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直接出手取他性命,已经是念在当年的旧情份上,想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可是他却冥顽不灵,丝毫悔改之意都没有。是他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爸不是那样的人!”冯甜怒道,“当年是你们阴阳道想要杀我母亲和我,我爸不迫不及待带着我逃出山门,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了。”
唔,看起来我那便宜师傅没有告诉过冯甜当年事情的真相啊。
我赶紧拉住怒气冲冲的冯甜,劝道:“师姐,这些过去的事儿先别追究了,大家立场不同,他说他有理,你说你有理,谁都说服不了谁,不如省点工夫做正事儿就是了。至于师傅他是不是阴阳道叛徒这事儿,也用不着在这里跟他辩。我说我师傅不是叛徒,那就不是叛徒,谁要有意见,可以跟我当面谈。我这人最讲道理了,从来都是以理服人的,你说是不是啊,奉道人?”
奉道人脸色就是一黑,“你怎么又过来了?就算你有能力打破命轨束缚,也用不着这样随随便便就随便打破吧。打破命轨必然会受到命轨力量的反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什么值不值的,我没反噬,好着呢。”我一摆手说,“哎,你啊就别套我的命轨了,想知道我来不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问一声不就得了,赶紧从那命轨里出来,要不然你说我多来几次,再把你给撞死了,你这死得多不值?”
奉道人道:“我已经出来了。刚才你师姐那一招法门,硬把我从你的命轨中拖了出来。看起来,你是得到了你父亲的真传了。当年整个阴阳道修行这命轨法门有三百弟子,但最终真正能有所成的,只有我们两个,如今可以加上你了。”
我不由吃了一惊,下意识看了冯甜一眼,“师姐,你也能套命轨?”
“我不能。”冯甜看着奉道人说,“我爸当年就没有学会这招,只学了脱轨而出的法门。整个阴阳道从建派起到现在,除了当年的建派祖师,就只有奉道人一个能够纳命入轨一窥天机。”
我歪头看了看奉道人,真心看不出他居然这么牛逼,想起之前未来说的那些话,就问:“你这招套命轨是阴阳道祖传的法门吗?谁传下来的?你们创派祖师自己发明的,还是跟人学的?”
“是我们祖师!”奉道人强调道,“你也是阴阳门下弟子。我派祖师天纵之才,阴阳道法门大多创自他手,不过这命轨的法门,却是梦中神授!”
“梦中神授?”我下意识看了冯甜一眼,冯甜显然也想到了我想到的问题,摇头说,“这事儿我不清楚,未见所记录典籍。”
奉道人冷笑道:“这是祖师行述上记载的,不涉及任何修行法门,只是祖师当年一些言行的记录。你父亲当年叛出师门的时候,典籍也只捡着有强**门的拿,自是不会拿这种无用的闲书。”
我摆手说:“就是说这个法门是他做梦的时候学会的了?那没说是哪个神那么有想法,非要在做梦的时候教他?”
“这命轨窥测之法是天机之法,本不应出现在人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只有在梦中传授,才能不会被窥见。”奉道人道,“祖师当年曾说过,此神为神上神,掌天机命轨,神通无边,他得到这法门实在是天大的机缘。只是天机不轻传,他今日得到这法门,日后整个阴阳道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不想祖师这一言,却在千载之后应验了。”
“没准儿是蒙的呢,还预测千年之后呢,你连我这隔天行踪都预测不准,也不用太相信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法门。”
听到梦中神授,我心里就有些犯嘀咕。
阴阳道的祖师爷显然跟那个东西有过交集,不然的不可能拿到阴阳铜鉴,现在看来这交集怕是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深入,也不知道阴阳道在那个东西入侵维网这件事情上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你不一样,你不一样。”奉道人连连摇头,“我自打修成此法,预测千事无一不中,只有你这么一个例外,不能用你的特例来否认整体效果。”
这货拎得倒还清楚。
我就又问:“既然这个法门是神授的,那阴阳铜鉴是哪来的?别再跟我说是神授了啊,除非那神跟你祖师爷是实在亲戚,不然的话没道理有好事儿都往你们身上扔。”
“铜鉴也是神授,但却不是梦中所得了。”奉道人坦然道,“而是祖师爷在梦中得了神指点,泛舟出海,在大洋深处找到了神降临的遗迹,并从携回来这面阴阳铜鉴。据说这铜鉴与那神真身相联,得铜鉴便可得那神的指点,别说修成正果,就算是全派都升维当神仙也不是不可能。”
我一听有门,赶紧问:“那你知道那个神降临的遗迹在什么地方吗?”
“这却不知道。”奉道人遗憾地说,“那本祖师行述缺了两页,从前后文衔接上来看,这缺的内容正好是写神遗迹的。”
得,还是问不出什么线索,奉道人这么回答的,脑海里也是这么想的,表里如一,没说假话。
我只好放弃原本的打算,直接把来意说清楚,“得,你不是想让我去你们山门走一趟吗?现在给你们机会,赶紧带我过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三章 妖风大
奉道人大感意外,“你要去山门?”
