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
我只来得及吼这一嗓子,就被迎面扑来的两具尸体给撞倒在地,滚做一团。
满鼻都是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巨大的力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一面挣扎,一面向胡波脑袋方向看过去。
刚刚胡波的脑袋正好就落到了大傻身旁。
大傻摔在地上一直一动不动,仿佛仍处在昏迷状态。
但我却知道他已经醒了!
就在刚刚摔到地上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没控制住的闷哼。
这家伙肯定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昏寻找机会!
既然他醒了,那么那根绳子肯定捆不住他!
大傻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应声跳起来,接住铜钱剑,猛得扑向胡波的无头身体,冯楚帆的话他也听到了。
地面突然爆开,一道散发着恶臭的身影破地而出,一把就抱住了大傻!
那是一具通体发黑的尸体,恶臭的味简直可以跟毒气相提并论,令人闻之欲昏!
大傻大吼,一把将铜钱剑刺进了胡波身体的胸口,然后奋力拖着那具尸体向前一冲,把胡波身体撞得倒飞回来,正落到我旁边!
胡波身体被刺穿胸口要害,血顺着伤口哗哗直流,竟然还有活动能力,一手把铜钱剑拔出来,挣扎着想重新爬起来!
尼玛的,这货倒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就不肯乖乖的死掉!
我也是豁出去了,奋起全身力气,将身上压着的那具正准备掐我脖子的尸体给掀到一旁,顾不上理会正趴地上扯着我双腿的另一具尸体,一抬手揪住胡波身体的胳膊硬扯过来,翻身爬到了他的身体上。
那具被我掀到一旁的尸体一屁股骑到了我的背上,差点没把我的腰给直接坐断了,旋即冰冷的手指深深插进我身上伤口里扒扯。
真尼玛痛啊!
我当时痛到快要全身抽筋,不由自主地仰天发出一声惨叫,把探手插进了胡波身体胸前的伤口中,狠狠一挖一握然后向外一拉!
波的一声闷响,胡波的心脏被我硬生生徒手挖出来!
心脏在我手中兀自微微跳动,竟然是黑色的,还隐隐有绿色的纹路!
满屋子的尸体同胡波的脑袋一起发出绝望的大吼。
我毫不犹豫地合拢十指,奋力握紧,握紧!
心脏就在我心中被捏爆!
碎片与浓稠腥臭的汁液崩贱!
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不管是胡波的身体,还是那几具尸体,刹时间动作定格,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只有抓住大傻的那具尸体还在动弹!
我甩掉背上腿上的尸体,挣扎着站起来,看到大傻还在和那具恶臭的黑尸体纠缠着,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钱剑,拖着快要迈不开的两条腿走过去,把那尸体的脑袋双手双腿全都砍下来,最后一剑刺穿胸口。
这具乌黑的尸体身体表面已经溃烂得不像样子,流脓淌汤,偏却十指的指甲又长又硬,仿佛十支小匕首,全都插进了大傻身体里。
大傻喘息着把那两只手从身体里拔出来,伤口处肿得老高,乌黑乌黑的。
我有些担心地问:“要不要紧?”
大傻强笑道:“老大,你就放心我吧,我这身板别说这点小伤口了,拿刀插几十下也没问题啊!”
我把他扶起来,狠狠踢了那尸体一脚,转身给冯甜松绑。
冯甜一得自由,浑身哆嗦着想要站起来,努力了几下,却是没能成功,眼泪哗哗地就往下流。
冯楚帆扯着嘶哑的嗓子说:“快走,这些尸体会散发阴疫,我们呆久了都会死在这里,先出去再说!”
我不敢怠慢,见冯甜站不起来,便把她打横抱起来,大傻则扛起冯楚帆,我们两个相互搀扶着,踉跄跑出房门,本来想跑远一些,可是身体实在没力气了,也就跑了几十步的样子,就齐齐摔倒在地。
冯楚帆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来,“别进屋,扔进去就往回跑,快点!”
大傻想办这事儿,我却抢先站起来,接过符,踉跄着跑回到房门前,把符往屋里一扔,掉头就往回跑,堪堪跑了几步,就听身后轰的一声闷响,震耳欲聋,红光炸起,巨大的气浪当场把我推了个狗抢屎,鼻子结结实实撞在地面上,当场把我撞到泪流满面。
挣扎着回头一瞧,却见那间歪歪的小草房已经整个熊熊燃烧起来!
烈焰映亮了小半个夜空,多亏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然的话不知得惊动多少人。
我勉强爬起来,只觉全身痛得好像要散架子了一般,两条腿都快失去知觉了,努力走回到三人旁边,还没等说什么,就见冯甜两眼翻白,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副羊癫疯发作的模样。
冯楚帆惊呼一声,可惜却连翻身都做不到了。
我正要上前去查看,不想另一边的大傻蓦得发出一声低吼,口鼻都喷出乌黑的液体,重重摔倒!
