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事,这次居然跑到这儿来,实在令人感到奇怪!”
桓宇道:“徐东主怀疑他是好细?”
徐寿笑一笑,道:“我可不敢那样说,只是奇怪而已。老弟你也够奇怪的,不过我见到你激昂奋发的神情.相信你不是好细,才敢说破!”
桓宇对这位老江湖十分佩服,问道:“那马遗面上有没有表情变化?”
徐寿摇摇头,道;“所以我才怀疑他,他的目光流动不息,东瞧醒看,即象想把到场之人都记在心中一般,你以为他有何用心?”
桓宇沉吟一下,压低声音道:“在下听说竺公锡手下六甲高手一共有十六人,其中有不少是当今有名人物,所以这些人出现之时都蒙住面,而且使用竺公锡所传武功和兵器,谁也瞧不出底细,再说也没有谁能从竺公锡手底逃生的,所以东主疑及此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徐寿也低声道:“老弟知道许多秘密,想来大有来历。据我所知,只有花玉眉姑娘、桓宇、方麟、大孽禅师、岑澎等高手才能从竺公锡手下进生……”
桓宇听他提起花玉眉三个字,不宽心头一跳,呆了一呆。
此时献艺节目开始,这下午的十五人显然比上午的高明得多,其中有一个是象嫖行中人,年纪不到三十,姓许名了龙,使一对铁钢,招数精奇,功力深厚,是今日全场之冠。
桓宇放心大胆的向正面台前移过去,经过指天笔马造身边时,目光扫过他面上,正好与他目光相触,桓宇终是年轻气盛,心中存有疑他是好细之事,眼光之中便微微露出民俗之色。
他缓缓从马遗座前走过,马遗右腿伸出,脚尖直取他小腿上的飞阳穴口.去势不风迅疾,可是脚尖上的一股力道却是劲厉异常,若是被他踢中,这条腿顿时残废。
桓宇心中大怒,提脚正要施以反击,马遗脚势劲力已收,并且听到他发出一声冷哼。
桓宇虽是怒气未息,可是他却不想在此地跟他生事,尤其是目下尚未发现他的通敌证据,更不宜出手,否则反倒白白便宜了他。
当下一声不响的举步向前走去,这两人在顷刻间各拆了险恶一招,旁的人却都不晓得。
他心念一转,迅即奔到报名处报了名,不久,司仪就喊出于行名字,并且介绍说他擅长八仙创,源出江西董振。
桓宇跳上木台.临时借了一柄长剑,使了一套八仙剑,他功力深厚,又是当代剑家,这一套八仙剑自然使得极是精妙。他已是了后一个人,练完剑之后,大会便宣告结束,所有献艺之人都被主人留下,徐寿硬着头皮办好对保手续,承认桓宇是他带来之,格后便偕同恒宇回到通达镖局。
桓宇已改变了形貌,所以局中之久也不知就是他.这天天黑之时,有人来回知者桓宇明日前往镇威镖局参加第二次大会。
徐寿这时越想起担心,只因桓宇万一当选了,派往戚帅身边,这一来桓宇若是好细的话,成帅的性命岂不是在他掌握之中。
戚师一旦被刺,徐寿他通达镖局势必被同道们砸碎,而他也难进一死,这责任如此重大,骇得他惶惶不安,守住桓宇乱聊一阵,又不敢触及这个问题,当真巨吧吃黄莲,有苦难言。
桓宇可当真没有想到徐寿的心情变化,后来还把徐寿赶走,提早休息。
翌日清晨,徐寿陪同桓宇一道踏入镖局,这次练武场中人数寥寥,只有江副总镇及手下四名军官,主人谭化,少林派前辈陆博,武当名家居浩,武林名手表鼎。此外便是昨夜使一对铁锅的年青镖客许子龙,还有一个使刀的镖客胡刊,此人是大名府人,与谭化相识多年,许子龙由河南一家镖局的东主作保,此时陪同在场。
客气话先前已经讲过,这时就上台印证,第一个是胡坤出阵,由袁鼎试招。
胡坤执刀立好门户,袁鼎使的是一报纯钢短拐,一出手便以强攻硬打招数拦腰扫去,接着直砸斜扫,凌厉异常。
他不但劲力十足,招数也甚是精妙,众人死胡坤单刀对下横拦,居然抵挡得住,都报以喝采声。
桓宇直到这时还瞧不出袁鼎师门来历,心中甚觉讶异。胡袁二人攻拆了十余招,袁鼎突然长啸一声,提气纵起,舞起一片投影,由空中电罩而下。
只见他身于乍起乍落,瞬息之间连攻五把之多,双脚不曾洁地.可是升降自如,身法之妙,武林罕见。
桓宇恍然的哦了一声,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天马行空霍陵前辈的家数。”
一旁的徐寿还未听清楚,另一边有人接口道:“于兄胸中所学极博,兄弟大为佩服!”
