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
“她人怎么样?伤得重么?”她试探着问,从田蜜的态度上,她已经隐约猜到段薇的伤应该不会太重。
田蜜撇了撇嘴:“她不让我看,我说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哪里伤了,伤得重不重,她不让,大热天的穿着一身长裤长衣,遮的严严实实的,光能看出脸颊有点肿。嘴唇破了,出了点血,脸上和手上脏兮兮的,不停地哭,我一说要看看她伤得怎么样,或者带她去找法医看看伤情,她就哭的更凶,还说要等你们,所以我也没自讨没趣的非要拉开她衣袖、裤腿去检查。能有力气哭那么久……估计伤势也重不到哪里去吧。”
同样都是女性,田蜜又是重案组的工作人员。段薇拒绝让她查看伤情也就罢了,连田蜜提出带她去找法医查看受伤情况都要拒绝,这就让人很难不感到有些奇怪了。
“你怎么还没下班?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安长埔看看时间。对田蜜说。
田蜜对他点点头说这就准备走,然后又问秦若男:“若男姐,你舒服一些了没?”
“休息了一白天,好多了!”秦若男回答说。
简单的和田蜜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告别田蜜。进了办公室的大门,方才田蜜已经跟他们说过,段薇被安排在会客室里,于是两个人进门之后没做停留的直奔会客室去,一进门就看到一身黑衣黑裤的段薇低着头,用一只手撑着额头。有些佝偻的坐在沙发一侧,身体歪歪斜斜的倚靠在沙发扶手上面,头发垂在脸颊两侧。看不到她的脸。
听到开门的声音,段薇微微抬起头来朝门口这边看,一看是秦若男和安长埔进来了,立刻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跛着脚朝他们走过来。脸上的眼泪也立刻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掉下来。
“安警官,秦警官!你们两个要保护我啊!我今天差一点就死了啊!”她带着哭腔用嘶哑的声音说。边说边虚弱的朝安长埔靠过来。
安长埔趁她还没有靠近,直接伸出手,扶着段薇的一条手臂把她的身子架住,秦若男也顺势架住她的另一侧手臂,一方面帮助她稳住了重心,另一方面也没有让她如愿以偿的用柔弱的姿态偎向安长埔。
自己恐怕是没有办法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好感了。秦若男的心里顿时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是客观的看待,还是从私信的角度出发,段薇方才的那个举动都让她感到十分不悦。秦若男一直不喜欢那种喜欢故意在异性面前示弱,以博取异性的同情和关爱的那种女人,更别说方才段薇试图“投怀送抱”的男人又不是别人,偏偏是自己在意了那么久的那一个。
不过说起来,安长埔的反应倒是蛮快的,处理的方式也让秦若男的心情好了不少。
两个人架着段薇,把她重新安置在沙发上,安长埔拉开段薇攀着自己胳膊的手,借着替她倒水的机会脱身,秦若男则坐在段薇对面,默不作声的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个女人来。
和田蜜说的差不多,段薇的脸颊比起上一次在样板房里见到的时候,有明显肿胀的痕迹,上面还有些红印没有消除,她的嘴唇也的确破了,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几条暗红色的细线,埋伏在唇纹里。
段薇的脸上很脏,脸颊包括额头上都有一些黑乎乎的污渍,不知道是怎么抹蹭上去的,那些污渍让她看起来显得十分狼狈,她的手也很脏,这一点方才架着段薇的时候秦若男就已经注意到了。
安长埔端了两杯温水回来,一杯放在段薇面前的茶几上,另一杯递到秦若男的手里,秦若男接过水杯,扭头看了看安长埔,安长埔没有看她,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安警官,秦警官,你们要救救我啊!我现在简直怕死了!”段薇等安长埔坐下,眼泪的闸门就又打开了,这一次不是噼里啪啦的掉眼泪,而是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掩着自己的脸,肩膀一抖一抖的,如果不是秦若男已经对她有了不良印象,恐怕也会觉得我见犹怜。
“你别一直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说出来我们才能知道该怎么帮你。”安长埔语气充满了耐心,人却只是坐在秦若男身旁的沙发上,没有任何举动。
段薇又抽泣了一会儿,抬起头,两眼红红的说:“我觉得我有可能是被还汤乐蓉的那个人盯上了,今天要不是我机灵,现在搞不好我已经死了!”
