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渔村去打探,并且还找到了当时的村长,借出了那本族谱,可惜的是族谱中写有锁龙井宝藏的那一页已经被那三个挖出锁龙井的人撕掉毁坏了,唯一的线索也就此中断。”说完,于一粟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那后来呢?”吴志远问道。
于一粟回忆道:“后来,你师公只能留在井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棚,并置办了油盐酱醋和床褥被枕,在那儿住了下来。过了没多久,有一天夜里,井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低沉的吼声,一开始我和你师公还以为是地震,可大地根本没有晃动,紧接着,我们看到井水开始不断地翻滚,并慢慢的涌了上来,你师公想引五雷掌到井水中,可说来奇怪,五雷掌居然发不出来,慌乱之中,我不小心将放在井边的半盆米打翻,那些米全部洒进了井水中,没想到的是,那些白米落入井水中后,本来已经翻涌的井水居然慢慢的退了下去,井底那低沉的吼叫声也渐渐的平息了。”
吴志远闻言,想起昨晚井水上涌时,于一粟催促他将半麻袋五谷倒进了井中,于是问道:“可是我昨晚倒进井里的是五谷杂粮。”
“嗯。”于一粟点头道,“最初我们发现白米可以压制住井中的恶龙,后来我们发现,五谷对井中的恶龙都有压制的作用,并且,我们还渐渐地摸索到了一个规律。”
“什么规律?”吴志远连忙问道。
“这个规律就是,一年四季之中,每到季末的最后一天,井里的恶龙就会狂躁不安,同时就会引起井水上涌,如果这条龙不是锁在井里,而是在江河湖海之中,必定会引起水灾。我想,这也是当初那位高人将这条龙锁在井里的原因。”于一粟解释道。
“那海水里浮上来的棺材又是怎么回事?”吴志远茫然不解的问道。
“当年我和你师公师父三人去渔村找那本族谱的时候获知了一些消息,据村子的人说,在很久以前,村子刚建成之时,时常发生水患,海水一夜之间淹没村子已是家常便饭,尽管这里能打到很多鱼,但村子里的人最后还是决定搬离这个地方,就在他们要搬离村子的那天,村子里来了一位白胡子老者,那位老者告诉他们村子之所以常遭水祸,是因为村民打渔但不供奉,龙神震怒,所以引得海水淹村。那个白胡子老者还指点村民,每年向大海里献祭,海水就不会再淹没村子了。”
吴志远闻言感到不解,说道:“难道海里浮上来的那些棺材,就是那白胡子老者指点村民们献祭的祭品?那棺材里面装的可都是人,说不定当初是活活的被放在棺材扔进了海里,看来这白胡子老者也不是什么好人。”
于一粟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村子的人说,当时那白胡子老者只说是献祭,祭品是什么却没有说,村子里的人什么都试过,不见奏效,最后才献上了人祭,就是把一个黄花大闺女装进棺材,沉到海底献给龙王。”
第七百八十三章 村外惨叫
吴志远闻言有些惊讶,看到海中浮出棺材时,他以为只是海葬中的棺材而已,没想到会是人祭,并且还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装进棺材沉入海底。就这样夺去一条鲜活的生命,可见当年渔村的村民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这种人祭的仪式持续了多久?”吴志远黯然问道。
“可能一直持续到你师公的到来,你师公来的时候他们还有这样的仪式,后来你师公在锁龙井上盖好义庄,以五谷镇住井里的恶龙后,渔村便再也没有被淹过,后来几番劝说,那些渔民才停止了献祭,当初所有人都半信半疑,直到发现不献祭渔村也没有被淹时,才彻底相信了你师公所说的话,从那以后,向龙王献祭的事就慢慢地被淡忘了,最后只成了口口相传的故事。”于一粟解释道。
“难怪那些渔民口口声声说海里浮上来的棺材是献给龙王的祭品,原来他们知道上几辈发生的过的事。”吴志远心中暗道。可能现在的渔民只知道那是祖辈献给龙王的祭品,却不知当初献的是活人祭。
两人沉默片刻,吴志远突然问道:“为什么那些棺材会从海里浮上来?这种情况一直就存在吗?还是……”
“我不知道。”于一粟一脸的不解,“我很少来永和义庄,更别说在这儿住上几天了,这次要不是我闯了祸,你师公也不会把我看得这么牢,或许,他也是预料到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让我留在义庄,是想让我给他当帮手。”
“难道那些棺材从海里漂上来,是跟这次锁龙井里恶龙的活动有关?”吴志远猜测道。
于一粟想了想,沉声道:“应该不是,因为一年之中,每隔三个月这井里的那条龙就会翻腾一次,之前海里却从来没有因此而漂上过棺材来,唯独这次例外,可能这次两者同时出现只是个巧合。至于那些棺材为何会浮上来,我也不得而知。”
想到那棺材中的女尸,吴志远问道:“对了,师公说棺材里的女尸是尸魅,那是什么怪物?”
