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夕自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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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自悲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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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紧握着紫娟,指尖在那朵秋菊上来回触摸。
  父母虽为魔教中人所杀,可此事与飘飘无关,与魔教也无关。
  两年中,凌霄道长的一句话一直困扰着他,错过便是错过,他与飘飘其实什么都没有,为何要分开,他们本就不需要分开。
  两只寒鸟跟在他身后,也往魔教的方向飞去。
  魔教山脚的凤凰镇上,木飘飘和吕英柔将他们安排好后,坐在院子里喝茶。
  吕源走出来,向木飘飘鞠了一弓:“多谢圣姑。”
  木飘飘看着碗里的茶水,头也不抬的问:“谢我什么?”
  “家父此番背弃魔教定是圣姑从中求情,才得以保命。”吕源不肯抬头。
  木飘飘放下茶水:“把头抬起来吧,你父亲为了你不惜背上叛离魔教之名,这份心意你一定要记着,你虽然并非那吕将军亲生骨肉,可你毕竟带走了他唯一的女儿,那将军之家早晚会找到这里,我会想办法,将你们三人送到更偏远的地方去,到时候,只有你父亲可以保护你们,你们可懂?”
  “是。”
  木飘飘站起身对着里面正在看她的女子道:“吕小姐可还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吕妍从房里出来,大家闺秀的模样尽显:“小女子只是想问圣姑,为何要帮我们?”
  她侧头看去:“不知道吕小姐此话怎说?”
  吕源却先开了口:“家父说了,此番他背弃魔教只是一个开头,真正想要将魔教连根拔起的另有其人,所以前段时间他身边的许多魔教教众都已经叛逃,可我们却安稳的逃到魔教境内,这正是我们好奇之处。”
  木飘飘脸上一抹浅浅微笑:“你们很聪明。”她今日穿了一声鹅黄色衣裙,显的整个人都仙气飘然,像极了画中飞扬衣袖的九天仙女。额上的蓝色珠子,衬的她格外苍白深沉,许多人都忘了,连她自己都忘了,她今年不过十九岁罢了。
  她苍苍道:“可能是我喜欢看有情人总成眷属吧。”在场的几人都不明白她此话的意思,只见她吹响玉萧,屋里另一个女子走了出来,那是吕妍的侍女。木飘飘道:“你们二人可想知道,一路上为何你们的行踪暴露的那么快?”
  那二人皱眉看着失去神志的侍女。
  木飘飘内力一催,那侍女便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吕妍咬着牙一声不吭。又是一阵萧声,那侍女内息全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命弊当场。木飘飘收起玉萧:“莫要轻信他人,你们好自为之吧。”
  再回首时,看着他二人相拥的模样,木飘飘浅笑。
  是啊,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看着别人得到也是好的。

  第十四章,何处不相逢

  魔教要与应天教结亲,应天教自是为了稳住势力,魔教自然也有魔教所求的东西。
  吕英柔的婚期没有几天,木飘飘最近被这丫头粘的够紧,自从两年圣姑回教后,便变的沉稳了很多,以前和谁都能交朋友的圣姑,如今几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吕英柔趴在回廊的栏杆上:“飘飘姐姐,我要嫁给池赫元了,你说华府他会不会来找我?”
  “不知道。”木飘飘坐在她身侧颇有感触的看着她愁思百结的脸。她懊恼的把脑袋埋下去:
  “飘飘姐姐,你有喜欢过人嘛?”
  木飘飘浅浅笑着,微微点头。吕英柔红着眼眶看着她:“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时间不对吗?他不是最好的那个人吗?”
  她伸手去摸吕英柔的额角,惋惜道:“我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好的人,可是我们没能在一起。”
  “为什么?”她不理解所以不依不饶的询问。
  木飘飘收回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玉萧,看向江南方向的天空:“我不知道,但是,你大婚之后,我可能会去找他。”
  吕英柔依旧不理解:“找他?”
