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衣家一代天骄,这数百年来当之无愧名望最高的第一人,他没有道理,要居住在一处小小的矿洞吧,还是那矿洞之中,有什么奇异?
怀著好奇,凭两人的脚程,数里路程一晃而过,很快来到一处有些黑洞的矿洞。
矿洞早已破败,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坍塌,来到此地的厉寒,更觉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昔年江左那个赫赫有名的强者,五君七侯中排或七侯之尊的‘烈日之侯’,昔年在衣家居住的,居然是这等地方?
别说他不能理解,就是很多第一次来这处矿洞的外人,亦同样不解和疑惑,甚至还觉得衣家是故意欺人,拿一处假地点欺骗他们。
但当厉寒跟著衣胜雪走进去之后,顿时却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矿洞口虽小,但进去之后,空间却貌似很大,而且道路千条,其中一条,明显经过后面加工紧固,四周还有铜灯照明,直通地下。
沿著这条道路慢慢朝下走,终于,厉寒等人来到一处十分阔大的洞穴,洞穴中,金光耀眼,一柄柄金色的长剑,插在地上,密密麻麻布成一个八卦形。
八卦形剑阵之中,有一个高坛,高坛之上,放著一面薄团。
衣胜雪伸手一指,告诉厉寒,那蒲团,就是衣南裘曾经待过最多的地方,也是他修成一身震古烁金,让人惊叹绝学‘龙潜十式’的所在。
“嗯?”
厉寒闭上眼睛,不再纯粹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眼,却感觉这矿洞的不同寻常。
终于,他发现,丝丝金气,从周围的剑器身上,不断流传向中央的祭台,而除此之外,厉寒还感觉到了,整个洞穴,不,甚至是整座山脉,所有的精气,灵魂,都在向那座祭台靠拢。
坐于那座祭台之上,简直是坐在了天地之眼,有著种种难以想像的玄奇和奥秘,不过暂时还不是厉寒这等境界所能理解。
“我明白了,烈阳金洞,衣南裘之所以不居山庄,而是长年以矿洞而居,肯定是修炼了某门奇功,可以吸收整座矿洞的矿石之精,从而纳为已用,并且他还用这一座矿洞,直镇山魂,上纳烈日精华,下设剑阵聚万灵之源,在此修炼,一日,只怕可抵普通人数月之功。”
“只可惜,如果没有特殊功法,吸收不了这些矿石精气,或者山脉灵气,日月精华,却根本做不到重现‘烈日侯’衣南裘昔年结果的可能。而最可怕的是……”
厉寒望著四周那足足有近千柄的利剑,一柄一剑闪烁著寒光,心头也直发寒。
“这些剑器,都是世所罕见的珍品,每一柄的价值且不论,当只它们散发的剑气,便足够可怕,如果汇流在一起,再要在同一时间,不断的吸入体内,炼化它们的剑气,这份能耐且不说,想要耐住这份痛楚,不外乎万剑穿心,钢针入体,不要说持续十年八年,就是一时三刻,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衣南裘能在当年那等声望,那等修为,他的意志力之强大,也不是普通人所能媲美。至少在我看来,即使以我此时远超常人的精神力,在这样的祭坛之中,也坚持不了三五天,就必定支撑不住,必然退去。”
“看来,这个衣南裘,果然是不简单啊。”
第六百零一章、乱星湖
在烈阳金洞再待了数柱香时间,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厉寒与衣胜雪联袂出来,厉寒提出告辞,衣胜雪也没有挽留。
不过他却开口向厉寒发出了另一个邀请,邀请他两个月后,一同前往南海梵音寺,参加南境青年修士大擂。
厉寒闻言,沉吟了一下,随即笑笑,点头答应。
他还在想怎么更好的接近衣家,接触衣家内幕呢,衣胜雪这就抛出了橄榄枝,那是再好不过。
