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没来,那第二个地址就成了下一个目的地。
第二个地址位置离台球厅附近不太远,开车只需要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那里是一片待开发的平。房民居,很多房子的墙上已经贴了拆迁通知或者被写了大大的拆字,一条一条的小胡同略显拥挤,尤其是在许多人家又在门口加盖了仓房或者堆放了杂物之后。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混混给的第二个地址并没有清楚的指明门牌号,安长埔和秦若男只好沿路询问周围的居民,起初问到的几个人都表示不认识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好不容易他们才问到一个没一听到关和顺的名字就摇头的人,听完安长埔的问题,不大在意的抬手想要帮他们指出来,一抬眼,愣了一下,一指一个晃晃悠悠刚刚走出门的年轻人:“那不就是关和顺么!”
说完,他还热心肠的冲关和顺喊道:“关和顺,有人找!”
关和顺闻声站下,奇怪的朝安长埔和秦若男打量着,安长埔他们立刻朝他走过去,快走到跟前的时候,安长埔说:“你是关和顺吧,我们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关和顺忽然转过身去撒腿就跑,安长埔和秦若男一愣,立刻追上去。
关和顺个头儿不高,人也比较黑瘦,跑起来就好像撒开的兔子一样快,加上胡同七拐八拐,他熟悉路线而安长埔和秦若男则正好相反,所以追起来显得有些吃力,眼看着他就在前面不远处,可是中间的距离却很难缩短,好几次还差一点被路边的杂物绊倒。
安长埔一边追一边不忘用命令的语气对一旁同样紧追不舍的秦若男说:“有我在呢,用不着你冲在前面!”
“这一次情况不一样,我没有单独行动!你自己多注意一些就好了!”秦若男没有减速,一边气喘吁吁的回答安长埔,一边继续向前冲。
两个人追着关和顺跑了好一会儿,体力渐渐有些不支起来,前面的关和顺似乎也有些跑不动了,或许继续这么追着跑下去,他会最终因为跑不动而放弃现在这样的行为,可是安长埔和秦若男却打不起这个赌,万一最先跑不动的是他们呢?
“你跟着他!”安长埔对秦若男说,自己一转身跑进旁边的一条岔路里。
秦若男不敢怠慢,继续紧追不舍,关和顺一边跑也一边气喘吁吁的回头来看,当他发现身后追着自己的人只剩下了秦若男这个女人,脸上一瞬间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
秦若男心里憋着一口气,发力追上去,眼看着两个人中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周围胡同里的人看到两个人一个追着一个跑,闲得很诧异,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却没有人帮忙拦住狂奔的关和顺。
关和顺没想到身后那个瘦瘦的姑娘竟然有这么持久的耐力和爆发力,眼看着自己要被追上,吓得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往前跑,一边跑一边看秦若男追到哪里,没有留意到自己前面的一个胡同口突然冲出一个男人,冲着他跑来的方向伸出胳膊。
噗通。关和顺撞在安长埔的胳膊上,一下子四脚朝天的仰面摔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么能跑,怎么不去参加田径队啊?!”安长埔喘着粗气,弯腰把关和顺从地上拽起来,刚才为了能绕到前面包抄关和顺,着实花了他不少力气。
关和顺只顾着喘气,根本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人也因为脱力而变得烂泥一样,若不是安长埔架着他,恐怕连站起来都很费力。
“钥匙给你,你来开车吧!”安长埔把车钥匙扔给秦若男,自己架着关和顺走在前面,脚步略微有一点点跛。
秦若男的目光朝他的左脚脚踝扫了几眼,轻轻叹了口气,跟在他们后头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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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狠角色
第十五章 狠角色
回公安局的路上,秦若男负责开车,安长埔和关和顺一起坐在后排,刚才的一番追逐让三个人都累坏了,谁都不想开口,关和顺被安长埔突然伸过来的胳膊绊倒,摔得不轻,除了精疲力尽之外还多了一些狼狈,安长埔和秦若男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询问关和顺方才发疯一样的逃跑到底是因为什么,除了在拉他上车前例行公事般的说明了身份之外,其余都打算等到了公安局之后再说。
到了公安局,秦若男在楼下停车,安长埔先带着还没有缓过精神来的关和顺上楼去,墨窦一看满头大汗的安长埔架着一个走路都没有力气的黑瘦男人进门,吓了一跳,连忙过来帮他一把。
“什么情况?”他惊讶的问。
“我现在也想知道什么情况,他,”安长埔一指被自己和墨窦一左一右架住的关和顺,“崔立冬的‘道上朋友’,本来就是想找他聊聊,问问他关于崔立冬的事情,谁知道他连话都不等我们说,问也不问我们是谁就撒腿疯跑,追了半天才追上!”
