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一听到即是如此可怕又伤心的,恐怖袭击,一个星期前。
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是不是他的妻子?
被流弹擦伤,小腹的位置多么危险,为什么不通报她一声,若不是这段时间为荣成奔走没看上新闻,就打算一直不告诉她?
他没有开玩笑,临走前说,她可以有选择,重新选择的机会。
意思是可以做离婚的打算,对吗?
所以才对她的知情权不管不顾,就这么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丈夫从鬼门关走一回?
洛殷不知道是气还是悲愤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宋舞过来搂她,被推开,她现在什么人也不想靠近,只想把自己埋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情感,没有期盼,就她一个人自在的活着。
这么想的同时,脑海里却全是宋烈原的影子,全是他临走前的那一吻,轻飘飘的像羽毛,她得承认自己伤心欲绝,他竟然敢真的这么狠,一点消息都不给她,何为选择,彼此不相干,各自为生?
这就是宋烈原的选择,对吗?
洛殷的情绪全部转为愤怒,她绕开那三个男人,拿起包就要走,没动两步,可怕的孕吐又来临,却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她心想,肚子里的那个不愧是宋烈原的种,一个比一个狠,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洛殷转身,面对着被自己孕吐惊呆的三个男人,她笑了,如冰花绽放,对他们寒声放话。
“谁敢告诉他我怀孕了,就是和我友谊到了尽头。”
宋义真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一句说漏嘴搞那么大事出来,想替宋烈原辩解几句怕她担心才没汇报之类的,可洛殷的性子哪容的他狡辩,撂完话后转眼就走了,那背影冷傲又生人勿进,把他愣是吓停在了原地。
“呵,完了。”宋舞冷笑一声,眸光杀人似的盯着苦不堪言的宋义。
宋迩也慌了,初当舅舅的喜悦根本没发挥出来,就要承受着侄儿可能要变单亲家庭的威胁,“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阿原?”
宋义乱中稳了下来,做了决定。
“先不管阿原如何,咱们要轮流跟着洛殷才是真的,万一情绪不稳,崴了下什么的,咱们就罪过了。”
宋迩连连点头赞同,宋舞轻轻说了两个字。
“不用。”
“为什么?”另两个惊讶。
宋舞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淡漠至极的语气。
“有人已经在跟了。”
。
洛殷很快冷静下来,越激烈情绪越让自己难过,从小她就懂得这点。
她找了很多备孕论坛,查找自己怀孕的证据,十五号还有几天,与其被无用的烦心事缠着,不如早点确定怀孕的真假,查着查着,发现一个特有趣的现象。
她不是上个月怀孕,而是上上个月。
上月还来了例假,告诉宋烈原时他很失望,于是越加努力的播种,其实,那不是例假,而是一种叫做“下班现象”的怀孕迹象,就是受孕时间和例假挨的很近,例假没来得及收住,就流了些量出来。
其实,他们之间性。事频繁,除了车祸那月不适合受孕,其他的都在彼此的纠缠里渡过,想不怀孕很难。每次完事后,洛殷总是很羞耻看自己的下。身,胡乱的一片白润王国,她的和他的,彼此混合简直暧昧不堪,可宋烈原满意,他就是要她沾上他的子孙,终于,如他愿有了宝宝,留种的男人却远去了欧洲,连遭遇恐袭这种生死攸关的事都没跟她说。
还是回到了原点。
气怒,伤心,苦不堪言的原点。
等再过一个月,宋烈原回来,她就该挺着四个月的肚子出现在他面前了。
四个月若是穿着宽松,应该不大看的出来,洛殷不想被他一眼看出来,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和他提怀孕的事,如果他真的在那边做好了选择,选择放弃他们的婚姻,她不想用孩子绑住他。
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
不适合也不要紧,她完全有能力独自把孩子抚养大,洛殷的心里一片空旷,整个人都像空了一样,这样窘迫的境界里,还有人找上门来惹她麻烦,当她心烦意乱打开门的刹那,她整个人都惊住了。
“是你?”
第51章 想他,想他
光亮可见人影的大厅里,绿植盎然的长到了屋顶,顺着圆形的露空天窗爬到了外面,鸟语花香扑鼻而来,夏季的生机勃勃在落地窗外张扬着。
红木长桌边坐了一排律师,文件翻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茶盖轻响,一声一声的,没有人敢上前打搅苏正昌的沉思,他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分坐在两侧,他们对面的黄花梨椅子空置着,等待着。
很快,半开放的入口处,苏洋把洛殷带了过来。
“坐。”苏正昌指了指自己前面的椅子。
洛殷站着不想坐,派苏洋亲自接她,眼前又是这么一副大阵仗,她觉的一言不合再起身有点多余,不如这么站着,轻松自在。
苏正昌没有勉强她,如她愿,开门见山,一个眼神示意,红木桌上的律师就拿来了一份文件,老先生接下,然后在身侧三位子女复杂的神色里递向洛殷。
洛殷接过,扫了一眼,财产分割的字眼跃然眼前,她笑了,听到苏环大发慈悲似的高尚腔调。
“昨天去医院看到你孕吐,猜你怀孕了,我告诉父亲后,他立刻就请了律师把所有的家产都明确好了,这是你的那份,要叫你看看,我们苏家找你回来并不是冲着你的肾,可惜,你没有良心,一直在轻视无礼与我们,现在羞愧了吗?”
