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心知道她要说什么,对于不赞成她和萧祈渊的婚姻这一点,她的想法从未改变。
晚心尊重她的想法,也尊重萧祈渊的决定,更坚守自己的信念。
没有怨念,不能指责,萧老太说的对,萧祈渊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她享受着她的成果,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去怀怨她。
萧祈渊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找了过来,只可惜来的迟了,萧老太已经上了飞机,咖啡厅只剩她孤零零的坐着。
他去结账,晚心拎着包一个人出门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长达半个月的修养之中,萧祈渊一气之下扔掉了她所有的高跟鞋,家里角角落落全都铺上了加急从澳洲空运来的
地毯,柔柔软软的,摔在上面也不会疼。
道路两边的银杏树叶子变成枯萎的金黄色,飘飘扬扬的落满整个街道,引来很多人观赏,像一场繁华而盛大的谢幕。
萧祈渊早出早归,会花上很多时间来陪她,大大小小的事都会安排的很好很周到。
半夜总会听到他说话,对着她,叹息的嗓音有时候轻的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有时候听到他起床开门的声音,不知道去哪里,回来的时候,一身浴后的清爽,隐隐能闻到淡淡的烟味。
他最近的问题越来越多,每天回家都要问的,心情好不好,去了哪里,晚上想吃什么,等等,很多很多,越来越多的问题,晚心都会笑着一个一个回答他,然后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闲暇时间充裕的时候,他会让她给他念书,听着听着眉头会拧的很深很深,像化不开似的……
日子没什么变化,又好什么都变了。
脚上好了之后,恢复正常上班,杂志社融并了两家中等规模的同性质杂志社,公做开始变得繁重忙碌起来。
无论多晚,萧祈渊总能踩着时间来接她,列外的一次,她一下出两个外景,手机没电给落在上个拍摄地,萧祈渊来晚了。
他很匆忙,很着急,晚心能隐隐透过他微蹙的眉间看出隐藏起来的担忧。
以前总觉得他带着满身的深不可测,心思难窥,可现在,好像也能看的出一点点了。
有些事,谁都没点破。
下个月的工作议题确定下来,一个华裔商人的提案,因为不好邀请,为保证杂志能及时出刊,所以从邀约到采访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样如果不成功的话,还有时间准备别的方案。
这个访谈安排了她和小南一组,但晚心拒绝了,于是主编不得不放弃家里的事扑倒这个案子上来。
登机的前一个小时,晚心给她打了电话,然后拉着箱子去了机场。
她想到过,萧祈渊可能会赶来,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想,来的很快。
还没开始检票,晚心坐在咖啡厅里,手里捧着一杯滚烫的咖啡,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杂志打发时间,一抬头,萧祈渊就站在面前。
尽管如此,晚心仍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笑了笑,招过服务员给他点了杯咖啡。
还是上次来过的咖啡厅,连坐的位置都一样。
晚心猜,他可能要在这呆很久才会走,还替他点了些别的。
萧祈渊什么也没说,脸上淡淡的像是有什么情绪,可又看不出什么情绪。
晚心陪他坐着,间或给他念一段杂志里的文章。
直到快要登机了。
晚心提着行李箱跟他说了再见,转身的时候,她猜男人会抓住她的手。
然后那一只宽厚的大掌就包裹住了她的。
“晚心,我有话想和你说!”
晚心笑了笑,抬起他手腕上的表给他看,眉眼温婉的冲他笑:“萧祈渊,你看等了那么就你都没说,现在我要赶飞机了!”
“还会来吗?”
她糊里有话,晚心怔了怔,俯身抱着他轻笑:“萧祈渊,你还在这里,我出完差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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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还从来没和萧祈渊分开这么远的距离。
萧祈渊问过她,有没有到过纽约,有没有可能到他生活的地方,可能早就见过也不一定。
没有什么是一定的。
她来过很多次,说不定哪次就和他擦肩而过了是不是?