第九章 收徒
两人的情况看起来都比较重,我一时有些麻爪,不知先顾哪个比较好。
冯楚帆喘息着说:“我上衣口袋里有瓶药,给他吃两粒压制住毒性,快!”
我赶紧过去伸手往冯楚帆的上衣口袋里一掏,掏出个白里透绿的小瓷瓶来,拔了塞子倒出两粒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子刺鼻腥味的药丸。
这药丸的卖像可不怎么样,一想到进门的那杯猫尿,我就没敢多问这是什么东西制出来的,直接塞进大傻嘴里。
大傻喷血倒地之后,身子一直在不停抽搐,这药丸一进嘴,抽搐立刻就停了,鼻子嘴巴也不往外涌血了,就是人还双眼紧闭,没有清醒。
冯楚帆又说:“他现在暂时没事儿,救我女儿!”
我赶紧跑到冯甜身旁,却见她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状态,牙关紧咬,嘴角不停往外涌着白沫,身体也在不停的擅抖着,但是与大傻那种无规律的抽搐不同,冯甜身体的颤抖极平稳,就算是特意听着节奏抖都抖不这么匀乎的。
她的身体表现泛起筋般的青色纹络,密密麻麻布满皮肤,青中透黑。
只一接近,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子阴森森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跪在冯甜身旁,伸手把她抱起来,触手冰冷,不像抱个活人,而更像抱了个冰块一样。
冯楚帆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连话都快说完整了,断断续续道:“小子,你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阳明离火命,命火带煞,天然驱阴,我现在不行了,只能借你的命火之力救甜甜,我话先说在前面,这样做的话,你可能会很痛苦!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没了我照看,她死在这里或许更好!”
这叫什么话嘛,又说不强求,又说今天让她死在这里。
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难道真能见死不救?更别说冯甜才救了我和大傻的性命!
我毫不犹豫地说:“别废话了,赶紧说怎么救!”
“把嘴贴在她的额头上吸!”冯楚帆的喘息声突然停了,声音也变得又快又急,我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直惨白得跟死人一样的脸上居然泛起一层异样的红光,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是典型的回光返照!
冯楚帆怒道:“看我干什么,快吸啊!要一口气吸下去,中间不能断,吸气的时候思虑下沉,念头存在两肩,想像那里有一个空洞,吸进去的气就直接存到空洞里。”
我赶紧把冯甜放到地上平躺好,然后低头对准她的额头深深吸气。
这一吸,登时就有一股子冰冷的气流从冯甜的额头中央冲出,直冲进我的嗓子眼里。
我整个身体当时就如坠冰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这一口气冲进嗓子,似乎整个肚子都随之冻成冰块了,连忙按着冯楚帆交待的,想像着把持续吸进来的气流送往两肩的空洞里。
冰冷的气流似乎真的随着我的念头自动分成两股,飞快的流向两肩,然后进入那个两个想像出来的空洞里。
随着冷气源源不绝地涌进两个空洞,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冷汗不停地冒出来,心跳变得缓慢而艰难,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过去。
更可怕的还是疼痛!
虚弱跳动的心脏开始阵阵绞痛,而且疼痛的范围越来越大,随着一下下的心跳,飞快地向着全身扩散,整个身体都因着疼痛而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每多吸进一口冷气,身体的痛楚都增加一分。
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着,简直好像小溪一样,全都流到了冯甜的脸上。
正当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下的冯甜不哆嗦了,冰冷的嘴唇慢慢恢复了温度,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眼神初时有些呆滞,但很快就恢复了灵活,眨了眨呆呆地看着我。
然后我就被冯甜一把推了个屁股墩。
她捂着嘴看着我,惊叫:“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当然是救命了!”我一边说一边哆嗦,停止吸气,我身上也就不痛了,只是冷得厉害。
“啊!”冯甜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说,“你不要紧吧,现在感觉怎么样?别怕,我爸能救你!”
“放心吧,他是阳明离火命,这点阴气还伤不到他!”冯楚帆虽然回光返照,但毕竟身体不行了,刚才爬过来那一个动作,就让他满头都是大汗,躺在那里再次动弹不得!
冯甜异常惊讶地看着我,“阳明离火命?天底下真有这种命啊!怪不得他就算被鬼跟脚,身上也不见一点阴气,我摸他都不会被阴气感染!”
冯楚帆却说:“甜甜,你去看看曾游情况怎么样,他是不是感染尸毒了?”
冯甜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大傻那边走,看起简直跟没事儿人一样。
我也想跟过去,可是冯楚帆却冲我招手道:“苏领,你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儿!”
大叔,你都要死了,还坐什么,老实的躺着得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我还是走过去,把冯楚帆从地上扶起来。
冯楚帆看着我点头说:“你不错,很不错!”
“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专门夸奖我吗?我需不需要说声谢谢?