老太爷闭着眼睛,谁也不看一眼,似乎真的被洛殷伤了心的寒心样子。
苏洋和苏勤这两位叔叔更是一言不发的在喝茶。
洛殷心情不是很好,眼下却乐了出来,因为她怀孕没办法再给荣沉帮助,所以,开始大发慈善与她了吗?
苏环把洛殷的笑当做胜利示威,更加讽刺的挖苦她,代表苏家受气的所有人。
“你丈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我们无礼便算了,还把纯墨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起诉到法院,她可是你亲堂姐,在找你的路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锦山你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不是吗?何以用故意杀人这么严重的罪行起诉她?你立刻叫宋烈原撤销起诉,这么多钱也够补偿你划破了几块皮了。”
划破几块皮?洛殷冷笑,她差点滚落悬崖一命呜呼,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
苏正昌觉的苏环有点过了,用拐杖敲了下地砖,那小小的声起了作用,他睁开眼睛看向洛殷,洛殷也看向他。
祖孙两人的视线对上,洛殷坦荡又怜悯的眼眸叫老爷子愣了下,听到他的孙女对他一个人说。
“我说过,苏家其他人没有相认的必要,您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其他人”立刻不快起来,隐约有冷哼声发出来。
苏正昌皱眉咳嗽了一下,自从高血压出院,身体就不如之前了,洛殷在住院期间用陈怡母女的探视权换来对自己的亲近,怎么现在一副她要反悔的样子,他不高兴,觉得自己太迁就这个孙女了,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还想怎么样,财产给你了,也不逼你救荣沉,连对长辈说话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洛殷心冷,觉得可笑,“我所接受的教养是上行下效,长辈没有温和之心,我何必礼遇与他,还有,您何必这么高高在上?”
“你。。。。。。”苏正昌是真的生气了。
“够了你!”苏洋以叔叔的身份对洛殷怒吼,“有句话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有本事放下这份股权,说再多话,我都没资格管你!如今收了股权,就是苏家人,尊敬长辈是你的本分!”
洛殷长这么大从来没被所谓亲人侮辱过,她在宋家,那些没有血缘的亲人待她比眼前的这几位好一万倍,她并不觉得难过,因为对他们从来没期待过。
她的目光纯澈如水,依旧看着苏正昌,从头到尾只与他一个人对话,苏正昌心头震颤,觉得她的眼神十分熟悉,像荣沉抗议自己逼迫陈怡时的眼神,像她早逝的父亲抗拒家族联姻时的眼神,也像她母亲离开苏家时的眼神,总之,是个纯澈到万锋不摧的坚韧眼神,他感觉到历史的重来。接着,一切如他所料的,洛殷目不斜视把手里的股权书扔了苏洋一脸,白色的纸张在空中哗哗的叫,他的三个子女都气急败坏的在地上捡,在空中接,姿态不雅与丑陋的,而洛殷静静的站在一片纸花中,优雅又冷漠的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要的财产,你们苏家,永远给不起。”
“洛殷!”苏贞昌急着叫住她,一开口发现在她姓洛,的的确确与苏家没有任何关系,后悔莫及的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仿佛再也不会认不回来的后怕着。
老太爷一下苍老了。
洛殷心冷,再也不会去见爷爷,用大发慈悲的财产转让让自己臣服与他的所谓亲情,完全不需要,她心神俱死的离开那些人的位置,绕了屏障,洛殷的脚步忽地停住了,因为一群人把门口堵住了,是在接她。
对,是接这个词。
洛殷的眼睛一下子就花了,有酸涩的雾水蒙住了双眸,面前腿脚不便的那人有些模糊了,她却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爸爸?”
宋嬴,父亲。
宋烈原带给她的亲人。
此刻,也不知他拄着拐杖在这里站多久了,是从她一进去就在这儿等了,还是才来的?
宋嬴对洛殷露出欣慰的笑容,向她招手。
“原以为你真的缺钱,需要跟苏先生伸手,现在看来是某些人多此一举,走,回家吃饭吧。”
回家,对,宋烈原给她的那个家才是真正的家。
“好。。。。。。”洛殷感动的跟宋嬴回家,也不知他在这里听了多少,有没有她怀孕的部分?
到了车上,洛殷问他,“您怎么知道他们找我了?”
