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筛的结构和前面的几个有些不一样,它的形状是圆的,周围是用宽竹子削成的薄皮,围成了一高十厘米左右的圆柱,底部蒙的是一层细纱。
箩筛的作用也是过滤,不过它过滤的东西比筛子还要细。
笊篱子,就看这字形,就知道它和手长的有些像。先编四根粗的骨架,加上一个捏的把手,然后用细竹篾层层编织起来,形状就像是人的五指加胳膊。
筲箕子的形状有些像葫芦瓢,也是一头大一头小,作用还是过滤,不过它和笊篱子是厨房的家用,所以一般过滤的是水。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家用,还有比如什么别篓之类的,则是由挎篮演变的缩小版。
柳簸也是常用的,但都不是竹编,而是用柳条编织的。
上面这些都是用斑竹编织的,还有一个篱笆子,则是用圆形的山竹编织的。斑竹一般是家里种的,长得又大又粗。
山竹是野生的,大多数长得都很细,不同的是有些是圆溜溜的,有些竹子上面有一个很深的沟。
而篱笆就是用圆山竹编的,外形是长方形。这里的篱笆,不是说当作围墙用的篱笆,而是一种长约一米多,宽约两米多的,专门用来晒东西的。
何老三的篾活手艺,还是他被何明忠夫妻两,从别人家带回来后才学的。以前他用这门手艺给别人编,给上房编,从来没有过什么感觉。
现在用来给自己编,想着以后媳妇用的家用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心里竟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看着手上熟悉的动作和编织的物品,竟觉得有些神奇。
何老三编,小包子就在一旁看着。父子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包子看着爹爹手上行云流水的动作,双手托腮,懒洋洋的问道:“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何老三听到儿子的话,头也不抬的问道:“咋了?和爹在一起,你不乐意?”
小包子起身搬个凳子坐在何老三的旁边,摸摸肚皮,道:“也不是,就是爹你做的饭太难吃了,我早上都没有吃饱。”
“合着你想你娘,就是因为她的茶饭?不知道你娘知道了,会不会伤心。”何老三笑着打趣到。
听到自己爹爹打算告状,小包子忙急着解释道:“才不是,我也喜欢和娘亲在一起玩,因为娘亲会给我讲很多故事。”
听到儿子满是依恋的话语,何老三不由觉得好笑,确实,自从那小女人改变以后,父子俩的口味都被她养刁了。
虽说也不是吃什么山珍海味,但她对做饭特别用心,就算是一盘简单的青菜,也能被她炒得有滋有味。
他自己以前虽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但绝不多话,现在只要和这小女人在一起,基本上就没安静过。
有时候他也奇怪,自家媳妇看起来是安静贤淑的模样,怎么会是个话匣子?不过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喜欢她话多的模样,聊着小日子,聊着小目标,这样的生活刚刚好。
半天不见,何老三还真有些想自己的小媳妇,脑海里正回忆着小妻子的音容笑貌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娇嗲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三哥,你在忙啥子啊?”
听到这声音,何老三头也不抬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谁知那女人却自来熟的坐下,把手上的老碗放到桌上,朝着小包子招招手,道:“三娃子,桃娘给你带了鸡汤,快来喝。”
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两副筷子和碗,对何老三道:“你一个大男人在家,还带着个娃子,怪幸苦的,你那婆娘,有和没有都没得啥子区别,看你做这大一堆活,也不晓得搭个手,要我说啊,还是休了算了。你快吃吧,我来给你划篾。”
说着,也不管何老三作何反应,就要去夺何老三手里的刀。
以前何老三和本尊,与陌生人也没啥区别。就算两人之间有了一个孩子的牵绊,本尊却并不把这当回事。不但对小包子非打即骂,对何老三也是冷言冷语。
所以,在何老三空白的记忆当中,女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自从有一次他在河边救了落水的春桃以后,春桃每次见到他都格外热情,时不时的就送些吃食给他。
那时他啥都没想,对春桃和对他人也并无区别,因为春桃每次都是挑给她家帮忙之后送过来的,拒绝不了。
而且大多数都进了小包子的嘴里,他就当是给小包子打尖了。再说人家啥都没说,他要是做的太明显,不就是表示自己知道人家的心思么?
每次春桃叫他去帮忙的时候,他都是光明正大的带着小包子去的,所以,村里虽然有些流言蜚语,但并不是针对他,何老三就当没听见,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只是今天见着春桃一如既往的热情,他却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不麻烦春桃嫂子费心了,我家婆娘的茶饭还可以,以后嫂子还是不要做这些子,免得别人说闲话。”
春桃抢刀的手一顿,然后慢慢的收回来,干干的放在裤腿两边搓了搓,道:“有啥闲话好说的,我也不是啥外人,你婆娘是个啥德行我还不晓得,你也不消给她找啥子说辞地。”
这回,还不等何老三说话,小包子就愤怒的走过来,把桌上的碗端起来就往春桃身上砸。还好汤不烫,但也吓了春桃一大跳。
“三娃子,你这是做啥子?桃娘好心好意给你做好吃的,你咋还打我?”
