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九五五年秋天,在古比雪夫水库北岸的密林里。索菲娅带领一班同志秘密地为他们送来了食品和武器以及喀山地区的盟军情报。
“您好,同志。我是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索菲娅热情地向前来迎接的尤里做自我介绍,但她没提她的夫姓。当时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总是不愿提及自己的夫姓。
面对热情大方,又美丽动人的**索菲娅,从未真正接触过女人的尤里心扉在那一刻被对方迅猛地撞开了。尽管开始只有好感,可随着而来对爱的渴望与冲动却令他难以压抑。从儿童时代起便受到心灵控制摧残的尤里,成年后又工作环境的限制,爱欲与**都受到了严重的压迫。
尤里——应该说是凯恩·亚当斯自从十岁被送入纳粹集中营,充当心灵控制实验的“小白鼠”后,他几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女性。后来被苏联红军救出,到了苏联,被苏联心灵控制大师尤里·弗拉基米洛维奇·马林收为徒弟。但那时苏联的心灵控制实验几乎是与世隔绝地,工作人员全是清一色的男性。
因为马林大师坚持认为女性——特别是富有吸引力的女性会激起心灵控制者的感情,导致情情绪波动、思维混乱,进而使心灵控制能力退化。马林大师最担心的是与正常女人的性受,会使一名心灵控制者最终会完全丧失心灵控制能力。尤里·马林大师为此还做出表率,做了绝望手术,摘除了产生男性荷尔蒙的睾丸——就像中国武侠传说中的《葵花宝典》所称的: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据传马林大师因此无欲无情,成为当时世上能力最强的心灵控制大师,也因此没有妻室和子嗣。
他耗费了大量心血培养了凯恩·亚当斯成为一名优秀的心灵控制大师,凯恩出于对他的尊重与感激,便用他的名字为自己新的姓和名,并在中间加上了俄国特色的父称鲁道夫维奇。
幸运的是,马林大师为了成就心灵控制的“盖世神功”而让外科医生将其“自宫”,可他并没有强制要求他的追随者也仿效他的做法。可是这样一来却为尤里·鲁道夫维奇埋下了深深的祸根。
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几乎完美无缺。不仅外表迷人,金色的头发下有一双闪烁着灿烂“电光”的黑眼睛。尽管生下鲁斯兰·伊戈尔已经有一年了,可她却奇迹般地没有成为“酒桶”式的“俄罗斯大妈。”相反,她拥有成熟女性的无穷魅力,还有着独身女性的从矜持与可爱。因为她那位笃信东正教的丈夫康斯坦丁·伊戈尔在儿子出生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性恐惧当中。
压抑在她心中已久的欲火因为尤里的出现而变成猛烈喷发的火山,迅速爆发。
毕竟那时的尤里可不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样。当年的尤里,还是位英俊的犹太小伙子,浓密的秀发,湿润饱满的脸庞,蓄着列宁式胡须,身材匀称,淡吐得体,举止温文尔雅。而且由于他独特的经历,他还有着犹太人天生的聪明,日尔曼人影响的严谨,斯拉夫人熏陶的豪爽。从里到外,那时的尤里同样是无懈可击的。
一个对情与欲都受到严重压迫的人,在这个国家破灭、社会崩溃的时代里,碰到了一起,必定像火星撞地球一般轰轰烈烈得超出想象。
不久,尤里对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的好感便急速蹿升为爱欲。双方的不断接触,时常并育战斗,很快两人屡屡的近距离接触终于引爆了对方心口的爱情火山,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爆发。在光与热、火与烟、铁与血,交相辉映,如战斗般的炽烈,如火球般的艳丽,如排炮般的雄壮…
第六十八节 大师的抉择
马林大师对身陷爱情旋涡当中的尤里十分担心,他警告说:“鲁道夫维奇,放任自己**的扩张,只会令你的理智与能力在爱情的浓雾中迷失。”
“大师,我也很清醒地认识到。”年轻的尤里恭敬地回答,但他的胸中充满矛盾与痛苦。爱情的甜蜜与芬芳,让这位苦命的犹太儿子获得了空前的满足与幸福。每当见到美丽的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他就感到了温馨与愉快,可是一旦索菲娅不得不离开时,他的内心便涌起一股莫名的、煎怀的失落与痛苦。
“鲁道夫维奇,人的意识是可以被控制的。”马林大师语重心长地发出教悔,低沉而富有张力的声音回荡在鞑靼斯坦的密林当中,激起道道无形的、只可感知而不可目视的心灵激荡波。“但是,人的情感却还无法受到有效的干涉――除了情感的主体进行自我控制。”
“大师,我根本无法压抑对索菲娅的爱。”尤里无奈地说。
“不,鲁道夫维奇。不是你无法压抑你的爱情,而是你不愿放弃自己的**。”马林大师说,“你的**、**。它们只会扰乱你的心智,蒙蔽你的双眼,蛊惑你的心灵。就像我以前教导你们的一样,你的心灵控制能力,会在对爱情与**的沉溺中,不断地迷失,直至消亡。”
听到大师这么一说,尤里向大师低下头,陷入沉默之中。他似乎早就感受到对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的爱不但令他无法自已,还越来越严重地影响他的心灵控制能力。当索菲娅在身边时,他的精力都放在恋人的身上,可当索菲娅不在身边时,他也无法集中精神发出心灵控制意念力。