“做贼心虚!”墨窦扫一眼关和顺,眼神里满是不屑。
“你先帮我把他带到审讯室里去,我这儿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墨窦点点头,拉着关和顺朝审讯室那边走,安长埔在桌前坐下来,打算查一查关和顺的底细,虽然他为什么看到有人来找就逃跑还不得而知,但是敢自称“大哥大”,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身后到底有多少烂帐谁也不知道,而且他和崔立冬到底有多深的牵扯,如果崔立冬的嫌疑成立,宋成梁的案子里有没有关和顺的参与成分,这些都有待确认。
他在系统里调取了关和顺的档案,只大略的看了一下就已经心里隐隐明白了为什么方才关和顺会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跑。
关和顺的案底甚至比崔立冬的还要更丰富,而且从每一次犯事儿的地点来看,他的活动范围是游走的,以他户籍所在地为中心,扩展到周围邻近的城镇,从聚众闹事到故意伤害,这个今年35岁的男人好像打从成年之后就一直没有打算做个好人,并且就在近期,关和顺还正因为一起严重的故意伤害正在被距离c市百十公里外的某地公安局通缉。
有趣的是,被他砍伤的那个被害人,本人也是当地一个出了名的道上地痞,所以这件事情的性质被定性成黑吃黑为抢占地盘而发生的持械斗殴。
估计他看到安长埔和秦若男找上门会撒腿就跑,原因就在这件事上。
等安长埔把这些事情都查清楚,到审讯室里去看关和顺的情况时,秦若男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怎么停车停了那么久?”安长埔迎到门口小声问。
“没什么,问过了么?为什么跑?”秦若男呼吸还有些不太平稳,她没有正面回答安长埔的询问,而是反被动为主动的问起安长埔的情况。
“还没问,不过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安长埔把刚才查到并打印出来的关于关和顺的背景资料递给秦若男。
秦若男迅速的扫过上面的内容,心中也已经了然。
“对了,陶音音来找你了,现在在办公室那边等你。”她一边看一边对安长埔说。
“没事,咱们先办正事,她等一下没关系。”安长埔不大在意的说。
两个人在关和顺对面坐下来,关和顺这会儿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依旧一脸疲惫,脑门儿上的汗水还没有干透。
“你们俩可真行!”关和顺没好气的瞪着对面的两个人,之前几番进出看守所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十分紧张,“那么拼命干什么啊!我差点儿跑掉半条命!你们这儿是靠计件儿拿工资的?!”
安长埔好气又好笑的反问他:“你要是不那么拼命的跑,我们犯得着追着你跑那么久么!觉得累就怪你自己刚才的举动太不明智吧!”
“那怎么能一样,我和你们处境又不同!”关和顺白眼儿一番,根本不把安长埔的话当回事。
“你在之前呆过的地方,把另一伙人的头头砍得不轻啊,听说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你下手还真是够狠的,‘大哥大’!”安长埔用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
“我不狠行么!我不狠他狠!我要是不砍他,他就得砍我,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就得是我!他们那帮人也太不要脸了!都说了道上的事情道上解决,打不过就报警!真tm不嫌丢人!”关和顺不服气的说,还愤愤不平的朝一旁狠狠的啐了一口。
说完,他又看了看安长埔和秦若男,问道:“你们打算啥时候把我移送回去?”
看样子,他以为安长埔和秦若男是因为自己持械斗殴的那件事情才跑去抓自己的。
“移送的事情要等我们联系了当地公安机关之后才能确定时间,”安长埔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看着愣住了的关和顺,继续说,“我们其实原本只是想找你聊聊崔立冬的事情,谁知道你见了我们也不等我们说明身份来意就先做贼心虚的拔腿就跑,这倒让我们顺便帮了外地同行的一个忙。”
关和顺听完安长埔的话,抡起胳膊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自己:“我可真是倒霉催的!怎么就和崔立冬搅合到一起去了!关键时刻自己还犯二!”
发泄了一通心中的郁闷之后,他一面揉着被自己一巴掌打得已经微微发红肿胀的脸颊,一面没好气的问:“崔立冬那小子捅了什么篓子了?”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他捅了篓子,而不是他被人怎么样了?”秦若男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一个问题。
“这不是废话么,他崔立冬是什么人啊!他可是个狠角色!除非另外的那个更狠,一般的****地痞都不可能把他怎么着!话说回来啊,要是以多欺少,一群人群殴他一个,那可不好说。”关和顺心不在焉的回答,看起来他对崔立冬的安危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你认识崔立冬多久?”
“我们俩从初中那会儿就在一起混,你说我认识他多久?”关和顺嗤了一声,好像秦若男刚刚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这么说来,你们关系还挺不错的喽!”安长埔替关和顺下了个结论。
“别!人家现在可是正经人儿,咱一不学好的,攀不上人家!”
