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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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神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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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再过一两日功夫,便能痊愈。

    厉寒看向丹瓶之上,那里有著五个黑色的小字。

    “枯心解元丹!”

    厉寒找出的此丹瓶,专为解此“枯心指”所受之伤。

    厉寒之前曾在黑魂崖顶逃杀过程中,受过此人一指,腿部重创,此时自然是想在其身上寻寻看能不能找到其独门之解药。

    不想其身上竟然真的带有,厉寒自然不会丝毫犹豫。

    盘坐在地默默运转武元调息了数个周天之后,厉寒再次站起,目光却是落到了那头死去的九虺蛇,以及其身后蛇洞之口,那两枚雪白如银的兰花状小草之上。

    “天道九叶兰,此地竟有如此异草,难怪这头九虺蛇会守护在这,而我之前没有看见,应该是被它的身躯挡住了,却不想最后关头,竟然会便宜了我,若凭我的真实实力,岂有可能得到?”

    “看来一切,皆是天意!”

    “有此二物,三日之内,我必定可以达到纳气六境,而一月之内,甚至有可能突破纳气十境,开始冲击混元期。”

    “也好,趁此地无人,正好在此服下小半株九叶兰,待成功突破纳气第六层,再去龙首山,向二叔讨一个公道!”

    厉寒目光微闪,走过去摘下那两株天道九叶兰,而后就地盘膝坐在那蛇洞入口,闭目调息。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摘下其中一株上的一小瓣,约有五分之一大小,一张口,将其吞入腹中。

    “哗!”

    天道九叶兰一入口,一股庞大到难以相信的精气就直接自他的腹中升起,直窜丹田,最后流遍四肢百骸。

    初始时,厉寒只觉全身一冷,一股冰凉到极致的寒气,在他的经脉中四处乱窜。

    他不敢妄动,也不敢怠慢,抱元守一,意守丹田,慢慢调集这些元气,冲向四肢百骸中一些没有打通的经脉。

    片刻后,一个一个平时阻塞,根本动摇不了分毫的险阻难关,在天道九叶兰那强大得可怖的天地元气冲击下,摇摇欲坠,最后仿佛洪流一样被冲过。

    厉寒全身上下,顿时多了一层淡淡的臭味,而经脉之中,武元却如同河水一般,欢快无比。

    平时流动起来十分艰涩的感觉,现在完全消失不见,一马平川,泄洪千里,感受自然万分不同。

    厉寒默默沉思。

    纳气十层,一层气感,是指人体可以接受,并且开始感应到元气的存在。

    二层引气,则是人体已经可以开始尝试牵引元气的动向,聚散。

    三层入体,则已经可以导引元气进入身体之内,自行运转。

    四层化气,可以将吸入体内的元气化成可供吸收的精气,道气,储存下来。

    而直到纳气第五层,才算是修行真正的开始。

    纳气五层,名为小周天,意为到达此境界,便可以开始真正的进行周天搬运,炼精化气。

    这一阶段,便是将储存于人体丹田气海之中的精气,按照一定的功法轨迹运转,炼精去杂,形成自已真正的力量。

    不过这个阶段,形成的武元力量十分弱小,因为此阶段,只需打通人体任、督二脉即可,精气十分微弱,精气可以运行的范围也比较小。

    所以这个境界,又被称为子午周天。

    而纳气第六层,大周天,则完全不同。

    大周天,不仅需要打通任、督二脉,同时还要打通人体内的其他十二正经,和全部奇经八脉,难度要大了十倍不止。

    所以,两者相差极大,一个如溪水,一个如河流。

    一个滞塞,一个通畅。

    因此在世俗界,纳气五层,历来只算普通,纳气第六层,才算小高手。

    以前,厉寒也曾尝试过冲击纳气第六层的大周天,然而,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其中许多经脉,却仿佛一堵堵大山,挡在他面前,任他如何努力,也难以撼动分毫。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平时高山仰止的难关,此时却皆是变得脆弱无比。

    只短短一个时辰。

    除原来就早已打通的任、督二脉之外,上起于头,下至于足的冲脉,率先全部通关。

    其后,绕身一周,起于季胁,下行而过的带脉诸穴,全部打开,万溪汇流,江河滔滔。

    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

    剩余四脉,又过去一个时辰之后,亦全部沦陷。

    厉寒体内的武元,顿时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圈一圈孜孜不倦地运行著。

    他只感觉身体渐轻,眼睑各部,亦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似是麻痒,又似刺疼。

    片刻后,当他睁开眼睛,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以往,自己视力不到的地方,这一次,全部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几百步外,沼泽地下,一条蚯蚓从中经过,亦被他看得一轻二楚。

    身子一动,厉寒刚想站起,然而,身体却再也没有以前的重量,轻飘飘仿佛一片落叶,似乎只要再一使劲,便能腾空九天,直接飞起。

    “这是?”

