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三河:“他又走回到绿化地了。”
向天亮:“喂,你声音大一点,我听不见。”
邵三河:“……”
向天亮:“喂,喂。”
邵三河:“……他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下了。”
向天亮:“我听不见啊。”
邵三河:“他娘的,他杀了我一个回马枪……刚才离我只有十来米远,我敢大声说话吗?”
向天亮:“他在干什么?”
邵三河:“他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下了。”
向天亮:“乘凉?寒冬腊月的,好雅兴嘛”
邵三河:“凉你个头……你在哪里?”
向天亮:“三河兄,你文明一点好不好……我进入绿化地了。”
邵三河:“看到葡萄架了吗?”
向天亮:“看到了。”
邵三河:“我在三点钟方向,三十米处。”
向天亮:“我在七点钟方向,五十米处。”
邵三河:“我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不,他想干什么?”
向天亮:“呵呵,你离他近,你问问他啊。”
邵三河:“喂,向天亮让我问问你,你在干嘛啊。”
向天亮:“有种你大声地问。”
邵三河:“去你的……正经点好不好,咱们在救人呢。”
向天亮:“我不正经吗?救一个大男人,没劲啊。”
邵三河:“哈,你露馅了。”
向天亮:“我露什么馅了?我本来就没馅。”
邵三河:“要是被救的是个大美女,你还这样吊儿郎当吗?”
向天亮:“呵呵……三河兄,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邵三河:“比方说,现在被救的人是陈美兰书记,或者是杨碧巧县长,你还这么沉得住气吗?”
向天亮:“三河兄,你……”
邵三河:“哈哈,反正你有些重色轻友。”
向天亮:“呸,呸呸呸……”
邵三河:“……哟,这家伙又抽上烟了。”
向天亮:“他妈的,他坐着,咱趴着,咱这亏吃大了。”
邵三河:“嘿嘿……你不能这么想。”
向天亮:“我应该怎么想?”
邵三河:“你把陈铁龙想像成古典四大美女之一,你现在是英雄救美,你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向天亮:“把陈铁龙想像成古典四大美女之一?想你个头,有象陈铁龙这样的美女吗?”
邵三河:“那没办法,我爱莫能助,你就熬着吧。”
向天亮:“你趴在什么地方?”
邵三河:“草地上啊,你呢?”
向天亮:“他妈的……我趴在一片剑草上……见鬼了,趴在剑草上,犹如趴在刀山上……”
邵三河:“哈哈……咦,人呢?”
向天亮:“什么人呢?”
邵三河:“目标不见了。”
向天亮:“啊……”
邵三河:“快,听我的,合围葡萄架。”
第1213章 好久没杀人 有点手痒了
奇哉,怪哉。
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在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中,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头,冲头上一指:上天了?
邵三河摇了摇头,也伸出一根手指头,冲着地上指了指:入地还差不多。
两个人又趴在地上疯找起来。
石凳与石桌之间,有一个下水道似的生铁井盖。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邵三河爬了过来,指着铁井盖直打手势。
向天亮的一只手,不住的比划着。
点了点头,邵三河领会了向天亮的意思。
这个绝对不是下水道的井盖,在整块绿化地中,葡萄架的地势是最高的,只在傻瓜才会把下水道的入口设置在这里。
那就只剩下两个可能,或是通讯、输电等系统专用的管道口,或是医院的防空洞入口,十几年前,清河还是海防前线的时候,几乎每个单位都建有防空洞的。
邵三河趴在井盖上,贴着耳朵听了许久,才冲向天亮摇了摇头。
向天亮指了指井盖,又点了点头。
那个人应该是从这里消失的。
邵三河终于开口说话了,“下去?”