话音刚落,于一粟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前面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吴志远连忙站起身来,同时向于一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握桃木剑向那灌木丛悄悄地走了过去。
灌木丛里的矮树枝还在轻微的晃动,显然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并且是个活物!
吴志远离那灌木丛越来越近,猛然间,一个黑影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那黑影脸上全是血痕,一道一道,横七竖八,骇人至极。
吴志远想也没想,举起桃木剑就向那黑影刺了过去。
那黑影想要躲闪,脚下被树枝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却也歪打正着,恰好躲过了吴志远刺出的桃木剑。
对付阴邪之物,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吴志远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不敢犹豫,一个箭步冲过去,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镇尸符,对准那黑影的后背就要举剑再刺。
就在这时,那黑影发出几声呻 吟,告饶道:“道长饶命,是我,是……我……”
一听那黑影发出了人声,吴志远收住剑势,上前一把将那人提了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先前在海边遇到的那个胜子!不过面前的这个胜子看上去十分狼狈,满脸都是抓痕,虽然都是皮外伤,但看上去血肉模糊,十分凄惨。
“是你?”吴志远愕然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胜子看着吴志远,面如土色,兀自惊魂甫定,半晌才缓过神来,他一把抓住吴志远的双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话都说不利索了:“茅山……道……道长,快……他们……村子中邪了!”
“你说什么?谁中邪了?”吴志远急忙问。
孰料吴志远话音未落,胜子竟然两眼一翻,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于一粟走过来在胜子的鼻子前试了试,转头对吴志远说道:“晕过去了。”
“那渔村在哪儿,你知不知道?”吴志远向于一粟问道。
于一粟撇了撇嘴道:“几十年没去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着。”
“带我去!”吴志远干脆利索的说道。
于一粟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又无法拒绝,只好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问道:“那他呢?”说着,他眼神向倒在地上的胜子瞟了一眼。
“把他先放在这儿,我们先去渔村。”吴志远沉声道。
“如果尸魅出现,那这小子的小命不是就没了?”于一粟问道。
“尸魅在渔村里。”吴志远断定道。
“你怎么知道?”于一粟开始扯些没用的话。
“别啰嗦,马上带我去!”吴志远早就心急如焚了,见于一粟根本没有想去的意思,顿时恼火道。
于一粟马上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笑道:“大侄子,你是跟你师叔这么说话的吗?”
嘴上贫着,脚下已经挪开了步子,凭着记忆向渔村的方向而去。
海边地形简单,树林不多,即便有,也只是小树林,并不影响视线。于一粟仅凭着记忆中的大致方向,便很快找到了那个渔村。
那渔村临海而建,为砖石木混合建筑,渔村不大,远远望去,大约只有百十户人家,看上去宁静而祥和。此时已近午时,村子里大多数房屋的烟囱里都冒出了炊烟,那炊烟被海风吹散,飘得无影无踪,但炊烟中的饭香却被站在远处的吴志远和于一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咱们莫不是被那小子骗了?”于一粟摸着肚子,狐疑的看着吴志远,伸手指了指祥和安静的渔村,说道:“现在正是午饭时间,这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哪有人中邪?”
“你确定这就是胜子说的那个渔村?也就是当年献祭的那个渔村?”吴志远凝望着那平静得有些反常的村子,沉声问道。
于一粟打了个哈哈道:“我最后一次到那个渔村距离现在也有几十年了,几十年啊,什么变化都能发生,我怎么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渔村?”说到这里,他摸了摸后脑勺,补充道,“反正……反正大体方向是没错……”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渔村里传出一声惨叫,虽然二人所站立的位置距离村子比较远,但那惨叫声还是被吴志远和于一粟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第七百八十四章 诡异渔村
“出事了!去看看!”吴志远沉声道,同时向渔村的方向快速奔去。
于一粟叹了口气,无奈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渔村,可直到此时,却再也没有听到过那惨叫声,似乎那声惨叫只发出了一声。
站在村前,吴志远不知道该向哪里去,这村子虽然不大,但街巷横横竖竖也有十几道,盲目的去寻找那惨叫声的来源显然并不明智。
“怎么办,大侄子,到哪儿去找?”于一粟脸上的表情轻松,他本不想来,来了也不想管这里的事。好吃懒做是他的本性,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能有点茅山道士的样子。
吴志远没有理会于一粟的问话,而是一一扫视着就近的几座房子,这里的房子格局与吴家村差不多,都是房屋加院落,是胶东地区典型的农家院格局。此时,有的房子院门紧闭,有的虚掩着,几座房子顶上的烟囱里冒着炊烟,主人家还在生火做饭。
站在这村子前,空气中的饭香闻起来更加真切,于一粟的肚子甚至发出了几声咕咕的叫声。
吴志远扫视着眼前的房子,突然闻到空气里的饭香中夹杂着一股不协调的味道。那味道吴志远并不陌生,因为那是一股焦糊味,小时候母亲炒菜时,因为火候过大,锅里的菜就会变得焦糊,而此时吴志远闻到的正是这种焦糊味。
“你闻到了吗?”吴志远顺着焦糊味飘来的方向,寻找来源,头也不回的向于一粟问道。于一粟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反问道:“闻到?我怎么可能闻不到?你师叔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鼻子里闻到的全是饭香。”
“不是饭香。”吴志远沉声道,“是饭糊了的味道。”
于一粟闻言吃吃笑道:“饭做糊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师公做的饭没有一顿不糊的,我真是够了。别磨蹭了,先随便找一家进去,跟主人家要点饭吃。他娘的,道士沦落到跟和尚一样了,还得上门化缘……”
于一粟嘟囔着,径直向对面的一间房屋的院门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吴志远高声喝止道:“慢着!”
