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色尘拍其肩膀微笑道:
“人家演双簧与我唱戏,我就故作信以为真,搜查楼阁只是装个样子,不教人家怀疑,减轻其戒心罢了!”
颜北辰惊叫道:
“什么?您是说凶手不只俞企一个人?尚有其他帮凶?他们串通演戏来欺骗您?”
李色尘肯定地点点头道:
“是的!那件黑色披风状似一条人影飘落屋脊后侧,是演给我看的,其用意是要误导我认为凶手现身,射镖杀人!”
颜北辰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形,忍不住追问道:
“主公,另一名帮凶是谁?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哇!您是说……凌耸就是帮凶?”
李色尘点头道:
“是的,凌耸就是帮凶!他与俞企一搭一唱在演戏,因为那支‘魔镖’是由他发射出来的,绝对错不了!”
颜北辰一脸不信道:
“不会吧?飞镖射来的角度,应是腾身凌空由上往下,当时的凌耸不是在地面上离得很远吗?”
李色尘哈哈一笑道:
“因为俞企的那声‘魔镖’!让我从百思不解中,幡然觉醒。”
颜北辰对李色尘作揖,欲听下闻。
李色尘娓娓说道:
“凌耸剖开嫪馆主胸腔,五脏皆糜,当时我尚未发觉有异,还与他们谈论掌劲层次三要,但那衣袖肘上的两个血字,差点就让凌耸给用鲜血抹去了,我才开始存疑。凌耸只需用布擦拭双手即可,但俞企却叫他离开到外头去洗手更衣,其目的就是要用‘魔镖’试探我的身手!”
颜北辰好奇问道:
“主公,假如凌耸射镖是在试探您的功夫,为何会找我下手呢?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李色尘微笑又道:
“非也!凌耸必然告诉‘魔镖’你我的长相及武功的强弱,一般试探性质当然专挑软柿子吃,假若杀了弱者的你,就能让强者的我心理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但却因此误杀了简立,如此的毒计也未免太卑鄙了!”
颜北辰又问道:
“主公,那件黑色披风是怎么回事?”
李色尘笑呵呵道:
“这是欲盖弥彰、反曝其短!当‘魔镖’穿窗而出,立即在屋顶上撑起那件黑披风,假装人模人样翻落另一头,目的是要教我误判凶手另有其人!”
李色尘分析得头头是道,令颜北辰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又问道:
“主公,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而已,要如何去揭发俞、凌两人,才是真正诡诈且残忍的凶手呢?”
李色尘从袖口取出那半条衣袖,指着上面那两个血字,微笑道:
“这就是证据!能让他们百口莫辩!”
颜北辰愈发好奇问道:
“主公!这个‘人’和‘一’字,若倒过来读就只是‘一人’而已,怎能扳倒俞、凌两人,硬说他们是凶手呢?”
李色尘大笑道:
“假如把‘人’与‘一’字,给结合起来是怎么个读法呢?”
颜北辰一呆又道:
“两个字连起来读是个‘人(书上为人字下加一横,查无此字,暂用人替)’(古字,今作‘集’解),又怎能证明凶手是他们呢?”
李色尘得意洋洋地摇晃那半只衣袖道:
“嫪馆主虽出身市井之徒,却十分聪明,他临死前不将这个‘人(同上,用人替)’字写在地上,反而写于肘袖处,并且覆盖着,就是怕俞企和凌耸发现而抹掉,你知道他的用意何在吗?”
颜北辰却也不笨,立即回答道:
“嫪馆主胸前的那一掌,必定是俞企偷袭得逞印上去的,虽令其一脸惊讶,然而凌耸发射‘魔镖’射杀他,才是他满脸恐惧而亡的真正原因,可见那‘魔镖’显灵,的确十分恐怖吧?”
李色尘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不错!颜大哥确实睿智,猜得有如现场目睹一样,令人佩服!”
颜北辰笑道:
“主公!我跟在您身边有一段日子了,虽然看不见什么妖魔鬼怪,却也听多了,就不足为奇,但那个‘人(同上)’字,我还不解其意?”
