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与我无关。”
荀齐说话的声音本来就略低沉,加上他比较平缓的语调和语速,都让他整个人也跟着变得格外沉稳了许多,向安长埔和秦若男说起卢雅君的时候也很平淡,不夹杂任何个人情绪。
不过秦若男却似乎不太买账,听他说完,立刻揪住了荀齐之前提到过的一个字眼儿:“你方才说卢雅君就像口香糖一样,你对她其实是比较反感的吧?”
“说反感不至于,我基本上不算是认识她。谁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反感一个陌生人,对不对?”荀齐好像不大喜欢秦若男用的字眼儿,“我的意思是说,你有可能会觉得哪个素昧平生的人因为穿衣打扮或者言谈举止所以不太得你的眼缘儿,可是至多算是不太顺眼,涉及不到反感,想要反感,首先也得是在有感觉的基础上,我和卢雅君还没熟悉到有感觉的程度呢。”
“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因为你之前的比喻特别的形象生动。我觉得没有人会喜欢,甚至可以说大家都很讨厌衣服、鞋子上面粘到口香糖,你刚才用了这个比喻。所以我觉得这是你内心对卢雅君印象的一种反射吧。”秦若男没有表现的太过于不依不饶。
“秦警官,你确实有点想多了,”荀齐有些温吞的一笑,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快仿佛已经被甩在了脑后,“我就是觉得她那阵子经常来这里用那种方式找我。搞得我单位同事都议论纷纷的,每次她一来,走了之后那些女同事就要开我的玩笑,后来我有女朋友了,卢雅君还来,有时候还像之前一样。借着在存单上签字什么的机会夹小纸条一起递给我,我女朋友知道之后特别难过,一个人哭了好几次。我不想因为卢雅君和女朋友闹矛盾,就给她也写了一张字条,告诉她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她看完当着我的面就撕了,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觉得这个姑娘固执的让人有些头疼,所以才用了那么样的一个比喻。可能是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太好,所以不恰当,让秦警官误会了。”
“那除了固执得好像口香糖一样,你对卢雅君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印象?”安长埔好像开玩笑似的问。
“别的印象么……”荀齐好像没有听出来安长埔的调侃似的,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回答说,“说出来你们别笑话我,我觉得卢雅君有点……吓人。”
“吓人?”
“对,一开始她总过来存钱取钱,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也没敢往我自己的身上想,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怎么和我讲过话,就连我同事一开始注意到卢雅君有些奇怪,调侃我说那个女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我听了之后都还觉得不可能呢,本身我就不是什么风流多金的大帅哥,哪来的什么艳遇。结果后来次数多了,时间久了,那些迹象越来越明显,我也就明白了,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
荀齐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这件事让他感觉到很困扰:“你们可以说我胆子小,不够有男子汉气魄,我也知道我一个大男人,不应该畏首畏尾的,不过你们可以试想一下,要是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到你工作的地方来,一句话也不说,光是盯着你瞧,你们会不会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会不会忍不住猜,你下班回家的路上,去外面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或者什么别的时候,这个人也会在哪个你想不到的地方偷偷的跟着你,看着你?”
秦若男听着他的描述,试想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陶音音的模样,这让她短时间内对荀齐的遭遇有了一些感同身受,不同的是,陶音音是她认识并且厌恶的人,所以反感更多,而荀齐的情况,确实更让人心里发毛。
“荀齐,有一件事我如果问的话,可能会显得有些冒昧,不过我听说你的女朋友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但是外貌上来讲不如卢雅君漂亮,而且卢雅君开始接近你的时间也比较早,比较久,你为什么没有对她比较感兴趣,反而选择了你的女朋友呢?”安长埔忽然问。
荀齐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忽然之间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他皱起眉头,略有些不满的问:“为什么问我这种问题?你们是想要暗示什么吗?你们是不是怀疑我什么?”
“你觉得我们会怀疑到你什么?”
