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头往匣子里瞧了一眼。
不仅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什么金银佛宝,只有厚厚一叠本子。
都是那种做工很低劣的粗糙本子,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做工这么次的本子。
都是正常笔记本大小,纸页已经泛黄,最上面的封面中央歪歪扭扭地写着“战斗日记”四个字大字,左下角则是一个签名“郁慎思”,签名下而则有一个日期“1944年”。
郁慎思是晦清出家前的俗家姓名,这位声名远播的高僧曾是明城地区抗日游击队的队长。
这是晦清出家前的战斗日记。
从他的身份地位来说,这东西已经能算得上是文物了,至少可以做为当年明城地区抗日史记录的重要文献。
看那些本子已经泛黄发脆了,我没敢乱动,生怕一动再碎了,先把匣子捧到晦明等人身前,给他们看。
晦明看到那本子上的签名,神情那是相当地激动,“这是晦清师兄当年的亲笔字迹!晦清师兄以前没什么文化,还是参加抗日游击队后才在政委的帮助下扫了盲,所以当年写的字都比较粗疏。出家之后,修身养性,磨练多年,才练出一笔好字。我见过他保留的一些出家前的旧书信,早期的字迹与这一模一样。”
吕志伟和胡方权明显对这个日记不感兴趣,见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失望之余,却都松了口气。
冯甜却问:“晦清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日记本藏到这画后面的墙洞里?”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哪怕晦明也不敢说能猜中晦清的心思。
我与晦清的身后事接触的得越多,就越觉得这个老和尚身上的秘密越多,原本还是个清晰的高僧形象,但现在已经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让人根本看不清他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晦明没法回答冯甜地问题,想了想说:“晦我这两天晚上一直在整理晦清师兄留下的遗物,主要都是书信和日记,晦清师兄有写日记的习惯,从打他会写字开始,没有一日断过,既然这是海清师兄的日记,那还是与其他日记放在一起吧,鲁书记之前在寺里的时候曾提过想借晦清师兄坐化这个机会建一个明城地区的抗日纪念馆,师兄这些日记书信都是重要的史见证,到时可以做为文物存放到纪念馆里。”
冯甜却说:“晦清大师既然还有其它日记在外面,那为什么要把这些日记藏在这里?是不想让人看到吗?感业寺里没人知道这个地宫的存在,如果不是济妙跑来搞事的话,这些日记大概和这个地宫一样或许很久都不会被人发现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一动,跟着分析说:“对啊,正因为济妙跑来打开了地宫,我们才会发现这些日记。”
胡方权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我和老吕先出去一下,看看外面查看现场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他刚刚才肯定地说过济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和冯甜就一口一个济妙来搞事儿,他要不尴尬,那脸皮得多厚啊,就算是人人都知道他刚才的话是胡扯,但也不能这么当面揭开啊!
“吕处长,胡处长,你们两位不要走。”冯甜沉声说,“这事儿不简单,你们两位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们找个地方,看一看这日记的内容吧。晦清大师的安排很明显,如果济妙或者其他什么知道地宫的人不出现的话,这些日记就不需要见天日,而一旦像济妙这样知道地宫的人出现并且进入地宫,那么这些日记就必然会被发现。我觉得晦清大师的意思就是济妙这样的人出现了,那么这些日记就需要看到!济妙隐匿身份,不远万里赶到感业寺的原因,很可能就在这个日记本里!”
胡方权一听,立刻不提走的事情了,“好,晦明大师,你就安排个地方吧,读日记这件事情不要让太多人参与,就你、苏专家、冯专家、我和老吕五个人吧。”
晦明倒是痛快地答就了,想来他也希望能弄清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他那一脑门子的困惑瞎子都能看出来,在感业寺呆了有些年头,跟晦清关系相当密切,自认为是晦清关系最近的人,但晦清死后的这引起事情,却让他对这个认识定位产生了疑惑,对晦清这么多事情都不清楚,还能算是亲近人吗?
晦明也不理会那些在地宫里发神经的感业寺僧众,先摸出电话安排了个地方,然后才当先领着我们走出地宫。
从地宫出来我才发觉,天都已经大亮了,看起来至少也有**点钟的样子。
地宫外没有和尚,却有好大一群警察,昨夜的争斗现场已经被警戒条拦了起来,警察们戴着口罩手套,仔细地在地面上搜寻着,把那些傀儡散落的架子衣物一一捡起归类,看起来他们这项工作已经进行的有些时间了,地面上已经干干净净,不过他们还在进行着搜寻,大概是防止遗漏。
我这才得工夫悄声问冯甜吕志伟怎么会来。
冯甜回答说:“你进地宫的时候,我去审了那个陪济妙来的外事办的家伙,一开始我以为那家伙也是伪装的傀儡呢,揍了一顿才发现居然是真人,而且还真是外事办的官员,不过是被法术迷惑了,打了一顿之后清醒过来,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办公室里接了一通电话。我就知道济妙这家伙的来路十有**不正,所以请吕志伟帮忙查一下有没有济妙的出入境记录,还把感业寺里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谁知道他还挺重视,帮忙调查不说,还跟胡方权带了大权过来勘察现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重视,我怀疑他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想知道的话,你去问问他。”
我就紧跑两步,追上吕志伟问他怎么会亲自跑来。
吕志伟现在正盯着德胜楼案的后续,还跟着吴成海的案子配合,忙得连家都回不了,要不是有特殊原因,也不可能扔下那边的案子亲自跑过来管这跟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狩魔手记
听我问这个问题,吕志伟就有些无奈地说:“这事儿不是也跟法术有关系嘛,虽然现在厅里还没有正式下文,但这方面的工作已经是我在主持,所以听说这事儿总得来看看。”
我看他的神情,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就问:“德胜楼和吴成海的案子不用你跟着了?”