李色尘得意微笑道:
“颜大哥可别被这个‘人(同上)’字,或者是‘一人’给误导了!你把这个字单纯化,‘人’字,不就是‘俞’字的开头吗?而这半边袖,就是俞企左右手的意思,也点明了凌耸是帮凶。”
颜北辰恍然大悟,猛地重拍额头笑呵呵道:
“我真是笨喽!若不经主公您的指点,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真是钻进牛角尖了!”
李色尘轻叹道:
“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嫪馆主若地下有知,也可以暝目了。”
颜北辰突然惊叫道:
“主公,那俞企和凌耸杀死嫪馆主及那么多的食客,其目的又何在?”
李色尘微笑道:
“他们的目的不外乎引起嫪毐的注意,其方法是用对了。”
颜北辰若有所悟道:
“咱们与俞企初见面时,他居然拿出您的肖像比对了一下,且笑得十分暧昧,又命人快马加鞭赶进咸阳城通知嫪毐,这下子嫪毐必然亲临‘聚贤馆’……他才是‘魔镖’最终的狙杀目标!”
李色尘抚掌大笑道:
“是呀!嫪毐目前的死期未到,岂能教他们得逞?反是让咱们有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颜北辰兴奋道:
“主公!他们是何方神圣想谋杀嫪毐?而‘魔镖’又是什么东西?您有把握制得了吗?”
李色尘习惯性地摸抚左臂,泰然自若道:
“这些妖魔鬼怪,尚未达臻‘气化飞升’杀人于无形的境界,否则我也自身难保!它们还需藉有形的物体来杀人,这就难不倒我了!”
颜北辰叹声道:
“主公!咱们‘剑尘门’的‘猎魔士’何时能成军?真有办法降魔除妖吗?又如何与武林百家争鸣,好在江湖占一席之地?”
李色尘重拍其肩,笑骂道:
“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吗?世间万物是一物克一物!以毒攻毒、以暴制暴,是咱们开山立派的初期办法。这种事就由我来头痛,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颜北辰转忧为喜笑呵呵道:
“主公睿智!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就是了!”
李色尘凝视湖泊,微微一笑道:
“展大哥,俞、凌两人并非省油的灯,他们很可能对我采取阴毒行动,你乘着他们用膳时间先离开这里,进城找到虹莹将馆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告,要她通知嫪毐早做准备!”
颜北辰作揖道:
“主公,您顾虑得周全,但自己可得小心防范,我留在这里反成了您的累赘,我这就快去通风报信吧!”
李色尘和颜北辰握手告别,颜北辰匆匆下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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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谋定而动
垂杨叶老莺哺儿,残丝欲断黄蜂归。
绿鬓年少金钗客,缥粉壶中沉琥珀。
花台欲曹春辞去,落花起作回风舞。
榆荚相催不知数,沈郎青钱夹城路。
榆荚:榆树叶前所生长之荚,色白成串,有如小钱,通称榆钱。《春秋元命苞》:以“三月榆荚路”形容之。
李色尘在卧室安睡养神,同时运足“寸劲玄功”布满室内,有如无形的蜘蛛结,就是一只苍蝇飞进来也会警觉。忽然气网波动瞬间清醒,听到楼下传来几个人的轻微脚步声,立即起床下楼查看。
大厅来了六名花枝招展的漂亮丫鬟,她们已经摆上一桌丰肴并置有四只酒樽,看见李色尘下楼随即裣襟请安,退至墙边不敢逾矩。
领头的丫鬟迅速趋前一步跪安道:
“奴婢喜娘拜见李掌门!俞副馆主及凌耸公干过后会前来与您一起用膳,另一位颜壮士还在歇息吗?”
李色尘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微笑道:
“喜娘请起不必多礼!展大哥也出门公干晚上不会回来了,俞副馆主如此盛情,李某愧不敢当,你就先撤去一只酒樽吧!”