“汤乐蓉和我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俱乐部里,是认识的,然后现在突然你们又跑来找我了解卢雅君的事情,我觉得这已经可以说明一定的问题了,”荀齐叹了口气,从刚刚的不满,变成了有点无奈,“我就是自己的一点猜测,再怎么说汤乐蓉那也是人命官司,你们不可能差了一半就给放下,所以说,要不然是卢雅君做了什么对汤乐蓉不利的事,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理由我之前说过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卢雅君也遇到什么事了。假如卢雅君真的这么不走运……我认识的人里有两个女人都碰到了问题,如果我是警察,估计也会怀疑自己。”
安长埔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呢。”
“这属于我的个人选择。”荀齐毫不犹豫的说,“找女朋友又不是选美大赛,也不是方程式赛车,既不可能谁好看就挑谁,更不可能先到者先得,我是个大活人,是有思想有选择的。我的女朋友长得虽然不漂亮,但是她人很踏实,对我特别温柔体贴,让我很有安全感,我这个人对漂亮姑娘没有特别大的偏爱,只想找个能让我从心里觉得安稳的,就像我女朋友那样。卢雅君别说也不是什么沉鱼落雁的美女,就算再漂亮一些,就那种神神叨叨的做法,也一样会把我吓得只想离她远一些!”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除了到银行之外,其余的时间里,卢雅君和你就没有打过过任何其他形式的交道么?”
“没有。”
“那你除了她的姓名之外,还对她的个人情况了解多少?”
荀齐起初摇了摇头,然后想了想,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我想起来了,她有过一次来这里不是像其余时候那样只为了找我存取那一两百块钱,是替单位办事来着,我记得她好像是在……一个什么公司上班来着,有点记不清,好像是个什么网络……不对,应该是广告宣传之类的媒体公司吧。除此之外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好,那我们知道了,回头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再联系你。”安长埔听完,站起身,打算离开了。
“等等,”荀齐起身叫住要走的两个人,“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们。”
安长埔回头看着他,等他开口。
“方才,你们俩当着孙姐的面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你希望单位的同事捕风捉影的胡乱猜疑么?”
荀齐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你们一片好心我都没理解上去!”
安长埔不大在意的摆摆手,而荀齐还是因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而感到过意不去,坚持要把他们送出银行的大门。
离开银行准备回公安局的时候,安长埔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秦若男一句:“你晚上什么安排?”
“我?没有安排啊。”秦若男这两天一直被卢雅君的事情占据着自己的大脑,一下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还我吧!”安长埔扭头对她一笑,看上去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秦若男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速度,除了有些紧张的点点头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隐隐的觉得,今天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六十九章 赴约
《深度罪恶》最新章节。。。
【咳咳,之前答应了群里的筒子,1111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要给小安子和若男一个交代,我算是说到做到了哈~扭屁股求表扬~!】
接下来的一下午时间里,秦若男和安长埔继续不死心的试图从卢雅君的公司同事那里获得更多关于她生前的个人信息,一个人,无论是性格有多么的怪异或者孤僻,只要还在这个社会中,扮演着一定的角色,就一定会留下自己的痕迹,不可能像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一般,凭空消失之后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因此,有可能会因为卢雅君与他人接触的不频繁,或者存在感不强,所以身边的人容易忽视她,遗忘关于她的很多小事、细节,但是只要不懈的询问打探,总会有人或多或少的能想起来一些事情,那些细碎的小事再被总结起来,就可以勾画出卢雅君生前的生活、工作,甚至情感方面的人际线索。
这一下午,秦若男都跟在安长埔的身后,帮忙做记录,时不时的也开口询问几句,但是次数不多,并且一直处于略显心虚的状态中。
为什么心虚?因为她经常不由自主的走神儿。
打从参加工作到现在,秦若男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会有对工作这么不上心的时候,如果不是有责任感,知道自己正肩负着调查三起人命案的职责,恐怕她连现在的专心程度都难以维持,早就一个人躲到一边专心致志的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之前自己鼓起了勇气想要和安长埔说说清楚,他说地点不对,该来的人也没来齐,紧接着两个人就又被工作给缠上了,忙了几天之后,现在对卢雅君的调查处于进展缓慢的状态。也让他们两个的行动节奏跟着放缓了许多,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向自己要求兑现之前半真半假约下的晚餐,难道是觉得找到了适合谈那个话题的地方?所谓该到的人也能够到场了么?
