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么傲成这么模样,有本事你和我出山看看,保证你会吃惊,这世界上高手如云,少林的冥虚大师和武当的凌霄道长,那可都是多少年沉寂下来的武林高手。”木飘飘做出嫌弃的神情,斜睨着寒晚扬。
“……”寒晚扬没有说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寒晚扬哼了一声,将剑收在身后:“我饿了,回去做饭!”
晚饭后,木飘飘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坐起身后,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总觉得有些不舍。
不是不知道寒晚扬故意留她的心思,只是他不点破,那么自己不点破也好。僵持不下居然谁都不肯先开口,明日便要离开,若是寒晚扬开口留她,她会怎么回答?
心脏一阵乱跳,硬生生压下自己的留下的念头,不行,不行,自己还有未完的任务要去做,儿女私情等待将师父的死因查清,再来相守也是一样。
胡思乱想也是无趣。刚想躺下。
倏然,她体内两股真气猛然相交,冲的她头昏脑热,立刻运功调息。一个时辰后才勉强好些,额头上是疼痛的薄汗。
她自幼习得两种内功,一种是师父传授,另一种是魔教心法。虽然两者全然不同,可是却能相辅相成。
师父告诉过她,师父本不是魔教中人,是帮派散落后才到这魔教生存,吕天齐是师父在魔教收的第一个弟子,她是最后一个。
她曾有意无意的向师兄吕天齐询问他学过几门内功,得到的结果居然只习得魔教心法。
木飘飘当时便生疑,为何身为大师兄的吕天齐居然没有得师父的正学真传呢?
师父死后心里这棵怀疑的种子越发壮大。
师父是因中毒而死,根据玉教长老的推测这个毒是常年盘踞在师父体内的,那么这个毒又是何时埋下的?
自己额前的这个珠子和寒晚扬的珠子一模一样,师父死前一直惋惜的看着它,是在思念寒晚扬的师父吗?
寒晚扬的师父也是在几年前病死,死因又是什么,是不是和自己的师父一模一样呢?
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了寒晚扬这个突破口,自己却不能利用呢?
她思来想去,脑中一片混沌,竟发现天色已经凉了,她看向窗外发现寒晚扬不知道何时站在她的窗口不远处深深的望着她。
木飘飘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寒晚扬皱眉道:“从你运功开始。”他有些担心的问:“你,还好吗”
她咬了咬嘴唇,心下无限纠结,既然骗不了他,那便坦诚相告吧,自是浅浅一笑:“寒晚扬,我想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中毒?”
他徒然瞪大双眼,眸中震惊一刻不停,立刻闪入木飘飘的房内:“你怎么会知道?”木飘飘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他骤然钳制住她的手腕,压下她的身子,两人双双倒在塌上。
木飘飘闭了闭眼睛:“那就没错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师父的死状。”见寒晚扬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木飘飘道:“我师父死后一日内皮骨全消,就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看着寒晚扬怒火中烧的表情,木飘飘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你我的杀师仇人,只怕是同一人。”
腕上钳制的力量加了几分,寒晚扬恶狠狠道:“所以,你上山找我就是为了此事?看我是不是杀你师父的凶手?”
木飘飘摇头:“不是,我第一次上山只是好奇竹仙而已,要不是你问,我都没看到你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珠子,我知道有这颗珠子的人应该是师父的旧识,第二次上山本想问你知不知道关于师父的事情。”
她疲惫的看着寒晚扬浅色似玛瑙一般的瞳孔,只觉得自己脑子如一团浆糊,想什么就说了什么:“没想到你连我师父是谁都不知道,之后几次上山只是想见见你而已,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当日来告别,我也不知道会下不了山。”
寒晚扬一字一句听的很仔细,挑出重点问:“后几次上山只是为了见见我?是什么意思?”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木飘飘立刻禁言一字不说,咬着牙看着寒晚扬,一向傲气的寒晚扬却笑了,他压在她上方,由上而下的看着她两人的动作角度十分暧昧,木飘飘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先下去,压着我难受。”
寒晚扬如孩童般得意的勾起嘴角:“你说是什么意思,我就下去。”
推也推不动,赶也赶不走,索性木飘飘也耍起无赖:“你说是什么意思?你明知大雨我会下不了山,为何要留我吃什么兔肉?!”
心思被点破两人都不再说话,寒晚扬沉默一番后,抬起红扑扑的脸,壮着胆子,在木飘飘的脸上亲点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吻激的木飘飘整个人都烧起来,她大叫:“我说你一个山野人,怎么知道这些!!好啊,你是不是……”
寒晚扬止不住的笑:“我这可没春宫图,这是情不自禁。”
“切,我有说什么嘛?”