这桓宇侧眼望去,原来是武当名家居浩,当下淡淡道:“霍前辈名震天下,身法独步一时,自是不难认出来。”
这时袁鼎已经无功而退,他有没有尽出全力不得而知.可是以他这等攻势,对方居然招架得住,已经是很可观的了。
第二个上台的是许子龙,谭化笑嘻嘻道:“兄弟甚是仰慕许兄年少了得,持是上台领教几手!”他亮出兵器,却是一面混无牌。
这两人都是重兵器,各各自以臂刀自豪,一上手就乒乒乓乓的连换六七招之多,两人力道不相上下。
谭化牌法一变,砸扫推磕劈,招招险恶凌厉,凶厉之中又蕴有空灵细腻之气,造诣之高,果然不愧是领袖北方源行的人物。
桓宇暗暗佩服,心想;“我原以为谭化只是凭借口才手段而挣得偌大声名,现下才知道他胸中具有真才实学,那许子龙的武功也是难以测度,这十八路毒龙银法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在想时,谭化的混无牌陡然拍在双锡之上,顺势跃出圈外。
这一场已告完毕,轮到桓宇上台。
徐寿在一旁捏一把冷汗,自家也不知应该盼望他入选抑或落选的好。
武当名家居浩上台,拱手道:“兄弟特地请于兄指教几手!”
桓宇逼住嗓音,用又尖又细的声音道:“不敢,还望居老师手下留情!”
两人各自掣剑在手,迈步盘旋,那居浩擅长的是太极十三式,讲究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的心法,所以盘旋数匝.还不出手。
桓宇发觉对方柔韧非常,纵是全力放对,也不易在短期内取胜,当下也跟他对耗时间.做出严密封守的姿态。
他们对峙了好久,有两名军官已经感到不耐烦,阿欠连声。
须发皆白的老武师陆博突然起身大喝道:“两位不用再比啦!”
宇、居二人应声跃出,居浩拱手道:“佩服,凤眼!”桓宇道;“承让,承让!”
一个军官道:“这两位一招不出就算数了。”
陆博道:“于兄修养之功不是常人可及,再说于兄他若不是剑法精奥,内劲充盈,居兄早就乘隙而入了,焉会对峙不发?所以他们俩位不须出手,便知武功深浅!”
那军官道:“多谢老师指点,顿开茅塞!”
谭化把桓宇等人以及四位军官让到厅中饮酒,这一厢由江副总兵主持开会商议。
居浩首先道:“若以兄弟眼光瞧来,江西子行兄乃是今日三位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位!”
余人都赞同这话,居浩又道:“但这一来更使咱们为难,根据咱们的秘密借报,这姓于的恐怕不大可靠!”
袁鼎道;“咱们若是不要他,也是不妥!”
江藩道:“咱们剔除了他,有何后患?”
陆博抚须遵:“后患倒是没有什么,只见此人若是不稳,咱们便须设法查明,加以消减,如果随便剔除他,那就没法子知道他是不是好细了!”
江藩道:“陆老师这话虽是有理,但其势又不能用戚帅的性命安危来试g!”
居浩缓缓道:“咱们把他留在京中,佯装暗中保护张居正大学士,其实他保护的乃是副车,我看他迟早会露出马脚。”
江藩点点头,道:“此外两人怎样?”
谭化道:“大概都不成问题!”
