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楚媚睁开眼,阳光透过落英花树的间隙照射下来,落在他白皙英俊的脸上,看起来平添了一丝暖意。
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药效烈的两人缠绵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才休息,楚媚也很纳闷,原来拓跋谌的体力这么好啊。
一想到这,不自觉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绾绾偷窥本王,笑的如此荡漾。”拓跋谌忽地睁开眼,狭长的眼眸深邃透着一丝难得的暖色,“可是还想再战三百回合?”
楚媚脸红的更厉害了,低垂下头,“不关我的事,都是药效。”
她实在不好意思回顾昨晚因为药效的缘故,一直缠着拓跋谌要个不停,现在想来,真觉不好意思。虽然她长这么大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这方面的经历,还真是正儿八经头一回。
“无关药效,本王也愿日日陪绾绾激战到天明。”他笑的意味深长。
楚媚连忙岔开话题,“王爷,我见你昨日肩膀上有血色龙纹,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本就有,用药水掩盖了。但是每次血煞爆发,或者……”拓跋谌望向楚媚,唇线微微上抿,“或者动情之时,便会显出。”
楚媚好奇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胛锁骨处,这个血纹,就是公子上次让她看的吧。
不过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现在她已经不是暗夜之隐的人,只是他北宸王的女人。
“难道,这就是王爷不近女色的原因?我虽不知这血纹有什么特别,但是能让王爷用药水故意遮掩,应该是不想被别人知道。”楚媚说道。
拓跋谌嗯了声,“这是其中一个因素。”
因为他身有血纹的事情是一个秘密,当年他母妃杀了那么多人,也只是为了掩盖这件事。
就连柯瑜和欧阳萱也都不知道血纹的事情,唯独只有洛九夜、墨焰和曾经为他掩盖血纹的癫道人知道。
墨焰是因为贴身保护他,寸步不离,也值得信任。
洛九夜则是他的军师,知道他的所有事情,为他出谋划策。
“王爷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就是身边最亲近的婢女也不说。”楚媚笑着道。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是因为知道的人少。
一旦知道的人多了,迟早会传出去。
而且楚媚还觉得有点高兴?因为这个血纹,他不能动情,所以不能和别的女人乱来,否则别人就会看见这个血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她挺高兴。
但当年的柯瑜,比起如今的她,应该更值得拓跋谌信任吧。拓跋谌不也是……没有碰她?所以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缘由。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就是有些人丧心病狂,相信一句箴言,认为如果能够得到我的儿子,就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因此,曾有人意图对本王不轨……”拓跋谌眼中的厌恶格外明显,“当然,她们并没有得逞。”
楚媚不敢置信,“还有这样的箴言?还有人会相信?”
“呵,就如他们信仰神灵一样相信。”拓跋谌冷笑。如果不是因为那句箴言,她的母妃就不会杀了他身边所有伺候过他的人,只为保护他。如果不是因为那句箴言,就不会有人曾几次三番对他下药,连带的柯瑜中毒。如果不是因为那句箴言,他就不用一出生就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
“对王爷图谋不轨,那时候,王爷多大?”楚媚好奇问道。
拓跋谌沉下脸,冷邦邦道,“八年前。”
“也就是说……十五岁?天啊,王爷十五岁的时候差点被女人强上了,难怪王爷厌恶女人,这要是换我八年前遇上这么禽兽的事情也得有心理阴影。”楚媚噗嗤一声,禁不住笑的花枝乱颤,“想不到,我们这么强的王爷,竟然也有这么……咳,惨不忍睹的童年。对了,王爷,以我做大夫这么多年的经验,据说,遇上这种事情,是真的会留下阴影,严重者,会对女人产生洁癖,更有甚者,终身不举啊!”
拓跋谌俊眉轻挑,“你很高兴?”
