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是半路才参与到邵慧艳这个案子的调查工作来的,对前前后后的情况虽然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毕竟还不算对所有细节都特别熟悉·所以赵法医突然提供了这样的一个鉴定结果,并没有让她感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安长埔,因为这个请求是秦若男提出来的,所以事先也没有说给其他几个人知道,现在听田蜜说完这件事,略有些不自然,含糊的应了一声·没有继续探讨下去。
只是·在听说掐痕与秦子扬的手大小不相符之后,一想到秦若男如果知道此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安长埔的心也不由放松了一点。
赵法医之前也曾经说过,从伤痕的状态判断造成瘀伤的时间是遇害前·并且是濒死伤,也就意味着在被掐住脖子之后没多久邵慧艳就被人用刀刺死,中间没有太长的时间间隔,这样一来,自然不能排除同一个人掐住邵慧艳的脖子,继而拿刀将其刺死的可能性,如果掐痕和秦子扬的手大小不符,那么秦子扬杀害邵慧艳的嫌疑虽然不能全盘推翻,至少又被缩小了一点点。
作为侦查人员,安长埔对整个案子的调查工作始终抱有着一个公正客观的态度,假如最后查明真相发现真凶就是秦子扬,他也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同事的亲弟弟而为其遮掩隐瞒,只不过假如最后的结果能够证明秦子扬并非杀人凶手,秦若男无论主观还是客观都会好过一些,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到了匡满家附近,安长埔把车停在街的另一头,和田蜜下车步行过去,事先他和秦若男一起来这里找过匡满,谁也不能保证匡满会不会记住了车牌照,虽然现在还不能锁定匡满的嫌疑,早早的打草惊蛇也还是要尽量避免的。
两个人沿着几乎完全被掩盖住原本颜色的人行路上走着,时不时还得避停靠在路边占了人行路的各种车辆,田蜜被周围空气里弥散的汽油—味呛得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口鼻。
来到匡满家所在的居民小区,按照户籍上面的记录,安长埔和田蜜来到与匡满家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个单元,爬上与匡满家相同的楼层,敲响了与匡满家背靠背的那户人家的门。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很快门里就有人应声了,不一会儿,防盗门打开,一个二十来岁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年轻男孩儿睡眼朦胧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含糊不清的问:“你们找谁啊?”
“这里是孙定凯家么?”安长埔问。
男孩儿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儿有没有住着叫孙定海的人。
“不是孙定海,是孙定凯。”田蜜纠正他说错的人名。
“爱啥啥吧,我才搬进来不到一个月,这里头住的人我都不知道叫什么,你们要是找朋友就打电话给他,这会儿别屋住的也都没起呢,我没法让你进来。”年轻男孩儿不是很有耐心的皱着眉头,整个人始终缩在门缝里,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安长埔也已经听出了门道:“你们这间房子是分租的?”
“是啊,怎么了?”年轻小伙也觉出门外的这一对男女不像是上门来看朋友的,不觉有些警惕起来,打起精神睁开眼,狐疑的打量着安长埔和田蜜。
“警察,”安长埔把工作证让他看了一眼,“你们房东叫什么?我们想找房东。”ˉˉ—ˉˉ
“啊?”小伙子有点懵了,他挠挠头,说了一句稍等就跑回屋里去,不一会儿又返回来,手里多了一张纸,“你们自己看吧,我们房东的名字也不叫孙定凯啊。”
安长埔接过来一看,是一份租房合同,房东的名字果然是其他人,既不是他们要找的孙定凯,也不是孙定凯的妻子孟秋芸,没有办法,安长埔只好抄了租房合同上面的房东联系电话,向小伙子道了谢,和田蜜一起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安长埔拿出手机按照房东联系电话打过去询问情况,田蜜则到一旁的安装了健身器材的活动区和那里正在三三两两或者锻炼或者闲聊的老人攀谈。
电话打过去,询问过之后才知道,那处房子原本确实是属于孙定凯的私产,不过在两年前卖给了现在的房主,现在的房主搬过去之后因为嫌隔壁邻居总是吵吵嚷嚷的影响休息,就在外面又租了一套房子自己住,把自家的房子出租出去。
关于孙定凯一家人的去向,新房主也答不上来,毕竟房屋买卖一结束,两家人就又重归于陌生人的行列,前一任房主的去向并不在新房主的关心范围内,对方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这边安长埔和新房主通完电话,那边田蜜和已经很顺利的和晨练的老人们攀谈起来,安长埔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田蜜才结束了和老人们的聊天返回来,从她志得意满的神态来看,应该是有所收获的。
“回头记得请我吃饭,我可打听到不少情况哟!”果不其然,田蜜回来不等安长埔开口询问,已经迫不及待的邀功了,“你说有我这么个事半功倍的好帮手,帮你省了多少事儿!”
