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人。
遵循作为皇后的规矩，而也利用规矩，保护自己，保护他。这才是为国母之道。
……
延宁宫里，颜泠雪将一本厚厚的《云州札记》递给拓跋谌，说道，“不负皇上所望，臣妾已经将札记写完。臣妾能够想到的关于云州的一切，已经全部记载在此。请皇上御览。”
拓跋谌随手拿起书翻了翻，娟秀小字，笔墨清香。颜泠雪分门别类，从地势环境到城墙守备，从与邻近的关系到风土人情，都写的清清楚楚。
很有价值。
“不错。写的真不错。”拓跋谌赞赏了一句，说道，“你为朕办事，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他一向赏罚分明。
“若不是皇上隆恩，臣妾早已经死了，哪还有什么颜面要赏赐。”颜泠雪连忙说道。
拓跋谌望着她，唇边微微上抿，黑曜石的眼眸深邃幽然，“其实朕早就想赏你。上次若不是你指认杜贵人，皇后也没那么容易证明清白。只不过这事不能拿上台面来说，正好这本《云州札记》，两功并赏，你有什么心愿，直说便是。”
原来，还是有皇后的因素。
“臣妾本就不相信会是皇后娘娘谋害臣妾，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颜泠雪望着拓跋谌英俊邪魅的侧脸，微微垂下头，“倒也真有一事求皇上。云州必然不久后就陷入战事，臣妾担心父母，想趁着再过段时间祈福节去灵隐寺求个平安。皇上乃是天子，若是皇上能和臣妾一起祈福，爹爹和颜家有皇上龙气庇佑，定然能在这场战事中平安无事。”
拓跋谌感念她一片孝心，道，“你也信这个？”
“也不算信不信，但求心安。”颜泠雪道。
拓跋谌颔首，“好一个但求心安，那朕，和你一起去。”
第一卷 第282章 唐如婳怀孕
出了皇宫，青莲看着跟着自己的罗霄，说道，“你不守着皇后娘娘，跟着我出来干什么。”
“皇后娘娘知道卑职和韩大人是故交，所以特意恩准卑职同青莲姑娘一起去韩府，顺道探望韩大人。”罗霄瞅了瞅旁边的青莲，清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青莲哦了声，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她自然不会多说。
只是跟着这个曾经被自己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人走在一起，多少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之前因为在慎刑司受伤，还不知道罗霄在第二日就来坤宁宫任职了，直到最近伤好，看见这个曾经被自己威胁过的路人，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没想到你会武功，怎么那日我那么不客气，你还任由着我。”青莲忍不住问道。
罗霄成了皇后娘娘的亲兵校尉。本以为这么一个清秀的公子哥一样的人，不是个书生就是个玩纨绔子弟，没想到骑射精通，一手长枪耍的精彩，两人真的对将起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那天晚上，他本不该那么容易就被自己威胁，是罗霄自己本人并无反抗，一切才会这么顺利。
“那晚上青莲姑娘突然窜出来，确实也把卑职吓了一跳。但是看见青莲姑娘行色匆匆，满脸惶急，而且那一身打扮也……并非正常，待听闻青莲姑娘是要找韩大哥，便知道姑娘肯定是有急事。所以，也就带着姑娘去韩府了。”罗霄笑了笑，“还还没有耽误姑娘的事。”
他这一番话，善良正气，倒是让青莲这个习惯了阴险狡诈生活在黑暗边缘的人，有几分赫然。
“那晚上我也是太着急了，问了几个人看见我这样都直接吓跑，我就只好……”青莲解释道。
罗霄笑道，“青莲姑娘情有可原，某并无怪罪之意。倒是听闻青莲姑娘从冬日的护城河里出来为皇后娘娘寻药，深深佩服青莲姑娘的忠贞。”
“罗将军你太客气了，奴婢……奴婢一直跟着娘娘的，这都是应该的。”青莲不好意思道。
正在两人说话间，到了韩府。这次那门童已经记得青莲，连忙进去禀报。
“韩大人，这是我家娘娘配置的药膏，赠予韩大人，答谢韩大人上次仗义执言。”青莲将手中的药瓶递给韩羽林，说道，“我家娘娘说，虽然区区药膏不能和大人的出手相救的恩义相比，但请大人不要嫌弃。”
