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全面被压制,想通过神识传音自然不成,无奈之下只得粗哑着嗓子道:“这是符图宗的金丹蒲平平,他身上还有两张未用的符箓,送于前辈稍稍弥补一下损失。”
管仪白十分意外,他一直呆在仙园,还没有接到蒲平平死在秘境里的消息,但姓蒲的尸体既然在这里了,自不会有假。
管仪白心中起了波澜,既进了秘境,又会拿着符箓讨好自己的人管仪白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要真是那个跟着江焰来拿走“中空剑”的女修,做出这种事来,只会叫他更加生气。
他起了疑心,神识再细细一扫登时了然,心下带了火气,脸上却并不显露,冷笑道:“一派胡言,我要符图宗的符箓做什么?你不但将我的仙园搅得一团糟,害得仙昙花尽数凋谢,难不成还想着杀了人,嫁祸给我不成?”
红笺颇为无奈,这老元婴口是心非她上次便有所领教,眼下技不如人,给他抓住,不说好话是脱不了身了,只得道:“前辈,蒲平平死在秘境,这消息现在已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前辈只是凑巧捡到了他的尸体,何来嫁祸一说。晚辈方才不小心闯了大祸,眼下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赔偿,还望前辈念在晚辈无心之失,高抬贵手,放晚辈一马,这天大的人情日后定当偿还。”
若在平时,话说到这里管仪白心里一软或许便抬手放人了,可此时他只要一看到仙园里遍地狼藉便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道:“放你一马?作梦!秘境崩溃该不会也是你搞得鬼吧?异宝呢,在不在你这里?”
他瞪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红笺,红笺心中一虚,好在那木系灵种不知是刚才吃饱喝足懒得动,还是知道形势比人强,管仪白看了半天未看出异宝的痕迹,“哼”道:“混账,还挡着脸做什么,你闯下了大祸,我要将你交给宗主,由他来亲自处置。”
红笺被管仪白揪住不放只觉头疼,到没有慌乱,她一本正经道:“前辈真是要如此么?秘境崩溃,符图宗的金丹被杀,你可是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叫殷宗主处理,你解释得清楚吗?”
管仪白闻言起先还不以为意:“胡说八道!”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怒道:“放屁,我哪知道你这么能折腾,是看着江焰那小子,才给了你‘中空剑’……”
红笺气定神闲点了点头:“很好,这又扯上了朱长老的弟子。当着符图宗来人的面你可千万别改口,就这么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告别跹云
管仪白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有心一掌拍死这忘恩负义的无赖,可如此一来可就真赔得血本无归了,他咬了咬牙,勉强咽下一口老血,收回法力,喝道:“这笔账记在江焰头上了。记着你说的话,滚吧!”
红笺如闻大赦,生怕管仪白改变主意,头也不回地逃离了仙园。
出了仙园也不等于就安全了,跹云宗正封山彻查,到处都是搜查的队伍,五六个门人弟子一队,谁若是单独行动离远便会被揪住。
红笺不知道此时所有自秘境里活着出来的散修都被集中到了不远处的景端殿,她只觉气氛有些不对,目之所见与刚才那阵子混乱大不相同,没走几步便撞上了一队跹云宗弟子,幸好她神识远较这些人强大,发现得早,及时藏了起来。
待偷听了这些人相互间的对话,红笺才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料。
所有的人都在寻找一个拿到了异宝的黑衣散修,只要发现还有自秘境活下来的散修,立刻“请”他去见各位长老。
红笺有“仙霓霞光”不假,可并不是说有这宝贝她真就变成隐身人可以光天化日行走无碍,一样会被人瞧见,就算在隐匿气息方面,遇上了殷泉、朱显这些老元婴,稍稍大意或者运气不够好也会被当场识破。
红笺别无它法,只等老老实实藏起来等待天黑。
她想:“真要命,江焰到底有没有认出我来?他哪怕是心有怀疑,也会劝说卢雁长,叫他不要担心的吧。”
想也知道,卢雁长迟迟没有听到自己的消息会急成什么样子。红笺很焦虑,也怕他关心则乱闯下祸来。
天擦黑的时候她看到小瀛洲的元婴长老奚旭领着徒弟高鸿礼匆匆经过,两人应当是去往仙园,因为高鸿礼边走边道:“师尊。不是说仙昙花一共结了九个花苞么,怎么又说只开了一朵?”