他猜测,第一次衣胜雪邀请自己参加鸿武道会,是认可了自己的实力;而这一次,之所以如此热切著自己,估计是因为想从自己这里收回两柄吸星金剑。
不过厉寒自然不可能凭白给他,所以也只是装傻笑笑,两人互有所需,因此不过数面之缘,却似成了莫逆朋友。
走出枕寒山庄的时候,厉寒看了看方向,信马游缰,脚步变得很慢。
他一边走,一边在思考。
这次枕寒山庄之行,有收获,自然也有遗憾。
收获就是,在道谜环节,他不但得到一件三品极等灵药,紫蛟根,更意外获得两柄衣家老祖,三百年前的传奇人物‘荡天书生’衣道南生前名动天下的武器之一,两柄吸星金剑,价值无量。
这吸星金剑,虽然暂时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但厉寒相信,既然其能成为荡天书生当年成名天下的武器之一,必有其过人之处,如果能发掘出来,或许可以对厉寒将来即将进行的南境青年修士擂有所帮助。
而且,在道会环节,他还听到了很多震聋发馈的道论思想,像叶家的‘小洗气诀’,蓝魔衣的‘御器之法’,玄楚月的‘炼魂之法’,凤飞飞的‘控兽之法’,灵星河的瞳术理解,等等……
尤其是衣胜雪的‘五时七侯论’,更是让人吃惊,便连厉寒,也不由耳目一新,感到大开眼界。
而正因为衣胜雪的言论太过震撼人心,所以最后厉寒直接没有发言,宣布放弃了道论表达机会,让衣胜雪以一番激励之辞,作了结束。
而也因为这个道会,他如愿参观了衣家三位老祖的故居之地,收获颇多。
不过遗憾也是因为如此。
虽然成功获得了参观衣家三位老祖的故地机会,但厉寒来此的目的,却是探查‘烈日侯’衣南裘与牧颜家族灭门惨案的关系,以及与自己师傅冷幻之间有可能存在的联系。
但是,这一目标却未能完成。
盖因参观烈阳金洞,全程都有衣胜雪陪同,再加上衣家严密监视,虽然看过了烈阳金洞,除了对于衣南裘这个人有了更深的理解,对于那些具体线索,却是一无所得。
这自然让厉寒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不急,只要与衣胜雪保持好关系,总会有机会。
第一次就能获得这些收获,已经算是超出预想了。
而接下来,厉寒打算,探查衣家之秘的事情先缓缓,他要趁著南境青年修士擂还没有开始,中间还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先寻找到一处灵水之地,把水月连心球使用掉,尝试著是不是能初步感悟一丝水之心境。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刚进过枕寒山庄,太急切未必能获得什么好的结果,还不如循序渐进,等待机会。
不然太过急切,频繁,反而惹人猜疑。
二,也是因为接下来的南境青年修士擂。
厉寒从来不敢小瞧天下人。
在玉皇城分擂,和无边城总擂,他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出线。
但在南境青年修士擂,已经有数大宗门介入,到时候,他就是与整个南境的宗门,世家,散修弟子共同竞争几个出线名额,压力大增。
连区区一个江左,都有衣胜雪,蓝魔衣,司安南,独孤应龙,独孤应熊,周绮罗这些顶尖青年高手。
更不要说,整个南境,地域增加了何止数倍,人口更是剧增,高手辈出,天才如云。
梵音寺,神王陵等,八大宗门中的前几位,就有数宗,都处在南境,厉寒怎敢小瞧。
所以,他发现,凭自己此时的实力,或许勉强有机会,杀入前十,但是,如果想确保名次,甚至不被黜落,至少还应该掌握一两样底牌。
所以,等回到天蓝海阁之后,就先离开江左,寻找一处灵水之地,早日把水系心境入门。
那时,再参加南境青年修士擂,厉寒相信就将变得简单许多,甚至,再次对上衣胜雪,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如果情况允许,甚至争一下前五,或前三,也不是没有机会。
……
