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峥,亦为了乐游,她必须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一个在大雪山出现,又有“七线冰虫”的神秘女修,不能不叫她警惕。
先这样吧,要相认待解决了这些事情总还有机会。
红笺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离开了方峥的住处。
按红笺的想法,既然已经知道了那黑衣女修的藏身之处,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找上门去,悄无声息地将人治住,以《大难经》再如法炮制一番。
那女修虽然是金丹后期,红笺却未将两阶的差距看在眼里,她有“仙霓霞光”,有“幻法兰”,对方又想不到方峥会这么快泄露了她的所在,全无防备之下再厉害的人也得中招。
就算奈何她不得,红笺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要比方峥好使得多。
红笺本来打算等第二天一早便离开小瀛洲去做这件事,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她还没动身,小瀛洲水修这边传来好消息,窦桥卿顺利晋阶金丹后期。
以窦桥卿窦师兄和红笺的渊源,她所谓的出海修炼自然要推后,等红笺终于离开小瀛洲,飞往黑衣女修所在的临海小城,已经是下午了。
这还不算,红笺刚到那小城附近,便留意到气氛异样,城里走动的竟有不少是小瀛洲弟子。
她不由暗赞了一声小瀛洲长老们反应迅速,不过大伙能这么快找来,足见黑衣女修大大失策,方峥真不是干这事的材料,他在奚旭面前得无意间泄露出多少信息,才会叫人家比她用《大难经》找来得还快?
小瀛洲是离此最近的大宗门,小瀛洲的人想在城里打听点事可太容易了。
黑衣女修和方峥落脚之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客栈,住下之后那帷帽遮住脸的女子再没露面,方峥出入过几次,他那么高的个子,一说就有人记起来。
等红笺找到客栈,她发现小瀛洲的木灵根长老宗寄春已经赶在了她前面。
红笺苦笑了一下,没办法,先看场热闹吧,依她这些日子对小瀛洲诸人的了解,宗寄春亲自找来,见了面最先做的肯定是与那真正的主人好言商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妙炉鼎”
宗寄春确实没有想过不择手段拿到“七线冰虫”,宗主的身体固然重要,却不是杀人越货的理由,他要真从哪个正经道修手里抢了“七线冰虫”回去,首先乐游那一关就过不去。
不过能如此顺利找了正主谈,总好过再同那固执的傻小子墨迹。
宗寄春神识笼罩眼前的客栈,一个躲躲藏藏不肯在人前露脸的黑衣女修,身上定有什么古怪,会是魔修吗?
如果是魔修这事还好办了,直接毫不客气将人宰了,东西统统拿走。
他迈步进了客栈,元婴强大的气息将闲杂人等全部排斥在外。
客栈的前院杂草长得老高,胡乱搭就的葡萄架歪斜一旁,一看就是太久没有人拾掇,宗寄春瞥见几株牡丹半死不活地立在角落里,随手施了个法术上去,叫那几株花迅速焕发了勃然生机,这才向着边上不起眼的一间客房道:“小瀛洲宗寄春特来有要事相商,还请出来一见。”
宗寄春很客气,他的神识已然确定屋里只有一人,是个金丹后期的道修。
因为一切尽在宗寄春的控制之下,他不作声时万籁俱寂,连虫子的鸣叫声也听不到,过了片刻,才听到屋里有个女子低沉的声音道:“宗长老,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
这个态度虽然算不上拒人千里,可也谈不上有多热络,宗寄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将他当回事的散修,这连金丹圆满都还不是呢,宗寄春苦笑了一下,人啊,一但有所依仗,就会变得有恃无恐。
他道:“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不兜圈子了。姑娘你才是‘七线冰虫’真正的主人吧?”
那女修沉默了一下,随即痛快承认:“不错。它确实是在我手上。”
宗寄春闻言忍不住有些动容,说道:“散修中能修炼到金丹的,无不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你既打发了那么没有经验的一个年轻人去小瀛洲,想也料到我们会循着线索很快找来,你一直住在此处,老夫能不能据此判断姑娘其实对我们小瀛洲还是颇具信任好感的?”
宗寄春说到这里心里涌起了很大的希望,小瀛洲在散修中名声向来不错,或者这女修会因为这点有所让步。
那女修却淡淡地道:“这是自然,若生病的不是乐宗主。我宁可不要‘仙昙花’,也要叫他瘴毒发作而死,不过有个情况还是要叫宗长老先知道一下,那只‘七线冰虫’已经认我为主,它此时虽不在我身边,生死却尽在我一念之间。”
宗寄春有些无语,这面也未见的女修好大的戒心。
他无奈之下只得实话实说,告诉那女修“仙昙花”是治愈乐游的必备之物,说完又恳切地道:“这也是我们几个长老决定撇开那年轻人直接来找姑娘的原因。除了‘仙昙花’。姑娘什么都可以提,不管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商量。”
“什么条件都可以提?你们小瀛洲有什么?”
