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色尘蒙面闯进卧房,以免被蒙琬认了出来:先行检查李、王两人,见两人无恙,却又摇不醒他们,误认为两人已醉死了。
蒙琬虽被制住无法动弹,看见了蒙面人闯进来,不知是敌是友,以试探的口气道:
“快杀了床上的两个人!本姑娘赠予黄金百镒……或者当我家的护卫都可以,绝不食言!”
李色尘却从头罩孔洞中故露色欲眼神,浏览蒙琬漂亮的脸蛋及身材,压低嗓音吃吃笑道:
“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的人可以吗?床上这两个人酒醉不醒人事,他们既然能住进宾客厢房,想必是你家的贵客,为何要杀他们呢?”
蒙琬也顾下得李色尘的无礼色眼,脱口道:
“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醉死,而是魔灵出窍正在空中战斗,若让他们回魂将不利于秦国!”
李色尘闻言心中一瞿,故作不解其意,怒责道:
“胡说八道!他们一身酒气明明是醉死了,你却诬指什么魔灵来著?你再骗我……信不信我就当场奸了你!”
蒙琬见其举止粗暴,吓得花容失色,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下清,立即默不作声。
李色尘知道李、王两人著了人家道儿,若非危急绝不可能会魔灵出窍去应敌,立即二话不说搂著蒙琬纤腰,离开卧室翻上屋脊,展开“灵眼一往空中望去。
惊见空中一只神凤背上端坐著瑞飞凤,手持一柄宝剑正将李、王两人的人体魔灵,挥斩得支离破碎,隆不忍睹。
如果她再继续分裂魔灵,灵体最终将魂飞魄散。
李色尘望见楼阁凉台之上,正是瑞飞凤的肉身以双手按著一具古瑟,凝然下动,他便心生一计搂著蒙琬飞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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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穷追不舍
海燕西飞白日斜,天门遥望五侯家。
楼台深锁无人到,落尽东风第一花。
瑞飞凤骑坐于神凤背上,遥望蒙面的李色尘居然挟持著受制的蒙琬奔向楼阁,立即舍弃追杀魔灵,轻拍凤背,神凤清鸣一声瞬间俯冲而下。
二丈多长的凤翼迎风扑拍,虽是神凤灵体的变化,却也刮起强烈旋风,卷起大量飞沙定石,扫向李色尘,欲阻挡李色尘的去路。
沙尘滚滚之中,隐约可见一团白色气旋,飞舞流转,若中流砥柱般分泄而开,继续往前推进毫不受影响。
瑞飞凤讶异这位蒙面人的内力浑厚不凡,立即指挥神凤以七条二丈乡长的尾翎,袭卷这团白色气旋,打算生擒活捉蒙面人,免得误伤受制中的蒙琬。
这七条凤尾在凡人的眼中,有如七道彩霞流光,璀殉灿烂,且灵活无比,令李色尘化成的护体气旋左支右绌,躲得十分辛苦。
最终李色尘当机立断,运转气旋有如钻锤,瞬间钻个地洞深藏,险之又险,才躲过七条流霞股的捆仙索。
神凤低空俯冲飞翔掠过,清鸣一声,再振翼升空。
瑞飞凤灵体金身从凤背掠出,灵归楼阁上的肉体,她本是按在瑟弦上不动的十指,立即弹奏起来,瑟音回荡空间。
李斯及五翦的魔灵趁这个空档迅速凝结,又见神凤展翼如刀横切过来,吓得它们手拉著手飞旋,在空中加速流窜。
但是神凤鸣声震天,岂肯放过这二个魔灵?振翼飞翔的速度更快,其双翼磨擦空气化为火翼,全身燃起三昧真火,原是一只烈火凤凰,宁愿与魔俱焚也下愿放过,正扑向那两团魔灵,准备炼化它们。
两团魔灵惊骇欲绝,于空中到处流窜,毫无抵抗的能力,只好转至蒙面的李色尘所化的白气旋上空,想利用其肉身隐藏再说,免受火凤凰的三昧真火所炼化。
两团丈高魔灵缩成三尺魂魄,钻进了白色气旋之中,闻得气味才发现是李色尘赶来营救,双双大喜,随即放弃借体还魂的打算,立即藏在他的怀中寻求庇护。
李色尘望见火凤凰来势猛烈,凭自己的寒魄玄功是无法抗御:心生一计,立即把蒙琬娇躯高举起来,迎向空中的火焰,迫使神凤为了护主凌空翻二二个觔斗,才止住俯冲之势,褪尽全身烈焰,化为一道虹光,投入瑞飞凤的衣袖之中。
李色尘怀中的两个魔灵也趁机飞掠而出,朝西厢房方向而隐,瑞飞凤因李色尘挟持著蒙琬,为了她的安全而投鼠忌器,只有放任魔灵离去。
瑞飞凤厉喝道:“卑鄙小人!快放了蒙琬,否则本仙家要你魂飞魄散,死于非命!”
