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从来不和我们吵架,他做事从来都规规矩矩,我们两个根本就不需要天天拎着耳朵去念叨他,就算你让我们和他吵,我们都不知道那什么理由。”由小洋的母亲兰馨丽想了想,难过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过什么矛盾,再说了,孩子平时是住校的,只有周末回来,有时候临近考试了,为了复习,他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或者两次,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俩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怎么可能会找他的毛病。其实我是担心,他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
“二位是做什么工作的?”听到绑架二字,安长埔也变得敏感起来,立刻开口询问由小洋父母的工作情况。
由舟有些不赞同的看了妻子一眼,对安长埔说:“我在咱们市老年大学教书法课,小洋妈妈在市妇联的离退休干部处上班。”
听了他的话,安长埔和秦若男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困惑,由舟夫妇的工作,虽然看起来是很稳定的,生活来源并无担忧,可是同时,他们的收入却也是有限的,基本上属于饿不着也撑不着的状况。
绑架,除了勒索巨额赎金之外,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打击报复,可是由舟在老年大学里教书法,兰馨丽的工作面对的也都是一些离退休职工,这夫妇二人想要与人结下那么大的怨仇,似乎也不大容易。
那兰馨丽的所谓“绑架”,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充分的理由,又是缘何而起的呢?
随后,由舟的解释给了他们一个答案。
“是这样的,我们家的这个房子你们二位也看到了,又老又旧,还是我们两口子结婚时候买的呢,我们俩结婚马上就满25年了,因为身体原因,结婚头5年一直没有小孩,后来经过治疗调养,终于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可是还没过两三年,孩子就因为体质不好早夭了,论起来,小洋其实是我们第三个孩子了,我们两口子当初也打算好,如果他也活不过去,那我们干脆就不要孩子了,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这种打击。好在小洋还算争气,小时候体质弱了点,越大反而越好了,所以家里的亲戚朋友都知道,这孩子是我们的心头肉。”由舟说起儿子的事情,又忍不住一番唉声叹气,“我们两口子都是吃死工资的人,没有外快,生活谈不上拮据吧,但是想要供孩子念书,日子也有点吃紧,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什么钱去换个好点的房子住,这不,周围的地皮开发的开发,翻盖的翻盖,我们家这栋楼因为前后不靠,就给剩下了,地方小,地价贵,一直没人要。这不前阵子有消息,说是前面那个大商场因为生意很好,停车场面积不够了,好像是说想要买了我们这块地建停车场。”
“这件事我听周围邻居谈论过,说是已经有人找别的单元的住户去谈过了!”兰馨丽迫不及待的插嘴,接替由舟,自己说了起来,“当时我们随口闲聊,还帮彼此都算了算,我们家这个房子,按照听说的补偿协议,将来拆了房子之后,可以拿到二百多万的补偿款!我觉得肯定是当时我们几个女人在外面随口聊天,但是内容被有心人听去了,知道我们家能拿那么多钱,又打听到我们两口子就只有小洋这么一个宝贝,所以就绑架了小洋,想要让我们拿赎金!”
“我说你这个人啊,怎么那么固执说不听呢!”兰馨丽刚刚说完,由舟就一脸无奈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情绪的瞪了妻子一眼,“你好歹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眼看就到知天命的年纪,怎么讲话一点不讲逻辑!你说的那补偿款都还是没有影的事儿呢,人家开发商那边也没找你亲自去谈过,谁知道到最后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笔钱!什么叫不见兔子不撒鹰?哪有人会傻到咱们钱还没到手,他就先绑架了小洋跟咱们这两个穷光蛋要钱的!”
由舟的反驳让兰馨丽脸色不大愉快,原本就低沉的情绪似乎更加郁郁了几分,但是丈夫的话却又说的客观,让她无从反驳,心里面是否认同由舟的说法,旁人无从得知,但是至少她没有辩驳,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吭声了。
“你们对由小洋的交友以及在学校的情况了解多不多?”秦若男看由舟夫妇两个都不再说话,便问道。
被问起儿子生活方面的事情,主动开口回答的人变成了母亲兰馨丽,她说:“小洋过去倒是有那么几个发小儿,都是年纪相仿,又住邻居的小男孩儿,但是那几个孩子在他上小学三、四年级之后就陆陆续续的都搬走了,有一个听说和小洋还在一个初中念书,其他的那几个孩子估计就已经失去联络,没有什么往来了。小洋学校里面的事情,他回家不太会和我们讲,估计他也不会惹什么事情的,要不然他的班主任还不早就把我和他爸爸叫到学校里去!”