我肯定地说:“多新鲜,我这天天这么忙,难道来找你逗咳嗽的?赶紧的,山门在哪儿?”
“你想好了吗?山门之外凶险异常……”
奉道人还想磨叽几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之前想利用我去清理山门,现在又推三阻四的,不过咱已经在问出问题的时候,利用信息线拿到了他的思维反馈信息,也不听他多说,一手捉着他,一手搂着冯甜,嗖一下就过去了。
阴阳道山门位于西南人迹罕至的重山之间,门户依山而建,石阶盘山而上,气势雄伟至极。
我们落脚处就是门户前方。
仿佛一道界线分明的分隔,门户之内,草败树枯,一片死寂,别说飞禽走兽了,连只虫子都看不见,勐一眼望去,如同放了多年的黑白老照片一般,焦黄中透着灰败。
而门户之外,草木茂盛到了不合常理的地步,树木高得离谱,密得离谱,野草都有一人高,虫子特别多,尤其是大绿头苍蝇,一群一群的栖息在草丛中,偶一被惊动,就成群结队的飞起,轰轰闷响,简直跟飞机起飞有得一拼。
生死只有一线之隔,线内死,线外生。
冯楚帆当初在日记里写过这方面的内容,迈进线内不管人畜尽都会发疯,而在范慧生下冯甜送出来时,山门也曾发生过疯狂杀戮。
“这就是千里瞬移的神通吗?”奉道人看着四周,惊叹不已,然后又警觉起来,“你能读取我脑中记忆?这是何法门?”
“说了你也不懂。”我看着山门内死寂灰败的景象,就问冯甜,“有什么感觉吗?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吗?”
冯甜皱眉注视着山门,摇头说:“没有任何感觉,就是觉得这里面挺让人不舒服的。”
趁她说话的时候,我悄悄检查了一下,那团黑影依旧老老实实地缩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但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什么不妥当的,两边的环境对比也太过极端了,不仅仅形成了视我上的诡异,更形成了心理上的诡异压力。
我进行了一次信息检索,没有设关键词,只对周边进行全面搜索。
大量信息流入。
虽然没办法细看,但却发现了些很不好的东西。
心念一动,改检索为信息掠夺。
一开始还是把信息线都伸出去,就在身边的树木进行掠夺,但速度实在太慢,想着信息检索的模式,就尝试着批量检索后批量掠夺,居然也一次成功。
先设一个关键词,比如说树木,然后以检索模式推动掠夺,眨眼工夫,周边视野范围内的所有树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再设关键词,草。把所有的野草信息掠夺干净。接下来再设失去草树遮掩的其他小类别物体的名称为关键词。
如此剥洋葱般设了几次之后,我们周围方圆保守估计得十几公里范围内变成了比山门还干净的一片荒芜。
山门里面至少还能看到枯死的草树,可山门外被我掠夺之后,那就干干净净的,只剩下泥土了,连石头都不剩下。
不过,泥土之上,还有东西!
是尸骨。
层层叠叠的尸骨。
密密麻麻散乱地铺在大地上,一直延到视线的尽头,触目惊心。
有人的,有动物,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的。
简直就好像是一个屠场。
当年冯甜出生,范慧送她出山门,山门外发生杀戮,随后冯楚帆带冯甜离开,可照眼前的情景来看,那场杀戮并没有随着他们的离开而停止,反而持续了很久,以至于死尸叠累,尸体腐烂变成了养分,使这里的草树变得异常茂盛。
但长成那般样子,想来不仅仅是尸体的原因,很有可能还有其他力量在作祟。
奉道人看着遍地尸骨,震惊无比,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神通?”