  木飘飘浅笑:“恩,有人说过错过就是错过,可我真的很喜欢他,所以我不想错过。”
  “那我能不能也去找华府呢?”吕英柔天真的看着木飘飘,木飘飘看着走来的教众,手上还提着玉檀教特有的标志的篮子,木飘飘笑:“可能不用。”
  “为什么?”
  接过那篮子,示意教众离去,她从篮子的底部,摸到一张纸条,上面是玉思嫣方方正正的字迹。
  她笑:“因为你日思夜想的华府来了。”原本趴在那里的吕英柔脸上露出似烟花璀璨的微笑。
  玉思嫣还是老样子一副爱钱如命的样子,不同的是她身边跟上的那位池赫铭,木飘飘认得他,他们小时候见过一面,和寒晚扬一样都是傲到九天的人。那个传闻中,一夜屠杀三大教的恐怖魔人,可偏偏他在玉思嫣身边温顺的如打盹的狮子。
  池赫铭也看见她,居然走了过来:“木飘飘?”
  她笑:“是,你记性不错还认得我。”池赫铭咬牙:“第一次见面你就打断了池赫元的腿,我怎么会忘。”
  木飘飘一愣:“恩,好像是有这事。”
  “你和玉思嫣是好友?”
  “莫逆之交。”
  “恩,那就好。”
  木飘飘不解的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池赫铭看向玉思嫣的方向,玉思嫣也正巧看向他,四目相对之时,两人居然柔然一笑,木飘飘一怔,随即恍然一笑,又看去,只见他们二人还不肯收回视线。木飘飘脸上显出止不住的笑意,手上细细摸着玉萧暗暗思量,或许这两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容有多深情。
  池赫铭道:“你心思深沉,从小便能陷害他人,玉思嫣不与你交友便是敌人,若是敌人,她不是你的对手。”
  木飘飘笑:“所以,你是在担心她?”
  池赫铭一愣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木飘飘浅笑:“从小便目中无人,气焰嚣张的池赫铭居然也会担心别人,恩,是好事。”沉默了一会儿,木飘飘道:“嫣儿是个好女孩……”
  池赫铭看她,她的眼光暗下来往一旁走去:“你不应该放手。”
  她和吕英柔离去前玉思嫣和她说,:“飘飘,听说江南的秋天,秋菊独立美的妖艳,在那灰瓦白墙中一定有一处是你真真心念之处。”
  木飘飘笑着想,她心心念念的一直就只有他一个而已。
  当婚礼的闹剧结束,当玉思嫣旗开得胜的帮所有人夺回一切,当池赫元灰头土脸丢失机会,当华府和吕英柔的姻缘已定,当她一个人留在那篇红绸之地,不知为何想起九州那对新人,那一室红缎,在命运的摧残下便只剩下一地白绫。
  心里空旷一片,然后脑海满是寒晚扬的模样,握紧了手中的玉萧,下定决心去找他吧。
  他要是赶自己走,就一遍遍上山和当初一样死皮赖脸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要是想一生留在竹林,那就陪他留下。
  两年无那人可伴的日子,万千山水都黯然失色,索然无味。
  随后一片宵静中,一阵清风而过,清冷却傲然的声音在天空盘旋,还夹杂了两声寒鸟空鸣,那人道:“秋菊已开过两载,飘飘打算何时来寻我?”
  似梦非梦,木飘飘只觉得心头心尖一颤,似竹香清冽涌入心田。衣角被夜风吹起,轻纱曼舞冥幽如幻。
  她抬头,只见他真的来了,一身近白色的蓝衣长袍,眉梢眼角里满是傲气,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没有丝毫变化,正如那年江南秋季竹林初见。
  当真恍如隔世。
  突然两年委屈全部上心,木飘飘撇过头不去看他,赌气道:“你不是说我走了就别回去了吗?”
  他却笑:“所以,我这不是来寻你了嘛。”
  木飘飘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就落了下来:“寒晚扬你带我走吧。”
  “你不要你的魔教了。”他也委屈,也耍小性子。
  “如今魔教安稳,我如今只想要你。”这话听起来还让人舒心。
  寒晚扬失而复得的紧紧抱着她:“去哪?”