萧祈渊打过招呼,所以工作很顺利,不用邀约,第二天休息好就进行了访谈,拍摄翌日完成偿。
因为临时加了案子,回程的机票定在一星期后,有足够的时间,大家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约在一起去玩。
晚心没有加入,留在酒店休息撄。
再见楚梓明,是她没想过的事。
有人把玫瑰花送到了她的房间,卡片上留了地址,酒店下的咖啡馆。
晚心过去的时候,楚梓明已经在里面里,轻缓舒心的背景音乐。
脱了爱穿的休闲装,西装革履的样子,晚心几乎没认出来。
甚至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两个人就那么坐着,音乐一首换了一首,桌上的咖啡始终没动一下。
暮色黄昏,晚心起身告辞。
强作镇定很久,其实这是一场落荒而逃。
梓明说,一直想给自己一个结局,现在找到了,虽然不甘心,不舍得。
他说,晚心,以后不再见了。
那天晚上,她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哭了一整晚。
还记得那样一个神采风扬的少年,他说,好男儿,就应该保家卫国。
他说,以后,我要做将军,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也不能……
那样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心疼的忍不住,泪腺也忍不住。
进门的时候,她听到两个中~国女孩的议论,她们说,208的那个男的是个瘸子……
她捏着手里的卡片,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她们说错的可能,可至始至终,他就那么坐着,甚至她走的时候都没有起过身……
像一场心知肚明的仓惶逃跑,也许没有亲眼见证过,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不是真的。
李美华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像是一下子破灭了她心中小心储藏的那个泡沫…。。。
根本没办法去想象,会有多绝望,她那样的性格只是打了她一个巴掌不哭不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回程前,她去看了林晚,远远地,站在门外看着。
他们过得很幸福,两个人相依相偎坐在老藤椅里看夕阳,养了一条牧犬,静静地趴在脚边。
两个人一条狗,看起来是真的很幸福。
听说,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叫苏鸢。
走到这里,仿佛所有的故事都该有一个结局。
只是她不知道,当这些结局纷沓而至的时候,她是不是能承受。
很多天没有看过天气预报,走出机场,晚心才发现外面已经秋雨涟涟。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携带寒气的温度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异常的清凉从脚底缓缓升腾沁凉入心。
萧祈渊迈着沉稳的大步走来……
名贵光亮的皮鞋踩踏在雨水里,溅起无数细碎的水珠,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的脚步声,雨水溅起,砸落的声音……。
那些水珠很调皮,喜欢落在他笔直熨帖的裤腿上,晚心就蹲在地上,偏着头微笑着看那些跳动碎落的水珠。
直到男人用外套把她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裹住抱起来,生气的嗓音吼她:“你蹲在雨里干什么!”然后又问她:“冷不冷?”
晚心抬眸看他,瞳眸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萧祈渊,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她微微偏着头,瞪着大眼睛看他,好像是很认真思考他的问题一样。
萧祈渊闭了闭眼眸,低头蹭着她的额头:“不回答了,不知道就不回答了。”
晚心窝在他怀里点头,快走出广场的时候,突来了一阵喧闹。
一群穿着花花绿绿雨衣的男男女女,拉着横幅,举着牌子,捧着鲜花,人不多,却努力营造一种声势浩大的的错觉。
条幅和牌子上都印着鲜红的大字,大概不是表白就是求婚。
晚心扯了扯男人的衣服,低低浅浅的笑:“萧祈渊,我们留下看看吧?”
男人没说话,但是脚步停了下来,晚心就圈着他的脖子,望着那一队人瞧热闹。
领头的是个个子高大的年轻小伙子,从轮廓看,有几分青涩的帅气,手里拎着个大喇叭。
晚心瞧着他那把喇叭放在嘴边,一副要喊话宣示的架势,觉得很好笑。
果然,一个白裙子长头发的女人朝那边走过去的时候,男孩抱着大喇叭喊话了。
“梁文静,我爱你,嫁给我吧!”
他这一喊,悲剧来了,另一个微胖的女孩突然从一边冲了过来与他拉扯,白衣女孩掉头就走了。
男孩被拉着,意识挣脱不开,记得抱着喇叭大喊:“我只爱你不爱她,梁文静,你别走…。。”
很快机场保安赶来,短短两分钟,一场闹剧收尾落幕。
“走么?”
没听到会理女人说话,萧祈渊问了一句,她了神色恹恹的,好像没看到自己想瞧的热闹似的,微微抿着唇不太高兴。
孰料,女人却是抬眸,很有兴致的的勾唇浅笑:“萧祈渊,你说,那个男孩还会去追那个女孩吗?”
萧祈渊一怔,随后抿唇没什么情绪回到她:“不知道!”
这种事,他没兴趣。
“你看,连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说吧……”她神神秘秘的贴着他的颈窝:“萧祈渊,这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地方,总有一个角落,上演着你不知道的情深不悔!”
男人快步行走在雨中的步子猛地一顿,低眸,盯着女人的视线忽的一紧,喉咙滚了滚,他出声有些艰难:“晚心,你…。。。”
“萧祈渊,我挺累的。”晚心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你不要吵我。”
隔了好几秒才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好!”
雨越下越大,没有视觉的时候,人的听觉总是会灵敏很多,淅淅沥沥的水声,渐声渐起,大有倾盆之势。
抱着女然要上车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上的衣服被扯住了,萧祈渊垂眸,怀里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依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
“吵醒你了?”
他问完后,女人眨巴眨巴着眼睛没有回答他,手指松开该去扯他的领带,抿着唇,一副犹豫苦恼的模样:“你背我回去吧?”很试探又低小的嗓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你不背我回去,我怎么原谅你啊?”