宋嬴收好拐杖,眼角的皱纹都闪着智慧。
“被宋柳喊来,说苏家带着律师团,我也带着律师团了。”
“您带,带律师团干什么?”洛殷懵掉。
宋嬴一声朗笑。
“给我孙子妈正名,她不缺苏家那点钱。”
洛殷感动的说不话。
。
回到东湖的家,月色已经朗朗,两位老人都在等她,洛殷真的不知道他们如何知道自己怀孕的,就连她自己还没去医院做肯定结论,宋嬴回来根本没和他们提任何怀孕的事,奶奶就像有先见之明的判断出了洛殷的情况,甚至早早让章姨准备了清淡适合洛殷此阶段口味的菜肴。
并且,这家人没有一个追问她的情况,都放在心里,吃完一餐饭,洛殷累极的又轻飘飘的回到卧室休息。
把自己放到床上时,才让泪掉出来。
。。。。。。想宋烈原,想的好累。
洛殷又爬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横摆着一个瓶身炸开的药瓶,里面装满了白色药粒,明明在那天的争吵中这瓶药被宋烈原扔的到处都是,一定是他捡的,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就在他下楼离开前。
洛殷不敢想宋烈原在捡这些碎粒时的心情,做出彼此分开两个月时的心情。
当天,他走时说了一大堆话,洛殷由于生气通通没有深想。
他说,他紧绷的每天都怕他自己爆裂。
他惧怕她接近荣沉。
的确,在寻找普通□□一再的失败后,陈怡曾问洛殷,如果希望全部破碎了,只剩你一个,你会帮助荣沉吗?
洛殷当时受到极大的震惊,宋烈原的惧怕是有理由的,因为她在更加亲近了荣沉后,的确无法做到全身而退了。
宋烈原的处境十分艰难,每天处在高压下,他能狠心离开,对她是一种放手,对他却是更深的折磨,因为再也看不见,阻止不了她的一切行动,全靠对她薄弱的祈祷支撑着,祈祷她全力保重自己的身体。
想到此,洛殷无法原谅自己,得知他受流弹袭击的时候,她多么气他,多么伤心,现在,却觉得自己过分,当她最难过的时候如此想念宋烈原,何况他在异国他乡受伤呢?
洛殷再次倒进床铺里,做出了二十多年没有做过的矫情动作,她放任自己哭,哭的哽咽,哭的染湿大片床单。
其实很莫名其妙,又很符合常理。
当你疯狂想念一个人,为什么要压抑自己?
今后的人生那么长,喜欢就要,爱就追随,她何必压抑呢?
。
太阳越来越毒辣,八月如火的夏天。
洛殷再也不能接送荣与陈上下学了,燥热的空气让车子里的空调都解救不了她。
明明四个月不到,肚子没有冒出,倒具备了孕妇所有的娇气特征,首先就是怕热,然后就是不能多动,一动就累的要命,洛殷的身体一向好,没想到怀起宝宝来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工作自然减少了,剩余点零星正在解决。
医院清凉的空调解决了孕妇不少的燥热,洛殷前往妇产科的路上,却意外看到了本该在欧洲公干的宋柳,那鬼祟的身影一下子就晃没了影,洛殷冷声叫他的名字,空落落的楼梯口,没几秒,宋柳赔笑似的闪了回来。
“姐。”
“你怎么在这?”洛殷想到了什么,之前苏家转让股权时,宋嬴出现,他说是被宋柳喊来的,那这就奇怪了,他和宋烈原一起去的欧洲啊。
宋柳解释,一下子两个大人物去了欧洲,国内的生意不管啦?所以,宋柳留下来了,洛殷的消息滞后了。
洛殷时间紧,没有多聊,放了人,眼看他上了楼去找宋舞,她才放心的去了妇产科。
如果宋柳一直在国内,偶尔遇见她的行踪汇报给了宋嬴也不奇怪。
洛殷径直到了妇产科,遇到的医生竟是是季瑶,那位宋烈原三姨要介绍给他的名门千金。
洛殷对她印象不错,知书达理,大方爽朗,只不过对方看到她产检本上的名字时,笑容有一丝的凝固,所有的干练都结巴了。
“你。。。。。。你是宋烈原的太太?”
显然那位三姨把所有的事情都对季瑶说了。
“你好,季小姐。”洛殷礼貌的打招呼,不能装作不认识。
“哈,你还是叫我季医生吧。”季瑶有些尴尬,忍不住又偷瞄了洛殷几眼,心中赞叹,果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什么龙配什么凤,洛殷的气质长相的确是配的上宋烈原,季瑶做为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奇怪,怎么让她一个人来产检了?
“咦,宋先生没陪你吗?”季瑶问。
洛殷苦笑了一声,似无奈的叹息。
“吵架中。”
“哈哈哈哈。”季瑶哈哈打岔笑着,如果不是洛殷脸上的坦荡真诚,她还以为对方是在向自己示威,这哪是吵架的状态,分明一副乐于其中的满足口吻,哪有人吵架还露出满足的表情?
。
洛殷的确乐于其中,因为两个月已经到了,宋烈原的归期就在这两天。
随着日期的临近,她越发的心情好,又忍不住的囤了一冰箱的番茄和鸡蛋,画面太熟悉了,年初祭祖的时候,她知道宋烈原会回来,也买了一堆放冰箱里,就等着给他做一餐番茄意面。
历史竟然重演了。
洛殷逛完超市,付账的时候强迫自己退了一些下来,她怕冰箱会爆掉,而且宋烈原的确吃不了那么多,回到了家,宋舞的电话打过来。
“我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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