奚旭叹道:“去看看吧,管仪白既然传出话来应该不假。此行真是不顺利,本来哪怕只有一朵,毕竟咱们是为宗主来求药的,与段夫人他们为驻颜丹而来大不相同,跹云宗也会看在彼此的情份上将这花给咱们带走,可偏赶上他们的宗门秘境出事,我看殷宗主心情极差,未必好说话。不管怎样。一会儿师父豁上老脸,好好求求他们吧。”
高鸿礼嘟囔道:“师父费那么大的力气,到头来还不知道仙昙花有没有用处。若不是符图宗,他们的秘境也不会崩塌掉,按理说跹云宗的人正该和咱们同仇敌忾,治好宗主的病对他们也是大有好处,还要咱们开口去求,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师徒两人过去不久,段夫人带着段秋容也匆匆忙忙由此路过。红笺见她们也是奔仙园去的,心中微微一动。
“这是管仪白传了信,把他们都叫去仙园了吗?”奚旭、段夫人这些人来跹云宗是客,不好施法直接赶到仙园。红笺藏匿在这里一直没看到殷泉、朱显等人,听奚旭话中之意,他们应该是已经在仙园了。
此时天也黑了,如此好的脱身机会。叫红笺忍不住自作多情:“哎呀,这不会是管仪白怕我被人捉住,特意为我制造的机会吧?不然他怎么早不喊人。一直拖到天黑?”
红笺趁着夜色遮掩,一边往江焰的住处溜,一边暗自汗颜:“相比起来,我实在是太对不住老爷子了,显得狼心狗肺一样。难怪他气得都哆嗦了。”
江焰的住处竟然没有人。江焰不在还不奇怪,卢雁长也不在,应该是听到了消息,也悄悄出去找她了。
没办法,等吧。
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先回来的是江焰。
他猛然见到恢复了那“柴小红”模样的红笺大吃了一惊,指着她道:“你,你……”
红笺笑眯眯地道:“我回来了啊,我哥呢?”
江焰深吸了口气,他也不管自己筑基圆满的修为是不是够用,直接手一挥设上禁制,连声道:“快说实话,那人是不是你?哎呀,你没回来吓死我了,还当你被永远留在那里面了,我们找了你一个下午,他都快急疯了。到傍晚的时候丹崖宗的人要走,他说不行,不能这么放费承吉离开,非逼着我想办法将他送出山去,他说要杀了那姓费的再回来找你。”
这一下可轮到红笺吃惊了,卢雁长前去追杀费承吉,他和费承吉无冤无仇,一个金丹初期去和金丹圆满拼命,自然是因为自己临进秘境时说起费承吉露出的那些许遗憾。
想是卢雁长以为自己真的出了意外,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不惧危险要去帮自己达成这个心愿。
红笺眼睛一热,道:“他走了多久了?”