李色尘将蒙琬放于地面,右手掌按在她的头上故作威胁状道:“老前辈!晚辈知道您的‘神韵三叠’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就请您的双手离开瑟弦,否则晚辈一时紧张起来,会误将这位姑娘的脑袋当成西瓜拍碎!”
瑞飞凤嗔怒的心情刹那间平复下来,神态雍容,予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感觉,口气淡然道:
“小伙子!看你举止问意态轩昂,眼神中并无杀意,为何会挟持琬儿帮助魔灵逃逸?你若放了琬儿自报师门来历,就让你安然离去,本仙家自会找上你的师门兴师问罪。”
李色尘佯装不懂其意,转了话题道:
“这个小妮子跑到人家的卧房打算行刺,可见她非奸即盗,恰巧让晚辈给撞见了,我岂能见死不救?但魔灵是什么东西,我可不懂,没想到她与老前辈的关系不浅,这下我整个师门可惹不起‘瑟仙’,只有继续挟持蒙姑娘离开这里,直到我认为安全无虑了,再放她回来。”
瑞飞凤双眼诡异一闪,冷笑不发一语,抬臂一扬,从其袖中钻出了一只约尺高的金鸡:只见瑞飞凤一指李色尘,那头金鸡立即迎风振翼,从楼阁上扑翼滑翔而下,直冲李色尘而来。
一般的武林高手,岂会将一头盈尺大小而笨拙的鸡放在眼里?但李色尘却知道金鸡本是那只神凤的化身:心中暗自叫苦,不敢掉以轻心,忙转个方向,用“玉魔手”按著蒙琬脑门,高举右手朝天,凝聚玄功蓄势以待。
金鸡在空中扑翼飞翔,匆东匆西变幻不停,其体态看似笨拙,却令李色尘感觉空中突来了十几名的武林高手,控制方圆一丈的进退之路。
怎料“玉魔手”色心不改,从蒙琬的脑门一下于就滑进了丰满的胸都,把玩起人家的丰挺乳房。
这下子糗大了!
一位姑娘家的胸都,岂能任男人随意把玩。
蒙琬被点了哑穴无法言语,玉脸通红转为死灰煞白,咬牙切齿恨死了身旁这名蒙面男子。
然而“玉魔手”如此往下一带,令李色尘整个人颠退一步,刚好空中那只金鸡飞至,以利爪幻出漫天爪影,欲抓其双眼之际,却扑了个空。
李色尘岂能示弱,瞬间凝聚“寸劲玄功”于五指,快若闪电曲弹金鸡双爪,竟发出铁器交鸣的铿锵声音,震得整头金鸡弹飞空中丈高,再展翅翻了几个觔斗才止住抛势,却连一根鸡毛都毫无损伤。
金鸡长扬声厉啼表示下甘示弱,再度振翅凌空袭向李色尘。
李色尘也料下到这头金鸡竟能抵御己身三成的“寸劲玄功”而毫发无伤,且激发它的凶性,再次缠斗令人生厌。
瑞飞凤冷哼一声道:
“小金回来!我已摸清了他的底细,无须再斗了。”
金鸡闻声“喀!喀!”二响,拍翅回到案桌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凝视李色尘,好似不服气的模样。
瑞飞凤冷然道:
“无耻小辈!你原是‘道门’弟子,坏了本仙家的诛魔大事,又挟持琬儿施以轻薄,若不将你碎尸万段,‘瑟仙’就此退出武林!”
