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不。
她叹息了一声,毕竟他还是嫌弃她的。
那么,就不吧。
她起身欲转身离去,之后又转过头来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好不好?”
她转身看着他,满眼都是渴望的乞求。
何大海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白多黑少,本应是很恐怖的,但是他却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叫人疼惜的东西,还有更多更多叫人想情不自禁要将自己给予出去的冲动。
“你不要这么说,我欠你的,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做的。”何大海说。
“嗯。好的。”她笑了笑,有些凄楚。他总是说他欠她的,欠她的,**不是情意就是生意。
“你看,你看看。”她对着何大海,指着自己的肚子说话。
“怎么了?”他问她。
“他们……”她欲言又止。
她指着自己,她的肚子突然划开,里面露出一个少了一只胳膊的婴儿胚胎,“你看啊,他们把我从池塘里挖了出来,但是把我孩子的胳膊弄掉了啊。这可怎么办?”她像一位无助的母亲看着他,满脸写着的是对自己孩子以后成长前途的担心。
他笑了笑,很是欣慰和体贴地说:“我来处理好了。”他说这句话的
时候理直气壮,似乎他是她的男人,还是这个孩子的爸爸。
“嗯,谢谢你。”她感激地点点头,很是明白于她的恩惠。
他在她道谢的一声中,淡淡笑了笑,如果她当年在池塘边为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徘徊痛苦的时候,他能够勇敢地站在她面前表白的话,不知道现在会是怎么样呢?
可惜了,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如果,多的是意淫。
天边渐渐透出一缕白色的光亮,她有些心慌,淡淡退去,他也心慌,看着她的影子逐渐的消失,他起身坚定地朝着师大的教师楼工地走去。
三天之后,何大海死了。
从高高的建筑楼上飞身而下,“”的一声碎了一地,脑浆热腾腾地泼出来,像街边卖的白森森的豆腐脑,血液也涌出来,一股一股从身体里往外冒,瞬间浸在土里,土被浸成了黑红色。
工作人员在收拾他的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紧紧地握着一只小小的白骨,是只小胳膊。
“这样我才能完整地把找到她的东西归还给她。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地抱她,搂她。”他在站在高楼上那一刻深深地想。
原来只有死,他才能够偿还她的情意。
原来只有死,他才能够得到她的情意。
【番外】古井
井,就在我面前。
一个院子,很大,也很破落,几十间房子,几乎找不到一间不漏雨的,很久以前,这里一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宅地,而很久以前,这里也一定很热闹,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一片破房子。
井,就在后院,在所有的破房子后面。
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小狐狸下意识的拉了拉我的手,她手心里有汗水。
不错,这里的气氛阴森,如果真的有鬼要出现在人间,这里无疑是个好地方。
陪同我们到来的村干部指了指井,说:“就是这里了,以前是个地主的大院,现在除了老李那个怪老头,方圆几十里也没有人了,两位慢慢看,我还有事情,先回村委会了。”
村干部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原谅了他的冷漠,我们不是什么上级领导来视察,我们只是一个小杂志社的记者,他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和小狐狸简单的看了看这个院子,最前面的一间房子里有简单的生活用具,想是村干部说的那个老李住的地方,在稍后面几趟房子里,有一间还勉强凑合能住,屋顶是好的,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我说,小狐狸开始收拾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要有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我给李伟打了个电话,他是杂志社的主编,距市区太远了,无线电话的信号非常不好,我就长话短说。
李伟很急,说:“怎么样了,你们到了吗?”
我说:“是的,看到那口井了,没什么特别的。”
李伟考虑了一下,说:“你们在那里呆段时间吧。”
我说:“可以,不过不会太久的。”
寥寥数语,我就挂断了电话,因为的确没什么好汇报的。
吃过了罐头,我和小狐狸又来到后院,看着那口井。
实在是很普通的一口井,井沿搭的很高,用方型的石头搭的,防止小孩子掉下去,以前井上一定有辘轳可以提水,现在就只剩下辘轳的架子了。
这让我想起了《午夜凶铃》里面那口井,很相似,不过这井更破旧一点。
我附身看了看井的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扔块石头下去,听到的是石头撞击井底的声音,这井已经干了。
“走吧,到别的地方看看。”我说,小狐狸一直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臂,她说:“好象有怪声音啊。。。。。。”
我笑,在杂志社工作的时间长了,她也变的和苗红一样的神经过敏了。
整个杂志社就四个人,我(老狐狸),小狐狸,李伟和苗红,第一期的《鬼网》杂志销量还可以,以后就不行了,主要是因为文章过时,尽是些同类杂志刊登过的题材,李伟咬牙跺脚的决定:“要真材实料,要实地考察。”于是目标就选定了这个古井。
这口古井闹鬼的传闻一直不断,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古井就在我们市的郊区,这样可以节约路费,毕竟杂志社的效益不好,要节约开支。
谁知道这个郊区代表着整整7小时的车程,我甚至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了人类的文明社会,跑到原始丛林里了。
驾了一天的车,终于到了这里,宁静,没有人烟,也许还得加上诡异一词,才可以形容这个地方。
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熟石灰的气味,这也是这地方的特色之一,盛产石灰,连土地都是隐隐的白色,而且还可以听到很远的地方有小石灰矿井运做的声音。
还好我们不准备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最多3,2天,别指望这几天中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目击经历出现,这点李伟比我清楚,多和当地人交谈,收集资料,再经过后期的加工,一篇所谓的“实地材料”就成型了,这才是此行的目的。
而我接触的“当地人”,除了刚才接待我们的村干部,就只有老李了。
老李在太阳落山之前出现了。
实在无法判断他的年龄,他脸上布满皱纹,而且,在他看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个瞎子,他双眼的瞳仁都是白色的。
我礼貌的,而且尽量表示亲切的问:“是老李吗?”