居洁道:“敝师兄铁衣柏秋一两日内便可抵达此间,他到达之后,咱们便可抽出入手潜赴蓟镇负保护戚师之职,这三个目前一齐留在此地细加考察也好!”?陆博道;“此计甚佳,敝派也有人手遣来京,目下除了张公戚帅之外,尚有几位帅将都须有人保护,他们没有一个不是朝庭柱石,万万不能被敌人行刺得手!”
江藩道:“诸位老师以国事自励,有功而无名,毫无怨言,本镇钦佩之极,有这等热血男儿,当真是我大明朝之幸。”
众人齐齐谦谢.当下再策划其他细节,极是周密。
要知象谭化这等老江湖早就瞧出徐寿不安的心情,所以对桓宇极是怀疑,这刻商议既定.便由江藩亲自跟这入选的三个人说好,请他们留在京中,由居清指挥,负保护张居正大学士之责。
桓宇等即日搬到离皇城不远的一所房子中,与那许子龙、胡坤两人住在一起,虽是每人有一个房间,但桓宇仍然要小心翼翼的提防假面目被人瞧破。
他们白天无事可做,或是练功,或是闲谈游逛,晚上依照居浩指示,每人轮流到一座府邪内当值,他们只是暗中保护,所以不露面.整夜都在府内一座楼上的房间内,此房四面有窗、夜不点灯,若是点上灯,府中卫士们便知是有警,而他们在房内的四面窗户可以俯视整座府第.尤其是左方的几座屋顶,据居浩说那就是张大学士寝息之地。
桓宇等三人全然不知是假局,每夜都可以见到一个冠带峨然的官员由婢仆挑灯领人寝室,想来这人就是身负天下重任的张大学上江陵了,桓宇曾在戚帅麾下,所以虽然知道这位国家首辅一身系天下安危,可是他仍然愿意到苏门去保护戚继光,一则渴想再亲戚帅风范,二则成帅调督三边之后,听说兴“建敌台”凡一千二百座,台高五丈,二千里声势联接,边防益固,三则传闻喜峰口外上蛮跃跃欲动,他若回到军中,正是握枪跃马杀敌立功之时,四则上蛮既有蠢动之意,则派遣死上谋刺戚帅之举自是在意料之中。
他每夜都在寻思此事,可时又觉得这样暗中保护之法,敌人除非不派高手来此则已,若是高手而又深知地形虚实的话,定然措手不及,无法护卫。
如此过了数日,桓宇深感事态严重,竺公锡亲自出马的话,谁也抵挡不住,那是无可奈何之事,不必说它。但廉冲只要派出六甲之士,象这等布置绝难防范,他焦急之极,同时又奇怪自己为何隔了这许久都没有想及保护重臣将帅之事?
他没有人可以商量,那居洁行动秘密,根本找不到他。于是这日他跑到通达镖局,徐寿正好闲着,两人便在后厅小酌,桓宇劈头就问道:“那一日东主提起花玉眉姑娘,桓宇、方麟等人,他们现下不知在什么处所?”
徐寿道:“武林中无数人到处找寻花、桓两位的下落,许多人猜想他们秘密成婚,隐居不出,但又有许多人认为他们都是忠义热血之土,目下廉冲横行于大江南北,北方早就是他的势力范围,不消说得,因此花、桓两位不会独善其身地隐居,这个谜底只要见到他们其中之一,就可以打破……”
桓宇心中大愁,想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只要我在江湖露面,人人都向我追问花天眉的下落,这教我如何回答?这岂能说早已跟她分手,不知她的踪迹下落?再说,那日廉冲不曾以全力相拚,无疑大有阴谋,玉眉也这么说,可是她也调想不透。在这等复杂不利的情势之下,我决计不能露出真正身份。”
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不知转过了多少遍,是以此刻仅是电光一闪般的掠过心头,随即颔首道:“是啊,只是咱们到那儿去找他们?这都不用说了,在下不安的是咱们如此护张相爷之法没有多大用处。”
徐寿道:“于兄有何善策?”桓宇道:“必须派六七个武功高强之士充任相爷贴身侍卫,才能保护周全!”徐寿叹口气,说道:“话虽说得是,但于兄决计当不上张大人的贴身武土。”
桓宇道:“在下当选与否都不介意,可是其故安在?倒要请东主明示!”徐寿道:“我已瞧出他们根本不信任你,连我也觉得怀疑,只因你任职敝局之时,不曾提及会武,尤其以假面目示人,姓名未改,或知这姓名本来是假!”