江焰回答:“快半个时辰了。”他还在瞪着眼睛等着听红笺亲口证实秘境里面他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半个时辰对于修士而言已经能飞出很远了,红笺急着去阻止卢雁长,江焰这边又不得不有所交待,尤其还新添了管仪白那头的麻烦,更需要和江焰好好解释清楚,她连忙道:“实在太危险了,我去追他。你有办法送我离开么,秘境的事咱们路上慢慢说。”
江焰道:“听说仙园出了事,管师伯把宗主和我师父他们全都叫了去,你换身衣服,我带你混出去吧。”
他起身出去,不大会儿工夫返回,不知从哪里弄了套跹云宗女弟子的衣服给红笺,待红笺穿戴好,又指点着她简单换了个发型,道:“行了,走吧,路上小心些别叫人瞧见,看山门的师兄木讷得很,从来不好意思盯着师妹们的脸看。”
两个人悄悄出来往山门摸去,有江焰指引路上顺利得很,红笺便趁机解答了江焰的疑问,又将仙园里发生的事说了。
她道:“木系灵种现在虽然在我的识海里,我却完全指挥不了它,它要干什么我也约束不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殷宗主他们不管找我想做什么,怕都是要失望了。”
江焰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听到此处仍是张大了嘴,骂了一句:“奶奶的,这东西可把我们跹云宗害苦了。”
他没办法和红笺说经此一遭,远的不说,在他有生之年估计着是别想看到跹云宗秘境再次开启了,只得自我安慰:“若不是我放了方红笺进去,这捣乱的灵种必定落到蒲平平手里,结果更糟,说不定我们这些人此刻都已经死在里面了。”
至于仙园那边儿,虽然红笺祸闯得比较大,管师伯终是将她放了,想到这里江焰宽慰红笺道:“等我找机会去看看师伯。这些事你别管了,找到人之后也不用回来,快去找你弟弟吧。”
江焰长吁了口气,因为红笺他得到了“慧心一剑”的传承,可也添了不少麻烦,如此他反到觉着坦然。
想起前因后果,他心中一动,不由面露古怪,说道:“你说石师弟非要叫我带你进秘境,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说他已经提前预计到了如今这种情形?”
这话说出来实是叫人难以置信,故而江焰很快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么邪门吧。”
红笺却因他这番话打定了主意:“我想办法去一趟丹崖宗,看看能不能见到他,当面问一问,正好我也要知道方峥的下落。”
江焰先是有些吃惊,接下来又觉着红笺这打算颇为顺理成章。他脚步滞了滞,道:“丹崖宗可有很多人认识你,你怎么混进去?莫非也像这里这样,托朋友帮忙吗?”
红笺也觉着这事难办,沉吟道:“我还没有想到,但总有办法。”
江焰点了点头:“一定要小心。见到石师弟和他说我很挂念他,我这里很难打听到他的消息,他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一定要送信过来。”
红笺应道:“好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距离宗门不远,江焰侦查过没有什么异常,道:“走吧。”
两人隔着丈许远并肩往外走,看山门的弟子果如江焰所说一看就是老实头,迎过来扫了红笺的装扮一眼,便将注意力落到江焰身上:“江师弟,你这半天一趟一趟的忙什么呢?”
江焰一脸的轻松,口里胡扯道:“山底下传信,有几个散修正在师父的铺子里闹事,师兄弟们这不都忙着嘛,我叫卫师妹陪我去转转。”
那位师兄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这些散修实在是太猖獗了,是该好好教训教训。”说完这话看也不看红笺,人直接退回去放行了。
如此顺利,红笺叫大为意外,她感激地望了江焰一眼。
这一次,江焰没有当即回去,他为红笺指了先前卢雁长离去的方向,又送出去一段,方才挥手告别。
看方向,费承吉和张钰应是准备直接返回丹崖宗,半个时辰够干很多事了,卢雁长若是已经追上,可能架早就打完了,红笺不敢再耽搁,放出飞行法器由后追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金丹不是你想杀,想杀就能杀
卢雁长离开跹云宗的时间只比费承吉晚了一盏茶的工夫。
费承吉是回自己的宗门,又没有什么急事,离开跹云宗,好多话也方便说了,他一边慢悠悠赶路,一边细细询问张钰秘境里的见闻。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夜空被如水般的月光照亮,犹如寂寂的画卷里留着大片空白,突有法宝飞过是那么得引人注意。
故而卢雁长虽然只是乘了个破法器,全力追赶之下不过半个时辰便远远望见了那师徒二人。
卢雁长没有去想费承吉的修为比自己高着好几阶,万一打不过又会如何,他只觉心情焦躁得很,急需找个地方宣泄一下,这师徒两个恰是合适的人选。
不过在打架方面卢雁长从来不是愣头青,他想着费承吉好歹是个金丹圆满,不可小觑,他二人不认识自己,恰可以出奇不意捡个便宜,便收敛了杀气,由后面高喊:“前面的两位,等一等我。”
随着他乘坐法器逐渐追近,费承吉已经感应到后面有一股不弱的气息。
在各大宗门里金丹修士还算寻常,可放在整个道修大陆,金丹远未多到赶着路就能随随便便撞上一位的程度。听到来人召唤,费承吉将飞行法宝停住,回头再确认了一下,自己确实不认得这人,淡淡地道:“道友唤我何事?”