喜娘指派一名丫鬟撤去一只酒樽,却亲自从另一名丫鬟手中捧个木盘,盘上置有一套崭新的华服及一双革履,来到李色尘面前双手奉上道:
“李掌门请回卧房,由奴婢为你更衣洗足。”
李色尘一袭粗麻布衣确实不甚体面,尤其足下一双草鞋已经磨损,看见人家如此盛情也不好推辞,只好客随主意。
李色尘回到卧室坐于床沿,喜娘捧衣一旁伺候,另一名丫鬟随后捧着一盆清水进来,跪于李色尘足边,欲替其脱去草鞋之际——
李色尘慌忙制止道:
“我的草鞋太脏了!自己脱就行,让人伺候实在不习惯。”
喜娘道:
“李掌门,为您洗足换衣是奴婢们应尽的责任,请您莫要客气,若教副馆主知道了,咱们可承担不起!”
李色尘闻言只得任由丫鬟脱鞋洗足,不到一会儿功夫即见四名丫鬟抬着一只大澡盆进来,内中注满了温水,氤氲盈室,置妥后随即退下,独留喜娘在一旁伺候。
李色尘望着喜娘微笑道:
“洗个温水澡也好,你就先退下吧!”
喜娘把衣、鞋置于床上却不离去,嫣然道:
“奴婢职责所在,应替李掌门宽衣沭浴,请入盆吧!”
李色尘一呆,慌然挥手道:
“男女有别,请你回避,要不然我连洗个澡也不自在!”
喜娘脸色难看却坚持道:
“副馆主特别交代,您是本馆贵客,不得怠慢;奴婢奉命在这段时间服侍您,倘若不要奴婢伺候,您可以换个喜欢的人,但是这个澡就先由奴婢伺候……再说吧……”
李色尘惊讶问道:
“贵馆规矩真有这么多?为何可以让食客挑选自己喜欢的丫鬟伺候?”
喜娘双颊绯红,嫣然道:
“馆中丫鬟随时奉命陪寝,这个规定是贵客才有的特权,当然可以挑选喜欢的人,请李掌门宽衣解带先行沭浴……奴婢若让您觉得床技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换人。”
李色尘一听傻了眼,但回想起来并不意外,因为虹萤就是陪寝的剑娘,但这个喜娘是否“妖门”中人就不得而知了,因此打算试探一下。
李色尘故作色咪咪地打量喜娘身材,道:
“你的姿色不错,我怎会不爱?但我未过门的妻子,说不定明天会赶来,她可是个醋坛子,说不定会杀了你!”
喜娘看着李色尘的表情,误判他是个风月老手,就主动趋前替他宽衣解带,笑嘻嘻道:
“奴婢不怕!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只要你我不说出去,您未过门的夫人就不会知道了。说不定咱们做过一次,在您食髓知味以后,还会对奴家百般纠缠呢!”
李色尘双手一摊,任其宽衣伺候,笑吟吟道:
“你的意思我懂!不外乎是你的床技一流,能令男人回味无穷,但我也略懂一点床上功夫,到时候可别对我眉目传情,教我未过门的妻子给看见了!”
喜娘本是跪在地上边说边笑地褪其裤子,闻言抿嘴轻笑,随即仰起螓首看着李色尘撒娇道:
“李掌门,还未过门的女子就不能算是正室夫人……说不定您会因中意奴家而将奴家纳为妾呢!这种事在馆中不足为奇。”
喜娘褪掉李色尘的裤子,看见其胯间的巨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旋即又惊又喜颤声道:
“我的妈呀!这岂不是……像驴一样大!”