他蹒跚的脚步停了停,没有说话,没有点头,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来回答我的问题,他就象一棵风干的死树,没有任何表示。
但我已经肯定了,他就是老李。
小狐狸看了看我,比画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她去和老李说。
我点头同意了,有的时候,女人办事的确比男人要省些力气。
果然,老李听到小狐狸的声音,脸色缓和了许多,我仿佛看到那棵风干的死树又发出了嫩牙。
小狐狸先简单的解释了我们的身份,然后直接的说出了来意:“李大爷,您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吧,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后院那口井闹鬼的事情,我们很想知道。”
老李的脸色在小狐狸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又回到了刚才那种无表情,甚至有些愤恨的状态,似乎我们是不该问这些问题似的,他用单调的声音说:“年轻人,这里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不要自己惹麻烦。”
他走回自己的屋子,拉出来一张破旧的竹椅,手里还拿着一把二胡,坐定,摆开拉二胡的架势,停了一下,说:“去年来了一群人到这里拍电影,后来也是落荒而逃了,你们也赶快回去吧,今天就走。”
他显然已经在下逐客令了,我有些生气,说:“我们不会走的,不弄明白这里的事情我们就不走。”
老李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们,我知道他看不见,但那眼神仍然让我感觉怪怪的,二胡在他手里开始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而他的表情显然是在告诉我们他已经决定不再说话了。
我们和老李的第一次谈话已经没有希望继续下去了,我扔下一句话“我们住在后面的房子,会住一段时间,希望没有妨碍您。”
我们走,身后传来老李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但却有几分韵味的民谣:“姑娘的红丝巾。。。。。。”
和小狐狸回到自己的屋子,我考虑了一会,小狐狸说:“老李有事情不想告诉我们。”这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老李知道一些事情,不肯告诉我们,也许以后有机会从老李的嘴里套出些东西,但是今天不行了,太阳已经落山,并且一天的路途劳累,我们已经疲惫不堪了,最需要的是休息。
小狐狸整理睡袋的时候我又给李伟拨了电话,重拨了几次才拨通,李伟睡意朦胧的说:“什么事?”
我说:“有个新线索,你去帮我查查,去年有个摄制组到这里拍过电影或者是电视剧什么的,后来可能是没有拍成,看能不能查到什么,尽量详细些。”
李伟说:“好的,我明天就去查。”
电话挂断。
月亮出来以后,气温一下子由燥热变的极冷,郊区的夜色非常浓,没有灯光,看不到一点人气,而且后院还有一口传闻闹鬼的井,这样的夜晚真是够刺激。
冷风从窗口吹进来,窗户已经被小狐狸用报纸勉强的糊上了,没有窗铧,所以风一吹窗子就开了,我本来已经快睡着了,被冷风一吹又清醒过来,于是起身,扭亮照明灯(没有电源,电话,笔记本电脑,灯,一切的电器都是靠车上的充电器充电的),想把窗子关上。。。。。。
这时候发生的事情足够我用一辈子来回味的,我相信鬼神的存在,作为《鬼网》杂志的一员,我必须相信,只是我觉得鬼神是不会轻易出现在人间,他们总是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窥视着周围的人,同时尽量避免和人类直接接触,这就是只有极少数人有撞鬼经历的原因,那时候我很荣幸的加入了这极少数人的行列,此时,我依然记得当时的心跳停顿,身上如淋冷水,肝胆具裂的恐怖的感觉。
窗子是向里面开的,两扇对开的那种,我用双手想把窗子和上,没有注意周围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是我后来回想起来的),当窗子马上要合拢在一起,中间只剩下十几厘米的距离,也就是大概一个人的脸的宽度,我只所以说是一个人脸的宽度,是因为那里忽然真的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苍白没有血色,仿佛被水浸泡了很长时间,皮肤(如果那真算的上是皮肤的话)紧绷的脸,血红的眼睛,只有脸,没有身体,长长的头发,阴阴的对我绽放一个笑容:“嘿嘿嘿。。。。。。”
我知道自己在窗前愣了很长时间,而窗外那张脸早已经不见了,我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小狐狸说:“你刚才笑什么?”我才将窗子慢慢的和上,在这样的夜晚,我不能把这么恐怖的事情告诉小狐狸,至少我要找个艳阳高照,周围有人的环境才可以对她讲,我只能承认那笑声是我发出的,我说:“有趣,这地方很有趣。”然后我决定不再说话,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圆这个谎,这地方有什么有趣的??
