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们,还有人盯着他?”
“应该没有。不过,近来他总说有个老太太跟着他,他说那不是个人!”?
“你先把车处理掉吧!”
小冯开足马力驶出了市区,在三环路上的悬崖边,她跳下车,看着那辆崭新的大奔,冲出围栏,跌下了山崖。冲天的火光,一瞬照亮了天穹,火焰中,那辆汽车吱吱呀呀地叫着,像一个老太太在尖叫,她鬼一般逃开了。
徐庆的事,第二天就上了头版头条,报纸上说徐庆不幸遇难,座驾冲出高速路,车毁人亡!小冯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她知道报纸只是一面之词,警察们应该早就发现那是一辆无人驾驶车,开始调查这位投资商人的失踪原因了。她几次想要辞职离开公司,可现在这样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天,小冯不知所措地给老板打去了电话:“老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谁叫你给我打电话的!”
“我……害怕!”
“这样吧,你去徐母家探探口风,如果没什么事,你立刻离开,钱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翌日一下班,小冯就来到了徐母家。一进大门,便是密密麻麻的花圈,五颜六色、阴森骇人。小冯说明身份来意,和徐母攀谈起来。
仆人上了冷冰冰的饮料,小冯捧着杯子说:“阿姨,您要节哀。徐总是个好人,他生前做了那么多好事,赞助慈善机构,帮助失学儿童,我相信好人有好报,警察一定会给您一个说法的。”
徐母流着泪说:“是啊!这几天来,警察已经找了我好几回了,问我小飞之前有什么仇人。我又不在公司,我哪知道啊!”?
“您再仔细想想,徐总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他说有个老太太一直跟着他!他说有个纸片子,一直不放过他!”
小冯抖了一下,灌了一大口饮料。她心里发慌,又想起了那个雾气弥漫的夜晚,白茫茫,阴森森,像个异世界一般的夜晚。她觉得自己都糊涂了,一个人死了,真的可以让活着的人恐慌不已?
入夜之后,小冯离开了徐家,她给老板打了电话,说暂时没有什么异样,警察应该还没有查到她,老板让她抓住机会,赶紧离开。
回到家,小冯就开始收拾行李,收拾完毕后,她已经累得几近虚脱,不是身体,是心。她的眼皮不听话地合在一起,倒在沙发上,沉沉睡着了。
小冯醒来的时候,脑袋上就开始冒冷汗,她发现自己被打包了,竟然被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四面八方全是石头。她动不了,叫不了,她的手和脚都被绑住了,嘴巴也堵住了。她挣扎着,没有一点用,过了很久,她感到有一双手**自己,将自己拖拽着前进。
小冯干瘪瘪地吼叫着,行李箱的拉链开启了一角,她看到外面沉沉的夜空,沉沉的大海,海天连接在一起,像一张噬人的大嘴。她绝望了!
小冯被扔进大海的那一秒,终于听见了那个声音,那是个沧桑压抑的声音:”嘿嘿嘿……嘿嘿嘿……“她在这阴森的笑声中,渐渐沉了下去。
徐庆已经出事一个星期了毫无消息。公司里乱成了一锅粥,徐母只好暂时去了公司主持大局。她每天都要打探徐庆的消息,不是害怕徐庆不回来,而是害怕徐庆回来。
在海边,将小冯沉尸后,徐母就开始惴惴不安了。她脑袋里装满了问题,徐庆究竟去了哪里?死了还是活着?小冯的尸体会不会被警察发现?警察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还有,那个老太太真的存在吗?
徐母感到恐慌无措,半年前她就体会过一次这种心情。
半年前,徐母蓄意杀害了那个老太太。她用金钱收买了司机王六,在那个黑沉沉的夜,她答应王六照顾好他的家人,并给他们殷实的生活。她告诉王六,把车开到最快,一定要撞死那个老太太。在金钱的诱惑下王六照做了。
徐庆回国后,徐母又开始第二个计划,她要把徐父留下的公司据为己有。
徐母成了小冯背后的老板。她深知,像徐庆这样的大商人,市里一定很重视。她不能让徐庆死,这样一来,警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徐庆变疯变傻,她既可以保持一个慈母的身份,又能拥有公司。她开始秘密地指派小冯下手。
人算不如天算,徐庆居然失踪了。她慌了,她操控着小冯,小冯操控着徐庆,她原本以为她是这个计划的指挥者,可徐庆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她一下明白,她身后其实还有一双摸不到的大手。
徐母虽然不清楚这只手的用意何在,但她知道,小冯是个炸弹,如果警察找到小冯,早晚会查到她的。于是,她把小冯引到了自己身边,偷偷在那杯饮料里下了安眠药,然后,她像鬼一样跟着小冯回了家。在小冯不省人事的时候,用那只大行李箱,将小冯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恐惧在时间中流逝,渐渐地,徐母平静了。徐庆一直没有消息,她觉得她成功了。她给徐庆办了一场庄严隆重的葬礼,把徐庆生前最喜欢的一套西装,埋在了墓地里,哭得伤心欲绝。
做完这一切后,徐母彻底安下心来,享受她的胜利果实。可恐惧往往脾气怪异,它像个喜欢戏弄猎物的猛兽,在把玩一番后,才一口吞掉。
这天,徐母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监狱打来的,说王六企图自杀,现被送到了医院,口口声声要见她。她愣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去看一下。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王六已经脱离危险了,躺在床上,两眼呆痴地望着白惨惨的天花板。
徐母坐在王六面前,说:“王六,你这是干什么?在监狱里好好表现,早晚会出来的,你的家人我会照顾好的……”?