于一粟蓦然回头,表情不悦道:“你干什么?你师叔我饿了!不让我吃东西,你是想饿死我啊?”
吴志远伸手一指旁边的那户人家,说道:“去这家。”说着,人已经向那户人家的院门走去。
于一粟无奈的摇了摇头,嘟囔道:“舍近求远,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虽然心里抵触,但还是折向吴志远,一同向旁边的院门走去。
这户人家的院门虚掩着,吴志远没有敲门,轻轻一推,将其中一扇院门推了开来,他回头看了于一粟一眼,示意他跟上,然后跨过门槛,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打扫得十分干净,东边晒着几张渔网,靠墙位置竖着几支鱼叉,屋檐上则挂满了晒干的鲅鱼,一看便知这户人家是以打渔为生。
吴志远只扫视了一眼院子,便径直向房子的正门走去,因为此时他闻到那股焦糊味更加浓重,正是从屋子里散发出来的。推开房门,屋内顿时冲出一股焦糊味,比起在屋外闻到的味道,屋内的焦糊味更加真实,更加刺鼻。于一粟呛得咳嗽着,也走了进去。
吴志远首先看向灶台,他看到灶台上的所有炊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菜板上还有一盘切好的白菜,但白菜是生的,还没有下锅翻炒。灶台下火势正旺,木柴烧得噼啪作响,浓重的焦糊味从锅里飘了过来,不问可知是锅里的饭菜糊了。
“去里屋看看。”吴志远向于一粟示意道。
于一粟用手打着扇子,咳嗽着走向了里屋。
吴志远伸手将锅盖打开,果然不出预料,锅内的饭已经糊成了黑炭了,看饭粒的形状,应该是米饭。这一锅饭糊成了这样,这屋主人为何会置之不管?
就在此时,于一粟从里屋走出来,捏着鼻子说道:“没人,里屋连个鬼影都没有。”
吴志远点点了头,和于一粟一起出了屋子。
锅里的米饭已经烧糊,菜板上还有没来得及下锅翻炒的白菜,但屋主人却不见了踪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们放弃正在做的这顿午饭而匆匆离开?站在院子里,吴志远想起在村外时听到的那声惨叫,或许那就是整件事的原因。
“挨家挨户看看。”吴志远说着,直接出了院门,向旁边的那户人家走去。
令吴志远感到惊讶的是,这户人家的屋子里同样空无一人,锅里也热着饭,但锅下的柴火已经烧完了,所以锅里的饭菜并没有散发出糊味。
于一粟迫不及待的将锅盖打开,顿时一股喷香扑鼻,原来锅里煮了半锅地瓜。他哈哈大笑几声,伸手就去抓锅里的地瓜,可那地瓜太烫,他的手又猛地缩了回来。
“走吧。”吴志远不给于一粟吃饭的时间,因为眼前这氛围有些诡异,危险隐藏在暗处,没有将危险排除,这饭怎能吃得安稳?
于一粟见吴志远已经走出了房门,顿时急了,也顾不得烫了,伸手就抓了一个地瓜,但一个显然不够,忙又要伸手去抓。他环顾左右,看到灶台上放着一个铁盆,便拿了过来,从锅里抓了七八个地瓜放在铁盆里,端着铁盆便追吴志远而去。
吴志远快速将村子里剩下的房子排查了一遍,所有查过的房子里都是同样一番情形:空无一人。有的房子里午饭已经做好,有的还在锅里,说明事故发生时,这村子里的人正在准备午饭或者吃午饭,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们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离去,他们又是去了哪里?
吴志远站在村外边缘,看着表面祥和但暗藏玄机的渔村,心中茫然。
这时,于一粟碰了碰他的胳膊,嘴里还嚼着地瓜,两眉向村后的那座房子挑了挑,说道:“还有最后一间房子没看。”
“我知道。”吴志远点了点头,向那最后一间房子看了一眼,已经查过的所有房子都空无一人,剩下这一间怕是不会有什么线索。这村子应是遭遇到了极为诡异的事,才会发生这种诡异的变故。
“不看了?不看那我们就回义庄跟你师公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