从枕寒山庄回到天蓝海阁之后,厉寒再一次闭门不出,却拜托唐白手,陈胖子两人,发下重金悬赏,替他去打听江左之地,哪里有什么灵山胜境,妙水奇泉。
刚开始时,还全无消息,就算有人贪图厚利,报上来的,也不过普通的山山水水,当地传说或有神异,但厉寒等人仔细一打听,才都知道,那不过是别人以讹传讹,故意虚化传说,来神化了它。
真要去了,绝对要失望。
所以,厉寒等人,加大了奖金,并且扩大了寻找的范围,最终,在三天之后,获得了一确切的消息,在江右之地,有一小镇,名为冰湖镇,冰湖镇外数十里之外,有一座高山。
高山高可入云,其顶云层如雪,故又名阴雪峰。
阴雪峰顶,气侯寒冷,却有一奇湖,面积不过方圆四五里,但却温暖如春,每到夜晚,湖面万星倒映,如同鱼群跳跃,引为奇异,被人称之为‘乱星湖’。
这片乱星湖,多有神奇,据说其是天上所有星宿的墓穴,底下还埋藏著一座星墓,星墓内有著大量的仙珍异宝,历来有不少之人,前往捞星寻宝,可惜一无所获。
还有很多人,进去之后,从此再也没有出来。
乱星湖,也因此被人称之为一险地。
不过,厉寒要的不是其内可能拥有的宝藏,而是它的天然钟灵,所以确定了那片湖水,确有不少神异之后,当即下定决忙,前往江右之地,寻找乱星湖,在其畔等待下一个个月圆之夜,使用水月连心球。
将去向告诉了唐白手,陈胖子等人,要求他们不必跟随,唐陈等人,也知道厉寒竞拍过一件特殊秘宝,水月连心球的事,想想厉寒即将在那里苦修数月,期间最好没有外人打扰,也就没有勉强。
于是,厉寒告别唐白手,陈胖子,牧颜秋雪,牧颜北宫四人,吩咐他们在此期间,一切按既定规划发展,有问题等自己回来之后再解决,于是在这一日的清晨,悄悄离开了天蓝海阁,出了无边城,直往江右之地,那个被人命名为冰湖镇的小镇赶去。
足足行走了三四天,厉寒才离开江左之地,进入江右,并顺著当地人的指点,朝那处隐僻在一座深谷之中的冰湖小镇摸去。
越往江右,天气越是寒冷,原本这里应该酷烈难耐,可在这片地带,却到处是层层皑皑白雪的雪山,不久之后,厉寒来到一个小镇之外,发现小镇十分简陋,只有著数十余间小小的木屋,镇外挂著一块小匾,上面写著暗黑色的三个大字:“冰湖镇。”
走入镇内,入眼皆是布衣襟衩的平民,或扛著锄头,或挑著竹篓,一个个皮肤淡蓝,和外界的居民大不一样,只是眼睛仍是和厉寒同样的黑色,见他走进,都拿诧异或戒备的眼神望著他。
看到这番场景,厉寒敢确定,毫无疑问,这座小镇的居民,已经很久没有适应别的外人来到这座小镇了,或许有,但凤毛鳞角,当初无数外来寻宝者,前来冰湖镇阴雪山寻宝的盛景,只怕早已不在,有数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既然乱星湖有那么多的传说,在数百年前引起过种种轰动,但当一个个来此寻宝的人或葬身湖内,或失败而返,久而久之,乱星湖内,拥有宝藏的传说,自然不攻自破,来此的人,除了少数是想一堵奇景,或者试下运气,大多数人,已经只是观看一下景色而已。
而随著时间的流逝,乱星湖内有宝的传说既然已经被打破,那么来此的人自然便变少,来此的人变少了,知道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少,到最后,阴雪山乱星湖的传说,自然慢慢被人们淡忘。
这也是厉寒寻找了那么久,才终于有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听到传说,贪图重利,前来揭榜的重要原因。
第六百零二章、蓝花奇酒
冰湖镇内,没有客栈,也没有酒栈。
或许以前曾有,但当那些寻宝者纷纷离去,消失之后,这冰湖镇就此荒废了下来,就算曾经有过客栈,酒栈,也全都破落,或变卖,或干脆毁弃了。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店铺,虽然冰湖镇不大,但总也有几十户人口,因此镇东头,还是有著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卖些针线,铁器,鱼网之类的农家小物件。
