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说……迹部他……”
“似雪,香蕉味的冰淇淋还有最后三个,你要不要啊?”向日在那边大喊起来。
“要,”似雪转过头,也扯着嗓子答应着,“还有葡萄味的……帮我叫一下……”
“你自己过来,老待在那里干嘛啊?”向日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香蕉味冰淇淋,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呜……你和侑士有话不能待会儿说啊,我们不管你了,自己过来挑……”
“忍足,”似雪转过头,看着脸色由红转黑的忍足,等了半天不见他说出什么来,遂觉向日的办法着实可行,“忍足,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再酝酿一下,我先去点个冰淇淋,不急,我马上回来……”
酝、酝、酝酿……他已经没什么好酝酿的了,刚刚就想说出来了……
此时,忍足心里就有一句话想说:你不急,我急啊!
忍足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回了似雪,却也等回了极不识相的两只。
“忍足忍足,”似雪吃着好吃的冰淇淋,用手戳了戳忍足的手臂,“你刚刚想说什么啊?说吧,岳人和慈郎都不是外人,我们的嘴巴都是很牢靠的,绝对不会帮你到处宣传的。”
向日和慈郎用牙齿咬住勺子,用手在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一脸“信我者永生”的模样,眼睛里则露出了……如狼似虎的眼神。
本来以似雪和这两只的要好程度,忍足觉得,他们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早知道和晚知道也没多大差别。但是,忍足看见他们红果果的、散发着“八卦八卦”快来吧的眼神,到嘴的话还是吞了下去。
他还没有勇气,明知对方是冰帝有名的大嘴巴,还执意把自己往前送。
“侑士侑士,说啊!”向日两眼放光中。
“忍足忍足,说咩!”慈郎两眼星星眼状。
“忍足忍足,说吧!是个爷们的就大胆地说!”似雪整个人呈义薄云天状。
忍足觉得,也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似雪说这件事的……
现在,他不只杯具了……还茶几、餐具了……
“其实……”忍足斟酌了一下用词,“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想说……”
对面三只坐成一排,咬着勺子,一齐对着他点头:“嗯嗯。”
“我想说……”
“嗯嗯……”
“我想说……哎,还是算了吧……”
“啊?!”
向日说:“切,侑士,你吊人家胃口。”
慈郎说:“把人家胃口吊起来了以后,居然又不说了,真是急死人了。”
向日说:“这是不道德的。”
慈郎说:“我们不能干这种有损道德的事。”
向日说:“就像SWEAT STREAM的蛋糕,一口噎在了喉咙口。”
慈郎说:“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似雪点头,总结陈词:“子曾经曰过,贝多芬的音乐听多了容易便秘,我觉得,忍足你的话听多了造成的后果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三人说罢,齐齐点头,同时挖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
然后,继续用纯洁无比堪比小鹿斑比的眼神看着他。
看得他直掉汗。
一分钟过去了,忍足没动静。
于是,三个人挖一勺冰淇淋,吃。
两分钟过去了,忍足还是没动静。
于是,三个人继续挖冰淇淋,再吃……
三分钟过去了……忍足还是没动静……冰淇淋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于是,似雪忍无可忍了。
“我说忍足,你不要婆婆妈妈的好不好,像个男人,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你那扭扭捏捏的小媳妇样,我真是受不了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娘娘腔啊……哎……真是遇人不淑……你出门别说认识我啊……省的败坏我名声……你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应该……”
在风中凌乱着的囧囧有神忍足:“……”
似雪在一番长篇大论,教育过忍足什么是五讲四美、当代三好男人之后,向日很狗腿地把预先服务员送来的柳橙汁递给了似雪:“似雪,说的太好了!”
似雪吸了一大口橙汁,抬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忍足:“于是……忍足,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忍足僵硬地点头,道:“似雪……其实我不是……”
似雪抬起手,做了一个STOP的姿势:“那么……你就告诉我们你从刚才开始就拖着我到底又说什么事吧?”
忍足的脸从黑倒红,再到紫,正当似雪认为又要再费一番口舌对他进行“爱的教育”的时候,忍足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开口了:“似雪,这个月15号是我生日……”
滴答——滴答——滴答——
3秒钟之后……
向日吞下一大口冰淇淋:“切,侑士你真无聊,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呢!”
慈郎瘪了瘪嘴:“忍足真没劲,浪费我的时间,还以为你要……哼,亏我牺牲了这么长的睡觉时间!”
似雪抚额,一副“天啊你来到雷劈死我算了”的表情:“切,忍足你真幼稚,我们早知道你生日了,你用不着这样吧?”