马林大师已经能够感受到弟子内心激烈的矛盾斗争,他对尤里的担忧远胜于对苏联前途的忧虑。尽管他拥有强大的心灵控制能力,能够感知一公里范围内任何人的意识,能够轻而易举地控制百米之外普通人的思想行为,可是他却独木难撑,无法挽回旧苏联的覆灭。现在,他又意识到一个更严重与迫切的问题,他连最得意的弟子都可能会失去,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说我该怎么办!?”沉默中的尤里突然咆哮,伴随着疑问与愤怒而扩散出来的是饱含绝望与不甘情绪的心灵控制意念力。
马林大师端坐在尤里面前,他充分地感知爱徒发出的心灵控制意念力已经严重变形。这种心灵控制意念力的频率变得十分急促,波峰与波谷也很不稳定,甚至波长也没能保持相同。尤里发出心灵控制意念力已经达不到以前的水准,他的心灵控制能力已经在下降。大师最不愿看到的事终于出现了。
马林大师立即发出一股强大的心灵控制意念力,与尤里的心灵控制意念力交织在一起。两位心灵控制大师发出的脑波迅速产生干涉效应,双方强大的心灵控制意念力立即破碎成无数细小的波峰与波谷,进而在密林之中逐渐消散。马林大师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安抚了突然变得暴躁不安的尤里。从尤里大脑发出的急促不安的脑波终于逐渐平息下来。虽然之前为了教授尤里学会心灵控制,屡屡利用心灵控制意念力侵入尤里的意识,但这一次,马林大师看到了许多往常没有注意的事物。
深藏在尤里大脑深处的记忆。他小时候的家庭和睦温馨,生活充满阳光与和平,可是这一切都突然被暴力与**打得粉碎。在几乎看不到头的煎熬中,尤里――那时候的凯恩…亚当斯不断地忍受纳粹心灵控制大师乔依…库肯的折磨。他几乎变成一个痴呆人,一切正常人应有的喜、怒、哀、乐都被深深埋进心里。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不断成熟,可是他的性心理却没有随之成熟。也正是因为这些特点,尤里具有研习心灵控制能力的天然优势,因此他在马林大师的引导下,迅速成长为一名能力强大的心灵控制大师,除了师父,全苏无人能出其右。可是正常人类生活环境的缺失使他在遭遇正常的爱情时却变得极不正常。有利于尤里掌握心灵控制能力的优点也变成了影响他心灵控制能力的重要因素。
几乎在同时,马林大师看到了尤里的将来――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一种即是如他所忧虑的那样,尤里在爱河当中丧失掉他的心灵控制能力;另一种则是尤里突破了马林大师的局限,在与情人共浴爱河当中获得升华,成长为一名既具能充分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又拥有强大心灵控制能力的心灵控制大师。后者如果实现,则意味着尤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人类的心灵控制能力也将跃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要成为一名无比高强的心灵控制大师,再也不用像他自己那样“挥刀自宫”了。
面对这两种可能的结果,马林大师大师也有两种现实的手段,一种是立即对对尤里进行心灵控制,并强行给他做绝育手术――通俗讲就是阉了尤里。当然马林大师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徒弟跟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废掉的男人,更希望尤里能够突破自我,实现第二种结果。那样自己付出毕生心血乃至身体代价的心灵控制能力也将获得飞跃,尤里也能享受到生之为人的幸福与快乐。所以第二种手段即是保持现状,帮助、引导尤里走向心灵控制的新高度。
然而,选择第二种手段无异于赌博。尤里能否突破自我的困难先不说,马林大师对自己能否成功引导尤里都感到困难,而且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即他自己已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余下的日子已经不多,很可能帮不了尤里多少忙,他毕生追求的事来很可能因为尤里心灵控制能力的消失而被废弃。毕竟另一位徒弟巴扎米洛索夫远远没有达到尤里的高度,难负重担。马林大师不得不面对痛苦的抉择。
第六十九节 为爱离开
研习心灵控制的大师们不仅会自身的**影响,他们的身体也会因不断地发出心灵控制意念力而受到损害。无论是第三帝国的乔依·库肯大师,还是苏联的尤里·马林大师,乃至后来的尤里和扎巴米洛索夫都无法逃脱这种宿命。
但他们都搞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有脑科医学家认为大师们要将脑波的功率加强到心灵控制意念力的水平,使大脑某些细胞变态成长并进行高频率的震荡,给人身的机能造成巨大的负荷。对苏联心灵控制研究残余的档案研究显示,心灵控制大师们发出心灵控制意念力时,脉搏、心率、呼吸频率等都远远超过正常人水平。就像有些宗教人士所抨击的那样:用凡人的**干着魔鬼的事业必将被过早地被上帝带走灵魂。