冯楚帆就问:“你想让冯甜帮你们捉鬼?”
我连忙点头,“是有这个想法,大叔,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人亏待她的,有什么收益,她都占一半,我们几个分另一半!”
冯楚帆却说:“捉鬼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这世界上作恶的也不仅仅是鬼这一种异物,你想清楚真要真走这么路吗?”
拿到那七十多万的时候,我就想得再清楚不过了。
我又没本钱,又没技术,即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代二,这条路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不犯法又来钱快的道了!
“想清楚了!”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冯楚帆看着我,好像骷髅般干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那我就把甜甜托付给你了!”
我不禁大喜。
居然就同意了,想来是看我关键时刻靠得住,比较值得信赖,不枉我这一晚上拼死拼活了。
我正要说两句好话表表忠心诚意,却听冯楚帆沉声说:“跪下!”
不就是合伙做个生意吗?用不着下跪这么严重吧!
我心里不爽,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了,冯楚帆一声令下,两条腿立马一弯结结实实跪到地上,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正好跪到石头上了,咯得我膝盖生痛,脸都不由得抽了一下。
冯楚帆吃力的盘起双腿,端端正正地坐好,沉声道:“既然你诚心诚意要入我门中,今日我便收你为徒!”
“大叔,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不禁大惊失色。
我什么时候要拜他为师了!他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冯楚帆喘了两口气,又道:“现在跟我念,今有弟子苏岭,欲斩除人间邪孽,诚意拜入阴阳道中,至今而起……”
我不想跟他念,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拜师,可是继两条腿听使唤之后,这嘴也不听使唤了,冯楚帆说一句,我就跟着说一句,一字不错,一字不落,洋洋洒洒,念了足有上百念的入门誓词。
跟着念完词,我手也不听使唤了,刷地一下举起来,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一划,便划出一道口子来,一时鲜血淋漓。
冯楚帆也举起手在左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只是他这道伤口虽然皮翻肉卷看着挺下人,却只渗出几点血星来。
我虽然不懂医,但也看得出来,这完全是气血枯竭的表现,一般来说人到这个地步,不死也就只差一口气没咽了,心中便有些明白冯楚帆的举动了。
他这真是在托孤啊!
只是我们这才见了两面,就算有并肩作战的情份,可一点都不了解,就直接把女儿托付给我这个陌生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难道他就没有亲戚朋友什么的吗?
冯楚帆可不理我在想什么,举着划开的左手掌啪一下拍在了我的左掌上,十指相对,然后旋转手掌,变成他的指尖对着我的手腕,喝道:“阴阳不二,冲气为和,咄!”
我就觉得左掌心好似被火燎了一样,又热又痛,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忙不叠地缩回手,拿到眼前一看,却见那个划开的伤口竟然变成了一道s形的曲线,左右各有一个血点,看起来仿佛一个简单的太极图。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嫡传弟子了!”冯楚帆喘息着说,“我身体状况不允,所以着大弟子冯甜代师授艺,你要叫她师姐!”
我不禁扭头往冯甜和大傻那边看了一眼,却看到这位便宜师姐正一脸惊慌地跑过来,“爸,不好了!”
第十章 逼婚
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刚刚冯甜可是去看大傻的情况去了。
现在她突然这么惊慌失措地大叫不好,难道是大傻出什么状况了?
想到这里,我再也跪不住了,双手往地上一撑,就想站起来,去看大傻是什么情况。
可是我这么一撑,没站起来,两条腿还是一点也不听使唤。
我不禁急了,冲着冯楚帆叫道:“快放开我!”
“别急,你朋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冯楚帆沉重喘息着对我说了一句,又转头对冯甜说,“正好,甜甜,来见一下你师弟吧。”
冯甜焦急地道:“爸,曾游阴毒入髓,你快去看看吧。”
我一听更急了,忙问:“什么阴毒入髓?是中毒了吗?”
“不,不是中毒。哎,说中毒也差不多。”冯甜有些语无伦次,“哎呀,跟你这种外行人说不清楚呢,总之很危险啦。”
“他现在死不了!”冯楚帆加重语气,“甜甜,来见过你师弟!”
冯甜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爸,你怎么收他当徒弟了?因为他命火够好?”
“甜甜,跪下!”冯楚帆没理冯甜的问题,沉声喝了一句,冯甜立马应声跪下了,正好跪在我旁边。
我忍不住说:“你可真听话,让你跪你就跪啊。”
冯甜就瞪了我一眼,“你不也跪了嘛。”
我辩解,“我这是身不由己!”
冯甜没好气地说:“难道我这就是自己想跪的吗?”转头又对冯楚帆道,“爸,你干什么啊。”
“我要死了!”冯楚帆脸色平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冯甜脸色大变,“爸,你说什么啊,你不是为了引出胡波才装病的吗?怎么会死?你是受伤了吗?你是诅咒了吗?是着了胡波的道吗?快给我看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