“哪个稀奇了?你是和我家有啥子关系?凭啥说我娘的坏话?”慕贞现在就是小包子的逆鳞,尤其是上次为了保护他而被田地打了,让小包子保护娘亲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春桃也只当小孩子闹脾气,并不把小包子当回事,反而转过身来,委屈的看着何老三,道:“三哥,你看三娃子,你成天忙,没工夫教娃子,你看娃子都被那女人教成啥德行了,小时候性子就这么坏,长大了还得了?”
谁知何老三只是站起身,把愤怒的小包子拉到自己的身边,道:“我的娃子被教成个啥样,我们愿意教成个啥样,都轮不到别人操心。倒是嫂子你,一直在教唆我两口子,不晓得有啥子居心?”
春桃是一个寡妇,才十**岁的年纪,也是个个命苦的,当年嫁给她相公春生的时候,才十五岁的年纪。
春生是家里的独苗,爹娘老来得子,自然是心疼的不行,只是春生从小就身体不好,十六岁的那一年,突然瘫痪在床,这一根独苗苗,爹娘自然是心疼的不行,到处求医都没有治好。
最后问到一个算命的那儿,说是他上辈子带的煞气太重,折了这辈子的阳寿,要说个亲,冲冲煞气,才能捡个命回来,但能活多久,就说不好了。
春生的身体大家都晓得,同村的姑娘哪个愿意嫁?外村的一打听这事儿,也都不愿意。春桃能嫁给春生,则是因为她那无良的爹欠了赌债还不起,要把她买到窑子里,她听人说有个病秧子要说媳妇,就主动找到了春生家。
春桃愿意嫁进来,对春生一家来说,那就是来救命的啊。春生爹早年做过生意,家底还算是厚实,那区区十几两银子的赌债,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个事儿。
就这样,春桃就嫁进了春生的家里。说来也奇怪,春生这本来摊在床上,半截子都埋在黄土里的人了,成亲几个月后,竟又慢慢的站起来了。第二年的时候,又得了个儿子。
如此,春生的娘对春桃更是好了,不止一次的对春桃说:“桃儿,你和我家春生都是春天出生的,俩个人的名字里又都有个春字,现在你又救了我家春生,娘不说是把你当媳妇看,娘把你当闺女看。”
只是好景不常,就算是冲喜起了点作用,平时调理的也精细,但那副身体毕竟亏空的没用了,禁不起一点的风吹雨打。
第三年春上,树都发芽了,突然倒春寒,一个不注意,春生就染上了伤寒,最后在两人成亲第三年的时候,春生还是走了。
春生虽是病秧子,但难得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都说生病的的性子不好,但两人成亲三年,春生从没对春桃说一句重话,就这样,说日久生情也没错,毕竟在春生死后,最难过的就是春桃,曾一度想不开要自杀。
前几次的时候,都被公婆拦下来了,公婆见难得这儿媳妇对儿子的感情深,既是为了宽儿媳妇的心,也是为了有个后人养老,就放话说:如果春桃想要再婚也可以,不过要上门招,他们二老就把春桃当闺女养着。
只是那个时候,春桃一度沉浸在春生离世的消息中,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一次思念过度的时候,再次选择了跳河自杀。
刚好那天何老三在坡上做活,看到有人跳河,就赶去救了,顺便开导了几句。也不晓得当时说的是啥,反正一来二去,慢慢的,春桃得知何老三的家事后,就开始了各种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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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何老三的桃花运(二)
春桃看着何老三如此冷漠决绝的态度,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晓得,何老三为人虽然看起来冰冷,但实则内心却十分热情。从救了自己起到如今,不晓得他帮了自己多少个忙。
她喜欢何老三,从他救了自己后,春桃发现她慢慢的,就从相公死去的悲伤中走了出来,脑海里时不时涌现的,都是何老三那伟岸英俊的身影。
于是,她开始不自觉的打探何老三的消息,得知他的遭遇和家事时,春桃的内心又是心疼又是狂喜。
心疼的是,在她心目中,英雄一般存在的男人,竟不得父母欢喜,不得兄弟姐妹待见。狂喜的是,他的媳妇儿和他的感情不好,那婆娘是个又懒又好吃的。
婆婆家的家境好,对她也好,而且他们也允许自己再婚。虽然愿意上门招的男人不多,但是公婆的家境好,总有人会愿意的。
何老三不得爹娘疼爱,想必就算是他上门招,何氏夫妇也不会在意的。只是他还有个婆娘,这让春桃感到棘手。
春桃的婆婆的婆婆姓王,对春桃那是真好,儿子死了,就把春桃当闺女养着,再加上春桃给他们老孙家生了个孙子,那可是老孙家的恩人呐。
所以,等得知春桃的那些心思后,王氏见何老三老实又能干,就主动出主意,道:“男人有时候就是个小娃子,也需要哄的,他爹娘对他不好,你就对他好,他婆娘没得用,你就让他看看你的贤惠。这一对比啊,差距就出来了,你再时不时的假意劝他休了那媳妇,难保时间长了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到时候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王氏的话让春桃十分赶激,毕竟这个时代改嫁的女人多,在婆家改嫁的却少,婆婆这么为她着想,她也不能忽视婆家,为难道:“只是,他有一个儿子,和咱家元宝差不多大,这……到时候要是他答应上门招,说不定那儿子他也会带着。”
春桃的话让王氏十分满意,毕竟晓得为自己着想,不在意的摆手道:“没事,那娃子我就看见过,也是个乖顺听话的,就当是给元宝找个玩伴儿。再说,有你这个亲娘在,你还会让自己的娃子吃亏?”
