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谦悠悠地，笑问，“要不要我直接回绝他？损失一个大客户而已，兄弟认得起。”
那边乔靳宸却笑了，温温和和的，说出的话却是前所未有的强势，“哪里就需要了，我看上的人，断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纵是乐谦，一时间也被他话里显露出来的强势震住了。
他一向都是内敛含蓄的，所有的强势与霸道都隐匿在骨子里，时间久了，连乐谦都快忘了，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高地在握。
乐谦笑了，“这么强势的话我有多少年没听到了，真是让人怀念啊。”
乔靳宸浅笑，没有说话。
乐谦：“真认准她了啊，不再看一看了？”
世间这么多女子，你权势在握，财富在身，品性相貌均高人一等，真的不再多看一看，选一选了么？她只是一个小女子，除了样貌，没有什么太过出挑，而论样貌，这世间太多女子可以取代她。
乔靳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笑了笑，看着窗外盛开的木槿花，却想起机场初见那一次，她笑容明媚，灿烂如阳的模样。
他说：“给你机会挑一挑，看一看的从来都不是爱情，就是那样一个人，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闯进你的视野，让你上了心，留了意，从此再也割舍不掉。”
办公室里，戚峰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却沉默不语。
杜可在他对面坐下，像从前的事都没发生过般，浅笑和他客套，“好久不见，戚大哥。”
“嗯。”戚峰沉沉应声，目光却还是落在她脸上，不说话。
杜可有了两分尴尬，过了一会，还是没话说，干脆也沉默下来。
好一会，戚峰终于开口，“怎么样，要来做我的法律顾问吗？”
这件事，他在之前就曾问过她，只不过这一次，是换了一个形式，是交给承乐，由她负责。
作为承乐的员工，这样一个大主顾，她是不应该拒绝的，可是她想知道，戚峰究竟想做什么。
“戚大哥，你究竟想要什么？”
戚峰看着她，目光深沉而热烈，让杜可有些顶不住，却也移不开。
缓缓的，戚峰开口，语气却坚定、直白、霸道又强势，头一次这样认真地宣泄他的感情：
“我想要你。
杜可，我想要你。”
压上他现有的关于她的一切，得则见春光，失则入暗流。
反正他戚峰，这一辈子，也不会遇到另一个，让他这么这么想得到的女人。
【戚峰】
浓烈的酒味，粗重的喘息，男人凶狠发泄的力道，黑暗的环境，只有野蛮与yu望。
“唔……戚……”任诗锦被他压在进门的墙壁上，被他近乎QB的力道地吻/咬着，极不舒服地微微挣扎，却被他强势地压制，不容反抗。
“嘶一一”
布料撕裂的声音，拉得很长，微刺耳，恐慌由浓黑的夜色中衍生而出。
这样的戚峰让她害怕，任诗锦别过头，躲避他近乎疯狂的吮/吻，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
“不……呜……不要这样……”任诗锦左右躲避着，双手撑在他胸前拼命推拒着，“……戚大哥……拜托你不要这样……”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带了哭腔。
这栋别墅，是天恒董事长任天名下的财产，戚峰被派到这里出任分公司的CEO，任天便拨了这栋别墅给他，任诗锦来之前，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愣是从任天那里弄来了一把钥匙，偶尔搞一下突击。
这不是她第一次不请自来，前几次也是趁戚峰白天不在的时候过来，在别墅里等他，但毫无意外地，每次来不是被戚峰冷着脸请出去，就是被他冷处理，对她不理不睬，视若无睹。
有一阵她来的次数有些频，戚峰干脆就不回这里睡了，让她气恼又无计可施，慢慢地，也就不随便过来了。
今天过来是因为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了，得知他出差回来，就马上跑了过来。听到开门声，她还特别欢乐地从客厅跑去玄关迎他，谁知他竟喝得烂醉，跌撞地拌进门，抬头眸底都是湿红的血丝。
她惊诧地没回过神，一句“戚大哥”还没喊出口，人已经被他拉过去，狠狠地扣在玄关的墙壁上，下一秒他就按灭了灯，凶狠的吻随之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失控，但她真的有点怕这样的戚峰，凶狠，疯狂，气息里都是野蛮发狂的味道。
“戚大哥……”任诗锦拼命地捶他，推他，想让他停下来。
戚峰全然不顾，发泄性质的吻，随着她的躲避落到耳侧、锁骨，一件件地退掉她的衣服，要么就撕裂，脑子里反复回想的，都是下午杜可拒绝他的话。
她那么平静，望着他的眸子，清澈明亮如昨儿，却平和得不起一丝波澜。
那笑容温温和和，说出的话，纵使足够温柔，却还是让他听到了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
“抱歉，戚大哥，这份委托，我想我接受不了。”
他望着她，静止不动。
她垂着眸，柔和说着，“这世间的相遇有太多种，亲情，友情，爱情，每一种相遇都有它的道理，却也都说不出确切的道理。”
“戚大哥，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世间很多事情都说不出道理，特别是感情。不是你哪里不好，只是……”
后来，她说了什么？