从年少开始,他不止一次遇上这种事情,最后严重到有女人色诱他,会直接恶心反胃,丝毫没有情欲。
换而言之,他以前确实对没兴趣的女人不举。当年的柯瑜,也不喜欢。
但是,从他开始喜欢楚媚的时候,他就发现他喜欢她,想要占有她,不止一次的有过这种冲动。
因情而欲。
面对喜欢的人,他,不药而愈。
“不不不……只是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楚媚笑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日后时间长了,王爷也会喜欢上的别的女子,喜欢的女子渐渐多了以后,王爷便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洁癖了吧。”
拓跋谌揉了揉她的头发,“不会。”
“啊?”楚媚抬起头,正对上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俊脸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眼神却莫名温暖。
“本王说,懒得喜欢别人,麻烦。”他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着一丝慵懒,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如此亲昵。
楚媚唇角不自觉翘起,“嗯。”
第一卷 第176章 春江阁里调查
清晨,昌国公府。
林初柔泡在木桶中,拼命的用澡巾搓自己的身体,浑身雪白的肌肤已经搓红,但是身上昨夜疯狂的那些吻痕印记却依旧清晰可见,没个数天不可能消掉。
“夫人,您已经洗了足足两个时辰了,从五更天到现在,夫人还是快起来吧,再过会就该吃午膳了。”窗帘外,清荷担忧说道。
林初柔握紧拳头,“闭嘴。”
那清荷连忙噤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昨晚好像被人打昏,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春江阁后院门口,她还以为是谁对她图谋不轨,但是检查过发现,既没有被劫财也没有被劫色。
纳闷的回到昌国公府,就看见自家夫人捂在被子里浑身发抖,看那光景似乎是一夜没睡。
但是她也不敢多问。只能请罪自个不知道怎么就晕了。
林初柔没想到自己一醒来会和四五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她虽然被下药,但也记得昨晚是怎么疯狂。
那下毒之人何其歹毒,药效之烈,让她和四五个男人激战了一晚上才消退。
这是有人特意想坏自己的贞洁名声!到底是谁?她和谁都没有仇怨,如果非要说一个仇人,那就只剩下……楚媚?
是了,春江阁是他们常去的地方,酒是他们点的,而自己喝了几杯酒出来后就中了春毒。
难道对我下手的人是楚媚?
为什么?是她知道了是自己下的附骨之疽吗?还是只是嫉妒裴绍南对自己如此尊敬和照顾。林初柔自己看不惯楚媚,就觉得楚媚也看不惯她。
所谓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外若是。
但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没有带着裴绍南去“捉奸在床”,那不是才更能让自己身败名裂吗?
这件事自己一定要查清楚。而第一点就是要咬死自己昨晚离开春江阁后就回到了昌国公府,其他的,就先听听春江阁那边的动静吧。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裴绍南的声音:
“大嫂,今天怎么还没起床?可是有什么事?若是大嫂身体不适,不妨找个大夫来看看。”
林初柔猛地惊醒,强压住心中的不安,道,“不必了,我没事。”
低下头看了一眼浑身的痕迹,又怒又恼,找了一件严实的衣服换上。
……
春江阁向来全天整夜的热闹,丝竹欢笑声不绝。但是今天早上,春江阁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春江阁的姑娘婢女小厮们全部齐齐站在大堂中,惶惶不安看着当中坐着的北宸王和王妃。而因为留宿还没有回去的公子老爷们,也全部都呆在房间里,探头探脑的往楼下看。
今日个大早上的,北宸王突然带着一支军队包围了春江阁,直接堵了门,任何人都不准出去。
就连那些来找乐子的公子哥们,也全部被封在了里面。春江阁可是长安赫赫有名的销金窟,来这里消遣的也不乏达官贵人,但是北宸王却如此霸道,根本不给任何人面子。
二楼一处包厢里,吏部尚书家的公子赵尚皱着眉头道,“北宸王怎么如此跋扈,就算春江阁得罪他,他拿下春江阁就是了,怎么连我们都不让出去。”