韩羽林很是诧异，没想到楚媚会突然送药膏给他。接过来之后，道，“微臣谢皇后娘娘厚待。只不过青莲姑娘，这药膏，是用在哪？”
“韩大人自己的手伤了，难道不知道吗？”青莲诧异问道。
韩羽林反应过来，笑道，“我自己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也发现了。皇后娘娘没有给我诊过脉……”
“这算什么，这种在外面的伤，我家娘娘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只不过娘娘从不轻易给人开药方，至于让我配好了药送过来，那就更是罕见了。”青莲笑道，“韩大人尽管放心，我家娘娘妙手回春，她开的药，肯定不会有错。”
罗霄诧异的走过去抓起韩羽林的手，道，“韩大哥，你的手受伤了？怎么看不出来？”
“老毛病了。以前读书的时候，练字太久伤了手腕，也没注意。现在这些年过去了，平时还好，若是连续写一个时辰的公文，手指骨节和手腕间，就会针扎一般的疼。找御医看过，都没什么合适的办法，只是让我尽量少写字。”韩羽林说着，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疼都是在里面，外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注意到了。
青莲说道，“韩大人每日只需早晚擦上药膏，在刺痛处按摩便好。我家娘娘开的药，肯定能让韩大人药到病除。”
“是。能得皇后娘娘的药，是微臣的荣幸。”韩羽林非常爱惜地将玉瓶收好。
……
两日后，坤宁宫里，唐如婳将一卷名册递给楚媚。她办事能力强，不过两日就将人都查出来了。
杜茯苓也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人，都是些寻常的宫女太监。
“含烟。”楚媚看着这个有几分眼熟的名字，望向唐如婳。
唐如婳福身，“娘娘，这含烟姑娘现在是宫里司乐坊的掌事姑姑，教导里面的乐姬。前段时间，杜贵人所在的宫里请了一班乐姬弹琴跳舞助兴，含烟姑娘便跟着同去了。”
如果不是在名册上看见这个名字，楚媚都快把这个昔年的春江阁花魁忘了。
说起这桩陈年旧事，又让楚媚想到了一直没抓到的阿江。这是唯一能够查证，柯晴枝谋害楚媚的证人。
除此之外，其他事情，柯晴枝都干净利落的没留下把柄。
含烟似乎和柯晴枝没什么联系。
但是看见这个熟悉的名字，一种本能，让人觉得不对劲。
而除此之外，这个名单上没有其他可疑人选。找不到谁和柯晴枝有关系，柯晴枝一直都隐藏的很深。
想轻易把她揪出来，本就不大可能。
“如婳，你安排一个咱们自己人，隐秘一些的，去司乐坊，盯着含烟。”楚媚说道，“在我查谁是背后给杜茯苓献计的人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个熟人的名字，太巧合了一点。”
唐如婳道，“娘娘既然怀疑她，为什么不直接抓来，用幻术查一查。含烟姑娘不比杜贵人，娘娘就是直接查了，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不管是不是她，直接用幻术，打草惊蛇。”楚媚凤眼微眯。她感觉之前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是出自柯晴枝的手笔。
非常像她那种背后阴人又不留痕迹的作风。
楚媚的目的不是含烟，而是要确定，含烟是不是和柯晴枝，有什么联系。
“妾身明白了，妾身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唐如婳说道。
楚媚微微颔首。正在此时，云雀快步走上来，低头在楚媚耳边说了几句。
楚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惊讶望着唐如婳。
唐如婳不明所以，福身道，“那妾身就先下去安排了，妾身告退。”
“等等！”楚媚喊住她，说道，“如婳，正好快到午膳时间了，我一个人吃饭也无趣，你陪我用膳吧。”
唐如婳道，“妾身谢皇后娘娘。”
楚媚冲着云雀使了个眼神，云雀心领神会下去安排，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午膳就端上来了。