原来,那几个晨练的老人都是小区里的老住户了,其中几个还就是匡满家那个楼的邻居,对匡满和孙定凯一家的矛盾也都有所耳闻。
有的老人被问起当初的事情和匡满家的时,还显得有些讳莫如深,也有几个不怕事的愿意和田蜜说起当初的事情。根据那几个老人的讲述,匡满和孙定凯两家之前闹的还挺凶,至于因为什么,大伙儿也说不清楚,只是左右邻居都知道,有那么一阵子,匡满动不动就打开阳台窗子,探出头来冲着孙定凯家破口大骂,骂的特别难听,还夹杂着一些威胁的话,孙定凯夫妇起初还打开窗子还嘴,后来骂不过干脆就躲在屋子里不理不睬,闹了一阵子之后,孙定凯一家就搬走了,按照那几个老人的话说,每天被骂还被威胁,换做是谁都会选择搬走躲清静的。
等田蜜讲完自己的收获,安长埔连忙问:“那他们有没有说孙定凯搬去哪里了?”
“这个他们也不知道。”田蜜摇摇头。
安长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服了你了,最关键的信息都没有打听到你就好意思跟我邀功让我请吃饭!”
田蜜嘿嘿一笑,吐了下舌头:“好歹在我的努力帮助下,咱们也从其他人那里证实了匡满和孙定凯一家的矛盾嘛!至于地址,你那么能干,难不倒你的啦!”
。。。
第四十二章 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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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定凯被孟秋芸这么一说,略微有点面子挂不住,清了溥蝶子,暗了一眼孟秋芸,孟秋芸这才把身子一拧,不吭声了。
“当初你们是怎么发现匡满家庭暴力的事情的呢?”听方才孙定凯夫妇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内容,似乎当初他们也是半被动的被卷进去的,安长埔索性就以这个作为切入点进行询问。
“说起来,这事儿还真不是我们主动发现的,是王谷兰主动送上门来让我们知道的,”提起王谷兰,孙定凯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无奈,“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们两家原来是一墙之隔的邻居,认识是认识,本来也谈不上熟,其实以前时不常的也能听到隔壁匡满他们家有吵架摔东西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教育孩子,后来听说他们家孩子在学校住校不回来,我们也从来没想过要管闲事,想着没准儿人家两口子就是那种打一辈子过一辈子的类型呢,结果有一天晚上我老婆上晚班,晚上九点多钟下班回来,我下楼去接她,接到人往回走,走到楼下就正好看到王谷兰披头散发的从她家那个单元里跑出来,一头就钻进我们家那个单元里去了,当时她脸都没有血色了,看到我们立刻就拉住,求我们留她在我们家藏一会儿,匡满正发狂的满世界找她呢,等匡满气消了她就回去。”
孙定凯说到这里,孟秋芸的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尽管她很排斥丈夫协助警察重新回忆当年的事情但是对于王谷兰的遭遇和处境,她还是充满着女性本能的同情。
“当时王谷兰的状态很狼狈么?”田蜜也看出孟秋芸表情上的异样,于是把询问的对象从孙定凯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孟秋芸没想到自己之前态度那么不合作,现在田蜜居然还会若无其事的向她询问,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倒也没有再继续表现的很抵触,大概是觉得丈夫孙定凯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自己绷着也没有意义便对田蜜说:“是挺狼狈的,我到现在都记得,王谷兰当时头发一半还被皮筋儿扎着,一半都散开了,两个脸蛋儿又红又肿,满脸都是眼泪,一只耳朵外面还有点儿血迹,走路摇摇晃晃的都站不稳,反正特别吓人,我记得那天上楼梯好像都是咱们两个一边一个架着她好不容易才把她架到楼上屋里去的,对吧?”
孟秋芸可能是怕过去了那么久自己记得不够清楚,边说边向丈夫求证,孙定凯点点头,说:“对,这事儿我印象挺深的,我们俩当时看王谷兰的那个状态,觉得她简直是胆都快要吓破了似的,也不敢多问,怕出什么事就不好了赶紧把她给架上楼,带到我家里。最初我们以为就是两口子打架而已,假如当时王谷兰身上的伤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状态我们俩也不会多事到跑去公安局报警。”
“你的意思是王谷兰身上还有比表面看起来更严重的伤?”安长埔问。
“有,而且很严重,”孙定凯点点头,朝自己的膝盖比划了一下,“现在你让我跟你们讲,我还能想起来王谷兰那个膝盖看上去有多吓人!两个膝盖上面的肉啊,又红又肿,感觉就好像都要烂掉了似的我们俩吓了一跳赶紧问她是怎么弄的,王谷兰说是匡满打她她受不了,跪下来求饶结果被匡满拖着她,把她从屋里一直拖到门口,硬生生的把膝盖的肉都给拖坏了。”
“匡满还打她耳光来着,把她耳朵都打出血了。”孟秋芸在一旁插嘴说,孙定凯附和的点头。
“那匡满是因为什么打的王谷兰你们当初有没有问过?”
