋盘,摆放在两人中间:“好,阿佐先行罢。”
顾佐本来刚提议就后悔了的,现在见棋盘都出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就着自己知道的那点皮毛,跟公仪天珩下了起来。
说真的,这个世界为什么也有围棋这东西……还有,他为什么不干脆提议下五子棋……说不定还能多赢几局。
接下来的事情也的确比较惨烈,因为武者和炼药师都是修炼中的人,平常除非长时间耗损精力,其实不怎么需要休息,所以这好几天的路程不知不觉地,就被两人这么下棋下了过去。
顾佐也被完虐了几十局,心情尤为沮丧。
他是知道自己智商是比不过大哥的啦,也明白自己的心眼远不如大哥多,可一局都没赢,还每次都输个底儿掉的,未免也太悲催了!
顾佐把棋子摆好,郁闷道:“大哥明知我棋艺不佳,也不手下留情……”
公仪天珩则是歉然一笑:“阿佐每逢输于为兄,反应皆极可爱,为兄一时不察,不由得便——还望阿佐莫怪。”
顾佐:“……”
他现在是该害羞于大哥夸他可爱,还是该谴责大哥这再度突发的恶趣味呢?
真是让人纠结又为难啊。
于是顾佐表现在公仪天珩面前的,就是这张如同调色盘般几番变色的脸了。
公仪天珩见了,更是失笑。
到此时,这下棋自然也就不能再继续了。
同时,此行最终的目的地也到了。
这是一条浩荡大江,坐落在十绝宗域内数座大城的交界之处,江水滔滔,自上而下横贯此地,其宽不见对岸,长不见尽头,滚滚奔腾而去,水声震天,如无数猛虎咆哮,声势极为浩大。
附近的几座大城,皆为黑铁级势力,但这黑铁级的城池跟之前的玄坞城又有不同,其每一座城池里,都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同等级势力,让它们多年来彼此争夺,轮流占据城主之位,显得十分有竞争力和生命力。整个大城的气氛,都如同青壮之人一般,稳步发展,而不失魄力。
十绝宗新收一位满星天骄,且这尊天骄入门时不过先天巅峰,入门后一月之内便顺利脱凡之事,也渐渐传播出去,至少在十绝宗域内一些叫得出名号的大势力里,都听说了这位天骄的名声。
自然而然的,这些大势力中的人,也想亲眼一见这尊满星天骄,究竟是个怎么样三头六臂的人物,又是否有着真正的本领。
另外,不少尚且各有心思的中小势力、族群等,也都派遣势力中很受看重的子弟过来打探,要一观这回满星天骄参与的、诸天骄共同除蛟的盛会。
不错,满星天骄的名声被宣扬得那般广,十绝宗领域内许多老牌势力中也有收纳天骄、顶级的天才等,而这些骄子各有傲气,对满星天骄未必服气,因此也有许多,都前来参加这一场除蛟盛会,意欲一比高下。
——至于需要被除去的那一头蛟龙,便是在这一条黑沙江里生存的。
它原本应当也只是一条荒蟒,或者原本就出自此江,在经由许多年成长后,大约是因为什么缘由激发了自己体内的血脉,进行觉醒,才借此突破,一举成为一头实力更强的元兽,在这江中兴风作浪,行事猖獗,被人发现了痕迹。
这几日,黑沙江附近的数座大城城主们聚在一起,看起来都是各有该风度,立在台上,实则私底下有不少人皆有查探,但阻拦之后,便又将各自的城池好生管制一番,唯恐他们怠慢城外之人,惹来杀身之祸。
陆陆续续,在黑沙江周遭不同大道上,有许多荒兽蹄踏之声,高空更有荒禽高亢鸣叫,那是有各大势力的顶级天才、天之骄子,都流露各自威风,挟着汹汹大势,从四面八方赶来。
无数强大的气势冲天而起,似乎卷起了无边的风暴,待风暴消去,就有许多身姿卓然的俊秀人物,纷纷出现在这大江之边!
诸多势力的人,皆是后退,将那偌大的土地让了出来。
就见有一尊身如铁塔的英伟男子昂然而起,足踏一头巨象,急速而来!那巨象仰头,长鼻朝天,口里发出一声悠远长鸣,其声惊人!