“老夫人!”王六突然打断了徐母的话,“你相信那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
“鬼!”
徐母打了个冷战,骂道:“别胡说!”
“我没胡说,她夜夜找我,变成一张纸片子,从监狱的铁栏杆溜进来,她对着我笑,一点一点啃我的骨头!”
“王六,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一家子还都在我手里!”
王六突然挣扎起来,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喊道:“你看她来了!她说杀人偿命!我们都逃不了!哈哈!”
徐母浑身颤抖地逃离了病房。离开时,医生告诉她,病人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是精神性障碍疾病。她吁了口气,她不怕疯子,疯子的话没人信,只是她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有让王六像小冯一般彻底消失。
回家的路上,徐母一闭眼,就能想起王六那张狰狞的脸,还有那一字一顿的鬼话:杀人偿命!她冷冷地笑,她吃的盐比王六吃的米都多,她宁可相信人害人,也不相信鬼索命!
夜里,跑了一天,徐母感到很累,她冲完澡打算睡了。渐渐地,她静了下来,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死尸,空气也静了下来,充斥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诡异。突然,这份安静被打破了,一阵急促的流水声,颤巍巍地在空气里散开。
徐母被吵醒了,她睡觉一向很轻。她蹙眉听着这个声音,是从浴室传来的声音。她来到浴室,发现水龙头开了,正哗啦啦地流着水。她没在意,心想也许是自己忘记关了,关掉水龙头,又回去继续睡了。
可刚躺到床上不一会儿,流水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它换了地方,改成了卫生间。徐母的脑袋有些大了,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卫生间,发现这里的水龙头又开了,她拧紧水龙头,又回到了床上。这次,她不敢睡了,谨慎地望着四面八方。还好,流水声没有再出现,徐母渐渐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还在卧室,继续睡觉,她也是被一阵流水声吵醒的,那声音很大,像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醒过来,才发现屋里的所有水龙头都被打开了!她挣扎着坐起来,脑袋一下就大了,她看到了那个行李箱!
那个装小冯的行李箱!
她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这时,那个行李箱突然自己打开了,拉链开启的一瞬,一只湿漉漉的手伸了出来,接着是脑袋、脖子、腿和脚,等到整个人都爬出来后,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湿漉漉的小冯!
徐母惊醒时,已是凌晨,窗外天空的颜色让人望而生畏。她揉揉脑袋走下床,混沌不清的意识,一下就清醒了,她听到了流水声!如梦中一般女人尖叫似的流水声!屋里的水龙头都在流水,地板上已经洇湿一片。
这时,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湿漉漉的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她张着大嘴,一点一点向徐母爬来!徐母吓傻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被她沉入海底的女人,一点一点逼近。
小冯终于抓住了徐母的衣服,一点一点爬到徐母肩膀,脸对脸地说:“把我的命还给我!”徐母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几天后,小冯去警察局自首了。徐庆也回到了公司,将一切都向警察说明白了。
徐母不是徐庆的母亲,她和徐父相遇时,便知道徐父没有后代,一直想要一个可以继承家产的孩子。在徐父离开后,她声称自己怀孕了,并想尽办法得到了一个男婴。这就是徐庆。
徐庆的生母,就是玉华街那个疯老太太,徐母将她的儿子抢走后,她一直以泪洗面,每天都出去寻找儿子,终于疯了。疯了后,她仍然疯疯癫癫地要找儿子,半夜的时候,就拿着自己画得鬼里鬼怪的寻人启事在玉华街上游荡。
多年后,徐庆接手了徐家财产要回国后,徐母又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害怕的是,徐庆生母再来找徐庆。于是,她买通王六,撞死了徐庆的生母。
只是,徐庆的弟弟,成了徐母心头大患,她拼命寻找这个知道内情的男人,想要斩草除根。可自从得知母亲被徐家司机撞死后,徐庆的弟弟就猜到了这一定是个阴谋,他躲了起来。
徐庆回国后,他弟弟一直在暗中观察徐庆,他有一种复杂的心情,他既想上前拥抱自己的亲人,又恨透了这个哥哥。如果不是他母亲不会死。他没事就跟在哥哥身后,伺机报复。他把这种情绪,用恐吓发泄了出来,他躲在哥哥居住的楼顶上,每天都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哥哥,恐吓他。那个有感应的电话,不过是他一边装腔作势一边观察哥哥打去的。