楚媚平时不怎么吃油荤，但是这一次，满桌子的菜全部都是大油大腻的那种。
一点素菜都没有。
看的唐如婳胃里一阵翻腾。
“如婳，现在冬去春来，正是应该好好滋补的时候。看，这个油焖猪蹄，你就该多吃一点。看你最近脸色苍白，确实该补补。”楚媚指着唐如婳面前的一碗菜说道。
云雀立即给唐如婳舀了一碗，看见那肥肉，和浮在汤水上面的白油，唐如婳已经克制不住想吐。
“如婳姑娘，这是皇后娘娘赐给你的，怎么你不吃？”云雀问道。
楚媚正慢条斯理吃着碗里的鸡腿，抬眼看她，“怎么，不合你口味？”
“妾身不敢。”唐如婳告罪一声，拿起勺子正要吃，但是刚刚摆在嘴边，胃里遏制不住一阵翻涌，直接吐了出来。
唐如婳连忙跪下，“妾身该死，妾身不该搅了皇后娘娘的兴致。”
“云雀，把这些都撤下去，免得如婳看见了不舒服。”楚媚搁下手中的筷子，淡淡说道。
云雀立即让几个婢女将桌上的菜都撤走了。
唐如婳还跪在地上，脸色更加白了。
楚媚那点恼怒都烟消云散了，不由一阵心疼，“快起来，你现在是有了身孕的人，不能这么跪着。”
“娘娘，您……您都……”唐如婳震惊看着楚媚。
楚媚走过去亲自把她扶起来，“我以为你看见这一桌，总该肯直接告诉我了。没想到你宁肯自己吐出来，都不跟我说实话。如婳，你是我一路带过来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在这里没有父母兄妹，除了皇上，也就只有青莲云雀芍药，和你，是我的自己人。”
“如婳姑娘，娘娘发现你最近脸色不太对，神情恍惚，还以为是那些害娘娘的人对你下手了，又怕你有什么顾忌只能受着不敢告诉娘娘，所以才让奴婢派了人去盯着你。如婳姑娘虽然隐藏的小心，但是你这日常的饮食还有不对劲的地方，奴婢不过打探一二，就能推测出你怀孕了。这要是给萱贵妃或者兰妃的人先发现，那才是真的完了。”云雀说道。
唐如婳眼眶泛泪，“娘娘，妾身有罪，妾身不敢告诉您，妾身……”
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任何女子未婚先孕，都是形同通奸，是要浸猪笼的。更何况唐如婳还是一个女官，更会被人借题发挥。
楚媚扶着她起来，手搭在她脉上，“一个多月的身孕了，难为你跑前跑后，胎儿倒是还正常安稳。早知道如此，就该多放你几个月的假。哪有有了身子还这么操劳的，幸好没事。”
“我知道，未婚先孕，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这孩子，你是要还是不要，他父亲是谁，你都得先告诉我，我才能为你做主。如果你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我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但如果是什么阴险奸人害的你失身，我也绝不放过！”
最后一句话，楚媚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娘娘，不是别人害我！”唐如婳连忙说道。
楚媚黛眉轻挑，眼中多了一丝喜意，“那就是你心爱之人？”
“这……”唐如婳看着面前的楚媚，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第一卷 第283章 绾绾；给我生个孩子
楚媚听完，整张脸都青了。
“混账！十一干的好事，他喜欢柯晴枝我就不说了，哪有这么糟践别人清白闺女的！”
唐如婳跪下道，“娘娘息怒。那晚上，也是逍遥王喝多了，若是清醒，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唐如婳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拓跋临这个有武功在身的对手，被强按在了床上就没办法脱身，稀里糊涂睡了一夜。
本不想伸张，但是没想到突然怀孕了。
她想直接打掉，可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这对于她来说，那就是杀人，杀自己的孩子。
她怎么下的了手。但是不打掉，这孩子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整夜都睡不着。心里虽然心心念念都是打掉孩子以免麻烦，但是好几次打胎药送到嘴边，就是没忍心喝下去。