事情可闹大了。
李色尘看见远方庭院有许多护卫群集,却不敢靠近楼阁方圆十丈,只是驻足觐望,可见他们因敬畏这位“瑟仙”,只好静观其变。
李色尘知道再僵持下去将不利自己,随即搂起蒙琬做为护身符,往东飞掠翻墙而去,其声音回荡空间道:
“老前辈!您可要约束护院下可追来,等我到了安全地点,自会放定蒙姑娘……
保证她不伤一根汗毛!”
瑞飞凤眼睁睁望著蒙琬被蒙面人挟持而去,颜面尽失,她匆将案上金鸡往空中一抛,化为一道流光追踪而去。
瑞飞凤捧著古瑟从楼阁纵身而出,几个起落飞掠至西厢房,迅速推门而入,只闻得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却已不见李斯和王翦的人影。
她立即掠出室外翻上屋脊,往东方急追而去。
李色尘在人潮拥挤的市区抱著蒙琬急行,很容易引人侧目,便改为驮背吆暍道:“我家娘子病重垂危……大家请让路!”
行人见况误以为真,纷纷同情地让路让他快速通行,于街口转角处,突然闯出一辆马车挡路,车夫跳下马车掀帘道:
“这位大爷!贵夫人既然病危……快请上车,小的翁追,知道市内有位名医,可以抢救贵夫人的生命。”
翁追话毕,掀衣展露右胸上一只蝠蝠浮印后,随即盖住,李色尘即知是“五毒门”
最擅长跟踪的“蝠影”密探,立即背著蒙琬钻进车厢。
车厢内早有一名丫鬟装扮的俏丽姑娘,对著李色尘磕头道:“奴婢翁丽参见少主!”
李色尘把昏厥中的蒙琬平放于软垫上道:
“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愁带著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就由你来照顾最适当不过了。”
翁丽忙从怀中取出二根小竹筒,呈递上去道:
“启禀少主!这是教主给您的密函及解药,请您依计行事。”
李色尘取其中一根竹筒,从中抽出一条丝巾,丝巾上用炭笔写得密密麻麻,看过后立将丝巾用双掌搓成粉末,从小窗口对著车夫翁追道:
“快将马车驰出城外!”
翁追立即拉缰调头,转向城门外快速奔驰而去。
战事方起,城门戒备森严,进城关必须严格盘查,但外出却容易,所以马车顺利通关而过。
李色尘一出东门立即喝停马车道:
“翁丽,你带著蒙琬姑娘在此下车,再雇一顶轿子送她安全地回府,下得有误!”
翁丽抱著昏厥的蒙琬下车,立即在城门外雇了一顶轿子安置蒙琬,于轿侧随行进城而去。
李色尘展开“灵眼”掀帘仰望天空,只见神凤的魂体在空中盘旋,监视著轿子的去向。
李色尘对著车夫翁追道:“你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降国村’!”
翁追闻声立即吆喝一声,扬鞭一甩马臀,驱车疾速奔驰,往南扬尘而去。
李色尘在车厢内掀帘遥望“降国村”,只见大批的秦兵正设置栏杆围村,而且个个蒙著口鼻工作:这种粗活原本是由奴兵去做的,此时为何不见一个奴兵?
李色尘感觉有异,立即命车夫翁追驱车直放秦营,到了人口即为巡哨卫兵拦车盘查。卫兵一见是当今秦国最英勇、最轰动的“剑尘门”掌门李色尘,随即护驾来到帅营前,一名卫兵迅速进帐通报。
将领连豹匆忙地从帅营出来,一把搂著李色尘亲匿地迎入,于帐内分宾主坐定,连豹愁眉苦脸道:
“李掌门可急死我了,您回来得正好,我劝您就别进村了,咱们正打算封村,与外界隔绝。”
李色尘眉间一蹙,讶异问道:
“连将军,何事封村?”
连豹惊恐道:
“李掌门,从昨天开始,全村的奴兵及老弱妇孺,约有一半人上吐下泻,浑身长了黑斑,连我都队少数人也被传染,所以我不得不先行封村,再上报朝廷,将奴兵调往‘函谷关’作战之事,暂缓些时日。”
李色尘一听就知道父亲李斯采用自己建议的缓兵之计,已命人在井中下毒了,却故作惊讶状道:
“前线战事虽然如火如茶正在进行,确实不能让染病的奴兵上阵,否则会使病情扩散,我方不待开战就会自行瓦解,连将军处理此事果断,应受朝廷褒奖!”