吕志伟叹气说:“吴成海的案子有部里的专家呢,部里听到汇报之后,非常重视,认为可能是一个新发现的全国范围内的大型邪教组织,所以派来了一个规格相当高的专家团,除了正常的邪教事务方面的专家外,光是你这方面的专家,就有四个,据介绍都是全国权威,有一个是道教协会的会长的亲传弟子,平时都是给上面的大人物服务的,这次是厅长亲自点将才派来的,自信着呢,不管我说什么,只要一张嘴,开头就是,这事儿你不懂。靠,我是不懂法术,可是我懂办案啊,他们在搞什么,吴成海不管提什么要求,都一概满足,简直快要把那家伙供起来了,可到现在为止,还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我昨天发了几句牢骚,结果正式成立专案组的时候,这案子就没我的份了。”
我恍然大悟,敢情吕志伟被从吴成海案里给踢出来了,怪不得说起来那么郁闷呢,吴成海的案子现在已经是部督案件了,规格跟普通案件完全不同,办成了的话,功劳那是大大的。
我安慰他说:“吕大哥,算了,这种案子其实不沾更好,我听冯甜说,吴成海是出身云南一带的蛊民,这种蛊民都是家族形势传承的,一旦惹上不死不休,跟附骨之蛆一样摆脱不掉,我们都不想碰这个案子呢,你不碰也是对的。”
吕志伟却还是有些愤愤难平,“这帮王八蛋,根本就是来摘桃子的,以为已经抓到了吴成海这根线,审出些东西来就可以全面抓捕立个大功,来的那个团里面,好几个年轻的,什么都不懂,一看就是借机会镀金的!”
胡方权一直走在旁边,我们两个的话都听到了,笑着说:“老吕,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你最近走运得兄弟们可都有点嫉妒了,也该走一回背字了,要不然这运气可就太旺了。”
冯甜凑过来说:“胡处长这话说得没错,钢不可久,柔不可持,一张一驰才是人生正道,太顺了不是好事儿,吕大哥,你可不能小心眼。”
吕志伟笑道:“得了,得了,我还没那么脆,这点小挫算什么?就是有些不服气,不让我参与吴成海的案子更好,我专心把德胜楼案解决了,还不是一样?对了,老弟,我已经安排全省范围内进行排查,尤其是明城地区为重点,要是发现什么线索的话,你可千万得来帮我啊。”
我说:“吕大哥瞧你说的,咱们谁跟谁啊,再说出了,我现在可以算是你手下的兵,招唿一声随叫随到。”
吕志伟摇头苦笑:“老弟,你可是眼瞅就要飞黄腾达的人,你这兵我可不敢收,能跟你拉上关系,算是我老吕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到时候提携我一把就好。”
胡方权笑道:“一看苏老弟就是性情中人,老吕你说这话可是看轻苏老弟了。”
听两人这话头,看起来他们也知道我跟鲁方岩搭上关系的事情了,话里话外都透着羡慕呢,不过两人的态度坦荡,把羡慕摆得明明白白,却也不让人觉得反感。
我们边走边谈谈话话,等到晦明安排好的偏殿时,吕志伟的情绪明显好多了。
大家落座之后,我把那匣子放到中间的桌子上,晦明唤人拿来几副纯棉布的白手套给我们戴上,这才在大家的见证之下,把匣子里的日记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摊在桌子上。
日记分成好几本,都是装钉好的。
最上面几本是用线装的,后来就变成了钉书钉。
每本的封面上都有字迹,从最开始的1944年的战斗日记,往下排,竟然一直排到了今年年。
今年那一叠压在最下面,还是散着的没有装订,封面也不叫战斗日记了,而变成了狩魔手记。
晦明没急着念日记的内容,而是先把每一本都翻看来简单看了看,神情有些惊疑,“我这两天整理晦清师兄的日记书信,发现他的日记中多有缺页,看着是痕迹明显是被撕下去,现在一看,被撕下去的内容竟然全都在这里!”