宗寄春捡着有分量的收藏提了几样,道:“你若有意。可以先跟我去小瀛洲,咱们慢慢商量。”
那女修对这邀请似乎有些犹豫,停了一阵才道:“不必了,‘仙昙花’世上并非只有一朵。只要有心,你们总有办法能去找来。”
宗寄春心中暗急,这同那小子是一个调调。‘仙昙花’要真那么好找,他早便去找了,哪里还会在这里软磨硬泡?
这神秘女修是什么人,现在只有搞清楚她的底细,或许才可以找到办法来对付。
宗寄春决定争取一下主动,道:“姑娘,你先是将老夫拒之门外,又不愿与我一同去小瀛洲,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你也是成名的人物,咱们彼此认识,故而你不想叫我识破?”
他不等屋里的女修回话,义正辞严地又道:“此事与我小瀛洲干系太大,既然你找上我们,也应该表示一点诚意,至少也要叫我们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那女修淡淡开口:“抱歉!”
话音方落,宗寄春也跟着道出这两个字:“抱歉!”
他抬起了手掌,掌心泛起剧烈的法力波动,这个法术很快成形,如一股飓风袭卷了女修所在的这间客房,客房的门窗轰然洞开,这还不算,白色的风将窗户、门板直接卷走,而后是屋顶和阻隔了二人的这面墙。
这是一招木系的高阶法术“摧枯拉朽”,元婴出手威力非同寻常,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宗寄春眼前这间客房已经只剩下三面残垣,屋里的情况一目了然,他和那黑衣女修之间再无别的东西隔挡。
自红笺藏身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形,黑衣女修正盘膝坐在床榻上,看样子就算是小瀛洲的长老上门,也没有叫她停下修炼。
她的长相与红笺在方峥识海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不知是因为她面对方峥和此时的情况不同,还是方峥自身的错觉,从这女修身上红笺只看到了冷漠,她的眼睛因为不快而显得有些阴沉,哪里还有丝毫的楚楚可怜。
面容突然暴露在宗寄春的眼皮底下,却没有叫她惊慌失措。她冷冷地道:“宗长老,你这是何意?”
说着她离开了床榻,身上气势陡盛,手掐法诀,看样子宗寄春若是不给个满意的说法,她就要毫不客气地直接动手了。
宗寄春如愿见到了对方的模样,这女修一身黑衣,脸上半点儿脂粉也没有,看上去不是易容改妆的,甚至可以说这姑娘一点儿修饰打扮自己的工夫都没下,但人家天生底子好,冷若冰霜也是个美人。
可惜,他不认得。
这时候宗寄春也只得厚着脸皮“哈哈”一笑:“我看你瞻前顾后不肯跟我去小瀛洲做客,就是不想叫我们见到,哈哈,现在见也见了,你也没长着两个鼻子四只眼,这里我看你也住不了了,走吧!”
一个元婴如此说话,到叫那女修有火也发不出来,她怔了一怔才道:“叫我去小瀛洲也不是不可以,咱们需得约法三章。”
宗寄春道:“说来听听。”
那女修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给宗寄春听:“我去了,小瀛洲的人不许打扰我,更不能限制我离开,不管是谁,都不得窥探于我,像刚才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
宗寄春松了口气:“这容易,我都答应。去了之后咱们慢慢商议,保证比你在这里住着安静舒适。”
那女修微微一哂,没有反驳,走过去拿起了帷帽戴在头上,自屋里出来,道:“走吧。”
红笺这才注意到,一个她住了这么久的地方里面竟然干干净净,故而她说走便走,什么也不用拾掇,这姑娘真是有些特别。
宗寄春笑道:“好。”
他这次出来金丹的徒弟带了几个,从方才便陆续有人赶来这附近,宗寄春以神识感应了一下,正想喊一个出来叫他留下处理客栈这边的后续,却突然接到二徒弟宋回的传音。
宗寄春听到怔了一怔,站住脚回头向那黑衣女修望去,神情颇有几分古怪,道:“你,等一下,你……是不是姓仇?”
黑衣女修毫不停滞,沉声回道:“不是。”
宗寄春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不远处宋回现身,他先向宗寄春施了一礼,口称“师父”,立刻转向那黑衣女修,冲她大声道:“我认得你,你是‘妙炉鼎’仇娇!”
黑衣女修淡淡地道:“你认错人了。不过我到想知道,你这名门大宗弟子怎么会认识‘妙炉鼎’?”
当着师父的面被如此质问,宋回的脸色一时涨得通红,他道:“你不承认也没有用,这天底下想将你剥皮剔骨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认得我,可我两百年前却在三清门的贺川师兄身边见过你,那时候你装得比现在还要一本正经,可怜贺师兄被你害得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你这人尽可夫的贱妇,吸走了他全身法力,可曾为他难过过分毫?”
“我不认识什么贺川。不过这等人不好好修炼,贪恋美色,完全是咎由自取!”说了这话,她不再理会宋回,转向宗寄春道:“宗长老,你还要请我去小瀛洲吗?”