“这话怎么说?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再和我们端架子,嘴巴闭得紧紧的也没有意义,你说对吧?”安长埔希望关和顺能主动说清楚,不要被动的问什么答什么,“你之前一直不在c市这边生活,为什么突然跑过来?之前为什么频繁的去找崔立冬?”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我在原来那里把人砍了,我倒没想过那个不要脸的居然报警,主要是怕报复,就到这里来,想在这儿混,所以就想找崔立冬入伙,谁能想到这小子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进水了,居然突然转性了,跟个娘们儿一样口口声声的说要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呸,真是笑死人了!老话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他还想当什么好人?!”
关和顺又往一旁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似乎被崔立冬的做法惹得气愤难平。
“想学好什么时候都不晚。”秦若男说。
关和顺不耐烦的朝她翻翻眼睛:“那是你没去打听打听他老爹以前是个什么德性!也没打听打听他以前是什么德行!你要是知道崔立冬以前的模样,肯定也想像我刚才那样,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那你说说,崔立冬以前什么样?”安长埔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以前随时随地后腰里都别着钢管儿,别说谁招他惹他,就是因为看人家不顺眼,就可以直接一个啤酒瓶子砸人家脑袋上,他上初中那会儿,和隔壁职业高中的一个小姑娘谈恋爱,结果后来听说那小姑娘在职业高中里头还有个男朋友,你知道他怎么做的么?他带着我们一帮兄弟过去,把那个小子围在中间,也不用我们帮忙动手,对那个小子说,敢和他崔立冬抢女朋友,那必须骨头够硬才行,之后他就拿一旁的木头椅子砸那小子的后背,砸碎了两把椅子,职业高中保安科的人过来了才算罢休!”
这件事秦若男和安长埔虽然不知道过程,但是对之后的结果倒是有所了解,崔立冬当年就是因为这一起故意伤害才被送去了特殊学校进行管理教育的。
“后来他不是被强制转学了么,”关和顺继续说,“有一天他来找我们,手上缠着纱布,我们以为他在那个破学校里头和什么人打架吃亏了呢,一问,他说,是他的老师唠叨的太多,他烦了,就一拳打在一旁的玻璃窗上,玻璃窗碎了,他手去医院缝了12针。这样的人能学好?你们别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六章 药
第十六章 药
听关和顺这么一说,秦若男倒也想起来,自己之前找崔立冬理发的时候,的确注意到过他左手的手背上有一条颜色很淡但是却依然可以看得出来的疤痕,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尤其是对并不熟悉更谈不上亲昵的人,所以对那道疤痕也只是在看到的时候多瞥一两眼,从来没有开口询问过崔立冬为什么会有那么长的一条疤痕在手背上面,崔立冬自己则对那道伤疤有些讳莫如深,每当他发现秦若男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就会下意识的拉一拉衣袖试图遮挡。
正因为如此,秦若男就更不想让人感到不快。
现在她终于知道那道疤痕是怎么来的了,关和顺说出来的事情经过或多或少让她有些震惊,这个世界上对别人出手狠毒的人很多,但是的确就像关和顺所暗示的那样,连对自己都可以这么毫不顾忌的人,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狠角色吧!
“崔立冬到底怎么着了?”关和顺说够了崔立冬的往事,终于忍不住好奇,向安长埔和秦若男打听起来,“我也就三四天之前去他家里找他的时候,他还拿五做六的,一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假惺惺样子,怎么这么快就进去啦?”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关心或者担心崔立冬,倒好像有些幸灾乐祸,估计之前屡次三番在崔立冬那里受到冷遇,让关和顺心里一直憋着不满呢。
“三四天前?具体是哪天?”安长埔对关和顺随口说出来的时间十分敏感,立刻追问。
关和顺可是个“几进宫”的人物,一听安长埔追问自己和崔立冬见面的时间,立刻意识到这肯定是和崔立冬眼下的麻烦有关联,他有些坏坏的咧嘴笑着,稍加思索,回答说:“反正今儿是第五天。”
“什么时间?”
“半夜。”关和顺呲着牙花子嘻嘻的笑,挤眉弄眼的问,“怎么着?这小子麻烦比我大吧?”
“具体点儿!”秦若男喝斥一声,皱起眉头,因为关和顺的嬉皮笑脸而感到十分不悦。
关和顺不怎么高兴的撇了撇嘴,不管他怎么老道,眼下自己的处境还是心知肚明的,和警察闹不愉快绝对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举动,不过他也不想那么轻易的提供帮助。
“我记性吧,时好时坏,主要是和心情有关系,心情好的话记性就好点儿,有些事情就记得比较清楚,如果心情不好的话,脑子里就容易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住!”他对秦若男说,“要不咱先聊聊,如果我能帮上你们的忙,你们能帮我在我犯事儿那边说多少好话,能给我少判多少?”
秦若男冷冷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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