“这话怎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若男尽量让自己把主观情绪抛开一边,不管怎么说,段薇提到了汤乐蓉的事情,不能排除她可能知道些内幕,甚至被牵连了的可能。
段薇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哽咽着说:“我今天傍晚回家,那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我一个人往家走,当时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平时我家周围那个时间活动的人也挺多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连楼下聊天摘菜的老太太都没见着,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儿,背着包就进了单元门,结果刚一走进去,忽然就觉得身后闪出来一个人,还没等我提高警惕呢,脖子就被人给勒住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立领衫拉开一段拉锁,让秦若男和安长埔看自己脖子上面的红痕,又拉起衣袖,让安长埔和秦若男看上头的几处淤青,然后又抹了把眼泪,继续说:“幸亏我反应快,那个人勒我脖子的时候我立刻伸手挡了一下,把手给隔在脖子和那个绳子中间了,要不然我可能就被那个人勒死了!然后我挣扎,他就一边勒着我一边对我拳脚相加,后来可能是我挣扎的太剧烈了,正好楼上又有人开门出来,那个人突然就把我往一边的墙上一推,我一下子撞了过去,等回过身来,那个人已经跑了。”
“从头到尾你有看到过那个人的长相么?或者是其他的体貌特征,比如身高之类。”秦若男很认真的听段薇说完,皱起眉头问。
“没有,我根本没有那个机会,我们家那个单元一楼的照明灯坏了,我进单元门的时候他肯定是藏在门一旁,所以我进门的时候才没有看到他。”
听段薇说完这话,秦若男看了看安长埔,安长埔没有作声,默默看着段薇。
段薇的目光在安长埔和秦若男之间来回游走,安静了半晌,却不见对面的两个人做出任何回应,不由的有些着急,开口问道:“你们俩为什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不想帮我?”
“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认定这件事是和汤乐蓉的事情有关呢?”安长埔终于开了口。
“因为我从来没有在外面得罪过什么人,汤乐蓉又刚刚出了事,我们是一个俱乐部的人,平时挺熟的,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专门想要对我们下手啊!万一我是下一个,那可怎么办啊?”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是单纯的抢劫么?”安长埔又问。
“我……”段薇愣了一下,“我当时拿着包,那人又没抢,肯定不是抢劫的!”
“那你的包现在在哪里?”
“我……刚才被吓坏了,就想赶紧过来找你们求助,估计是丢在楼下了。”
“这样吧,你说的事情我们会重视,现在你先跟我们去检查一下伤吧!”安长埔站了起来。
段薇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让别人看我身上的伤……我……我这个人比较保守。”
“没关系,我们可以给你找个女同事,而且只检查你的四肢和脖子就可以了,除非遇到这么大的惊吓,你都不担心自己的伤情。”安长埔似笑非笑的看着段薇,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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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自导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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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觉得自己伤的不算太重,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吓得够呛,还是别麻烦你们了。”段薇表现的十分扭捏,“医生又不会给人压惊,还是算了吧,多丢人呐!”
尽管段薇有一千个不情愿,最终还是拗不过,被秦若男带着去法医那里去检查身上的那些淤青伤痕,安长埔则在办公室里等着,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回来,他有些不放心,干脆放弃等待,主动到法医那边去查看情况。
快到法医办公室的时候,还没等靠近门口,就能听见里面争执的声音,离得远时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走进了些就听出来了,其实与其说是争执,倒不如说是有一个女人正气势汹汹的唱着独角戏。
安长埔敲了敲法医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声音稍微安静了一下,他便趁机推门走了进去,发现秦若男就站在门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今天晚上值班的女法医一脸无奈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段薇站在办公桌旁边,面对着女法医的方向,从欺负的肩膀似乎可以看得出来,她好像气得厉害。
“怎么了?”安长埔扭头问站在门边的秦若男。
段薇一听来人是安长埔,立刻转过身来,两行眼泪迅速从眼眶中决堤而下,好像方才大声嚷嚷着发泄怒气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安警官,你替我说句公道话!这个什么法医她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一个姑娘家,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不同情我的处境也就罢了,她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除非你觉得不侮辱你的意思就是按照你的主观意愿撒谎,那我才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女法医也被她嚷得不高兴了,绷着脸毫不客气的开口反击。
“你警号多少?你把白大褂脱了!让我看看你警号是多少!你叫什么名字?你敢不敢告诉我?我要投诉你!你等着瞧!我找你们领导投诉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段薇一听这话。只差没当场暴跳如雷,她咬牙切齿的朝女法医扑过去,看那副架势似乎是想要撕扯对方的白大衣。