桓宇老老实实的道:“不错,下在另有姓名。”
徐寿道:“我怀疑作另有隐衷,不愿以本来面目示人,但我可不疑你是奸细,否则我早就向谭化兄讲了!据我猜测,你恐怕就是大名鼎鼎的……”
他忽然住口,桓宇连忙问道:“东主猜我是谁?”
徐寿考虑一下,说道:“银到郎君方拨大侠!”
桓宇暗暗松一口气,心想我莫若就认作方以,若是略有寸功,日后也可让他惊奇欢喜一场,他觉得方拨情场失意与自己有关,所以生出这个念头。
他承认之后,徐寿大喜,道:“京师内有方大快坐镇,形势就大不相同了,兄弟还有一个不请之求!”桓宇道:“东主清说!”徐寿道:“兄弟武功虽是不济,但自信还有几分眼力,方兄如不见怪,便请演练几手划法,教兄弟开开眼界。”
桓宇微微一笑,知道徐寿要从剑法中证实他真是方麟。好在他本来就深悉方家剑法,又曾与方麟比过创,演练几手毫无问题。
于是掣剑在手,道:“寒门家传剑法称为银剑十一变,主旨在一个“变”字,或由快变慢,或由刚变柔,或由虚变实,在之息之间,便是生死荣辱的关键,请东主细看此中手法有何不同之处?”
说罢,挽剑起舞,但见他剑势忽徐忽疾,忽轻忽重,变化之时,果然幻妙多端,无法捉摸。
桓宇只使了十剑,徐寿已经深信不疑,道:“兄弟得见谭化兄之面,便以身家性命为方兄保证……”
他们这一会十分重要,翌日居浩特地约了他密谈,说道:“根据得自锦衣卫,东厂,及五城兵马司的秘密消息,近日常有形迹可疑之混入京师,旋即失踪,查不出去向。
他们认为其中有倭寇,有云中郡附寇的汉人,亦有蛮养的勇士,因外貌与一般老百姓无殊,初时尚无所觉。其后从他们遗留的种种线索,如饮食起居的不同上方才得知来历。”
桓宇大吃一惊,道:“想不到这些敌寇会同时造人混入京师,殊足焦虑!”
居浩道:“这些好细之中有些是是刺探朝廷虚实动静,并不是全都想打算行刺朝廷大臣,东厂眼下巴罗致了好几位名家,像袁鼎兄,陆傅老师,指天笔马道兄都是,但在他们背后还有更强高手,兄弟尚未探出是什么人!”
桓宇听到指天笔马遗的名字,心中一震,却听居浩又道:“兄弟则在锦衣卫中帮忙,居客田地位,昨日敝师兄柏秋已到达此地,激派尚有三位高手作后缓,实力亦不算弱。”
桓宇泛起铁衣柏秋那副鹰钩薄嘴唇的样貌,还有在龙虎山庄时的举动,心中便又一震,他深知这锦衣卫是拱卫天子的十二卫亲兵之一,历朝天子都赋予锦衣卫特权,大凡拘捕大臣都由锦衣卫司其事,卫中没有各种刑具。其后才没有东广西厂,由太监任提督,亦是帝王侦伺王公朝臣的特务机关,东厂由成祖始设,与明代共灭,西厂则在武宗时刘瑾洗后废革。有明一代,朝臣畏两厂甚于畏虎,不知多少忠臣义士冤死其中。五城兵马司则是掌管警师京备的衙门。此刻正是张居正入阁为相之时,制压阁官得法,所以东厂及锦衣卫在这十余年间,都没有恣权残害忠贤之事发生。
居浩接着又遭:“京师及朝迁的安全大致没有问题,但五城兵马司方面却立好手帮忙,纵是发现奸细,未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