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胥来到书房,属下们早已等候在侧。
“现在紧盯花府,花洛陵可能会有所行动。这些天盛都的这些异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除了分散我们的注意,还有其他目的。花务可能会在皇上寿宴上动手脚,你们事先部署好一切。”
“属下遵命。”下面的人整齐地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别离
第三十九章别离
果不其然,花洛陵在我们之前就有了行动,一大清早的就听说前往荆阳赈灾的队伍就要出发了。许是天意,荆阳只与卞西隔着一条荆河,在此时大旱,让花洛陵有了离开盛都的机会。
我和木木挤在人群中动惮不得,原本是想早上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遇上队伍出发,沿街站满了送行的百姓。
现下挤也挤不动,我只能拉着木木站着等队伍过去再说。不一会儿,队伍就往这边来了,在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应该是是此次主管赈灾的胡大人,花洛陵紧随其后。他今日身着玄色劲装,不改天人之姿。
我仰望着他,生长于宫廷之中的我应该明白,为了权利和欲望,有些人可以不择手段,既然我现在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我不想恨他了。
眼看着队伍过得差不多了,我拉着木木转身走人,没走两步,有人拉住了我的手,人群未散反而朝我更加聚拢过来,一阵骚动。
那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月儿,你是来送我的?”
我慢慢转过身来,我的窝瓜喂,刚才还在马上的花洛陵这会儿华丽丽地站在我面前,眸子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我往脸上摸了摸,面纱还在啊,这厮是怎么认出我的?难道他的眼睛能发射镭射激光?
幸好我带着面纱,不然满街人都能看到我脸上的窘相。花洛陵等着我的回答,我觉得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烫的很,于是不去看他。
这我怎么回答嘛?慢走?下次再来?盛都欢迎您?憋了半天,我朝他傻笑道,“一路顺风。”
是滴,我保准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他放开我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对我匆匆说了一句话后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了。
他说“等我。”
然后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一脸懵B,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气得跺脚。TNND,这小子忒不厚道,都要走了还叮嘱姑奶奶我等着他回来谋财害命,亏得我还想和他两清算了。
……
据史官记载,“敕元十五年八月,荆阳大旱。左徒洛陵自请随同赈灾,灾情速解。八月二十九日夜,盖因天干物燥,左徒于荆阳之府苑大火,未能生还。尸首转运盛都,举国哀痛,上赐谥号“忠”。
九月,卞西楚皇莫铭于徐冲病殁。是日,前太子楚孟安率虎狼之势直捣徐冲,民心所向。九月五日,前太子孟安登基,册封前朝公主百吉为玉妃。”
花洛陵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吃橘子。(别问我为什么老是在吃橘子,剧组道具有限╮(╯▽╰)╭),一瞬间,宫里就哭成了一片儿,这再次证明了花洛陵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更可怕的是连公公们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我暗自觉得小花的这招使得不错,一场大火了无痕,不知道是哪位倒霉鬼被葬进了花家祖坟。
花丞相听闻唯一的儿子葬身火海,当场就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之后便卧病在床,缠绵病榻。
我觉得花务也算是演技派里的实力派了。
父皇准许其告假,并往花府送了不少好东西抚慰花务受伤的心灵。不过,我估摸着,这位花丞相过阵子也该人间蒸发了,不过,这一次,我猜错了。
宇文胥的伤已经好了,我自然回到了宫里,不过,我还是不懂父皇这些天的安排是一时兴起还是别有用意。
皇姐在外界看来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可她着实是消瘦了不少,我想着去见见她却被拒之门外,罢了,先看看时间能否愈合她的伤口吧。
德音殿。
卓锦城进了外殿,殿内清越婉转的琴音如鸣佩环,却不由得让人跟着染上一缕愁思,卓锦城暗叹着长公主无双的琴艺走进内殿。姜夙迎了上来,梨涡微现。
长公主几年前将贴身侍女姜夙许给御前侍卫卓锦城的事儿至今都可算是一段佳话。
据说,卓锦城与姜夙情投意合,可姜夙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便害怕长公主不允。没想到事情被发现后,长公主居然将姜夙许给了卓锦城,只是提了一个要求,在长公主成婚之前,姜夙要继续跟在长公主身边。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卓锦城十分感激长公主的恩情。
这件事人尽皆知,自那以后,卓锦城常常拜访德音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是大多数时候,世人往往看到的只是唯美的表面,比如说他们不会知道长公主为何会将姜夙许配给卓锦城。
卓锦城是御前侍卫,年少有为。英姿飒爽,颇受皇上倚重,姜夙看上的是这点,长公主又岂会看不到?