连豹苦笑道:
“朝廷用兵之际,若不责备我治理无术,就算宽大了!哪敢贪得什么褒奖,李掌门可得在穋大人面前替我美言一、二,方不会受罚。”
李色尘微笑道:
“这是当然!连将军替我照顾村中长老及村民,这件事我一定力挺到底。我现在就回‘剑尘门’总坛,看看村中奴兵的病情如何。”
连豹慌然道:
“李掌门万万不可进村!您若被传染了,穋侯爷怪罪下来,我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
李色尘笑吟吟道:
“连将军放心!我自有妙方避险,说不定还可以替奴兵治疗恶疾,免得疫情扩大就来不及了。”
连豹闻言神色略为轻松道:“一切有劳李掌门了!我尚有军务待办……就不陪您进村了。”
李色尘起身作揖告辞离帐,他对著车夫翁追密语几句要其先行回去:连豹亲自送李色尘出大营,派了一辆战车,好让他直奔剑尘门总坛而去。
李色尘一到总坛门口,即见田横、颜北辰、虹萤和列国长老出来迎接,大家迅速进入大厅,分主从坐定。
田横见了李色尘,不禁老泪纵横,自责哭诉道:
“掌门,全村得了莫名恶疾,奴兵及眷属们病得东倒西歪……老朽自愧无德无能……请掌门责罚。”
李色尘安慰道:
“田爷爷,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全村虽闹了无名传染病,却不必送往前线当箭靶,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哪能责怪您老!”
颜北辰附和道:;疋呀!田长老就不必自责了,掌门既然赶了回来自有打算。”
李色尘看见虹莹身穿祭司的华丽礼服,灵机一动问道:“疫情刚起,尚可扑灭!不知本村守护神塞蛟的‘战神庙’建好了没有?各位长老可以前往祈求平安,就由虹姑娘主祭,说不定全村皆能化险为夷。”
田横接口道:
“掌门,您的建庙吩咐我等不敢怠慢,已经完工落成了,您是否要去参观一下?”
李色尘微笑道:
“我风尘仆仆一身脏乱,先得沐浴一番方显虔诚,等一会儿大家就在庙前集合,一同祭拜吧!”
诸位长老各自先行离去准备祭品,虹萤带著几个丫鬟伺候李色尘붵寝室沐浴,虹萤遣退丫鬟神色凝重禀报道:
“主公,塞蛟和奴家前天晚上巡察村内,看见长老魏圜偷偷地在几口井中下毒,奴家本欲制止却为塞蛟所阻,因此造成了传染病,教奴家好生后悔。”
李色尘微笑道:“还是塞蛟知机!深契我心。”
虹萤惊愕问道:“主公知道魏圜是‘五毒门’潜伏村中的密探?让其下毒的用意,就是不让秦军征调咱们村中的奴兵。”
李色尘点头示意,从怀中取出一根竹筒递给虹萤道:
“这是解药,等大家祭拜完毕,你要假藉‘战神’塞蛟的神意妙方,把少许的解药粉溶入水中,让那些严重的病患饮用,造成神迹,教全村大小有个崇拜的对象,好统揽人心团结村民。”
虹萤闻言恍然大悟,抿嘴吃笑道:
“主公睿智!所谓祭司不作怪,百姓就不来拜,利用宗教来收揽人心,是上上之策!”
李色尘入盆沐浴道:
“虹萤,你既然是塞蛟的女人,又是庙中的祭司,在村中有著崇高的地位,应藉此机会教化村民为‘剑尘门’效命,团结一致,方能脱离奴隶的身份。”
虹萤替李色尘擦背恭声道:
“奴婢和塞蛟一切听从主公的安排!您是‘降国村’的精神领袖,况且‘猎魔战士’已经开始训练了,假以时日即可派上用场。”
李色尘沐浴后更衣完毕,又问道:
“阿萤,怎恁地不见塞蛟呢?”
虹萤也觉得有异,慌然道:“塞驶与您意念相通,您既然回来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有要事缠身……但村中平安无事,毫无道理不来晋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