“由小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校的?”安长埔问,他脑子里想起了原本明年就即将被送去住校的方万。
“打从上中学就一直住校来着,是孩子自己提出来的,说每天上学放学免不了要耽误时间,回到家里面又有电视什么的那些东西,很牵扯精力,所以我和他**妈就同意让他去住校了。”由舟回答,他顺便说了另外一个情况,“孩子这周末没回来,我们以为是临近期中考试了,想要在学校里复习功课,所以也没太在意,结果昨天周一,学校老师来电话问小洋是不是生病了在家休息,家里人忘了给请假,我们这才知道孩子没去上课,赶紧联系家里的亲戚朋友,让他们帮着找找孩子,我们两家都是土生土长的c市人,本地的亲友很多,可是没想到找了一整天一丁点儿孩子的消息都没有,这才听了劝告,去公安局报了案。”
说着,他有些责怪的看看兰馨丽:“就是这样小洋妈妈还想再等等呢,说是怕万一孩子真是被人绑架了,知道我们报警会撕票!”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我不也是担心儿子的安危么。”兰馨丽感到很委屈。
“所以才说让你少看点儿那些垃圾电视剧!”由舟的语气重了一点。
秦若男想要解释一下电视剧里那些所谓因为报了案而被撕票的事实真相,事实上,很多被绑架者是在绑架之初,其家人还没有来得及报警的时候就已经遭到残忍撕票的,许多绑架案中的受害者甚至活不过24小时,因为一些害怕被泄露自身线索的绑匪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让被绑架者活着离开的打算,这些都与警方介入与否并无必然联系。
可是话到嘴边,秦若男并没有说出来,她意识到这种节骨眼儿上说这种话题,虽然能够澄清“报警=撕票”的误解,但从另一个角度却也会让兰馨丽对儿子的安危更加担心。
“现在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这是一起绑架案,你们不也没有接到任何形式的勒索么?不管怎么样,有警方协助就多一份力量,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对兰馨丽和由舟说。
“家里有准备张贴寻人启事么?”安长埔问由舟。
由舟点点头,起身到外面去,不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叠a4纸。
“都在这儿呢,他们说是要出去贴,我说先等一等,看看警察来了什么说法之后再决定。”
安长埔听了点点头,伸手从那厚厚的一叠寻人启事上拿起几张:“我们这就去由小洋的学校那边了解一下情况,你们的寻人启事照常贴,这几张我拿去学校附近打听打听。”
由舟夫妇听了自然是极力表达着感谢,安长埔和秦若男起身离开,被由家老老少少一大群人送到门口,几番婉拒才阻拦他们继续送下楼去。
临下楼前,秦若男回头叮嘱由舟:“孩子房间里的东西都先不要动。”
【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能不能和小莫说说,假如小说变成电视剧,你们心目中扮演咱家男女主的演员会是谁呢?当然,不是仅限于安长埔和秦若男,脑补陆向东、田蜜的,程峰和刘嘉逸的也同样热烈欢迎哦!来嘛来嘛,告诉告诉我嘛!(*^__^*) 嘻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二章 淘汰
第四十二章 淘汰
由舟和兰馨丽听了有些发愣,似乎不太明白秦若男的意图,但还是很快就郑重的答应下来,眼下只怕是但凡对找到儿子有帮助的事情,他们都会无条件的答应并且照做的。
“为什么让他们不许动由小洋放家里的东西?”下了楼,一边朝停车场走,安长埔一边问秦若男的想法。
“我现在也说不好,主要是咱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秦若男的语气不够笃定,“但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挺父母的说法又是个品学兼优的乖孩子,由舟夫妇两个的工作性质,既没权势,也没什么与人结仇的机会,除非是由小洋自己出走,否则这件事搞不好另有内幕,保留好孩子房间里的东西,以后说不定就用得到。”
“对,给之后的调查铺好路是对的,刚才由舟不也说了么,由小洋身上没有足够的钱,这一点倒是和方万一样,离家出走也需要路费、食宿这些花销,现在这年月,身上没有几千块钱,还真不敢轻易离家出走!”安长埔半开玩笑的说,语气听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略显凝重,此刻他和秦若男的心里,应该都有着同样的担心。
如果由小洋的失踪真的与方万的失踪有关联,那么这个案子的性质就会发生很大的改变,并且孩子们的安危也会变得更加不容乐观。
带着这样惴惴不安的担忧,他们驱车赶往由小洋上学的那所初中——c市崇智中学。
崇智中学是c市小有名气的一所学校,抛开那几个名声在外的带有挂靠性质的附属中学,崇智中学每年升入重点高中的学生人数可以说是相当可观。
能考上崇智中学,由小洋在小学阶段的学习成绩也是可见一斑的。
崇智中学离由小洋的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估计要半个多小时,坐车或者开车的话倒是十分钟就可以到达,这个距离使得由小洋住校与否都可以理由充分,倒也没有什么太可揣摩的地方。
两人到了崇智中学,正好操场上有一群学生在上体育课,几个男生正激烈的在操场上踢着足球,秦若男经过操场的时候心里头想着案子的事情,没有留神周围,操场另一端一个男生抬脚用力的一记抽射,足球立刻炮弹一样的从脚下飞了出来,无奈球技欠佳,眼看着足球偏离了球门的位置,倒朝着经过球场边的秦若男这里飞了过来,眼看着就要砸到人,球场上的几个男生不由发出警告的呼喊,可是却没有办法拦住那惹火的足球。