随后又是一头巨大猛虎,咆哮而出,它额头一枚血红王印,鲜亮红艳,一双巨眼一扫,就带着强大的凶威!而这头猛虎的后背上,也站立着一位颀长的男子,他相貌看来平凡,但当他的双目一扫时,竟也让人觉得那一双眼好似兽瞳一般,瞧得人仿佛骨子里头都被刮得生疼。
接下来,是一头暴熊。
此熊双眼猩红,凶猛无比,其身体极其雄壮,犹若山岳。
在这暴熊的肩头,站立着一位肌肉虬结的壮汉,他给人的感觉竟也和这头暴熊一般,带着说不出的狂暴之感!
这三人的气势可怕至极,每个人都仿佛天生便带上了拒人千里的孤傲之气,除了他们彼此以外,再没有任何天才能够入他们眼底。
他们座下的三头猛兽也异常恐怖,在即将接近的时候,彼此都发出一声嚎叫,像是在驱逐这同样强大的敌人来到自己的地盘,要维护自己的领域!
无形的声波彼此碰撞,使得那土地开裂,沙砾飞扬。
三头猛兽、三尊骄子,在这一刻都仿佛极有默契,在互相间距有数十丈远时,齐齐停了下来。
“御兽门,樊猛!”其座下猛虎怒吼一声。
“百天宗,亓烜岙!”巨象骤然高鸣。
“鲍家,鲍弘!”暴熊亦不甘示弱。
这三个男子虽如今也在脱凡境界,但实则一直并非不能突破,而是在不断积蓄资本。他们所在势力皆为青铜级势力,互相未必没有摩擦,两两之间也曾多有交手,便不曾交手者,也曾听闻对方名声,神交多时。几人对立之余,亦有惺惺相惜,只是齐聚一处,倒是头一回,故而都将自身名号报上。
如今三人齐来,也几乎不分先后,这时互相对视一眼后,再不多言。
他们此行并不是为了其余二人,而是那突然出现,听闻比他们资质更强许多的满星天骄!
以樊猛、亓烜岙、鲍弘三人的资质,未必不能进入白银级势力,但是樊猛为孤儿,是御兽门将其带回,亓烜岙为百天宗百家之中亓家之子,自幼时便被宗主收为弟子,鲍弘更原本就是鲍家的嫡支,因此资质虽是绝佳,亦为青铜级势力中人。
不过,御兽门、百天宗、鲍家俱为老牌青铜级势力,在十绝宗领域内,这三家势力的能力都是位于前列,虽然依附十绝宗,但也颇受十绝宗的看重,甚至若是他们愿意,一些根基浅薄的白银级势力,也要对他们忌惮三分。
这三家的天骄,自然也都是十分不凡。
樊猛、亓烜岙、鲍弘三尊天骄性情各异,但都极为自傲,他们自觉资质绝佳,一些黑铁级、青铜级的所谓天骄,也不被他们看在眼里。如今虽听说有满星天骄之名,可他们却以为满星天骄未必能比他们强悍,要在这里好生表现一番,将那“新人”的声威压制下去。
当然了,纵然是要压制满星天骄,以他们的骄傲却也不肯彼此联手,故而才只是相视一眼后,便转开目光,各自为政。
三尊天骄的到来,让之前就等在这黑沙江旁的众多势力之人眼光明亮,心情激荡。这等数尊天骄聚集的景象很是少见,而如同天骄这般的年轻俊杰,除却他们最初扬名时能偶尔听闻见到外,更多时候,都是缘悭一面,根本不能捕捉到对方的踪迹——而若是不能见到,如何套近乎、攀交情?更别说看准了人,意图投靠。
然而在今日里,众多中小势力也算是大开眼界,看到了这样强悍的三尊天骄,而天骄的风采,也当真是叫他们震撼之余,目眩神迷!
“快看!那樊天骄好风度,叫人好生着迷。”
“鲍天骄才是伟男子,若与其……哎呀!”
“好一个不害臊的丫头,以你的姿色,便做小妾,问那鲍天骄要是不要?”