他点头:“你不说什么,我也明白。”木飘飘侧头笑,恍惚间连耳朵都是红的,寒晚扬尝鲜般又亲了好几口。
摸了摸木飘飘的额角:“别害羞了,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啊?”木飘飘反应回来,自己为什么脑袋晕晕昏昏的,果然是昨晚那阵内功闹得。
寒晚扬从她身上起来,将她扶起来,搭了个脉。木飘飘打趣问:“哟,你还会问诊呢。”
“思虑过度,外加内息不稳。你习两套内功?”寒晚扬奇怪的看她。
木飘飘点头:“是啊,一套是门派的,一套是师父教的。有什么不对吗?”寒晚扬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为什么这两套内功居然能相辅相成。昨日你我斗武时,我的内力可能震到你的气海。”
木飘飘歪着脑袋躺在他的臂弯里:“什么意思?听起来挺严重的。”
“倒是不严重,就是我的内功正好克你。”寒晚扬吊起眼角,有些感慨道:“看来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木飘飘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却还是嘴硬道:“我总要查出凶手,师父给我教我武功,养育之恩不可不报……”
“恩,你先睡吧。”他用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手在她腰际轻轻拍了拍。得到安慰的她悠悠睡去,连着寒晚扬也昏昏欲睡,他靠在床头搂着怀里的木飘飘,渐入梦乡。
第八章,如果我说我愿意留下呢?
病去如抽丝,木飘飘将养了两日才慢慢好起来,完全好起来也是七日之后,那日她看着正在雕竹子的寒晚扬,寒晚扬没有抬首道:“你要是再看我,我就亲你了。”
木飘飘脸上一红:“无赖。”跑去门口倚着门框看那两只已经痊愈的寒鸟。
寒晚扬心头一喜,放下手中的刻刀,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嘴里可惜的语调道:“你什么时候走?”
木飘飘僵住,犹豫了好一会儿:“要是我说不走了呢?”
寒晚扬激动的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结结巴巴的问:“你?愿意留下来?那……那你师父?”
她垂下脑袋:“大不了在奈何桥头被她揍一顿,反正她也不能从地府跑上来打我,而且找凶手这件事也是我一厢情愿,师父没有委托过我。”
会心一笑,寒晚扬捏着她的脸颊:“你总是有不做事情的理由,但是,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们一起去找吧。”
“你要出竹林?”
“恩,和你一起去各地看看,就像你说的世上高手多的很,我想去看看那个冥虚大师和凌霄道长,还有玉檀教的花海。”
“可你……”
寒晚扬笑:“你都愿意为了我不做飘飘,我为何不能放弃这一片竹林,不做世人眼中的竹仙?”
木飘飘摇头:“你我都没有线索,入了江湖就如大海捞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确定要我和入这红尘俗世?”
说道此处寒晚扬目光变浅:“我有线索,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好好玩一次过后,再去办师父的事情如何?”
“那,就听你的。”
离开竹林的那天,木飘飘想了想还是把那对寒鸟带上了,二人从山下飞身而下的时候,正巧遇上与一队正对着竹仙盟誓的新婚家族,见他们从山上飞身而下,身后的族人立刻跪了一地,寒晚扬嫌麻烦,拉着木飘飘就往武当山方向飞。
“竹仙大人,他们可是在祭拜你,你可真不给面子。”木飘飘一边追上他的脚步,一边留意身边的寒鸟有没有跟上。
寒晚扬慢下脚步:“你要是再如此,我就亲你。”
木飘飘对他习以为常的调戏,早就免疫。只是脸上一红:“真个无赖。”
二人上武当后凌霄道长立刻坐着毛驴出来迎接,木飘飘见毛驴安好,直直夸奖道:“道长,你这毛驴当真是有灵性,从江南那么远的地方都能自己走回来。”
凌霄道长捏捏胡须:“无妨无妨。”他看到寒晚扬时,不自觉的道了句:“少侠可是寒渊门派的后人?”
寒晚扬一抬首皱眉点头,问道:“你如何知道?”
凌霄大笑:“老朽认得你手中的寒渊剑,你师父是寒渊可对?”
寒晚扬点头。
像是陷入回忆,凌霄道:“你师父是个有意思的人啊,最怕麻烦,自己叫寒渊,自己的剑便叫寒渊剑,门派也叫寒渊教,甚至连武功都叫寒渊心法。”
他上前傲然的看着凌霄:“你认识我师父?”
凌霄对他的无礼很是包容,果然那人的教出来的徒弟和他一个德行:“认得,你师父是个奇才,当日老朽路过江南寒渊教,是你师父吵着嚷着要我同他比试,否则就不放老朽过路。”
木飘飘笑:“道长,你今日可能还要领教这位徒弟的武艺呢。”
凌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苍老的声音格外带有威严:“果然是寒渊的徒弟,来吧,若是不先与小施主斗上那么一斗,施主是不能安心听老朽说话的。”
寒晚扬立在那里不说话,看着凌霄慢慢吞吞的从毛驴上下来,然后从背后拿出剑,威严道:“请小施主先出招吧。”
他不羁笑着:“算了,还是请道长出招吧。”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傲慢,果然比当年的寒渊还要有骨气,他点头:“那咱们便开始吧。”
木飘飘往后一退,跃到屋檐上,看着在武当山门前就大打出手的二人,无奈的打了个哈切,这寒晚扬连话都不说完,就直接开打真是武痴。
她还未看几招,就见凌霄道长接招明显吃力起来,细细一看才发现寒晚扬用的招数,并不是他平时对付她的招式,果然,寒晚扬说自己只用了三分力对付自己绝对不是开玩笑。
不到二十招,凌霄道长就停止了太极阵,慢慢收回真气,捏着胡须:“少侠不愧为寒渊的传人,是老朽技不如人。”
寒晚扬得意的看着坐在屋檐角上看戏的木飘飘,再低头道:“今日我只用了七分力,不知道长当年与我师父对打时,师父用了几分?”
