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那辆黑色轿车在从秦子扬的出租屋离开之后,曾经绕路到一片旧城区的老街区停留过一段时间,之后便直奔弃尸地点,那片老街区上面大多数是些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建成的老居民楼,所以具体可能的停留地点也很难确定。
加上由于天黑和路线沿途路灯照明光线的条件限制,那辆黑色轿车从秦子扬出租屋开出去之后这一路上驾驶员到底是谁,没有办法从监控画面上面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这一点也是比较令人遗憾的。
关于匡满名下的那三辆货车,根据墨窦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那三辆车从一段时间以前就被停在郊区附近的一处开放式的停车场,一直都没有被移动过,墨窦特意到停车场去看了一下,拍了几张车辆的照片回来,希望能够找到些端倪,借此弄清楚匡满到底为什么对驾照的事情如此敏感,宁可自己说不清楚,也不愿意把当晚索要驾照未成之后一个人出去所谓喝闷酒的理由讲出来。
把当天能够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可以下班了,虽然照比常规的下班时间已经晚了一些,但是在有案子在身的情况下已经算得上是比较早的,其他人纷纷回家去休息,养精蓄锐,安长埔则匆匆忙忙的回家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参加毕业之后首次同学聚会。
开车前往事先约定好的聚会地点的路上,恰好路过了那条满是酒吧夜店的“不夜城”,安长埔不由自主的在经过“lqud”酒吧的时候放慢了车速,朝那里多瞟了几眼。以现在的时间来看,秦若男应该已经和钟翰一起呆在里面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才对同学会好不热衷,还是另有原因。
安长埔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一瞬间情绪的突然变化,随着车子向前行驶,方才那一瞬间的郁郁也随即被抛在了脑后。
转眼之间大学毕业投入社会也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这期间曾经的昔日同窗在不同的城市忙碌在公安一线的各个岗位上,除了几个原本就关系比较要好的之外,大多数人对于他人的近况都不甚了解,所以这一次有人主动发起,大家的反应也都比较热烈,于是很快的就把聚会的计划变成了现实。
聚会的地点就定在距离警校不算远的一家饭店里,目的是让大家在熟悉的环境里重新找寻一下昔日的感觉。安长埔赶过去的时候,虽然已经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些,但除了他之外也还有将近一半的人没有赶到,有的是因为家在外地正在路上,有的则是本市或者邻市的,和安长埔一样,因为工作原因被拖住了身子,不能及时抵达。
安长埔一到,立刻受到已经抵达的同学的热烈欢迎,就像秦若男之前说的那样,他在大学的时候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除了各方面的表现一贯比较优秀之外,再加上外貌的优势和随和的个性,无论是同性缘还是异性缘都一向不错,分开几年并没有让他和那些老同学们变得生分多少,重新聚在一起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彼此这几年来的生活和工作。
分开几年,原本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男男女女,如今都变得成熟了许多,已经到了的人里面不少也已经成了家,免不了也要把自己另一半的情况也说给别人听听,更有甚者家里已经添了小宝贝,说起来的时候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安长埔虽然工作表现不错,但是感情生活乏善可陈,又还是单身贵族中的一员,在听别人谈论婚姻生活甚至孩子的时候,只能默默的在一旁听着,完全插不上话题,并且看着那些已经成家的同学说起自己家庭时候那种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也忽然觉得能够安定下来是一件蛮不错的事情。
闲聊的过程中,陆陆续续有迟到的人赶来,一进门就又会引来一片起哄的声音,让聊天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才到不久并且安长埔几乎想不起来她名字的女同学开始向周围的人打听起秦若男的近况,频频询问别人有没有见到秦若男来,安长埔起先觉得自己和对方并不熟悉,所以没有打算搭腔,可是看她屡屡询问,却一直也没有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这才忍不住对她摆了摆手。
“秦若男她现在和我一起……”
他的话刚说了一个开头,还来不及把后面关于秦若男与自己一起工作是搭档的时期说清楚,那个女同学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副又激动又欣慰的表情,兴高采烈的过来一把握住安长埔的手:“真的么?那我就放心了!”
第六十章 一封迟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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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长埔被吓了一跳,尴尬的被那名女同学握着自己的手,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讪讪的笑着,想等她的激动劲儿过去之后,再好好的说说清楚。
那名女同学看上去真的挺激动的,握着安长埔的手嘴里一个劲儿的说“太好了”“放心了”之类的话,眼圈渐渐的都有些泛起湿润,圆润的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激动的缘故,甚至有些微微的发抖。
“你能先让我搞清楚状况么?”安长埔看她激动成这样,更加一头雾水,连忙把自己被握的有些发酸的手抽回来。
女同学这才醒过神儿来,连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殷切的对安长埔说:“你是不是都不太记得我了?我叫蔡敏,原来咱们是一个专业隔壁班的,每周开会的时候都能见到,我那时候和秦若男住在一个寝室里,秦若男肯定有和你提起过我,是不是?”