  木飘飘露出一口牙直直咬上寒晚扬的脖子:“你说去哪?”
  “忧南山。”
  反应回来的木飘飘道:“嫣儿那个八婆。”
  寒晚扬哈哈大笑,搂着媳妇谢媒人去了。若不是在山脚下碰到玉思嫣,他可不知道这若大的魔教他要从何找起。
  爱一个人便是和命运做斗争,虽说命运总是赢,但,心中求之不得的人总归还是留在心田比较好,哪怕不可挽回,哪怕心伤难过,也还是存在的好。
  忧南山的花海上两阵龙卷风势而起,带着花海落花漫天飞舞,木飘飘闲来无事,坐在花海中央的槐树上看着那两人相斗,果然啊,这两个才是当世高手。
  打着打着人就不见了,木飘飘也不急,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果然在不远的山头上,传来房屋倒塌的声音。
  然后是不远处玉思嫣大叫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房子要钱!!”
  心情一片大好,忍不住大笑起来。
  没过多久,玉思嫣也跃上枝头,木飘飘点点她的脑袋:“小日子过得很逍遥嘛。”
  “比不上你,我这边这个是还债啊。”玉思嫣忧郁的看着那边山头倒塌的势头。木飘飘低笑:“前段时间,我去剿灭剩下的叛乱势力,遇上玉教长老和你娘了。”木飘飘拉着玉思嫣的衣角,看着上面华丽的花色。
  “他们逍遥快活的很,丢下池赫铭让我还债。”
  木飘飘捏着她的脸:“我倒是觉得你这债还的挺开心啊。”她却低头苦笑:“他不喜欢我。”
  “你喜欢他就行了。”木飘飘看着那尘烟漫漫之地,露出一抹浅笑:“而且……他总会明白,他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
  “真正想要?”玉思嫣歪着脑袋:“什么是正真想要的东西?”
  木飘飘道:“若非一番寒彻骨,哪有百花扑鼻香。到了时候人就会明白。”
  “真是虚无缥缈的开解呢,飘飘。”玉思嫣有些萎靡的垂下头。
  “因为说多了,你就发现那些道理你全都明白。多说无益。”木飘飘拍上她的脑袋:“好好做生意吧。嫣儿。”
  “飘飘!你和他之后要去哪?”
  木飘飘一愣,随即看着腰侧玉萧:“他想去哪,我们就去哪,他想回竹林,我就陪他回去,他想走遍天下河川,就游遍万千山河,他想找当年杀师之人,我们便杀尽当年迫害师门之人,只要他想,我就陪着他。”

  第十五章,神医。

  这日早晨四人正吃着早餐,便传来了武林盟主选拔的消息,玉思嫣和池赫铭正是打算参加,木飘飘见此便看向寒晚扬,寒晚扬不动声色的拉住她的手:“我们回江南。”
  她看向莲池,心下一片盎然。
  又归江南,又是秋意深深,山下的村民,在山脚下设了个竹仙庙,庙里竹仙的石像仙气十足,派头十足,奇的是那竹仙身边还有一个美貌清丽的女子。
  寒晚扬无奈解释道:“他们把你成为紫衣仙子,我是绿竹仙人。”
  两人只在庙外端详了一阵子,便往山上飞去,不然待到村民开始祭祀仙人,他们要跑可能还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竹林的生活总是那样反反复复毫无趣味,可木飘飘也不知是转了性还是如何,日日都和寒晚扬相守着过日子,有时候在后山抓兔子,有时候单挑狼群,下雨时二人就窝在竹屋里,吹箫做竹雕,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然后便是又一年的惊蛰,上次之事二人未去百草山找寻神医,此去便是弥补心中遗憾,即使见不到老神医,两人一起前去也是好的。
  喝一壶最烈的酒,骑一匹最快的马,雷雨大作依旧放声大歌,这是木飘飘寻求的人生,当她遇上竹林的竹仙那一刻起,那样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回来。也许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吧。可转头看到身边的人,却只能将一切化作羞赧藏在心中。或许她比她自己想的还要喜欢这个人,甚至愿意放弃自由。
  入百草山需在白药山道前等待,等到雾气漫天初阳光线一出,便能看见那山的入口,两人乘着月光,共骑一匹烈马,毫不着急的慢慢驾去。
  “晚扬,你看天上星星好亮。”
  他顺势抬头往上看去:“你以前行走江湖,都是靠星星辨别的方向的?”