噢，是了。
只是她的爱情，已经无法给他了。
呵，是吗，已经无法给他了啊。
他咬在任诗锦脖颈内侧，听她吃痛呜咽出声，双手掐住她的腰，将她用力挤压在冰凉的墙壁上，腿也挤进她的双腿，将她抬高，在她胸前si虐。
任诗锦受惊地哭了出来，拼命地推挤他。她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这种近乎发泄，类似QB的亲密。
“戚大哥……”她哀哀地叫，泣不成声，悲伤与悸动混杂，说不出的悲凉。
戚峰向上，靠近她耳边，如火的气息粗重地喷洒着，以一种低哑的声线，说着不算情话的情话，是补偿还是施舍，任诗锦分不清。
他说，“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好，我娶你。”
说完，在她睁大的湿濡的眸子里，毫不留情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那么凶狠，那么无情。
可任诗锦分明看到，黑暗里，他眸底闪动着濡光，悲痛，绝望。
只有戚峰知道，他说出这句话，不是出于补偿，也不是出于施舍，而是出于一一堕落。
他的世界，黑暗如深渊。
没有阳光，没有雨露，没有天使。
那些美好，他统统留不住。
既然这样，那他选择，在这样的世界里，以适合他的方式，杀伐抉择，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维护
同样的夜晚，杜可拎着包，伴着夜色，有一步没一步地沿着小区的路往公寓楼走，虽然拒绝戚峰，她并没觉得有什么错，但看着自始至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的戚峰，看着他沉寂着离开事务所的背影，想起他下午看着她的目光，她心底还是浮起一种难言的情绪，让她有些低落。
她垂着头，甩了甩手里的包，走了几步，再抬头就是一愣。
公寓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乔靳宸双手放在裤兜里，修长的身子依靠在车门上，双脚微微交叠，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很沉静的样子。
杜可看着这样的他，想起下午拒绝戚峰时说的话，抿了抿唇。
抬步朝他走过去，乔靳宸似是听到了声音，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然后就微微笑了，慢慢直起身，闲事地同她打招呼，“回来了？”
杜可没有说话，走近他身前，微仰着头，定定看着他。
乔靳宸垂着眸和她对视，目光温温和和，好似没觉得她这么看他有什么不对。
好一会，杜可平静开口，“等很久了？”
乔靳宸笑笑，摇摇头，“没有多久。”
杜可点头，也不在意这个没有多久是多久，似很随意地问，“怎么过来了？”
乔靳宸看着她沉静的眉眼，张口，“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
杜可的表情冷了下来，看着他的目光出奇地平静。
乔靳宸看着，心底咯噔一下，想改口已然来不及。
杜可的声音带着冷嘲，“乔大少爷真是有心了，这不年不节的，在这楼下等了大半夜，只是想来看看。”尾音呵了一声。
之后似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她抿住了唇，别过眼不去看他。
乔靳宸一声不吭，瞧着她，眸子沉静。
夜风从两人中间吹过，有点凉。
在这凉风中，杜可听到乔靳宸有些低的声音，“这是迁怒？拒绝戚峰就让你心情这么不好？”
声音很低很缓，不是质问，也不带半点笑意。
杜可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乔靳宸也垂着眸看她。
杜可冷笑，这一下，她是真的有些怒了。
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冷冷地看着他，最后连目光都平静了。
她看着他沉静的眸子，平静地诉说：“乔靳宸，有时我真分不清，你究竟是太真心，还是太会使用手段。”
一音落下，乔靳宸猛地一震，目光定定地去看她，她却别过头，不知是累了还是别的，随意地挥挥手，“夜里凉，乔总早些回去。”说罢，人就越过她，往公寓楼里走。
乔靳宸手动了动，没有拦。
夜里，男人重新靠回车上，抿了抿唇，最后手抚上额头，无奈地苦笑出声。
“……竟然就这么生气了。”
杜可是生气了，她也确实是在迁怒，可究竟气什么迁怒什么，她也说不清，她就是不喜欢乔靳宸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如他所料，一切都由他主导。做什么？凭什么？
她早就知道戚峰今天来事务所的事他会知道，乐谦不会不告诉他。他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是知道她会拒绝戚峰，还是就认为他掌控得了一切？
他今天过来，是想趁这个机会，再击溃她一道心防？一种怀柔手段？
杜可分不清，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杜可本想借机冷一冷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谁知没两天，乔氏上次签的那个合作出了差错，材料供应商那边提供的第三批布料出现问题，一些参数根本未达标，幸而这批布料还没有投入生产。乔靳宸要带着人亲自去D市，去供应商那边调查清楚。