蝶翼般的睫毛忽闪忽闪,黑白分明的眸子瞠的很大。
男人挑了挑眉:“惩罚我?”
晚心摇了摇头。
“那换种方式,你身体弱经不起寒气,先回家睡饱了,怎么折腾我都好!”
“不要!”晚心猛地扯了下领带,迫使男人低下头:“萧祈渊,你知不知道,我觉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了,摒弃所有的感官,只听到一种声音,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声音?”
你想不想知道?究竟想不想知道?
“晚心……”
“我告诉你!”女人猛一下捧住了他的脸:“那个声音说,萧祈渊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他!”亲了亲他的唇,女人问他:“你说,这样的好男人,我舍不得,放不下,怎么忍心折磨他呢?”
从来都只有他折磨别人,谁有那么大本事折磨他呢?
“我就是想你背我一会儿,你看,大街上那么情人,雨中漫步挺浪漫的不是?”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般,说了很多,好像只要他不答应,她就会一直说下去。
萧祈渊凝眸看着她,扯了扯唇角,嗓音低沉梗塞:“好!”
“太太,这雨……越下越大,您……”
一直跟在身后打伞的司机着急出声,这么远,一步步走回去天都快亮了,更何况还下着雨,这样淋回去。。。。。
只可惜他一个司机人微言轻,话还没说完,老板一个眼神就截断了他的话。
“去买雨衣和毯子!”
淡声吩咐完,萧祈渊抱着她坐进车里,伸手把她头发慢慢弄起来,他估计不会绑头发,问她要了条发带,松松的挽了下,然后从司机手里接过毯子往她身上裹,严严实实的,从头到脚,只留下两只眼睛,最后套上雨衣。
嗓音温柔低醇的:“乖,要是累了,你就睡会儿,很快就到家,嗯?”
晚心动了动,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着:“萧祈渊,你知不知道,你很会骗人?”
“嗯,乖,不骗你!”
隔着厚厚的毛毯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晚心缩了缩脑袋,闷声道:“走吧!”
“好!”
163。163她故意整你你看不出来?()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萧祈渊就抱着她到家了,看夜色顶多也就三四点的样子。
大雨一路都没有停过,第一次,在他怀里,伴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睡着了。
他的胸膛一点也不冷,温度攀升,反倒热烘烘的,晚心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脱掉雨衣毯子,全身干燥温暖,连头发也没有打湿一根。
相较之下,萧祈渊就惨很多了。
里里外外湿了个透彻,别说头发了,浑身就跟下雨似的,站着不动,水珠顺着哗啦啦往下流,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仍然是那个长相俊美,气质儒雅又带着点流~氓气的男人撄。
高贵,冷艳,这时候添了一份男人湿身的性~感味道。
哪里会有一丁点的狼狈呢偿。
司机比他们回来的早,估计是刻意通了消息,萧祈渊一回来,佣人就把御寒的姜汤端了出来,很大的两碗,连带着她的那一份儿也准备了。
晚心脱了鞋子光脚踩在绒毛细腻绵软的地毯上,身子倒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深了个大懒腰,萧祈渊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拿着一条毛巾垫在手臂上,扶起她的脑袋,另一只手端起姜汤的轻轻吹了几下,喂到她唇边:“乖,小心烫,喝一点就上去睡觉。”
那姜汤肯定是才盛出来的,热气缭绕,滚烫的程度就差里面翻泡泡了,唇边还没触到碗沿就已经是很烫了,晚心摇了摇头:“太烫了!”
“乖~我知道太烫了,姜茶就要趁热喝才有效。”男人托着她的脑袋耐心的哄着:“就喝几口,我抱你去休息。”
晚心推了推他,有点漫不经心的嗓音:“你身上湿的,我不要你抱!”
她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碗里装的满,液体摇曳,大部分溅落到了男人手腕上,很快就烫红了一大片,大颗大颗的水泡冒出来。
男人一声没吭的将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然后把眯着眼的女人携了起来,摆好端正坐在沙发上,一张不正常潮红的脸上很重认真,眸子染着笑:“还没消气么?”
晚心低头瞧着他,眼神有点恍惚,嗓音也淡:“好像还没有,萧祈渊,心里不舒服想找个人发泄怎么办?”
“嗯!”男人捧着她的手放唇边亲了亲:“那你跟我说,别为难自己,好么?”看了看还剩半碗的汤汁:“乖乖把它喝了,我换衣服来抱你去睡觉?”
“哦!”乔晚心看着蹲在脚边的男人,有些娇痴的笑,眉眼嘲弄一点点溢出来:“可我有点睡不着。”说着像是有气无力的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伏在他身上,呢喃道:“好几天都没睡了。”
“晚心……”男人掰开她的手:“乖,我身上凉,别……”
“一点也不凉,很烫。”
女人撒手,起身,踩着柔软的地毯慢慢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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