  木飘飘满眼欢喜:“在山上或者森林的时候是的,有时候天上乌云太多看不到星星,就只能在森林里面呆一夜,又冷又湿,所以我一点也不爱往森林里面跑。”
  上方寒晚扬的轻笑声:“是啊,你啊总是有些让人没办法反驳的理由。”
  “切,反正率性而活是我生活的理念,无需多想些什么。”
  “没错率性才是好,那咱们也率性的成亲吧。”寒晚扬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满是得意的神色。
  木飘飘闻言转头,正好亲上他的下巴:“你说什么?”
  他低下脑袋,笑意深深好似狡诈无限的滑头鬼:“为了防止你再跑掉,我还是牢牢的把你绑在身边比较好。”
  “那你干脆用绳子把我绑起来的了。”木飘飘做出一副恶人样。
  寒晚扬却笑:“要是绑住你你就不会跑,我想我会的,但是就算我绑住你,你也不会留下来的,所以还是绑住心比较好。”
  她挑眉:“什么意思?”
  缰绳一拉马头撇向另一头,风儿顺势扬起二人的发梢,那马儿停下马蹄,白药山道就在眼前,寒晚扬将木飘飘抱下马:“就算有一天,你我分散、生死天涯各一方,只要你我心中存在彼此,那就够了。”
  木飘飘心中泛起波澜,焦虑的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想起来说这话?”
  寒晚扬道:“我只是想起师父临死前让我脱话给你师父。”他握住木飘飘的手:“师父说,若是有一天我能遇到另一颗珠子的主人,就告诉她,此生此世,她是上苍给予他唯一的慰藉,爱一人得此境界,绝无后悔。”
  山谷回音阵阵,他的话语像是极其水面波澜的石子。
  “若是这次无论你我能否得见神医,你能陪我去一趟远山嘛?我想将师父的衣冠带来和你师父合葬在一起。”木飘飘回握住他的手。
  “好,咱们就他们二人的衣冠葬在竹林里。”
  说话间,山中雾色渐起,初阳吸雾水汽渐起,往前看去原本山道蜿蜒的道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带着奇异香气的碧色高山,木飘飘还在惊叹,寒晚扬就已拉着她往山中跃去。
  寒晚扬每年都会前来寻觅一次,对山中路途十分熟悉,二人落在山脚的石桥前,对面是药香悠悠的药炉。门外站在一个的小男孩他正蹲在地上,用力的扇着火炉,粉雕玉琢的小脸却仰着笑意,眼角往上吊着天生就是一张笑脸。随后推门出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脸却极度年轻的人,嗓音也是沧桑,几声断裂般的咳嗽,平复一下气息才细细问道:“药煎好了吗?”
  那小男孩抬首:“快好了。”
  像是注意到这么边的二人。老者往这边看来,他像是看不清一般的眯起眼睛,又问身边的小孩:“你可是看到那边有什么人嘛?”
  那笑脸孩童抬首:“是,一个穿蓝色还是白色长袍的男子和一个紫衣的漂亮姐姐。”
  老者如雷劈中心窍,往后踉跄了几步,伸手扶住身旁的门框,来自内脏深处的病态,他浑身颤抖着咳嗽连着五脏六腑的衰弱,他落败般的叹息:“去……去,将他们请过来。”
  那孩童仰着一张笑脸,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请过来。
  木飘飘踏入药炉后恭敬的鞠了一躬:“晚辈木飘飘前来打扰,还望前辈见谅。”
  老者看清二人的脸后,惨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他似是站不稳的问:“你们?明泉和寒渊呢?”
  木飘飘浅笑:“家师已经辞世。”
  “死相为何?”那老者像是要扑过来一般,激动的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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