秦若男听到叫声转过脸去,这才发现一只足球正朝自己飞过来,原本还能堪堪避开,结果这一愣神儿的功夫,球就又飞近了不少,她只能硬着头皮眯起眼,准备挨下这重重的一击。
没想到预期中的痛楚并没有来到,秦若男的耳边传来叫好的声音,她连忙睁开眼,发现安长埔就在刚才自己吓得眯紧眼睛的时候一闪身挡在了自己身侧,原本他就比秦若男高出一截,那球的高度如果砸在秦若男身上会正中头部,对于他而言则是在胸口偏上的位置,于是他略微跳起来一丁点,用胸口把球停住,再一脚踢出去,把球传回给场内踢球的男孩子们。
这一个举动,既秀了球技,又表现出了英雄救美,难怪得那些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们要大呼小叫的起着哄,替他喝彩,一个个的挤眉弄眼,一脸****。
安长埔一边拍拍胸口衣服上沾的灰尘,一边扭头笑呵呵的对秦若男说:“瞧,我及时出手,让你摆脱了破相的一个大劫,回头记得请客吃大餐酬谢恩公啊!”
秦若男愣愣的看着他,整个人有些出神,听了安长埔的话,竟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带着茫然。
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的来想要保护自己呢,秦若男呆呆的看着若无其事继续朝前走的安长埔背影。从小到大,自己是家里的长女,又出生在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家庭,弟弟在外面受了欺负,父亲会责骂她这个做姐姐的保护不力,妹妹如果在外面受了欺负,她也要替妹妹出头,再大一些,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那些男孩子差,虽然自己是父亲眼中不屑一顾的赔钱货、“丫头片子”,但是也一样能够创造出和男人一样多的价值,甚至比一些男人做得更好,她硬是逼着自己学会坚强,学会强势,锋芒越来越锐利,女人天生的柔弱则在灵魂深处越埋越深。
有时候,秦若男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失去了女性示弱和依赖的天性,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婆,这么多年来,一切都靠自己,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日子,她不知道该怎么依赖别人,也从来没有人可以去让她依赖。
方才的那一瞬间,一种从未体会过的陌生感受一下子占据了秦若男的心,安长埔的举动让她意识到面对飞过来的足球时自己心中一瞬间出现的无助感,并且在他挺身挡住足球的一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有人可以依赖的时候,无助并不可怕。原来自己也可以充当一个受人保护的弱者,而不用永远的充当别人的守护神。
虽然安长埔挡住的只是一只杀伤力不强的足球,不是子弹,更不是炮弹,却依旧让秦若男心热不已。
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容易感动的人。
当然,这些内心里的暗潮汹涌,安长埔并不知晓,他只是本能的做了一件不会放在心上的小事,随后就抛在了脑后。
一直到找到了由小洋的班主任,秦若男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心思从乱糟糟的思绪中挣脱出来,重新回归到案子上头。
由小洋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看到两个刑警找来办公室,显得有些惊讶。
“怎么?由小洋是出了什么事么?”她没有掩饰自己吃惊的神色,或许每个做班主任的人,有警察找上门来和自己沟通班上学生的事情,班主任本身都会感到压力很大,并且心存忧虑吧。
“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他没有来学校也没有回家,所以他的家人决定报警,让警方协助他们寻找由小洋的下落,由小洋本人的家里我们刚刚去过了,现在就是例行公事,到学校来了解一下由小洋平时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你不用紧张。怎么称呼?”安长埔不仅没有刻意渲染紧张气氛,反而把事情说的很简单,试图缓解班主任的紧张情绪。
如果对方一点也不把他们的调查放在心上,态度松懈,那的确应该适当的提点提点,让对方把心头的神经绷紧点,不过像现在这位班主任,一听说刑警上门就先面色严峻,如果再给她上弦,搞不好这根弦就要崩了。
有松有紧,有张有弛,保持一个适中的度,这样才能够真的把事情做好。
“哦,我姓赵!你们二位先坐下吧!有什么事情坐下谈。”班主任一面做自我介绍,一面连忙招呼秦若男和安长埔坐下。
办公室很大,里面的老师并不多,估计大半都出去上课了,不过即便如此,安长埔和秦若男直愣愣的戳在办公室当中,还是惹来了几道好奇和猜测的目光,难怪的班主任赵老师回过神来会赶忙给他们让座。
赵老师的办公桌在办公室一角,周围没什么人,环境相对清净一些,安长埔和秦若男分别坐下,赵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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