忍足被狠狠地打击到了,如果说,向日和慈郎的话是一只50磅的大榔头敲在他头上,似雪的话无疑就是直接把他砸到了地狱。
反正已经丢过脸了,他也不在乎再丢一次脸了,他索性直接说了出来:“似雪……迹部他生日的时候……你送了他‘纯手工制作’的生日礼物……我生日也要……你亲手制作的礼物……”
似雪抿下一口冰淇淋,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忍足,你从刚才纠结到现在就是想说这个吗?”
忍足慢动作点头。
“如果说,”似雪板着脸,严肃道,“我告诉你,你的生日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你会怎么样?”
忍足顿时石化,意思是他刚刚纠结半天忍受了冰帝两只吉祥物的冷嘲热讽半天都是自作自受自己神经搭错……自己找抽吗?
似雪“切”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花花公子泥足深陷后悔放弃昔日旧爱’的爆炸性新闻的……没想到……真是浪费我感情!”
忍足顿时破碎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冷饮店里,销魂无比的忍足。
向日和慈郎对望一眼,连忙埋下头装作没看见忍足表情的样子,大口地吃着冰淇淋。
开玩笑,这钱还没付呢,似雪的那份她自己不担心,他们的钱可是还没着落的。
“啊,这个冰淇淋真好吃啊!”向日打哈哈。
“是啊是啊。”慈郎接口道。
“真希望多吃点。”向日作向往状。
“是啊是啊。”慈郎附和。
“很好吃吗?”忍足突然温柔至极地开口了。
声音却让两只抖了抖。
“那你们就多吃点吧!”忍足继续笑,“因为……我以后再也不会请你们两个吃了……”
“侑士……”
“忍足……”
真是迁怒……红果果的迁怒啊……
“忍足,你干什么啊?”似雪有点不服气了,“你干嘛欺负岳人和慈郎啊?”
忍足的脸上温柔不变,甚至更加温柔了:“没有啊,似雪你不知道,迹部说,让他们两少吃点冰淇淋,多吃了对他们身体不好,要知道,作为一名网球选手,要是因为吃坏肚子这样的理由不能上场,会遗憾终生的……”
“这样啊!”似雪挠头,“我不懂网球诶,既然你和迹部都这么说了,应该是不会错的……岳人,慈郎,你们就吃点吧,忍足和迹部也是为了你们好……”
两只埋头。
心里吐槽不止:迹部才不会那么小气呢!他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忍足,你这个小人……不就是起哄笑了你嘛,用得着这样吗?
68。恐怖事件录一 。。。
在樱井落水事件之后的时间里,冰帝部长大人迹部景吾大爷突然间就变得忙碌起来了。
身为大企业的继承人,尤其是这一辈年轻人里颇为成功的继承人,其实忙点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现在,迹部大爷已经忙的有点……
某天吃晚饭的时候,迹部大爷匆匆回到别墅,这个时候,大家正在吃晚饭。
似雪和冰帝的人坐一桌,就坐在忍足旁边。
忍足看不惯似雪老是只吃一个糖醋排骨,就给她加了一筷子青椒炒肉丝。
“忍足,你干什么?我最讨厌青椒了,不要吃……”似雪使劲地扒拉着碗里的青椒,把它一根根地往忍足碗里挑。
“似雪,不能挑食……”忍足把青椒又夹回去,哄着她劝着她,“挑食对身体不好。”
“不要就是不要,我一闻到那个味道就觉得恶心,”似雪皱着眉看着自己碗里的青椒丝,“你不吃我挑到桌上了。”
“哎……”忍足叹了一口气,“我吃还不行吗?”
于是,似雪就开始往忍足碗里装青椒,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那样子,大伙儿怎么看怎么像有JQ的样子。
于是,带着看好戏的目的看向迹部大爷……
他大爷,除了眉头皱得比平时紧以外,什么反应都没有,丢下一句“桦地,把本大爷的晚餐送到书房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大家预料的生气愤怒火冒三丈和找忍足大战三百回合。
戏没看成!
那么,迹部到底在忙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直到——
那是合宿第六天的晚上,网球社夜间搞了个什么“在黑暗中锻炼五官灵敏度”的集训,于是,本来要去逛轻井泽夜市的一众冰帝志愿者,只好留下了似雪独自一个人守在厨房做宵夜。
青学的几个志愿者,工作起来虽也不马虎,但是,应付冰帝几位说好听点是凡事追求高标准高要求说难听点就是对事情喜欢斤斤计较吹毛求疵的大少爷被养刁的嘴巴,还是有点困难的。
而且,似雪老觉得,青学的三个男生虽然球技不咋地,但是确实十足的球痴,一看见网球,脚就像被502胶固定住了一样,什么都忘记了。
朋香和樱乃两个小女生,平时一动一静,相得益彰,很惹人喜爱。可惜这年头“美人难过英雄关”,这两个,也被青学的越前给“通吃”了。只要看到越前,这两个人就绝对不会想到其他的了。
把厨房交给这5个人,似雪实在是不放心,虽然是老妈子心态作祟,但是似雪最后还是没去夜市。
厨房的事情不多,宵夜什么的,都是长谷川学姐她们准备的,似雪只需要把这些烤好的小饼干、蛋糕装好,再把大家一起包的汤圆下锅就行了。
做完这些事,似雪伸了个懒腰,发了条信息给朋香,让她过来取宵夜。
此时,厨房的大钟上显示,时间已经过了8点了。
似雪揉了揉眼睛,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以前在中国老家的时候,她经常被奶奶说成是“关门眼”,意为:一到关门时间就会想睡。
乡下没有娱乐,一般吃过晚饭,家家户户就会开始关门看电视了。
收拾完就去和周公约会。
似雪边哈欠连天,边收拾着厨房。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几声敲门声:“咚咚!”