作为受乔氏委托的律师事务所，自然要派人跟着去，这个合同当初是杜可拟的，她理应去，谷光作为有资历的法律顾问，也被乐谦派了过去。
杜可知道后也没有反对，当晚回去简单收拾了两件行李，第二天一早直奔机场。
只是在她的认知里，这次出差，他们这一伙人起码会有六七个，但到了候机大厅，竟只有乔靳宸和高飞两人在。
杜可看了眼时间，奇怪而平静地问，“他们都还没来？”不应该啊，离登机没多少时间了，别人她不管，谷光时间观念很强，不应该现在还没到。
乔靳宸还是温和的样子，好像那天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眼底带着浅浅的温润的笑意，“事态紧急，乔氏另外两个下属及一个技术人员昨晚就过去了，谷律师也跟了过去。”
杜可看了他两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不去想他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他身边有空位置，可以坐，她却没有过去，就站在那，目光漫无目的地四下看着，也没有再说话。
乔靳宸大概是太了解她，也没有开口让她过来坐，只看着她，目光一直噙着笑意。
没一会，杜可就被他看得有些恼火，这种恼火多属恼羞成怒。
杜可不想顺他的意，就是不开口和他说话，把目标转向同样站在一侧的高飞身上，摆好姿态，开始逗他。
“咦，高助理，今天怎么是你跟着啊，这种工作上的必要出差通常不都是属卜助理的工作范围？”
高飞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跟他说话，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乔靳宸。
乔靳宸依旧笑着，很自然的从高飞那儿接过话，“卜薇有别的工作，就没带她。”
于是高飞低下头，开始充当起隐形人。
杜可没对乔靳宸的声音做出什么回应，而是往高飞身边凑过去，笑意盈盈地继续问，“高助理结婚了没有啊？”
高飞沉默，她就自顾自地下结论，“不回答就是没有喽，那有女朋友吗？”
“……”
“也没有啊，那可太好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单位里有个姑娘，性子非常单纯，也特可爱，回头我介绍给你好不好？”
高飞眼皮跳了跳，这次没沉默，直板地拒绝，“不用了，杜律师。”
杜可笑眯眯地点头，“嗯，不用和我客气，回头把你电话和微信给我。”
高飞哽了哽，像被什么噎住了。
正好此时大厅广播提示他们乘坐的航班该登机了，乔靳宸就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道：“好了，你别逗他了，他哪里经得起你逗。”
杜可这回抬起眼皮看他，无辜摊手，“我没有逗他啊，回头真给他介绍女朋友。”
乔靳宸笑了笑，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总之纵容着。
高飞推着行李，三个人往登机口走。
乔靳宸走在前面，杜可和高飞都落后一步，她还想逗高飞，可看他一脸古板严肃的样子，到底是没了兴致。
乔靳宸正好回头看她一眼，于是她就挑挑眉，故意挑衅，“你出门带着根木头，就不嫌闷？哪里比得上卜助理，活色生香又秀色可餐。”
乔靳宸本来都转回头了，听了这句话又转了过来，脚步都停了停。
杜可差点撞上他，抬着头看他。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乔靳宸低着头瞧她，眼里都是戏谑的笑意。她今天又把那副眼镜带上了，被他这么近距离瞧着不自在，抬手推了推镜框，问他，“干嘛？”
乔靳宸笑着，如春风，“至今为止，我遇到的能称得上活色生香的女人只有一个。”
虽然他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一个，杜可还是被他话里的语气及眼里的目光弄得脸微微热了。
她别过头，自认冷静自持地“哦”了一声。
乔靳宸一笑，不管她反对，牵起她的手，拉着她非常愉快地往登机口走。
头等舱，两个人的位置挨在一起，杜可没什么反应，顺应坐下，偏头去看窗外。
乔靳宸把她的安全带扣上，问她，“会晕机么？”
杜可摇摇头，乔靳宸就没再说什么，笑了笑，在一边看起杂志。
杜可无聊，飞机起飞没多久，就仰在座位上睡着了。乔靳宸看了一眼，朝就近的乘务员招招手，低声道：“麻烦拿条薄毯来。”
他则动作很轻地将她的眼镜摘下来，为她盖上毯子。
睡梦中，杜可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落在了她眼角，轻柔，珍爱。
公事进行得很顺利，两天时间布料出现问题的原因就被调查清楚了，谈判进行得也很顺利，供应商这边愿意负全责，追回之前供应的货，重新提供一批。
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了，不必走法律程序，双方合作继续，也算皆大欢喜。
事情圆满解决的这天晚上，供应方组了饭局，为这次事件赔罪，进而笼络一下双方的关系，圆圆场。
早就熟悉这种饭局的套路，除了喝酒没什么可提的地方，乔靳宸一般不喝酒，这次供应方举酒赔罪，他也就喝了一杯，之后便看着下属跟他们觥筹交错。
因为杜可是跟着乔靳宸和高飞过来的，那边人就以为她是乔靳宸秘书之类的，就把她的位置安排在乔靳宸右边，高飞在左。
这两天杜可一直跟着他们跑，但一般不会说什么话，供应方那边的人对她有几分好奇，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