又或者说,当初的那场相遇早就被写进了剧本。
姜夙生的本就楚楚动人,许是常年跟着长公主,有时候眉宇间又有一股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英气,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卓锦城于是没能逃过。
长公主早就看中了卓锦城想将其拉入麾下,美人计使得很成功。卓锦城后来未必没察觉到长公主当初的设计,只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他接受了长公主真正的条件,潜伏在皇上身边,当长公主的线人。
卓锦城握着姜夙的手缓缓向前走着,姜夙微微低了头,可眉宇间不盛娇羞。到了长公主门外,姜夙进去通报,琴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姜夙出来叫卓锦城进去。
德音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卓锦城行了礼后等着德音的吩咐。
“我让你部署的人马可都部署好了?”德音的声音美如仙乐,尽管她只是这样淡淡地问了一句。
“属下已经部署好了,虽然左相手握大部分兵权,但大部分都不在盛都,除了骠骑营听命于左相之外,皇上的人马以及其他的一些武力可以基本确保效忠于公主。”
“我不要什么基本,我要的是绝对,那些摇摆不定的,可以铲除掉。”德音峨眉一挑。
“恕属下之言,公主的皇位早已固若金汤,又何必太过心急,公主还未登基,此时我们该拿左相那边怎么办?”
卓锦城原以为这话该惹得长公主动怒了,没想到座上的人语气照常冷静,“父皇老了,最近也许有些犯糊涂,我要确保我的皇位,还有,和宇文胥的联姻。”
卓锦城此刻才察觉到他低估了在上面坐着的这位长公主的野心,她此刻要的是皇位,是和宇文胥的联姻。以后,也会像铲除现在这些异己一般,将宇文家的势力收回去的吧。
“你且做好准备就行,动作不要太大,有些事我还未能确定,最好不要让父皇和宇文胥的人察觉。”
卓锦城走后,德音站起身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这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一天是平静的。
有些伤口会在时间在愈合,有些伤口只会在时间在溃烂,既然这样,德音选择将它连根拔起,就算会弄得鲜血淋漓。她想清楚了,抛却了儿女情长,她现在要的就只有皇位。
明日就是皇上的大寿之日了,绣纺里绣好的四季龙袍今日送进了宫来,果然没让德音失望。她勾起唇笑了笑,那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她问身旁的姜夙,“阿夙,当初我那般安排,你没有怪我吧?”
“公主,自从我跟着你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追随公主,无怨无悔。” 姜夙回答道,况且她现在相信自己与卓锦城是真心相爱的,又何必再去纠结与他是如何相识的呢。
“那就好,你下去吧,我累了。”
九月十日是章丘当朝皇帝完颜辛至的大寿之日,整个盛都张灯结彩,简直像过年一般热闹,不仅大赦天下,官家还给每家每户发放了粮食,普天同庆。宇文胥在书房确认晚上寿宴的事情,届时除了文武百官,还有各国的使臣到访贺寿,交代完毕后,叫了却满留下。
却满不知所为何事,于是静静地在一旁候着,宇文胥道,“却满,从定国府里逐出去的人理当如何?”
“从定国府里逐出去的人理当永不召回,府里的人也不该与其有任何关联。”却满沉声答道。
“哦?那你可知错?”宇文胥挑眉,这是个危险的讯号,却满当然知道这一点。
“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好,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和穆尹和任何瓜葛,否则,就按规矩处置。”
“属下遵命。”却满答道。
穆尹出了定国府之后,却满担心她的情况,于是忍不住秘密地找到她去见了她几次,不过,终究瞒不过宇文胥的眼睛。
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是严齐,宇文胥示意却满可以下去了。严齐进门向宇文胥禀告道,“公子,启公公带来密旨,皇上请公子现在到宫里一叙。”
“我知道了。”
密旨?皇上到底有什么事?宇文胥决定先静观其变。
到了流光殿,完颜辛至摒退了周围之人,只剩下启公公一个。他说道,“今日找左相来乃是机密之事,左相先跟我来。”
完颜辛至说完,一旁的启公公打开了墙上的机关,一个密室的通道入口便显现了出来。
宇文胥并不觉得惊奇,自古以来,皇宫的修建设计总少不了这些密道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跟着完颜辛至下去之后,走过长长的甬道,那头的密室却巧夺天工,不知与宫里的哪一处相通,居然采光良好,丝毫不觉得是在地下。
等坐定之后,完颜辛至进入了正题,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左相是否钟情朕的二公主呢?”
作者有话要说: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协议
第四十章协议
宇文胥心里一惊,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没有急着回答。
完颜辛至继续说道,“左相是朕看着长大的,朕与你父亲曾经同生共死,信得过。那年你从边关凯旋回来,朕有意给你和德音赐婚,你拒绝了,朕便擅自猜测,你心中之人莫非是朕的二公主?”
宇文胥此时不知道皇上说这番话到底有何意图,本想将花家的事处理妥当后再向皇上说明,现在皇上居然主动提起此事,于是当下承认,“微臣确实心仪二公主,还请皇上成全。”
完颜辛至没有回答,反而笑道,“胥儿,你可知你有治国之才?”