“皇后娘娘，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早该在第一时间就跟您坦白，您若是那时候给我开碗药喝了，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只怪我那时候，完全慌了神，什么都顾不得，只敢闷在家里睡觉。”唐如婳抽泣道。
楚媚扶着她起来坐下，“别哭，如婳。这要是换成任何一个闺秀女子，哪能第一时间就想到找一碗避孕药喝下去，谁都得惊慌失措。你又没有经验，也没想到会这样。但不管有没有孩子，如婳，这事你都该告诉我。你的清白身子都给了十一，他不对你负责，你以后又怎么嫁人？”
“十一爷喜欢的是柯姑娘，如婳自然不敢奢望。反正我也没打算嫁人，就一辈子服侍皇后娘娘，跟宫里那些老嬷嬷一样，她们不都是这样吗？”唐如婳说道。
楚媚噗嗤一笑，“还真是傻丫头。你这才多少岁，就想着一辈子当老姑娘。我才不管十一他是清醒还是糊涂，犯了错就该承担。别说有这个孩子，没这个孩子在，我也得要他为你负责。更何况现在这小生命在你肚子里，你要是舍得，也不会拖到现在，早处理了。那我现在就只有一句话问你，你扪心自问，可愿意嫁给逍遥王？”
“这……”唐如婳又要跪下，被楚媚拉住了。
“别跪，对胎儿不好。十一风流倜傥，文武双全，英俊潇洒，我觉得是一个良配。除了对柯晴枝这一点，也就这么一个缺点。但是他为人，重情重义，不然也不会跟着皇上叛出新晋，不会在那种危难之际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带兵驰援。就算他现在还不喜欢你，但是已经占了你的身子，又还有了这个孩子，我敢保证，他愿意负责。”楚媚肯定说道，“只不过，我估计他心里对柯晴枝还没死心，如婳的身份也确实不比那些世家子女，没办法给你谋个正妃的位置，但是侧妃之位，一定可以。”
“如果如婳你真心瞧不上十一，我也不会乱点鸳鸯谱。这孩子的事情，咱们再想办法妥善处理。”楚媚补充道，“不过我觉得，除非你不要他了，不然最妥善的办法，自然是让他有自己的亲爹。”
唐如婳怔怔良久，说道，“娘娘言重了，如婳岂敢嫌弃王爷。只是王爷一心喜欢柯姑娘，我若是因为怀有孩子就嫁给他，只怕王爷会厌恶我，也厌恶孩子吧。”
“他敢。”楚媚瞪眼，“原来是担心这个，那是他的错，他敢不负责，我要他好看。”
楚媚又和唐如婳说了一些体己话。这世间大多数女子，都是在结婚那晚才知道自己丈夫是谁。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遇到一个喜欢的不得了的人才肯嫁人，有孩子的因素，拓跋临又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且本身又不差，唐如婳并没有抗拒。
而楚媚知道这件事后，当然是第一个告诉拓跋谌。
“皇上，我可不管十一心里还藏着谁放着谁，他让人清白闺女都怀孕了，这必须得拿出个交代。”楚媚嗔道。
拓跋谌唇线微微上抿，“朕给他们赐婚。”
“嗯。”楚媚这才笑了笑。皇上赐婚，就算唐如婳只是个侧室，那也是风风光光嫁进去的。
如果以后他们感情真的好了，水到渠成，升成正位，也不是不可能。那都要看他们两人各自的造化。
这种事情，就不是楚媚该操心的了。感情的事情，外人，都帮不上忙。
她也只能替唐如婳，做到这个地步了。
“皇上，我前几日刚研制了一个新的参茶，给皇上补身子最合适了。皇上快来尝尝合不合口味。”楚媚拉着拓跋谌的手，就往大殿走。
没想到拓跋谌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入寝殿。
“皇上，怎么了？”楚媚一脸茫然，待看见拓跋谌眼中那熟悉的跳跃的欲火，整张脸砰地红了。
“皇上快放我下来，现在可是大白天的，外面都是当值的宫女呢。皇上不是还约了九夜他们等会儿午后要商议政事……”
拓跋谌打断她，“墨焰，通知一声，今天的议事免了。”
门口守着的墨焰抱拳，“是！”
寝殿的门合上了，拓跋谌一路抱着楚媚放到床上，不需要任何前戏，他的眼中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