“依我看,亓天骄的相貌最是俊逸,又闻他红颜知己遍天下,待知心人极好。若要为妻你我怕是不成,可若是为妾,倒是跟亓天骄更可能些!亓天骄可不像旁的天骄,那样不解风情!”
“天骄的不是,哪里是旁人可以说得?这贱婢不过是往鲍天骄处自荐枕席而不可得,方才说出这般的话来,当真不知羞耻!”
“你、你胡说什么——”
来此旁观者,除却无数意图见识天骄的势力之外,就是许多仰慕天骄的武者,其中更有许多芳心暗动的俏丽女子,莺声燕语,互相调笑,好不热闹。
其中有许多皆是家族培养而出,原本便要用以联姻之人,故而说话间并没有什么羞涩之意,反而各自睁大了美眸,想要攀附天骄,给自己找个这样有风采的天骄夫君,便是为妾为婢,亦极威风,又能给家族谋利,着实一举两得。
而这样女子的爱慕之声,通常便是天骄听入耳里,也只会自得,而不觉冒犯。如此一来,这些女子们越发敢于说出心声,只盼若是运气好被看上,岂不是中了大大的头彩一般?
旁边一些男武者见状,脸上则有羡慕之色。
武者越强,投怀送抱的女子越多,姿色越美,待众女子诞下后嗣,甚至可自成家族,家业繁茂。
如此美事,若是自己可得,该是何等痛快?纵使他们心里也都仰慕天骄,也难免不生出这等心思。
然而就在此刻,却又有一道女声传来:“与天骄做小妾有什么好?做女子当如牧天女,以自身为天骄,姿容绝世,叫天骄追逐,却不假辞色!如此女子,才是我等女武者心中楷模,纵是不如天女,也当强大自身,以自身立足,而非是依靠家族势力,任人摆布!”
这声音格格不入,许多男武者看去,都是眼中一亮。
原来这少女言语虽不好听,可相貌清丽,气质绝佳,竟然极是美貌,她周身的气息也是颇强,不显柔弱。
而一些家族女子见到,既妒其美貌,又为其话中贬低之意恼羞成怒,就要讥讽于她,但这时半空中却忽然有一股清凉之气传来,登时叫人心神为之一清。
众人抬起头来,就见高空里,有一头通身淡青色的巨大禽鸟展翼而来,在它背后坐着一个少女,一袭白衣,随风鼓荡,猎猎而响。
少女肤色雪白,面貌精致,在眉心有一点朱砂,更显姿容绝丽。但她神情却是淡淡,仿佛天下间,谁也不在她的眼底。
纵然是这下方的三尊天骄,也是一样。
霎时间,就有许多武者低呼出声:
“冰凤天女牧白芝!她竟然也来了?”
“竟然是冰凤天女来了!”
“果然美貌异常,叫人倾慕啊!”
“听说,有数尊天骄,都欲娶她为妻……”
“那她选了何人?”
“她从未应允任何天骄,据说,是要寻一位匹配得上她的男子,方肯与其携手同修,否则宁肯一人独上武道之路?”
“这回有满星天骄来此,莫非她要来考察一番?”
“嘿嘿,说不得当真如此……”
如果说在这冰凤天女到来之前,许多家族女子还想要对之前出声那美貌少女怒目而视的话,那么等她们真正看到冰凤天女的容貌时,就各个自惭形秽,不敢再多出声了。
毋庸置疑,冰凤天女不论是气质、容貌、身份,皆要强过她们万倍,她们不过蝼蚁之躯,哪里敢和她争锋呢?
任谁也不曾留意,那个原本一直夸赞冰凤天女的美貌少女,在此刻真正见到冰凤天女时,眼里闪过的,却是一丝轻蔑的光。
【嗤,不过是个——】
却是不曾说出口的。
待冰凤天女到来时,那三位男性天骄的注意力,也都朝她而去。
三人的表现各不相同,鲍弘的眼中有一丝惊艳,但很快显出一些怒色,亓烜岙露出个笑容,但眼神平静无波,未有樊猛,他的面上却有一抹爱慕之意,尽管他并未说什么出口,那本来狂暴的气息,却是收敛了下去。
淡青色的巨大禽鸟微微下落,盘旋在三尊天骄的另一侧,其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