“北宸王虽然桀骜狂妄,但如果没人惹他,也没见他横行霸道。如今突然包围春江阁,肯定事出有因。我看你就别下去触这个霉头,咱们也不急着做什么,不如就看看,到底春江阁生了怎样的大事,惹得北宸王如此震怒。”另外一个公子哥摇着扇子说道。
原先的兵部尚书和睿亲王一起造反已经被抄家,他是新晋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卫庄,和昌南候裴绍南交好,昨晚就是他们几个在这里喝了个伶仃大醉。裴绍南被抬回去了,他们没走,就点了姑娘在这里睡着,没想到第二天还没起床,就发现春江阁被包围了。
赵尚颇有些针对拓跋谌,道,“全长安也就只有北宸王敢这么私调军队了,仗着有兵了不起。”
“就是了不起。”卫庄笑眯眯接了句。他们都是武将一系,可不就是有兵了不起。赵尚是文官家里出身,不是一路人,只是因为一直追求裴潇潇才会和裴绍南走的极近。
像他们这样议论纷纷的公子哥不少,连两个一品大员六部尚书的公子都被堵在了这里,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老鸨颤巍巍跪在地上道,“王爷,我们春江阁的姑娘、奴婢、小厮都在这了。您有什么吩咐,还请示下。”
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就怎么得罪了这位全长安都不敢得罪的大爷。
唯有花魁含烟的眸光闪了闪,似乎隐约知道了些什么。她昨天收了银子,答应帮助拖住裴绍南。
多少也知道有些人是想趁着裴绍南不在对楚媚出手,但正是因为如此,本来就不屑于收银子办事的含烟,反而答应了。
她堂堂花魁岂缺银两,只不过她早就对楚媚暗恨已久,所以乐的顺水推舟。
收下银两也只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和楚媚有私怨。却不知道柯晴枝之所以让阿江来找她,早就算到她对楚媚的嫉恨。
要是换了别人,可没这位花魁答应的爽快。而且她的身价不低,由她去请裴绍南,就算东窗事发后,也没人会怀疑跟她有什么关系。
“本王问你,你们春江阁的百花酿,是谁弄出来的?”拓跋谌面无表情问道。
虽然昨晚他和楚媚过的很愉悦,但是拓跋谌更厌恶有人竟然敢对自己的王妃动手,若不是他刚好在,那楚媚要怎么办?
老鸨立即答道,“是前几天来我们春江阁的小厮阿江。他身无分文,就拿出了这个酒方子说是家传的,让我收留他。我也就收留了,这……这酒也没毒啊!快,把阿江带过来。”
一个小厮答道,“妈妈,阿江不见了!”
老鸨瞬间面无人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北宸王问起百花酿,献出酒方子的阿江就不见了,很明显,一定是出事了。
楚媚静静看着这一幕。其实她早上醒来,就料到春江阁里潜伏的人应该已经跑了,只要对方不傻,肯定不会坐等被抓。
而那白色的粉末确实无毒。楚媚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晚吃过的东西,最后研究药性,发现百花酿里的合欢和这香粉合在一起,就会形成烈性春药。
难怪她根本就没有察觉。两种东西合在一起才中毒的毒药,再高明的大夫,如果没有见过,也不可能知道。
这跟医术无关,实在是因为楚媚以前没接触过,而且医书里也没有这种春毒的记载。
直到中毒后一个个排除,才锁定在了百花酿。
看来对方真的很了解她,知道寻常春毒一定会引起她的警觉,就算中毒也能有破解之法,才会用这种办法。
现在阿江不见了,那么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王爷,在春江阁柴房里发现了一个关着的婢女,还在后院发现了两具男尸。”墨焰带着几个人抬着尸体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正是被阿江利用过的人。除了那婢女侥幸逃得一命,那两个人都被灭口了。
那婢女此时看见那两具男尸吓的哆哆嗦嗦,躲在老鸨身后不敢抬头。
“王爷,这个香炉也是在柴房发现的。”墨焰拿出一个四方鼎的香炉。
楚媚拿起打开,里面的香粉已经洒了,但是还残留了些许,熟悉的味道,正是昨晚楚媚中毒的香粉。
奇怪了,为什么这个婢女也会有香粉?难道她跟昨天的事情有什么牵连。
“你叫什么名字,这里面的香粉是怎么来的。”楚媚问道。
那婢女早被这尸体吓的不轻,冲着楚媚磕头道,“奴婢香草,我都招,但求王妃饶奴婢一命。”
只是想得一点银钱,结果一起做这件事的人都被灭口了。这婢女此时岂敢藏私。
“说吧。”楚媚摆手。
香草慌道,“是阿江,阿江他给了银子,让我把这个香炉放到王妃脚边,还说这香粉的气味慢慢散出来,王妃就算中毒了,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中毒,到时候也跟我们无干系,就算查出是香粉,也可以推说不知道。但是没想到他们两个,都死了,肯定是被他灭口了!”