    厉寒不禁大大一骇,过了半晌,反应过来,却又不禁大喜若狂。

    “传说,跷,有轻健跷捷之意,维,有维络诸阴之能。打通这几条经脉,不但能让身体轻健,而且能眼聪目明,感官提升,拥有种种常人不可思议的能力和好处。”

    “这还只是八脉奇经,如果再打通十二正经,那……”

    想到此,厉寒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

    ……

    修炼无岁月,日升日落,一旦沉浸在某件事情中,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

    转眼,已是三天后。

    这一天。

    厉寒正坐在九虺蛇的蛇洞口,一块巨大的青色巨石之上,面朝东方旭日,吞气吐纳。

    他小小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然而,一旦修炼起来,却凭空多了一丝渊渟岳峙,风停云轻的气度。

    随著厉寒每一次呼息,吐纳,循环一周天,就有一道尺长白气,从他的嘴巴吐出,鼻中吸入,而后重新吞回腹中。

    而每一循环,在他丹田中的精气便壮大一分,离纳气六层越来越近。

    厉寒的脸庞,也越来越红,脸上仿佛映著朝阳,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光辉,仿佛越来越接近天人合一。

    突然,他睁开眼睛,身体之上,一股磅礴到可怖的气势,陡然生出,如同风卷落叶,云涌波涛。

    在他身下的巨大青石,无声四分五裂,碎为齑粉。

    厉寒仰头望向东方旭日,双眼中陡然带出一道半尺长的毫芒,犹如利剑寒光,将天地骤然分为两半。

    一黑,一白。

    而后,光芒隐去,这些光芒,似乎是随著他的醒来,慢慢化作精气,复归于他的丹田之中,隐伏下来,消失不见。

    厉寒一声长啸,身形一转,整个人已经疾速飞出,朝著大峡谷之外飞奔而去。

    在他身后,空手男子以及所有鹰羽卫的尸体,同时无声跌落,摔入身后的毒沼潭中,无声化为枯骨。

    “是时候,去了结这场恩怨了!”

    “纳气六层,成!”

第十二章、应龙山

    龙首山,应龙山。

    就在真龙王朝都城玄京城外数百里方向,有一处山脉,山势起伏,峰峦跌宕,有如龙首盘踞,又似飞龙升天,气势巍峨,磅礴大千。

    所以当地有人称之为龙首山。

    又有传说,此处曾经有仙人立身其间,向天质问,一字一句,有龙回应,所以此地又名为应龙山。

    如此神秘传说之地,自然与众不同,乃天下除真龙皇陵之外,最为富泽绵长,接近神灵之地。

    因此,历朝历届,帝皇皆葬于王陵,而诸侯异姓王,却皆选择了这龙首山。

    今日,白云缥缈,卷如祥瑞;紫气升腾,似有异相降临。

    龙首山龙首山,今日,又有一拔新的送葬队伍来临了。

    白花飘舞,纸钱飘飞,雪白的巾幡,带著一股死丧的气息,人马如龙,逶迤百里,又是哪一位王侯故去了?

    守陵人站在山顶,遥望底下的秋水寒江,此地平常人根本不可能来临,所以只能是王侯下葬。

    “叮铃铃,叮铃铃……”

    道士的铜铃,在空旷的天地间飘得很远,秋水江一如既往的澄青,环绕在龙首山脚下,犹如一条碧绿的缎带。

    那一队人马,正沿著此江畔的大道而来,慢慢登上峰顶。

    近了,更近了,一面黑色的大旗,上书一个巨大的血色“厉”字,守陵人早已老了,然而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不认识这个“厉”字。

    人马已经远去了,守陵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所有人已经不见,进入山脉深处,他才不由一声叹息。

    “唉,居然是真龙六王之一的厉王啊,铁血厉王,战功赫赫,威震天下,便连外邦婴儿,也闻之色变,夜晚禁哭。”

    “但死亡啊,却谁也躲不过,任你生前荣华富贵,尊荣尽享,死后也不过一抷黄土,半缕坟茔。这世间又有谁,能逃过此劫,长生不死,与天同寿呢?”

    ……

    秋江清,秋江明,秋江复浊还复清,风吹来,纸灰飘舞,白草横飞,遍布坟茔。

    龙首山上,一行人终于进入最后的龙眠之地,传说,唯有王者才能在此地开碑立坟,外围密密麻麻,则是侯级之墓穴。

    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颤巍巍捧上一只绿色铜盆,点上松烛,烧起纸钱。

    此铜盘生前为厉王曾用,死后也会随之一同入土安葬。

    松烛明亮,纸线烧起,火烟腾空,缈缈而上,似乎也在哀悼逝去的亡灵。

    黄金白玉制成的精美棺木前,一番应景之词后,厉王之弟,“靖南侯”厉天笙,一袭麻衣孝服,走到人前,手掌摊开一张黄金玉册,当众宣读祭兄诗:

    “淼淼长湖水,郁郁乱岗榛。我来祭奠时,坟头无碑铭。千纸化飞灰,哀心不可说。”

    “呜呼,天道不幸,痛失严兄,星月掩面,风号雨寒,秦岭垂目,渭水泣哀,惜不能代,徒留悲伤。”

    “王兄,一路走好。”

    念至此处,厉天笙猛然跪下,泪眼纵横,状极哀思,向天连续十叩首,直叩得额头之上,草灰一片,血迹斑斑,刺眼醒目。

    如此一幕,落在旁人眼中,顿时便是一片赞颂。

    “靖南侯真乃性情中人也!”