厉寒走进这座杂货铺。
他四下打量了一眼,发现这座杂货铺不是一般的简陋,整个就是几片木板围成的小木板房,空间还不及大户人家的茅房大。
杂货铺在边缘处开了一个小窗口,积满了灰尘,外面挂著几面纸风筝,几个皱巴巴,干枯枯的糖果,估计每日的流水,大多时间都是为零,应该很少有人来此购买物品,因此简直寒酸得可怜。
杂货铺的老板,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昏睡在柜木之后,直到厉寒敲柜之声响起,他才惊醒,揉了揉昏花的老眼看一眼厉寒,争忙一激零,站起身来,满是客气地道:“这位客官,不知道要买些什么?”
厉寒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些四周。
杂货店内,都是一些针头线脑的普通零碎玩意,估计都是给普通人用的,哪有他需要用得上的物品,他到此,也不过想打探一下,上山的道路而已。
不过看到老者估计很久没开张,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客人,眼睛中露出的惊喜与热切,老眼昏花地望著他,他心下一软,最终,目光一转,忽然竟惊喜的在杂货铺的角落,看到一坛黑色的老酒,顿时伸手一指道:“我就要这坛酒吧。”
一刻钟后,在老店主感激涕零的目光中,厉寒走出杂货铺,手中提了一坛老酒,转身朝镇外的阴雪山方向,慢步而去。
在他身后,冰湖镇的原居民,看著他离开的背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很多人得知老杂货店主,居然把他店内唯一的那坛酒给卖掉了,都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个个感叹他遇上了贵人,鸿福齐天。
说起老掌柜的这坛酒,在冰湖镇内,还是有段比较传奇的故事的。
四十五年前,有一个受了重伤的背剑年轻人,从阴雪山顶跄踉走下,来到镇内就倒下了,是老掌柜怜他可怜,将他背回了家,但是,请了镇内唯一的大夫,吴大夫,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走了。
最终,那个年轻人,还是不治而亡,全身惨绿,死状极其可怕。
不过,在他临终之前,看著救他回来的老掌柜,颤抖著手,从背后包裹中摸出一朵蓝色的大花,将其送给了老掌柜,作为其救命之恩。
虽然因为他伤势太重,终究不治而亡,他他还是将这朵蓝色大花,送给了掌柜。
整个冰湖镇,当时轰动过一阵,因为那朵蓝色大花,十分奇怪,集齐了全镇的人,都没有人能认出其来历,只知道其寒冷异常,一旦靠近,什么东西都瞬间冰冻,常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众人顿时意识到这朵花的不同寻常,只是那个年轻人已经死了,也没有人能从他的口中听出这朵花的具体来历,而老掌柜,拿著这朵花,也感到束手无策。
花有调谢时,更何况是已经采摘下来的,如果就任由它放在那里,只怕过不了几天,或者能长一点,但最多几个月也就会枯萎,凋谢,到那时,只怕成为一样废品了。
他也不知道具体来历,也不知道它的作用,既不敢吃,也不知道拿它干啥,虽然镇内人都知道这朵花有些不一样,但却都不敢靠近,更不会花钱去买一件完全不知道作用的东西。
于是,明明是一件宝贝,但对镇内所有人来说,这却不过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留之无益,弃之可惜。
最终,还是镇内唯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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