“回皇上,微臣不敢居功。”宇文胥答道。
“不必谦虚,但朕知道你有这个才干却没有这份野心,不然也不会拒绝朕给你和德音赐婚,不是吗?”
宇文胥心想,难道皇上是在测试他的忠心?他现在就把阿船牵扯进来是对还是错呢?
此刻也许开门见山才是最好的方法,宇文胥问道,“还请皇上明示。”
“好,朕的意思是可以给你和月儿赐婚,不过,是有条件的。”完颜辛至说道。
宇文胥猜到了几分,这些年来宇文家的势力不断扩大,难道皇上是想散了宇文家的势力?
“朕,想禅让与你。要你舍弃自由,背上一个国家的重任,你可愿意?”
这句话着实让宇文胥也吃了一惊,前朝也有过禅让的例子,但宇文胥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一国之君,很多时候往往身不由己,这的确是叫他交出自由。
听皇上的意思,只有这样才能将阿船许给自己,这似乎也是唯一能好好守护阿船的办法。
“你觉得如何?你来掌管这个国家,月儿可做你的皇后。”完颜辛至问道。
“微臣答应,只是不解皇上将长公主置于何地?”宇文胥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这就当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私心吧,我不忍心将这个重担放在她一人身上,她本该像月儿一般活泼,如今却渐渐少了笑容。”
完颜辛至有些感慨,然后继续说道,“朕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失去了纤云,可身在皇家必须学会无情。现在,我只想我们的女儿过得开心些,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和月儿要护她一世周全,你能做到吗?”
“微臣一定做到。”宇文胥承诺道。
“那好,禅位书我已经拟好,今晚,当着群臣的面,我会给你和月儿赐婚。”
“谢皇上隆恩。”宇文胥起身给皇上行礼。
皇上笑得宽慰,“平身吧。你是治国最合适的人选,别怪我用月儿做筹码就好。”
宇文胥走后,完颜辛至舒了口气,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从小到大,他了解的德音一直十分乖巧,就算再累也不会吭声,他好几次试探过她,可以她的性子,怎么会提出半点不想继承皇位的想法?
完颜辛至决定为她做一回主,等今晚为月出赐婚之后再向德音解释。
木木仔细地一边梳着我的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我傻笑。
“木木,你笑什么?”
“公主,你瞧瞧,可真是个美人儿。”木木得意洋洋。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里面的女子一袭淡蓝色浮仙百褶裙,衬的她多了几分柔弱清丽。往常总是随便绾绾的头发现下被绾成了精致的惊鹄髻,发间未着金银饰物,只用一条镶着细钻的发带修饰,反倒别有一番感觉。
我一动她也跟着动,我莞尔一笑,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夜幕很快就降下,宫里四处热闹非凡,麒麟殿传出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想必今晚又是一番觥筹交错。
我入了座,安静的等着这场盛宴的开始。
父皇坐在正居中上的龙椅上,我和皇姐一左一右坐在父皇下方的首座。前堂左边坐着的是朝中重臣和王宫子孙,宇文胥当然坐在最前面,我和他“眉来眼去了一下”,自回宫以来好些天没见到他了,话说他今晚貌似心情很好,因为平日里没有表情的他今日嘴角竟然一直挂着淡淡地笑意。
右边则是外邦来的使者,卞西此时天下初定,竟然也派了使臣来贺寿,定睛一看,我的窝瓜喂,这不是楚湛吗?
他这是千里迢迢赶来贺寿,还是压根就待在盛都没走啊,这倒还省事儿了,我就想问一句,份子钱带够了吗╮(╯▽╰)╭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楚湛端起酒杯遥遥地向我示意了一下,我也回以官方微笑一个。
再看向左边,原本卧病在床的花丞相居然也到场了,身后站着的是花家的管家席盛,我第一眼看到这人就觉得他十分精干。上殿面圣是不能携带兵器的,可我总觉得席盛那握在宽大袖子里的手随时蓄势待发着。我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再仔细看花务,脸色确实显得有些憔悴,倒像真的经历了丧子之痛。
殿内的各色人等依次献上寿礼,父皇则依次地答谢,其乐融融,殿内一片祥和。但这些奇珍异宝在皇姐献上百家针线所绣四季龙袍的时候全都黯然失色了,能看得出父皇是打心底里开心,眼睛里流露出帝皇不常见的温情。底下坐着的人也都议论不断,赞叹皇姐的巧思。
这时,花务起身出列道,“禀告陛下,臣也有一份寿礼想献与陛下,臣命镜歌府准备了一出歌舞,为陛下助兴。”
“好,传他们上来吧。”父皇道。
于是花丞相一挥手,下面的人就开始在殿中央布置舞台。当领舞的人一出现,下面的人传出一阵轻呼,我也看得呆了,我的窝瓜喂,这也太美了吧?!
此人应该就是镜歌府里的招牌姻娇,虽然极少有人见过她,但每天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去,趋之若鹜,幻想着能否见上美人儿一面。
据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