李色尘颇为自豪地钻入澡盆中,笑咪咪道:
“我就说嘛……做人要实在一点,可别把话讲满了,你若真的能撑得住我的宝贝,我才佩服你的床技高超……”
话都还没有说完。
李色尘的嘴巴,即被喜娘以两片香喷喷湿濡濡的樱唇给封住了,她这种说做就做的豪爽个性,确实令人惊愕不已。
“嗯……哼……”
李色尘满脸通红,喘着兴奋莫名的长吟声音。
喜娘的樱唇小嘴如花绽放开来,再以灵蛇般舌尖恣意畅游,舌根忽慢转急地软硬兼施,尽情吸吮李色尘因亢奋而溢满口腔里的甜蜜涎液。
喜娘双颊潮红含春,边吻边褪尽衣衫,她那丰满的胴体迅速钻进澡盆,压在李色尘的魁梧身躯上,溅得水花四溢。
澡盆空间实在窄小,喜娘故意以其丰满胴体厮磨求爱,想挑动李色尘的原始兽欲。
李色尘趁机搂抱喜娘的裸体,双掌在其背上爱抚着,掌心凝聚气机探测她的内力修为,却想不到她居然是一般的侍女,毫无内元,更遑论是妖魔鬼怪的寄生体了。
喜娘“性”致勃勃地摆臀厮磨,藉着激荡温水产生的力道,想要缓冲李色尘胯间巨大实物戳进谷实的疼痛。
就在这个紧要关卡。
“轰!”屋顶瞬间破个大洞。
一名蒙面刺客乍现,双手紧握一柄四尺二寸长的铜剑,以倒栽葱的轻灵身法,瞬间飙射而至。
一股凌厉磅礴的剑气,铺天盖地地扑下,笼罩着整座浴盆,剑气激射之处室内空间氤氲为之迅速排开,现出喜娘若八爪章鱼般正压着李色尘在澡盆中厮磨求爱的春光。
喜娘正享受着李色尘双手在其背上轻抚重捏的爱意,且蠕动着臀部尽情迎合,溅洒得浴盆内的温水四溢,乐在其中,根本不知身处于生死一瞬间的要命险境。
李色尘见蒙面杀手激射而来的凌厉剑气十分强劲,且刚中带柔非比寻常,若让剑气临身即遭毙命,更遑论其后那柄明晃铜剑的犀利程度。
李色尘不忍心将喜娘推向来袭剑气成为代罪羔羊,其抚背的双掌立即拨动澡盆温水飞溅而出,并且运足“寸劲玄功”之寒魄内力,气化为无数的冰屑,若漫天飞雪片片,迎向那股刺杀而至的剑气。
“滋……滋……”爆响。
炙热剑气激冲片片寒雪,致命的一击剑气瞬间散逸,两股劲气凝结化成无数水珠,四溢飞溅。
喜娘刻下才发现澡盆中温水变成了冰水,抬头看见暗杀而至的刺客,吓得魂飞魄散,而浑身的肌肉紧绷,有再大的兴致也于刹那间消失了。
蒙面杀手的那柄铜剑,凌空轻颤一旋,排开李色尘以掌劲化水成雪的迫体痛疼力道,旋即直地刺至喜娘的光滑背部——
喜娘于惊骇欲绝中,全身肌肉紧绷,死死地抱住李色尘,这对刺客而言,是十拿九稳的致命一击!
李色尘当机立断,在喜娘背部的双掌瞬间合十,夹住了飞刺而至的剑锋,令蒙面杀手头下脚上的俯冲姿式,立刻停顿于半空中,无法逾越雷池一步。
蒙面杀手一击不中,竟然立即弃剑不再做第二波的攻击,却藉这一顿之力腾身而起,双手攀在屋顶破洞之沿,翻身就要逃之夭夭。
李色尘在澡盆中自然反应地挺身,就要推开喜娘缉凶追去,怎料其胯间那根坚硬的丈八长矛,竟一下子戳进了喜娘的桃源洞天。
“哎呀!会戳死人啦——”
喜娘剧痛得哇哇大叫,四肢死缠在李色尘的身上,令他甫一起身随即又跌入澡盆之中,错失缉凶的契机了。
李色尘当下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蒙面杀手,钻出屋顶破洞遁逃而去,这还是生平首次遭遇到如此窘境,白白让凶嫌给跑了。
喜娘吓得惊魂未定,爬出澡盆犹在颤抖,李色尘也跃出澡盆诡异一笑,安慰道:
“已经没事了!俞副馆主和凌耸就要到了,你快点着装,免得被人看见这副窘态。”
李色尘以木盘中的崭新衣鞋着装完毕,整个人焕然一新,喜娘强忍痛处却也不敢怠慢,随即整装在一旁待命。
喜娘忸怩道:
“李掌门果真好本事!难怪副馆主奉为上宾……您对奴家还满意吗?今夜是否要奴家陪寝?”
李色尘故意板起面孔冷然道:
“假如那个蒙面杀手再来行刺,你不怕遭受池鱼之殃?刚才咱们好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