这件事,根本就是属于安长埔和她之间的私事,秦若男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所谓该到场的人。
总不会是他的爸妈吧?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这么一想,自己先是一阵心慌,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猜测实在是有够荒谬,就算人家肯接纳自己的心意,哪有可能还没有怎么样就先把父母家人牵扯进来的。
那除此之外。还会有谁是“该来的”么?秦若男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与她的紧张忐忑、魂不守舍不同,安长埔那边倒是淡定的很,该做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看不出来任何一点的紧张情绪,和其他人的沟通过程中依旧谈笑风生,整个下午除了有些可疑的避开秦若男跑出去打了一通电话之外,就没有任何不同于以往的举动了。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秦若男的错觉,她觉得安长埔在打过那一通神秘兮兮的电话之后。心情好像更好了,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甚至好像还有点兴奋。
这样的反应让秦若男感到心里更加忐忑。
再怎么浮想联翩,再怎么忐忑紧张,该办的正经事还是得办得妥妥当当才行,关于卢雅君在工作中的人际。除了公司之中乏善可陈的那部分之外,其余与外界打交道的部分,恐怕只有她的顶头上司。广告部的项目主管才最清楚,可是不巧的是这位主管恰好被派出去出公差,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安长埔和秦若男也只好暂时作罢,打算等过几天卢雅君的主管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至于为什么卢雅君遇害了这么多天。失踪了这么多天,居然从来都没有人找人或者报案的事情。安长埔和秦若男也在和这些人的反复沟通过程中,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一方面因为卢雅君平时就不太喜欢和公司里的其他同事打成一片,所以没有人愿意管闲事,另外一方面,公司也不想无端端的惹上什么麻烦,卢雅君本身也没有肩负什么特别重要、非她不可的职务,所以在她无故不来上班的这些天里面,上层也不过是把她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处理,并且交代人事部门,假如再过一周她还没有回来,就按照自动辞职处理,准备开始招聘新人接替卢雅君的位置。
再次离开卢雅君工作的公司,时间差不多也已经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光线把安长埔和秦若男的脸都映得很红,秦若男知道,今天的工作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安长埔现在开车要去的地方,一定是他选择的认为适合谈话的场所,不由的又一阵紧张,张嘴想要问问他们准备去哪里,又觉得嗓子眼儿发干,索性放弃,一言不发的默默坐着,任由安长埔把自己载去哪里。
没用多久安长埔就把车停在了一间门面装点的很具流行元素的饭店门口,时间还没有到一般饭店的用餐高峰,不过饭店一楼的大厅里已经有几张散桌旁坐着正在或者准备用餐的客人,大多是年轻学生模样。安长埔进门之后,对吧台处的服务员说了一下自己的姓名,服务员立刻把他们带到饭店最里面的一个雅间里,还细心的帮忙关好门。
雅间不大,只有一张方桌,四把椅子,门被关上,外面散桌的声音瞬间被阻隔在外面,雅间里变得很安静,空间变得狭小之后,气氛也跟着发生了变化,秦若男和安长埔面对面在桌子两旁坐了下来,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秦若男假装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端详着桌上的餐单,实际上脑子里却乱成一团,忐忑的揣测着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安长埔也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时间,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秦若男:“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个问题。”
“什么?”秦若男猛地抬起头,有些紧张的问。
“那天,在毕红旭学校的食堂里,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么?”
秦若男被安长埔盯着,嗓子眼儿发紧。轻轻的点了点头,本以为安长埔得到了答案之后会说些什么,却见他只是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有再说。
如果不是秦若男现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分寸,她一定可以很容易的发现,安长埔再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就这么枯坐了好一会儿,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笃笃笃的敲了三下。服务员的声音在外面说:“安先生,你的客人到了。”
说完之后,服务员的脚步声就又走远了。安长埔起身去开门,秦若男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快要紧张到痉挛了,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有些担心,来的人会是谁?是对安长埔很重要的人么?
门打开了。陶音音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头发烫了卷,还搭配了一个很淑女气质的发卡,身上穿着一件水绿色的雪纺纱连衣裙。显得十分清凉。进门的时候她看上去很开心,尽管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却掩不住那份得意。
秦若男有些惊讶。坐在原处没有做出反应,陶音音一扭头看到她之后,似乎也有些吃惊,目光从秦若男的身上转移到安长埔的脸上,好像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安长埔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门重新关好,朝桌旁一指。对陶音音说:“坐吧。”
陶音音点点头,踩着细高跟的凉鞋哒哒哒的走到桌旁,在秦若男对面坐了下来,抬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你也坐啊,你特意约我出来,不是说有些话必须要对我说么?那你就说呗,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带个做笔记的?”
说着,她好像被自己的幽默感给逗笑了,掩着嘴轻笑起来,眼睛不着痕迹的朝秦若男瞥了过来。
秦若男看也不看她,有些僵硬的坐姿暴露了她此时此刻心里面的迷惑和紧张。
安长埔对陶音音笑了笑,却没有坐在她身旁,而是坐在了秦若男的这一侧,他的这一动作,让陶音音和秦若男都微微一怔。
“你这段时间挺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