似雪抬起头,一个气质高贵的漂亮姐姐走了进来。
似雪停下手里的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朝她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意。
她不认识这个人,不过,迹部家别墅里来来往往的佣人比较多,有一两个不认识的纯属正常。
“你是……”那个姐姐也在上下打量她,“夏似雪小姐吗?”
“是的,”似雪点头,呜……她最喜欢这种气质美女了,好漂亮啊,“姐姐你是……”
“姐姐?”美女先是愣了愣,随即又点头向她有礼地微笑,“小姐太客气了,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女佣而已……是这样子的,迹部少爷让我带话给小姐,他找你有要事,请你去一趟他的房间。”
“哎?”似雪侧首,“迹部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找我什么事啊?”
“这个……我不清楚……总之,请夏小姐先去见少爷吧!”美人姐姐温柔地看着她。
“哦……”似雪眨了眨眼睛,略一思索,答应道,“我收拾完就去!”
“不行,”美人姐姐声音有点上扬,显得有点急切,“你得马上去!”
“厨房……”
“我来收拾!”
“哦!”
似雪睡意朦胧,也没多想,急急匆匆就往楼上走。
走得太急,以至于忘记了想起很多重要的东西。
比如说,迹部家的女仆在工作时间一直是被要求穿制服的,比如说,迹部在合宿开始那天就宣布过,所有佣人都退出这栋大楼,不准打扰正选们的作息。
她唯一想到的是,为毛迹部家的女佣长这么漂亮气质又好难道说日本的就业难问题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了吗?!那她这种“三无人员”将来岂不是要去讨饭了?!
三楼空空荡荡的,似雪走在过道里,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这种诡异的安静,让似雪突然想起了午夜X铃和X怨。
特别是那个午夜X铃,可是让她毕生难忘。
有一年回老家过年,当时还是日语专业高材生的小姑姑借了一堆日语片子,她一时好奇,就陪着一起看。结果,就杯具地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她永远忘不了,X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样子。足足有半年时间,她都不敢一个人看电视。
虽然现在过道里没有电视机那个道具,但是似雪还是觉得心里寒寒的。
老觉得,X子就像在她眼睛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她一样。
这样一想,似雪头皮都发麻了,觉得如芒刺在背,真的好像有人在看着她的样子。
深呼吸一下,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她的影子在迹部家华丽壁灯的照射下,拖得死长。
似雪松了一口气,继续慢慢往前走。
可是越走,那种“好像有人在看着我”的感觉就越强烈。
似雪不由得开始加快脚步,到后来,直接跑了起来,一路狂奔。
迹部本来是和桦地一个房间的,因为这几天他老是早出晚归,怕影响到桦地的作息,于是,他就一个人搬到了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似雪冲到了迹部房间的门口,死命地开始拍门,敲了半天,却没有人答应。
正当她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一声低低地女人的笑声:“呵呵……”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显得格外恐怖。
“啊——”似雪大叫着,下意识地开始转动房间的门把手。
门被打开了,她直接扑了进去。
原来,房间门没锁。
房间里的灯都亮着,这种亮堂堂的感觉让似雪松了一口气。
“迹……迹部?”似雪犹豫地地叫了一声,“你……在吗?”
无人应答。
处在这个大得有些夸张的房间里,看着华丽的摆设里透出的熟悉感,似雪“怦怦”乱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用手摸了摸脑门上被吓出的冷汗,原本在厨房里积攒的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对迹部深深地恼意和……对刚才那声恐怖的笑声的思考。
冷静一点,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神鬼之说,她不信上帝不信真主,只是会在初一十五的时候陪奶奶去庙里烧烧香而已。
她只信马克思。
世上没有鬼。
科学,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王道。
这么说来,刚刚那个声音就是人发出来的了。
可是,这栋楼里的女生……冰帝的去逛夜市了,青学的两个应该在看比赛……
会是谁呢?
似雪猛地想起了刚刚在厨房看见的那个自称是“别墅女佣”的女人,按道理……好像……似乎……迹部说过,这栋楼暂时不让佣人进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