从日记里撕下来,那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可又舍不得扔,而是藏了起来,那就说明这些撕下来的内容比较重要,可能之后自己需要重看,也可能是在需要的时候留给后人使用。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仅这个行为,就足以说明这些日记内容的重要性了。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刚才冯甜的猜测。
这些被晦清刻意藏起来的日记十有**真的是为济妙准备的,如果这个人或者跟他一样目的的人出现,这些日记才会有机会重见天日。
晦明镇定了一下心情,又把守在门外的弟子叫进来,让拿来个dv,在屋里架好,又叮嘱他守好门,在这段时间里什么外客都不接待,等那弟子出去之后,他先打开录像功能,这才回到桌面,神色严肃地对我们说:“那么,我现在就要读晦清师兄的日记了,还请各位施主做个见证。”说完还走回到dv旁,拿起来转圈把所有人都拍一遍,拍完之后,回到桌旁,拿起第一本1944年的战斗日记,向着镜头展示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翻开,缓缓念述。
“1944年10月12日,晴,用这个洋还是不习惯,还是问了政委才弄准日子。今天接到上级转递的情报,据可靠消息,明城日本宪兵队在搞事情,有一些奇怪的人进驻宪兵队,除了日本人外,还有好几个西洋人,也不知是哪国的,还搬进去好些瓶瓶罐罐。最近鬼子的日子不好处,听政委说鬼子在太平洋上被美国人打败了,现在情况很不妙,明城的鬼子也没以往的气焰了,他怕鬼子会狗急跳墙,搞不地道的玩意,弄什么细菌战,我不太懂这个,不过政委是喝过洋墨水的,说这事儿很严重,那一定就很严重。晚上吃饭时候,又接到了上级的指示,让我们做好突袭明城日本宪兵队的准备,会派人来协助我们。我们也跟鬼子打这么多年了,平时都是自己打,上级突然说要派人来协助我们,让我挺不痛快的,觉得这是上级不信任我们,可是政委却说,这说明这次战斗很可能有其他作战目标,上级认为我们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解决。政委虽然打仗水平不如我,但其它方面向来准的很,等明天看看来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吧。”
(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人间魔踪
1944年10月12日,是郁慎思的人生转折点。
隐藏日记从这一天开始,直到他离世的前一天,近八十年的漫长岁月,郁慎思的挣扎、痛苦与抗挣,所有事情的起点,都源于这一天。
厚厚的一叠日记,记载的是一段惊心动魄,又匪夷所思的史。
晦明用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把那一叠日记念完。
这里面讲述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我无法按照原文全部述叙出来,那样的话,光是日记的内容就足够写一本书了。
在这里,我只能把那些日记中记载的内容简要复述一遍。
下面,让我们开始吧。
接到上级通知的明城抗日游击队在当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第二天,上级派来协助他们作战的人到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来的竟然是一个道士。
一个年纪很大的道士,至少对当时的郁慎思而言,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年纪的人。
道士的头发胡子都已经雪白,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脸色红润得好像孩子,他穿了一件满是补丁的灰布道袍,背着一个圆圆的竹筒,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穿过日军封锁区来到游击队的驻地。
要不是他手里拿着着上级的介绍信和命令,郁慎思真怀疑这老道是不是一个骗子。
老道自称是愚道人,这次来明城是为了证实一个猜测。他的态度很明确,不会干涉明城抗日游击队的作战,但游击队必须得把他送进日本宪兵队的地牢。这是上级下达的死命令。
对于上级的这个安排,哪怕是游击队政委贺学书,也就是现在明城市长贺泽平的老爹,也很难理解。
不过他们还是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了。
攻击明城日本宪兵队的战斗非常激烈,为了完成上级的命令,游击队伏出了极大的牺牲,郁慎思亲自带队护送愚道人进入宪兵队地牢。
冲进地牢之后,就变成了愚道人带队,他以罗盘为指引,直接冲向地牢最深处的一个牢门。
破门而入后,郁慎思看到了此生最残忍血腥的一幕。
那是个面积超过三百平米的超大房间。
整个房间的地面、天花和四壁都绘满了怪异的图案,组成图案的线条正闪着明灭不定地光芒,光芒的闪动充满了难言的奇异韵律,郁慎思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心跳唿吸的节奏竟然受到了光芒闪动的影响。
房间中央挖了一个圆形的大坑,大坑里积满了鲜血,而坑边上则跪了一圈的人,全身的皮都被剥了去,脑袋砍下来放在身前的地面上,鲜血从断颈里源源不绝地流进大坑。
当他们冲进去的时候,一群人聚在大坑东侧的空地上,那里有一张大铁床,床上捆着的人已经被开膛破肚,鲜血流着铁床边际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一个赤着身体只在腰间围了一件兽皮的老男人正将一件件内脏摘出来念念有词地扔进满是鲜血的大坑中,随着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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