对于逸清,王氏觉得根本不是个事。先不说那孩子唯唯诺诺的性子,就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她还着个啥急?
于是,春桃就在公婆的支持下,开始接近何老三。
这长时间了,她以为就算她没说出开,至少何老三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但今儿何老三这态度让她慌了神,也不顾是在别人屋里,拉着何老三的胳膊道:“三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喜欢你。你休了你那媳妇儿,我给你做媳妇儿,你看我比她能干,比她贤惠,我也会对三娃子好的。”
夜长梦多,左右说穿了,她心里也有个底。
春桃的话一出口,何老三就大手一挥,把胳膊从她手里拽了出来,春桃一不留神,被推的一个踉跄。
这边,还不等何老三说什么,就听到李氏站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说到:“这大白天的,就做一些羞人的勾当,当大家伙是死的呢?”
在怎么着,春桃都是女的,听到这话,自然觉得不好意思,脸色绯红的往何老三身后躲了躲。
何老三皱眉看着春桃,不动声色的绕开了她,然后看着李氏道:“不晓得大嫂说的羞人的勾当,是指哪个呢?”
何老三不是愚忠愚孝,对何氏夫妇的话,他是无法拒绝,就像是一种病态的听从,而且无法反抗。但对上房其他的人,他只是懒得计较。
在加上何氏夫妇并不待见自己这一家子,要是真和他们起了冲突,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他才一再的忍让。
然而,上次媳妇被那三个人打了,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一再的忍让,只会让那些嚣张的人变本加厉。
再说,李氏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就是仗着何氏夫妇,才敢作威作福。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只消何老三的一个眼神,李氏就吓得一个哆嗦,那天田地夫妇的惨状,又不自觉的涌上了心头。
讪讪的往屋里退了几步,道:“不是说你,不是你,我是说那倒贴上来的。”
“谁倒贴上来干啥啊?”
听到屋外的声响,老四何福翠从屋里走出来问。
看到春桃在自己家门口,嘲讽道:“哟,又来送汤啊,何老三,你挺享福的啊,莫以后也学人田地哥,有个媳妇还说个小的,大白天的,你们都不要脸了?”
李氏在何老三手里吃过亏,所以怕何老三,但何福翠不晓得何老三的手段啊,所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吵架不是何老三的强项,先不说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冷言冷语,就说何福翠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他也懒得和她计较。
也就把何福翠的话不当回事,兀自坐下继续划篾。
何老三不理视何福翠,并不代表春桃会咽下这口气啊。再说,她一个娃子都有的妇女了,脸皮怎么可能没这个小姑娘厚?
双手往腰上一插,斜睨着何福翠,道:“你一个婆家都没找的,咋说话的呢?三哥给我帮忙了,我还不能答谢他了?你们克扣人家,还不许别人对人家好了?什么叫不要脸啊?你是看我们抱在一起了,还是睡在一起了?”
何福翠就算再怎么嚣张,也是一个姑娘,被春桃这么咋咋呼呼一叫,顿时觉得羞愤不以。刚转身往屋里跑,就一头撞在了身后宋氏的身上。
“你是赶着投胎还是鬼撵来了?跑那快的做啥子?老娘的骨头都要叫你给撞断了。”
看到宋氏出来了,何福翠也顾不得自己娘嘴里骂骂咧咧的话了,拉着宋氏道:“娘,你赶紧看看,这偷汉子都偷到我们门前头来了,还要不要脸了?”
何福翠的话音一落,春桃挽着袖子就往前走,骂道:“你个小贱蹄子,咋说话的呢?”
看着这边两个人挽起手的架势,何老三皱眉,放下手里的刀,拉着小包子就往回走。何老三离开的时机比较对,正是挑宋氏要和春桃干架的时候走,不然就宋氏的性子,还真走不了了。
“爹,你看看你,没事惹这么多麻烦,还好娘今天没在屋里,不然看你怎么弄?”
看着儿子一脸凝重的样子,何老三好笑的拍拍儿子的脑壳,道:“要是你娘在这里,她一定会帮我解决麻烦,而不是像你这个小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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