因此,心灵控制大师们的寿命普遍不长,马林大师只活了五十八岁,乔伊·库肯在进行第一次电击时也只有四十五岁。也正是这种短命的威胁才造成了那一个个悲剧,尤里的兄长塞思·亚当斯和美**官马克·符拉沃德先后遭受了乔依·库肯的电击,成为他逃避罪责、继续混迹于世的**工具,并进而为乔依·库肯后来操纵美国奠定了坚实的条件。同样,尤里自身也难以避免悲剧的命运。
马林大师最终的决定选择了后者,他决心帮助尤里突破自我,战胜**对心灵控制能力的负面影响,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于是,尤里得以幸福地继续与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继续交往。可是随着他们恋爱的深入,马林大师发觉自己当初太过于乐观。尤里的心灵控制能力却着爱情的升温而下降。
当一九五六年夏季,为了躲避盟军的围剿,他们进行了大撤退,躲进了乌拉尔山脉的重山密林当中。在苏联与游击队最不幸的日子里,尤里和索菲娅却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从日出再到日出,他们都沾在一起,两人如胶似漆,白天一起在山林里工作,晚上则在营地的账逢里尽情享受**的快乐。
尤里沉溺于爱欲之中几乎无法自拔,他之前研习的心灵控制能力更是每况愈下,可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在乎,把马林大师对他的劝告之言都当成了耳边风。面对得意门生的这种“堕落”,马林大师最后忍无可忍,找来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要求她离开尤里。
“对于你们的爱情,我是无权加以干涉的。”马林大师阴沉的嗓音里充满了矛盾与无奈,“然而,你与尤里·鲁道夫维奇的爱情却严重损害了他的心灵控制能力,结果是我们将会因为你们的幸福而失去一名强有力的心灵控制战士。”
索菲娅对大师的话报以沉默,她也知道尤里的心灵控制能力正在减退,可她同样无法割离与尤里的爱情。
“我对伦理道德并不敏感。”马林大师继续说道,他希望能够说服眼前坚强的女同志,“而且我知道你们都深爱着对方,真爱也许是不受任何道德框架、法制条文所约束的。可你不得不为他着想,他赖以为祖国效力的本领就是心灵控制能力。不幸的是这种能力恰恰与你们之间的爱情水火不容。”
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完全了解马林大师的意思。他在提醒自己是个有夫之妇,从社会道德上讲,是不应该放纵**而爱上尤里。同时为了大局的着想,也不能因为自私的爱情而毁掉尤里的本领。显然,他希望自己能主动离开尤里,好让尤里保有心灵控制能力,并安心工作,实现苏联的复兴。
果然,马林大师接着说:“你是喀山地下党的领导人,能从大局上考虑许多问题…”
“马林同志,我能理解您的意思。”索菲娅打断了对方的话,痛苦但坚决地说:“我离开尤里,但您得允许我能够探望他。”
马林大师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回到尤里身边,准备告别。
“回喀山?”尤里对索菲娅突然提出回到喀山的要求感到奇怪,他担心的说:“当前的形势很严峻,你也上了敌人的通缉名单,现在回去很容易出事的。”
“刚接到的消息,喀山党委会决议要我回去领导工作。”索菲娅忍着内心的疼痛撒谎,并补上一句以为可以让尤里放弃她的话:“而且我很想念鲁斯兰了,都两个月没见妈妈了,他肯定伤心极了。”
谁知尤里却说:“我们可以把他接来嘛,我现在也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了。”
索菲娅看着尤里,什么话也没说。尤也注视着她,看到了她眼眶里的泪光,也看到了马林大师对她说的话,看到了她内心的复杂与苦衷。但尤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把索菲娅搂在怀理。
那一刻,尤里明白了在这个大时代下,他们的爱情会是多么艰难。尽管他深信属于自己的时代必将来临,可是情人的离开也实属必要,既是为了对方,也是为了各自的事业。
马林大师看着两个相爱的年轻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尽管拆散人有情人是他极不愿意做的,但尤里太特殊了,他的心灵控制能力是这种国家无比宝贵的财富,是苏联复兴的极为重要力量。
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的离开,使尤里十分失落,这位英俊的青年一改往日乐观的情绪,变得很沉闷,满脸的不习悦与忧郁。但马林大师却不得不决定让他投入更艰险的工作,他指示爱徒:“鲁道夫维奇,马克西莫芙娜是为爱而离开的,而且还有重要的工作等着她。同样,你也有重要的任务等待着你。”
“大师,请您下达指示。”尤里坚定地回答,“虽然我现在的心境很苦闷,可是对于苏联赋予的使命,我一定全力以赴。”
“也只有你,鲁道夫维奇,才能胜任这一件艰巨的任务。”马林大师说,“你明天就起程,乔装打扮,前往车里雅宾斯克,与扎巴米洛索夫联系上。扎巴米洛索夫会安排你与一个人会面,而你将做为我的全权代表与那个人谈判。”
“谈判?与谁谈判?”尤里疑惑地问。
马林大师说:“临时政府外交部长助理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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