冯甜却是沉默不语,只是神情变得越发阴沉,眼神里闪着莫名的光茫。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她了。
这种阴沉狠厉的表情,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
不,不应该是从来没有看到过。
至少看过一次。
在深渊计划的档案里。
当时的冯甜比现在要小得多,头发凌乱,看着镜头的神情,就是这般阴沉得令人害怕。
冯甜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是她从深渊计划中归来之后才出现的,不知是不是冯楚帆做的手脚,但现在山门这里的情景,显然触动了她,使得被压制的情绪又重新翻了上来。
这阴沉让她整个人都从里到外透出一股子令人生畏的气息。
体内的阴影开始蠢蠢欲动,虽然还在原位不敢出来,却不再安静,而是悄悄伸出触手般的丝线,一点一点的小心试探。
“我记得这里!”冯甜沉声说,“我记得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这里发生的事情你能记得?”我大为吃惊,她那时候刚出生,就能有记忆,果然不是正常人。
“没错,我记得这里。”冯甜环顾四周,声音越发低沉,仿佛梦呓一般,“母亲抱着我从山门里走出来,我听到无数的欢唿声,仿佛在庆祝我的降生,我看到道路两旁有无数的黑影在向我低头弯腰,那是在致敬,那是在表达臣服。但山门外不是我们的世界,那里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杀意,想要将我抹杀,阻挡我的降临。黑影们冲了出去,它们会因此而消亡,但为了保证我的降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为的也是同一个目标,在这个伟大的目标面前,没有任何个人意义,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牺牲。它们冲了出去,那些潜伏着的人都受到了影响,开始自相残杀。我看到了父亲了。他就站在那些自相残杀的人群中间,黑影们从他身边绕过,因为他是被选定的人,将负责保护我在人间渡过最初最软弱的一段光阴……”
冯甜神情迷茫,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向着山门内走去。
奉道人蓦得低吼一声,掏出把长剑,奋而一跃,向冯甜后心刺去。(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四章 不能按套路走
靠,这是当我不存在呢!
我上前抢下奉道人手里的长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把剑往地上一插,然后伸手去拉冯甜。
冯甜身子一侧,躲过我的拉扯,回头看了我一眼。
两只眼睛里乌黑乌黑的,却是连白眼仁都看不到了。
她的嗓子眼里爆发出一声含煳不清的咆哮,充满了凶厉的味道。
“你说啥?”我反问一句,伸出去的手也不收回,跟着她的动作一划,就拉住了她的手,往怀里一拽,先在她身周布上一圈高密度封印,把整个人都给完全密封,不允许任何信息流入流出。
“杀了她!”奉道人被我推到地上,摔得不轻,一时爬不起来,却还大吼着挣扎着去捡他那把剑。
“杀你个头啊,我带我师姐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我飞起一脚,把那剑踢得粉碎,“你也是,身上藏这么长一管制刀具到处乱跑,难道坐飞机坐火车没人抓你?你藏哪儿了?”
“苏岭!”奉道人大吼,“她这是受了邪魔的引导,重新开始复苏本性,不杀了她,整个人间都将因她而毁灭!你之前看到的,都是虚似的,不是真正的人格,而是冯楚帆使用法术封禁了她本来的真面目。这才是真实的她,跃空而来的毁灭先锋,人间一切生灵的死敌,她存在的意久就是毁灭人类……”
“等会儿。”我打断了奉道人,“其实这句话你说得不对。”
奉道人连话带情绪都被我给打断了,呆了一呆,才问:“哪句话不对?”
“人间将会因为她而毁灭!这句。”
“你要相信我,她真是……”
“我相信!跃空而来的灭世先锋嘛。我是说你有点低估我师姐的力量,也高估人间的地位了。”我认真地说,“维网这个概念知道吧,知道就好!准确来说,如果处理不好,整个维网都会因为我师姐而毁灭!人间在整个维网中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乡下地方罢了。我师姐的目标远大着呢。”
“那你还拦着我?还要保她?”奉道人声音都变了,“你明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要一意孤行吗?”
我笑道:“什么叫一意孤行啊!试过了失败了还要去做,那叫一意孤行。我这还啥都没做呢,那不能叫一意孤行,只能叫不撞南墙不回头。你看你长得也挺像有学问的样子,咋还让我一个高中没毕业的纠正成语用法呢?”
“苏岭,我们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在说的是人间安危的大事!”奉道人显然看不下去我的表现,“你,你怎么能用这么轻佻的语气,说这么多废话?”
“难道还要像你一样紧张得一副马上要脑出血的样子吗?”我说,“咱们修道之人,要有静气,越逢大事越要有静气,有静心才能办好大事儿。当然了,我也能理解你,见识少嘛,遇上个世界毁灭的兆头就紧张得不得了,要是像我似的,隔三岔五就能遇上个世界毁灭,随随便便就能看个十几几十个世界毁灭,也就不到于这么紧张了。这人啊,关键还得是眼界够宽……”
“我说老大,你有处理的办法就赶紧拿出来吧,咱能不废话了吗?”照镜从我兜里游了出来,忍无可忍,“你这话唠是病,得治啊!”
“治你个头啊!”我说,“亏你还是强观察者呢,怎么跟我们这些人类土着一样,碰上点事儿就沉不住气呢?要有静气,逢大事要有静气,懂不?”
“懂,那你说吧。”照镜立刻不说话了,飘到被封印的冯甜身旁,游了一圈,又一圈。
我就不乐意了,“你老实儿呆原地看不就得了,这一圈一圈转的,你这是围观珍稀动物呢?”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照镜说,“那个东西的力量感染素来是不可被阻挡的,一旦发现感染,只能将整个区域全部摧毁。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连那个东西的感染力量都能隔绝在外?”
“你看到那个东西的感染力量了?”我怀疑地问。
“没看到,要是看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