安长埔其实对这个叫蔡敏的女同学真的是没有什么印象,也从来没有听秦若男提起过这个人,实际上平常工作中除了偶尔聊起一点彼此的私事之外,对各自的社交圈子,他们并没有触及太多,但是为了对方的面子着想,也不想让对方觉得秦若男不够念旧,他只能昧着良心点着头撒谎说:“哦,原来你就是蔡敏啊,我还很听若男提起过你。”
“哎呀。一口一个若男,连姓都省了,一听就知道感情不错!”蔡敏很安心的抚了抚胸口,“我这次本来都做好了打算,来了直接找到秦若男就好好的跟她道个歉呢,结果来了没找到她,倒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知道你们俩在一起了我心里就踏实了,这可真是天注定的缘分啊,拐一个弯也还是能走到一起!”
安长埔被她这么一说就更加摸不到头脑,心里好奇为什么蔡敏仅仅因为自己那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就会一口咬定自己和秦若男在一起了,并且还感到十分安慰,也不好意思挑明了问。只好用试探的办法来打听。
“你要跟她道歉?”安长埔抓到蔡敏话里提到的一个细节,打算借此为切入点开始打探。
“怎么秦若男没和你一起来?虽然说知道你们俩到底还是在一起了,我心里的愧疚感能轻一些,但是呆会儿她来了,我还是得跟她好好道个歉。”
“她工作上有任务走不开。今天恐怕是没办法赶过来了,你们俩之前有什么事情非得道歉不可啊?”
蔡敏对安长埔的话不疑有他,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看他,问:“秦若男没有跟你提起来过?”
“提起来什么?”
“哎呀,说起来就觉得挺惭愧的,觉得心里特别对不起秦若男。是这么回事,我慢慢跟你说,”蔡敏看其他人也都还没有到齐。知道还有时间,干脆把安长埔拉到一旁相对比较清静的地方,对他说,“我上大学那会儿不是和秦若男住在一个寝室里么,私下里关系还算挺不错的。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其实算是比较内向的。不是那种嘻嘻哈哈疯疯闹闹,到哪里都前呼后拥一群朋友的类型。”
安长埔点点头,蔡敏对秦若男个性的概括还是比较准确的,秦若男算不上顶内向,但是她的个性也和外向开朗没有太大的关联。
“大学四年里头,头三年她都不言不语的,谁也不知道她心里藏着什么事儿,我和她在寝室里算是关系最好的,平时也比较大大咧咧,结果大四去实习之前,我发现她整个人心事重重的,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发愁的要命,我就问她怎么了,一开始她也没跟我说,光是推说没事儿,后来被我追问的次数多了,估计也是心里头实在憋不住了,才跟我说,她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喜欢一个人,一直也不敢说出来,现在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到时候各奔东西,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她觉得心里面割舍不下。”
听蔡敏说到这里,安长埔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他忍住自己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询问,努力的压下盘根问底的,默默的听蔡敏说话,等着她把最终的答案宣布给自己。
蔡敏没有留意到安长埔的面部肌肉瞬间就绷紧起来,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我这人也挺没心没肺的,听她这么说就跟她讲,既然喜欢了人家那么久,那就跟人家说呗!不说一个人憋在心里头也一样是没有用,说出来,万一对方也喜欢她,那就皆大欢喜,要是对方不喜欢她,大不了就是被拒绝一下,横竖都好过喜欢了人家好几年,人家搞不好连你这个人都不记得好啊。一开始她也不太赞成我的观点,后来架不住我说的次数多了,渐渐地就也有点按耐不住了,就问我,不敢当面跟人家说怎么办,我就说那还不好办,写情书呗,就这么着,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一个人闷在寝室里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最后才写了一封信出来。”
说到这里,蔡敏忽然满是忧伤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安长埔被卡在这个话题的半截儿上,好奇心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见她又停下来长吁短叹,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别太毛躁的问:“之后呢?”
“之后她求我,说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让我帮忙把信交给她喜欢的那个人,我觉得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平时和男生也还算是说得上话,帮这种忙还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就一口答应下来,结果等她把收信人的姓名告诉我之后,我心里就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怂恿她去写那封情书。秦若男别看平时个性挺强,又争强好胜什么事都不服输,但实际上骨子里头她是个特别细腻的小女人,我一听说她要把信给谁,就觉得这下可坏事了,这姑娘非得伤自尊不可。”蔡敏讲起话来倒是足够形象生动,就是太过于具体,往往偏离的真正的重点,长吁短叹的说了半天,居然连收信人是谁都还没有说出来。
安长埔听到这里。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他试探的指指自己,问蔡敏:“收信人是我?”