他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那晚,他得知哥哥的车坏掉后,故意在玉华街撒了传单,又故意遇到哥哥,说了一大堆鬼话,临走又送给哥哥一张名片,那个林大师,不过是他早就买通的一个发泄工具。而经过观察,他发现哥哥是个好人,他赞助学校、医院,心地善良。他渐渐平息了怒火。
那夜,他将哥哥吓晕后,带到了自己的小屋,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徐庆也愤怒了,他没想到,养育自己成人的母亲居然是个蛇蝎妇人。两人决定报复,暗地里跟着徐母,没想到意外地发现了徐母杀害小冯的过程。徐母走后,两人救出了小冯,三个人在一起,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于是,小冯也加入了报复行列。他们成功了,当徐母看到自己亲手杀死的小冯出现后,终于吓疯了。
而王六的自杀,只能说是人性的悔悟。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一念之差,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于是终日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恐惧之中,把自己折磨得疯疯癫癫。
徐庆和弟弟终于团圆了,玉华街则又出了一个疯老太太,她每天都捧着一叠纸片子,找她的钱,找她的魂……
第三百八十八章 地址和时间
赵桓枢看着信封上的地址还有书信最后的时间感觉不对劲,信里明明说受害人是在暑假期间,但是这封信的落款却是10月,而且从信封上残留的阴气来看,这封信件恐怕……
现在就连鬼也会找我帮忙了么?赵桓枢吐了口气,书信上的地址倒是距离自己所在的城市不远,而且信里提到那个在长龙山,被写信人用钓野鬼方法害死的同学,现在起码也成了一只枉死鬼,总不能放着他不管祸害世人。
赵桓枢决定去一趟,而且这次事情解决之后,自己就能前往阴府修行斩鬼破了。
事不宜迟,赵桓枢先是去了车站坐上了前往书信寄信的地址,到了晚上九点多就到达了县里的客运站,下车以后赵桓枢打听到了寄信人住的小区准备打车前往。
路上,赵桓枢萌生了买辆车的念头,毕竟现在经常往外面跑,有时候出去晚了连车都打不到是件很郁闷的事情,而且这次有车的话,还省了不少事。
想着赵桓枢给李德龙打电话过去,让他帮自己找一辆二十万左右的就行,反正自己对车没什么研究,就让李德龙看着办,他不懂的话也可以问其他人。
之后,赵桓枢来到了寄信人的小区,这地方说新不新说老不老,因该是两千零六年左右的房子,赵桓枢在找到相应的楼层之后,先让手下的卫思涵去打探下寄信人的阴魂在什么地方,不一会儿,就看见卫思涵带着一个黑衣服的少年,回到了赵桓枢这里。
那枉死鬼少年一见赵桓枢便用阴冷的声音哀求道:“赵大师,您真的来了……快帮帮我们吧……”
赵桓枢看了眼周围偶尔经过的住户,总觉得让他们看到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自言自语的样子不大好,于是趁没人的时候,对少年说先换个地方再讲。
接着,赵桓枢来到了小区后边儿的河边,这里没什么人,于是就问那少年阴鬼怎么回事,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少年阴鬼言道:“如您所见,原本我写那封信的时候还活着,可是信就快写完的时候,那同学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把我杀了……因为是被我们害死的,就算变成了鬼,那同学的力量还是比我们厉害。”
“他穿着蓝衣服?”赵桓枢皱眉。
少年阴鬼点点头说是的,就算成了阴鬼,他对我们兄弟四人的阴魂进行了很大的折磨,我们真的受不了了,因为是阴鬼,只要不灰飞烟灭,哪怕同学卸下我们的四肢,砸碎我们魂体的头颅,我们在痛苦之后,依旧能自己吸收周围的阴气慢慢复原,在我们复原以后,那家伙又会找上我们,进行下一轮的折磨。
赵桓枢听了微微点头说知道了,心想这才叫做“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其实他不怎么同情眼前的少年,当初大家都活着的时候,你们不也对同学进行了长达数年的侮辱,最后还把人家活活弄死么?
“先不说别的,你是怎么找上我的?”赵桓枢问道。
少年阴鬼言道:“变成鬼以后,我的记忆也开始模糊,因为没有大脑,魂体能承载的记忆,也只有生前剩下的执念,当时我最大的执念,就是想要摆脱那个同学,就算现在死了也一样,而我身边遇到的诸多阴鬼里,有不少阴鬼都知道省城里有个赵大师,他不仅能驱鬼,还能和阴鬼沟通,所以我就找到了你,想让你帮忙……老大他们……真的好惨……”
赵桓枢心想自己的名号居然在阴鬼里也开始响亮起来了,也许是感觉赵桓枢帮忙的意愿不大,那阴鬼少年又对赵桓枢道:“赵大师,就算您不帮我们,同学的阴鬼现在怨气越来越重,已经开始有对其他人下手的迹象。”
“还有长龙山的孤魂野鬼,那些民国时期的死囚,您也得管管呐,每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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