凌霄笑道:“也是七分,也是二十招,老朽输了。”
“我没有辱我师父之名。”
凌霄道:“绝无。”
木飘飘从屋檐上飞下,落在寒晚扬身边,从怀里拿出手绢,递过去给他,却见寒晚扬弯下腰一副已给我擦的模样。她轻拍了寒晚扬一下:“没个正经。”然后抬手,帮他将额上的细汗擦去。
凌霄却微微皱眉:“你们二人?”话刚说完,便看见二人额上的珠子,眉宇皱的更加紧:“木施主的师父可是木瑶?”
木飘飘怔楞的看着道长:“是。怎么了嘛?道长?”
“你们可知当年寒渊与明泉二人之间的事情?”凌霄问。
木飘飘不解的问:“明泉是谁?”一种不好的预感的在心翻滚。凌霄道:“是你的师父木瑶。”
寒晚扬也皱眉:“道长有话不妨直说。”
凌霄摇头:“当真是孽缘啊。”往日情况依稀在耳侧,他二人诀别的话语那绝望的音调依旧不减。
“你二人的师父是前朝余人,虽然非是朝堂之人,却也是皇家之后,当时重建大周之势极盛,他们便被两股势力盯上,一是朝廷,二是复国之人。可他二人对此毫无兴趣,却也不想连累教众,便解散了两教,想着一同隐居山林。可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江湖追杀令,朝廷追捕,要的都是活口。无奈之下,他们二人躲到我武当,却没想到我手下生出狼子野心,通风报信给朝廷,第二日官府将这里团团围住,那天夜里他们二人不愿我为难,便只能跟着他们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将所有的官兵点穴,逃了。后来……”
木飘飘咬牙道:“后来如何?”
“我非亲眼所见,只是他们二人身中剧毒,二人不愿拖累彼此,便各自远走,自死也不知情。”
木飘飘突然想起当时,师父即使病重也不愿停下脚步,任要走遍千山万水,师父曾说过见不到人能见到墓碑也是好的。原来师父是为了找人,是为了找到当初,她不愿拖累的寒渊。
寒晚扬捏住木飘飘的肩膀,也想起当日之事,师父命终前七日神志已经不清了。总是一个人立在山脚下,有时一去就是一天,时不时会问路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和他一样带着蓝色珠子的人。也就是说,师父留在江南是为了有一天能再看一眼明泉。
凌霄低头:“当时也是难怪他们不愿拖累对方,两人求得都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却被卷入那样一场无望的纷争。当时全天下都在追捕他们,他们双双中毒,却以为只有自己中毒,不愿拖累,不愿放手,错过便是错过。”
第九章,我……
“为什么师父没有想起来去江南看看呢?”木飘飘挽着寒晚扬慢慢往山下走。
寒晚扬笑:“或许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吧。”
木飘飘不再提起师父之事,而是问:“咱们现在去哪?少林?”
他摇头:冥虚和尚的功力只怕和这老道的功力差不了多少,无需再去,我们玉檀教吧,你说过那里的花海很美。”
那天武当山下一男一女一双鸟儿,依偎着慢慢踱步,像极了漫步人间的仙人。
那女子说:“知道吗?去玉檀教要路过九州,咱们可以去看看有没有新鲜事发生。”
那男子说:“恩,带我去看看那对新人的坟墓吧。”
还有那双鸟儿,时而盘旋,时而落在两人的肩头。
九州繁华,长街无河,多为马车来往,所以道路修的异常宽敞,少有小贩的叫卖多的是街头巷尾的商铺。
二人刚到九州,便看到一场别开生面的才子画会。
那是九州最大的翰墨坊,水墨气息,文人雅士,满场多是附庸风雅之士。
那开头的便是一位身材宽胖的男子,他拿出一副朱砂画,画的是新河那边的苗寨风光,墨山秀水的苗寨木飘飘曾去过一次,只是当时是为了缉拿虎口帮派的余孽,一心在缉拿方面到不曾好好的留心过那锦绣河川,寒晚扬道:“这画不怎么样。”
“哟,你还知道什么是好画,什么是不好的画啊。”木飘飘挨在他身侧,小声的低语。
寒晚扬手掌捏上她的腰:“信不信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你啊。”
木飘飘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满脸通红,再不愿去看他。
在两人暧昧纠结的时辰里,二人身处的会场气氛如六月天气骤然大变,场外不知是谁家小厮敲着锣鼓闯进来,大喊道:“山匪围城了!!朝咱们这杀过来了。”
顷刻间,一个个本是风韵而立的才子,立刻抱头鼠窜在会场乱跑,场面一片混乱,木飘飘和寒晚扬对视一眼立刻飞身上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