“应该是问了,但是时间隔得太久,不记得当时王谷兰说是因为什么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真是因为挺大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不记得。”孙定凯回忆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起来当年匡满殴打王谷兰的缘由。
隔了两年多,这种细节想不起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安长埔没有勉强让孙定凯夫妇继续回忆,而是问起后续的情况:“那之后你们就把王谷兰带去派出所报案了?”
“哪能啊!”一被问起这件事,孙定凯就显得更加无奈了,叹息着说,“王谷兰要是有那胆子我还佩服她呢!她呀,就是个又可怜又可恨的人!在匡满面前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哪有可能跟我们去告她丈夫!”
“所以我才说你当什么老好人,学雷锋做好事,还见义勇为,到最后也没有人念你一句好,还把自己搞的好像过街老鼠一样!”孟秋芸愤愤不平的瞪一眼孙定凯,对田蜜和安长埔说,时我们俩一看王谷兰腿上的伤那么吓人,耳朵还流血,怕她什么不妥,就赶紧带她去医院检查,王谷兰当时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我和老孙两个人又搭车费,又垫付检查费,折腾了大半宿,结果从医院回来之后王谷兰就回家去了,隔了两三天,匡满见到我们都不哼不哈的,别说把检查费什么的还给我们,就连个谢字都没有提过!”
“那去医院检查什么结果?”田蜜问。
“说她身上多处淤血,还有软组织损伤,一只耳朵鼓膜穿孔,应该是被匡满打耳光打的,膝盖当时检查说是……是什么病来着·····?”孟秋芸有些吃不准的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孙定凯。
孙定凯也想了一会儿,说:“我记得好像是叫急性······急性蜂窝织炎!对,就是这个!当时人家大夫好像说她膝盖上的肉要是再被拖一段距离,搞不好就都熟了!”
不知道孙定凯的描述里有多少夸张的成分,至少他的形容已经足够惊悚了,田蜜想象着两个膝盖上的肉硬生生的被拖熟了的画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她这一哆嗦,把孙定凯和孟秋芸都吓了一跳,安长埔也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田蜜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们三个笑了笑。
这就是性格上的差异,假如现在和自己一起走访的是秦若男,以她的性格估计不会是田蜜这样的反应吧。安长埔默默的想,随即心里头一怔,有些意外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比较来,或许是和秦若男搭档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她的性格和工作走风,现在冷不防换成了田蜜,所以不太习惯吧。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去派出所报案的?听刚才的意思,这件事之后你们并没有马上选择报案对么?”他赶忙把自己的思绪调整一下,继续询问其当时的情况。ˉˉˉˉ—ˉˉ—
“没有,当天晚上我们问王谷兰要不要报警,王谷兰求我们别报警,说如果报了警被匡满知道,会打她打的更凶,搞不好命都得丢半条,我们俩一想,也怕好心办坏事,就没有立刻去报警。”孟秋芸说。
“那后来怎么又改变主意的呢?”
“老孙气不过呗!我们当天晚上里里外外搭了好几百块钱进去,虽然也没指望人家当我们是什么救命恩人一样对我们感恩戴德吧,可我们也是小家小户的,不是什么做慈善的大款富翁,不用说答谢,好歹把医药费给我们还上,要不是我们当天晚上及时把王谷兰送去医院治疗,人家大夫说搞不好都会导致组织坏死,后果严重着呢!”
“你别开口闭口光说钱的事儿,我是因为那几百块药费才跑去派出所报的警么?”孙定凯打断了孟秋芸的话,觉得妻子的表述显然降低了自己的思想觉悟,所以干脆自己来把当时的想法说给两个警察听,“虽然我没富裕到了不在乎几百块钱的份上,但也不至于穷到靠那几百块钱活命的程度,他们要是单纯在医药费上面装聋作哑,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没道理他们连个谢谢都不说是不是?咱做了好事,你得知道念我个好儿,我图的就是这个,结果呢,匡满后来再遇到我,不光连个好话都没有,连原来那种点个头的态度都没有了,看我的眼神恶狠狠的,就好像我跟他有多大的仇恨一样,我越想越气,觉得这样的人太不知道好歹了,而且一点悔意都没有,这要是不治治他,他以后指不定得干出多吓人的事儿来呢,所以我就去派出所报案了。”
“听说后来因为没有办法取证,所以没有受理?”
“可不是么!其实也怪我,我报案那会儿距离王谷兰跑到我们家避难都过去四五天了,报案之后人家派出所的警察倒是挺负责,去匡满家找王谷兰谈话,结果王谷兰这人出尔反尔,关键时刻死活不承认,一口咬定自己没挨打,那会儿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好得差不多了,还愿uv,rs⌒rn小waanu,你说这种事,谁会愿给证啊,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
“你们不是有带王谷兰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么?为什么不拿给派出所当证据呢?”田蜜不解的问。
孙定凯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愤懑的说:“最窝火的就是这件事,当时为了王谷兰以后复查什么的有个凭据,我们就把检查的报告医嘱什么的都交给王谷兰自己保管了,回头派出所要我们提供王谷兰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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