秦若男和安长埔也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拦住她,也幸亏女法医机灵,朝后闪躲了一下,否则搞不好真的会被段薇长长的指甲挠到。
“段薇,你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别在公安局里撒泼!”秦若男高声警告段薇,从方才法医检查过段薇身上的伤势。并且得出了结论之后,段薇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吵嚷,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原本她是让段薇到门外去等的。自己私下里询问法医段薇的伤势,没想到她居然在门外偷听,一听到法医的说法,就立刻二话不说的冲进来吵架,现在倒好。吵架差一点就升级为厮打。
这个女人真是让自己想保留一点点好印象,或者说想要对她印象不那么坏,都很困难。
不知道是因为被两个人拉住,还是被秦若男那一句喝斥吓了一跳,段薇倒没有继续挣扎着扑向法医,而是身子一软。整个人一滩烂泥一样的堆坐在地上,满腹委屈似的哭了起来。
“走吧,有什么话跟我们回重案组那边再说。”安长埔帮秦若男把段薇从地上扶起来。顺便向女法医道了个歉,虽然不是他和秦若男冒犯了法医,但是毕竟惹起事端的是他们手头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如果不是秦若男带段薇来验伤,今晚只不过会是一个可能平静也可能忙碌的寻常夜班。至少人家不需要被劈头盖脸的谩骂一通,甚至差一点就被打到。
女法医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一个劲儿对安长埔说没关系,可能是在这一行工作的久了,什么样的人都打过交道,已经对段薇这一号人物司空见惯了。
一路上扶着段薇回办公室,三个人谁也没说话,秦若男脸色阴沉,段薇抽抽噎噎,安长埔则揣测着法医做出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判断,会让段薇不顾形象的当场撒泼,方才在会客室的时候,段薇还一心在扮演着柔弱的形象,恐怕只有听到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结论,才会让她如此的恼羞成怒吧。
回到重案组,秦若男把段薇先安顿在会客室,然后出来把安长埔叫到一个里会客室比较远的位置,确定段薇不会又重演方才的偷听闹剧之后,才对他说:“法医检查过段薇的伤之后认为她没有遇到什么所谓的袭击,那些伤痕都是自残留下的。段薇是自己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编造了被人埋伏希冀的谎话。”
说完,她以为安长埔会流露出惊讶的神情,毕竟自己方才听法医说出这个结论,或多或少是有些吃惊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流露,段薇就已经冲进门来吵嚷了。
“怎么,你不觉得意外么?”她问安长埔。
安长埔摇摇头:“说实话,假如你跟我说段薇身上的伤真是遇到袭击留下的,那我才真会觉得惊讶呢。你记得方才咱们在会客室里和她的对话过程吧?她把自己从背后遭人偷袭的经过和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连走进单元门之前周围有没有其他居民、偷袭她的那个人是因为楼上有人开门所以仓皇逃跑这些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这很不符合遭受到突然惊吓之后人的正常反应。”
秦若男一怔,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段薇方才的描述,也一下子开了窍:“是啊!她还特意强调平时楼下会有摘菜的老太太,结果今天那些人都不在,估计主观上是想要渲染整个被偷袭事件的合理性,结果反而显得很刻意也很可疑了!我肯定是感冒药吃多了,所以脑子也跟着变迟钝了那么多,这么明显的征兆我怎么之前都没有意识到呢!”
“所以才说你应该多休息,要不你回去吧,段薇既然是自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应付的了。”
“不行,”秦若男不假思索的摇头拒绝了安长埔的提议,“假如说是你先走留下我还好办一些,我要是走了,你们两个毕竟是男女有别,有些事情未必方便处理。”
安长埔听了这话没有吭声,默默的盯着秦若男,眼中隐隐的似乎带着些笑意。
秦若男被他看得不自在,连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她有伤在身上……假如……反正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你觉得我会误会成什么?”安长埔一脸无辜的问。
“没什么。”秦若男觉得一股热气从脖子向上涌,为了不丢脸的当着安长埔的面涨红了脸,她连忙转身朝会客室方向走去。
安长埔无声的笑了,跟在秦若男身后一起去把余下的事情处理完。
段薇从刚才快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就已经不哭了,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实在挤不出更多的眼泪,现在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缩在沙发上,就好像刚才在法医办公室张牙舞爪好像一头母狮子一样的人不是她一样。
安长埔和秦若男进来,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好在安长埔他们也并没有指望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两个人依旧坐在段薇对面的沙发上。
“脾气该发也发差不多了,这里就咱们三个,你也不需要恼羞成怒的拿谁当炮灰。老实说,为什么要搞出来身上的那些伤?”安长埔等了一会儿,见段薇没有主动开口的一丝,便主动询问。
“安警官,我先替自己刚才不冷静的行为道个歉,”段薇一改刚才撒泼的做派,收敛起情绪,也不哭了,“但是我也是因为实在是很气愤,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让那位法医看不顺眼,居然这么污蔑我,栽赃说我身上的伤是自己搞出来的,这种事情换成是谁估计都冷静不下来吧?”
“你的意思是,你坚持称自己是真的遇到了袭击是么?”安长埔反问。
段薇的眼神游移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如果你不信任公安局的法医,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