蔡敏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后悔鼓励她写那封信?”
“多简单啊。你想,那个时候你在咱们那一届学生里头也算是小有名气,学习成绩不错,长得又帅,喜欢你的姑娘可不是一个两个。你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是对谁也都不远不近,眼光肯定不低。秦若男虽然也不差,但是从找女朋友的角度出发的话,她可比不过其他那几个追过你的女孩儿,你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她啊!”蔡敏说完。觉得自己现在这么说似乎又不太对,连忙笑着改口说,“我是说那个时候。而且我也不知道其实你这个人的眼光还挺不落俗套的!”
安长埔对于蔡敏这种当着面的奉承并不在意,他眼下觉得奇怪的是另外的一件事,虽然自己的记忆力比不过秦若男的过目不忘,但是假如当初真的曾经收到过来自秦若男的情书,不管当初他做出的选择是拒绝还是接纳。至少不会到两个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对秦若男无论人还是姓名都毫无印象才对:“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收到过秦若男给我写的什么信,更别说是什么情书了。”
被他这么一问,蔡敏的脸腾的眼下涨红了:“我今天想找秦若男跟她道歉的其实就是这件事……”
她朝不远处正在三五成群聊天的其他同学瞥了一眼,不大自然的说:“我当时自己也在谈恋爱,那会儿快毕业了,我当时的男朋友和我家里不在同一个城市,毕业之后的去向上有冲突,所以那会儿正是闹得心烦意乱的节骨眼儿上,我答应了秦若男之后,一下子也没顾得上马上去帮她送信给你,等过了好几天她问我有没有把信送出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有这么一茬儿来,怕她不高兴,就说已经亲手交给你了,本来是想回头赶紧把信照出来给你送去,这事儿就了啦,没想到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交给我的那封信。”
她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秦若男天天等回音,也一直等不来,后来就变得挺消沉,说实在的,当时我看她那个样子,虽然挺同情,但心里也真没觉得特别内疚,因为我觉得就算我把信真的交到你的手里,结果也还是一样的,所以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一直到去年,我结婚了,找的老公也对我特别好,过得挺幸福的,然后我收拾家里的旧东西,从一本上学时候的教科书里翻出了秦若男当年写的那封信,说起这个来,我也得向你道个歉,那封信我看了,看完之后我才知道当初她喜欢你喜欢的有多深,可能那会儿我不一定能理解,但是现在,我自己也经历过爱情的考验,所以感触反而特别深,她藏的那么深的一份感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争取一下,我却连今天日的机会都给剥夺了,还撒谎骗了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秦若男,忍不住哭了一场,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向她道个歉,没想到今天没看到她,到听说你们在一起了,这样的话我心里真的安慰很多!”
安长埔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几乎快要把耳朵给震聋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因为激动而发生颤抖,保持着平静问蔡敏:“那封信你有带在身边么?”
“有,我今天特意带来的!”蔡敏连忙点头,边说边低头在自己的皮包里翻找起来。
第六十一章 钟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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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蔡敏手中接过那封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时,安长埔的手心竟然因为渗出了一层饱汗而变得潮湿,他把信纸接过来,妥帖的放进口袋里,虽然很想看看里面的内容,碍于周围还有其他陆续赶来的老同学在寒暄交谈,也只能暂时忍着。
关于自己和秦若男的关系,安长埔也没有去和蔡敏撇清,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要撇清的打算,打从刚才从蔡敏的口中听说了那么一桩“陈年往事”开始,安长埔整个人就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当中,起初就连自己都没有明显察觉到这种情绪上的变化,直到和一位久未谋面的老同学攀谈了一会儿,对方问他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好事所以才情绪那么好,他才猛然发觉,自己好像有一阵子没有像现在这么心情愉悦过了。
虽然说平时他就是个脾气好,心情也通常不会很差的人,很少有太强烈的情绪起伏,现在细细回想一下,好像最近确实经常感到心烦,而心烦的原因是钟翰对秦若男有些莫名其妙的热情和殷勤,今天那种低气压一样的情绪忽然一扫而光,原因是方才从蔡敏那里听说了自己从来都不知情的事实——秦若男喜欢自己,并且默默的喜欢了三四年。
难怪,难怪自己大学时候因为障碍考核的时候扭伤脚踝落下的旧伤秦若男也会记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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