宗寄春颇觉头疼,徒弟不大可能认错人,“妙炉鼎”仇娇两百年前大大有名,传说毁在她手里的道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然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其中不乏贺川这样的名门大宗弟子。
正当各大宗门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不要脸的淫妇之时,她却销声匿迹,藏了起来。
自一见面这女修态度冷漠,故而连他这老家伙都看走了眼,完全没有意识到竟是在同这么一个名声臭不可闻的娘们打交道。
怎么办,要带她回小瀛洲吗?可是不如此,“七线冰虫”又从哪里能找来?
眼下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其它选择,他沉声道:“走吧。”
黑衣女修冷笑一声:“那宗长老可要记住咱们的约法三章,到了小瀛洲谁还来纠缠不清,休怪我不客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戴明池的亲笔信
宗长老带回了个黑衣女修,她是“七线冰虫”真正的主人。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小瀛洲弟子私下谈论的不在少数,更有知情者在窃窃私语此女那不堪的过往。
“师叔,‘妙炉鼎’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红笺算一算,二百年前的事江无非、巫锦等人都不可能知道,她和宗长老的弟子宋回又不熟,只好向谢侠真请教。
“姑娘家,打听那么多龌龊事做什么?”谢侠真不像师兄们好说话,他以为红笺只是好奇,非但不说,还板着脸将她教训了一通。
红笺才不怕他,撒娇道:“说嘛,师叔不告诉我,这不逼着我去问宗长老的弟子么?反正我早晚都是会知道的。”
谢侠真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拿这师侄毫无办法,只得道:“我看你总爱去奚长老那里,那女人不管是不是仇娇,你都给我离她远一些。”黑衣女修来了之后,小瀛洲安排她与方峥比邻而居,由长老奚旭的门下弟子负责招待。
红笺点了点头,此时处于风口浪尖上,去找高鸿礼找方峥都太过引人注意,她已经收敛很多了。
谢侠真才道:“最早阴阳采补是魔修擅长的手段,后来有一些皮毛流传到咱们这边,散修们拿它当宝贝,发生了很多不上台面的龌龊事。这仇娇是水灵根,据说自练气期开始就是靠这等功法提升修为,一直练到了金丹后期。这等妖妇虽是道修中人,行事已同魔修无异,若不是这二百年她躲了起来,大伙儿哪能容她活到今天。”
红笺沉吟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从魔修手里得到‘七线冰虫’?”
随即她想:“我管她怎么得到了‘七线冰虫’,她同方峥在一起,这真要了命了。难道诸位长老都投鼠忌器。竟拿这女人没有办法了吗?”
看起来还真是这个样子,据说那仇娇咬定了“仙昙花”不松口,在奚旭那里足不出户,所有事情都是她身边那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在跑前跑后。
事情陷入僵局。
这些传闻都是江无非和巫锦二人传给她听的,直将红笺恨得牙痒痒。
方峥这个执迷不悟的睁眼瞎。
她愤愤然道:“那小子傻乎乎的,真不知道有哪点儿入了她的眼。”
关于仇娇巫锦这些日子到是听了不少,嘿嘿一笑,揶揄道:“你还别说,她就喜欢这种五大三粗的汉子,听说她以前好多姘夫都是身体健硕得像熊一样。像江师兄这样的人家肯定看不上。不过这些人最后可都完了。就有活下来的也变成了药罐子,一辈子需得在床上过。”
江无非并不瘦弱,只是作为水修实是不可能有多强壮,巫锦拿他开玩笑,其实自己也只比江无非高了半个头而已。
红笺觉着他俩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板着脸,暗暗琢磨怎么能叫方峥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他只要别掺和进这些破事里来红笺就知足了,至于通过方峥反戈一击。拿到“七线冰虫”这等充满了技巧的活儿,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对付方峥,她从来有的是办法。
不过还未等红笺有所行动,小瀛洲外边竟然来了一队符图宗的人。
为首的是个金丹女修。模样标致,神情冷傲。若叫红笺瞧见,自然一眼便能认出,来人正是齐秀宁。
齐秀宁对小瀛洲门人竟然将他们一行阻在法阵之外颇为不满。自从她从魔域返回,还未受过这等怠慢。
不过她克制住了并未发作,而是取出一封信来。道:“这是我师父写给乐宗主的亲笔信,既然乐宗主身体不适,还请贵宗哪位长老出来接了这信。”
因为仇娇那事还未解决,小瀛洲的长老们此时都在宗门,万贤来当仁不让:“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去看看戴明池那厮要做什么。”
众人纷纷叮嘱他小心。来的虽然是个金丹小辈,但谁知道随从里有没有夹杂着会使“心剑”的元婴高手。
结果事实证明大家过虑了,齐秀宁显是做了不少准备,一见万贤来便认出来,三两句说清楚来意,把书信奉上,并称自己一行就在此地等候回信。
万贤来闻言多看了她一眼,点头返回,由始至终根本未将齐秀宁等人往宗门里让。
他提防符图宗在书信里搞鬼,施法护住周身,先将书信拆了。
结果这还真的单纯只是一封信,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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