“奴婢当时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香炉摔出来,香粉全弄在了威武候夫人身上。奴婢就被妈妈关进了柴房,王妃饶命啊!奴婢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被收买。”香草哭诉道。
楚媚一怔,林初柔?
“你再说一遍,你拿着这香粉打算上楼,但是香粉倒在了夫人衣服上?”
那老鸨连忙接过话道,“王妃娘娘,这贱婢没敢乱说,当时奴是亲眼看见的,也正是因此把她关进了柴房。这香粉,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王妃明鉴啊,这可绝不是我们春江阁的东西。”
楚媚脸色瞬间变了,“这下完了,昨晚我不过是中了那么一点点香粉,药效都如此强烈。这一大盒都倒在了林初柔身上,而且她也喝了百花酿,那岂不是说,她也中毒了?还是我的十倍?云雀,你赶紧去一趟昌国公府,看看威武候夫人可出了什么事?但愿她没中毒才好。”
“是,奴婢这就去。”云雀连忙福身下去。
第一卷 第177章 带走含烟
“那这两个人,他们也跟你是一伙的?”楚媚指着那两具男尸道。
香草不敢隐瞒,“是,阿江也拿了银子给他们,他们是负责……负责等王妃中毒以后,将王妃当做阁里的姑娘,送到客人们的房里。”
此言一出,拓跋谌的脸色冷了几分。昨晚楚媚中毒,还只道是有人看中了楚媚的姿色,图谋不轨。
而今看来,是有人故意针对楚媚,要坏了她的清白。当做青楼妓子,送去客人房里,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
那老鸨也吓的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嘴。天啊,她还道是什么事情,原来竟然是差点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好昨晚上王妃是跟着北宸王走的,要不然北宸王妃在春江阁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就等着送上自己的人头吧。这小丫头也是好不省事,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为了区区一点银子,竟然做出这等不要命的事。
“什么客人?”楚媚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那香草答道,“这是他们负责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只听说是要找外地客人,免得长安里的贵公子认得王妃,反而误事。”
“好谨慎的心思,竟然能够算到这一步。看来背后之人,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心。”楚媚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望向拓跋谌,脸色略缓了缓。还好他来了,不然她要怎么办?
是不是已经中了奸人的毒计。
拓跋谌也望向楚媚,握紧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望向香草,“你说的合乎情理,只一点,对方既然将他们都灭口,怎么还留了你一个活口,不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难道你们春江阁的柴房,就这么坚固了?”
“奴婢……奴婢……”香草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他昨晚想去灭口,却发现我不在柴房,这才让我侥幸躲了一条命。还好,还好……”
那厨房的大婶说道,“这丫头半夜偷跑来厨房偷吃的,还被奴逮了个正着,看她可怜,也就容她在厨房里呆着了。”
“奴婢饿了一整天,实在是没忍住……”香草望向老鸨,“妈妈饶命,奴婢不是故意偷吃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虽然对方的算计很精妙,但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