    “是啊,兄弟之情,皓如日月,其兄一生无子,能有如此一个兄弟替他操劳后事,也算值了!”

    “嗯嗯,不错不错,厉家双兄,名震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众人一片赞颂声中,一脸哀色,脸含浊泪的“靖南侯”厉天笙,被几名厉家后辈,“强迫”扶下人群,走向帷幕之后。

    那里有一张躺椅,供他休息。

    随后,便是成群接队的人,开始走向“厉王”厉南君的棺木,致之哀悼,燃烛焚香,念颂悼词。

    其中不乏一些各大世家的家主,位高权重的王侯,以及玄京城中各大显贵商铺的主管。

    可以说,今日整个玄京城中,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高官,显贵,豪富人家,都有派人来。

    他们不是送别死去的厉王,而是为了等下给新的厉王诞生庆祝!

    毕竟,死者已矣,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新王诞生,却绝对是能左右整个玄京城不少势力的大事。

    自然不容错过。

    ……

    清风吹,清风急,日照生光,波影映天。

    龙首山下,秋水江畔,一名一身孝服,身背一口漆黑厚棺,身躯被身后棺木压得微微低下头的少年人,一步一踏,缓步走向龙首山上。

    一枚枯叶飘落,打著旋儿落向江面,又忽地飞远。

    湖水漫漫,一片青碧,似乎毫无知觉,又有谁知其心?谁知其苦?谁知其悲?谁知其欢?谁知其乐?

    其心中,是不是也有什么故事?

    少年人的身影越行越远,他走得不快,一步一个脚印,背后那一口漆黑厚棺,在烈阳下显得是那样显眼之极,刺目之极,却又透著一股令人难以言喻的死寂和从容。

    他是什么人?

    他从哪里来?

    他为什么要一身孝服?身后却又背著一口棺木?

    这龙首山是历代王侯的送葬之地,难道,他也有亲人,在其中故去?

    这个少年就像是一个谜,解不开,说不透。

    他那单薄的身影,在日光下,却显得是那样沉重,那样寂寥,仿佛与天地山川融为一体。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势便积蓄一分,等到山脚下,少年人身上的气势已经积到顶峰。聚如雷,雄如火,怒若万倾泰山可压顶。

    他凝视著眼前高耸入云的龙首山,脚步微微一顿,长长的头发瞬间垂下,遮挡住了他的一双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后,他再次抬起脚步,一步踏了上去。

    沉闷而单调的脚步声,再次在石阶之上响起,而且这一次更加剧烈,更加死寂……

    一步一步,他的脚步踏在青石板铺成的山道上,竟然形成了一声一声雷音!

    ……

    龙首山上,有一座茅庐。

    守陵人就居住在这茅庐中,风来雨去,积年累月,从来也不曾离开。

    他是孤独的一名老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没有故旧,没有人会来此看望他。

    每年除了有人上山送葬,或者清明重阳,上元端午,此地就是一片死寂,平时除了漫天纸灰飞扬,就只有夏草秋虫的浅唱。

    他就是这山上的一个守护者,日夜在此,除了守墓,便是守墓。

    他早已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冷清,习惯了和这山上的花鸟虫鱼一起,沉默地面对每天的日升日落,潮涨潮消。

    也许,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在这座大山之中,阖然长逝,没有人会记得他,也没有人会来此祭拜他。

    朝庭只会派一位新的守陵人,来此接替他。

    如此,又是新的一番轮回。

    但今日,这龙首山上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他知道那些人是进入了最中心处的龙地,那里,这样的时候,他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守陵人,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他又坐到自己的茅庐前,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兴致,搬起一个小马凳,伸手拿出自己久已不碰的胡琴,掸去上面久积的灰尘,缓缓拉了起来。

    嘶哑的胡琴声缓缓扬起,飘向四面八方。

    老人的眼睛是浑浊的,老人的思想是迟钝的,但在这一刻,他的身上发出光,他的目光望向远方,望向山下的秋江水,眼睛中,似乎也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突然之间,足踏声响,惊醒了拉胡琴的老人,他抬眼朝山下望去,却见一行三人,缓缓走了上来。

    这三人,两人靠后,绿衣小帽,低眉垂目,明显是跟班。

    最前面一个,却是一身大红袍,足踏玄武履,手捧一卷金龙卷轴,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阴冷而威严,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阴鸷贵气。

    他目不斜视,直接走过,根本无视了老人,老人也没有伸手去阻拦。

    直到对方三人消失不见,他才回过头来,喃喃道:“大内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这是,来代皇帝传旨来了……看来,这靖南侯,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不过,谁又能阻止得了王位的诱惑呢?”

    低叹一声,他闭上嘴巴,别人的家事,他又何必参与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参与呢?

    他不再管那边传来的喧哗,继续抬起手,缓缓拉动手中的胡琴,琴声悠扬,婉扬,如同无尽的低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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