论修为,他比对方高着好几阶,论出身,他是名门大宗,故而费承吉说话的神态不由自主便带着一股淡淡地倨傲,说实话若不看着来人是位金丹,他还懒得回应。
谁知来人比他还要傲气,看人的时候那眼睛快长到头顶上去了,说出来的话透着居高临下:“你二人是丹崖宗的?不知是哪位长老门下。姓甚名谁?”
上来便询问师承,按理说只有辈高位尊者才会有如此底气,费承吉打量着卢雁长,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来头,再开口反到客气了几分:“我姓费,名承吉,这是小徒。我师尊乃是丹崖宗的宗主穆逢山。不知阁下是哪一位?”
费承吉等着听对方报出一个声名显赫的大靠山来,却不知卢雁长问这两句话一是怕找错了人,再核实一下他俩的名字,二也是想着借机拉近距离。
他眯了下眼睛。故意不回答费承吉,道:“那正好,找得就是你们两个,两位这是从跹云宗回来的?”
说话间他距着对方已经足够近,“慧心一剑”也准备妥了,眼见对面费承吉怔了一怔,露出警惕之色,不再迟疑,抬手便是一道雪亮的光芒。
旁边张钰张嘴欲呼。惊叫声还未响起,这道比闪电还快的光芒已经劈中了费承吉的眉心,无声无息将他的人一分为二。
卢雁长心中一松,刚升起“这金丹圆满也不过如此”的念头。却猛然意识到不对,他这招杀手锏使出去好似劈中了一截枯木,太过顺利不说,连丁点儿的鲜血都未喷溅出来。这怎么可能?
卢雁长寒毛竖起,疾向后退,此时他脚下泥土松动。一条青色巨蟒破土而出,尾巴猛然一甩,带动锐风向着卢雁长腿上抽去,周围数十根长矛凭空出现,如下了场疾雨,从四面八方刺向卢雁长,誓要将他扎个对穿。
这时候张钰那骇然欲绝的惊呼声到像是在为卢雁长发出来的。
卢雁长一时手忙脚乱,那青色巨蟒其实是木真元幻化出来的藤类功法,能如此灵活有力,就像一头真的巨蟒在空中摇头摆尾追着人撕咬,卢雁长还是头一回见到,更不要说还有那些尖锐的长矛,换一个人只怕登时便着了道。
好在卢雁长的出身与普通金丹大不相同,作为一个以武入道的高手,他在控制身体闪避上无人能及。
真元流转,卢雁长不断变幻着落点,身体左躲右闪,总是能从那些长矛和巨蟒之间的狭小缝隙中一穿而过。
在卢雁长而言这全凭身体的感觉,待眼睛看到再反应肯定已经迟了。
张钰作为旁观者渐觉两眼发花,心惊不已,这人陷在师父的绝技“龙行阵”中,愣是坚持了这么久。这是什么功法?
卢雁长正在使的这套身法名叫“逍遥游”,在习武之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道修们眼中的“积素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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