一夜的不眠,脑子里总是回想着那张怪异恐怖的脸,一直到东方发白,恐惧的心情松懈下来,我才睡着了。
我被电话声吵醒,看看表已经是中午了,电话是李伟打来的,声音发抖:“老狐狸,这次我们找到好料了。”
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慢点说,我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别告诉我太刺激的东西,我受不了。”
李伟不理会我说的话,继续说:“我和苗红忙了一个上午,找到你说的那个摄制组了,很巧,制片人是我的老同学,关系一直很好,否则我们不会得到这么多内幕料。”
他象要故意卖关子似的停了下来,我说:“继续啊,吊我胃口啊??”
李伟说:“我没办法在电话里告诉你,相关的材料我已经制成avi格式的文件上传到主页上了,你现在去主页下载,对于得到的资料我和苗红已经研究过了,不告诉你的原因是不想让我们的想法影响你,你下载研究完了以后告诉我们你的结论,我们再归纳总结一下。”
我说好的,挂断电话以后才想起来忘了告诉他自己昨天晚上的经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一会还要联系的。
可怜我这里时断时续的无线信号和只有56k的内置猫,足足下载了一个小时,这期间我和小狐狸吃了罐头,估计这地方没有办法吃到可口的食品,所以我们带了很多罐头,条件虽然艰苦,好在不会在这地方停留太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李伟所说的资料一共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他采访那个制片人的录音,第二部分是段avi格式的录象。
我先打开第一部分:
脚步声在空旷的地方回荡着,应该是在走廊里,然后有一扇门打开的声音,静了几秒钟,听到李伟的叫声:是你啊,老同学!!
接下来是3,5分钟的闲聊叙旧的话,然后李伟进入正题:老同学在就好办事了,去年你们是不是有个摄制组在远郊的一片破房子里拍戏,后来出事了?
那个制片人犹豫了几秒钟,说:这事情我们都不再提了,因为那件事很邪,而且后果也很严重,我们剧组有两个年轻人因此住进了精神病院,片子也没有拍完,一直到现在还有赞助商打电话来想要回赞助费呢。
李伟打着哈哈说:老同学嘛,透露点内幕情况。
制片人说:相信你,不过如果公开出去的话,不要提到我们剧组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吗?
李伟说:知道。
制片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叙述:我们在拍一部清朝的片子,是鬼片,现在鬼片吃的开,外景组看中了那片房子,很旧,那些房子在一个大院里,后院还有一口井,是明朝一个大官的府邸,后来经过清代几个达官贵人的扩建,规模又大了不少,再后来因为历史原因,院子逐渐衰落了,我们的剧本里面有一段鬼从一口井里出现的剧情,后院的那口井很适合,那天我和剧务老王,小刘,小张开着剧组的面包车去实地勘察,那院子只有一个叫老李的人看着,这个老家伙从我们去的时候就一直叫我们赶快离开,因为我们有拍摄许可证,而且和当地政府也打好了招呼,再说这房子的所有权并不归这个老李,他是没有权力赶我们走的,所以我们四个人谁也没有理这个老李,现在想想,当时如果听他的话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那地方很有几分鬼气,我们四个人都很满意,决定在这里拍摄,我和老王是孤家寡人,天黑的时候就回到面包车里去睡觉了,准备第二天再回市区,小刘和小张是对情侣,年轻人闲不住,一直在后院那口井附近转悠,玩些年轻人的游戏。结果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大概在夜里12点左右,我和老王听到了叫声,声音很恐怖,我们都不敢相信那是小刘和小张发出来的,我和老王开始以为他们遇到了野兽什么的,但不是这样的,我们跑去后院的时候,小张正从那口井里趴出来,因为剧情的需要,我们要在井里放一部烟雾器,所以在井上搭了一个绳梯,小张从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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