“当然。”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付红外线夜视眼镜,递给了邵三河一付。
“真周到。”邵三河赞了一声,戴上红外线夜视眼镜,伸手便抓住井盖的把手往上提。
可是,铁井盖纹丝不动,邵三河再次用力,却依然如故。
向天亮轻轻地笑了。
瞪了向天亮一眼,邵三河不满地说,“你来。”
不料,向天亮连着提了两次,铁井盖也是纹丝不动。
这下轮到邵三河笑了,“你也不怎么样么。”
向天亮嘘了一声,指了指石桌,又指了指石凳。
邵三河会意,这个井盖应该被安装了手控开关,类似于弹簧门之类的装置。
两个人分头在石桌和石凳下摸索起来。
找到了,邵三河低叫了一声,他的手在石桌下面的石柱尾部,靠近地面的地上,触动了井盖的开关。
铁井盖徐徐地翘了起来。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眼,各自掏出了手枪。
铁井盖整个竖了起来,出现了一个直径六十厘米左右的洞口。
是口竖井,洞口离洞底约两米,井壁上有一道可供人上下的软梯。
在洞底,有一个洞口,宽约四十厘米,高约一米,那应该是真正的入口处。
邵三河正要下井,却被向天亮推了一下,抢先一步滑下井去。
落地无声,向天亮冲着井口的邵三河摇手。
邵三河沿着软梯也下了井。
那个横洞里黑呼呼的,侧耳细听,听不到一丝声音。
邵三河:“我先来。”
向天亮:“凭什么?”
邵三河:“我年龄比你大。”
向天亮:“你先生我后生,这不是我的责任。”
邵三河:“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向天亮:“那得咸死你,我杀过的人比你还多呢。”
邵三河:“我是你领导,你得听我的。”
向天亮:“领导个屁,你是副处级,老子也是副处级。”
邵三河:“我是常委,你连常委的边都没沾上,用你的话说,起码差两个台阶呢。”
向天亮:“我说过这话吗?”
邵三河:“你经常挂在嘴边的。”
向天亮:“噢……三河兄,你今晚的情绪有些亢奋啊。”
邵三河:“你说着了。”
向天亮:“为什么?”
邵三河:“好久没动枪了,手有点痒。”
向天亮:“呵,你还不如说,好久没杀人了有点手痒呢。”
邵三河:“正是这个意思。”
向天亮:“我也一样。”
邵三河:“杀人不用尝命,还能讨省委书记欢心,这样的好事岂能错过。”
向天亮:“那行,你来打头阵,我负责掩护。”
邵三河:“一言为定?”
向天亮:“一言为定,但是。”
邵三河:“噜嗦,但是什么?”
向天亮:“臭警察的臭毛病,你的枪还没打开保险呢。”
邵三河:“噢……谢了。”
向天亮:“现在可以干活了。”
说着,两个人沿洞甸步而进。
很快地,邵三河可以直立而走,向天亮个子高,不得不弯腰前进。
终于,几分钟之后,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缕亮光。
邵三河身手敏捷,一见异动,身体就嗖地滑地而行,在光滑无比的水泥洞里,活络得象个梭子。
向天亮依样画葫芦,跟着跪地滑行。
两个人停在了一扇铁门前,铁门上方有一个似头大小的窗口,亮光和声音都是从这个小玻璃窗上传出来的。
邵三河伸头瞧了一眼,蹲回向天亮身边,左手掌摊了开来。
里面有五个人。
向天亮先左手握拳,然后食指外伸做出了勾形,他在问,陈铁龙在不在?
邵三河先是摇头,继而左手变成刀形,顿了顿,再往前伸去,他是在说,里面没有陈铁龙,但房间里还有一扇门,应该还有另一个房间。
向天亮摸出了两个消音器。
很快,两个人的枪上多了个消音器。
就在邵三河要起身的时候,向天亮拽住他,指着防空洞的深处点了点头。
邵三河会意,伸手做了个搜索的手势,向天亮马上回了个手势,搜索三十米。
两个人分头往防空洞的两头爬去。
两分钟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双双爬回到铁门前,同时冲着对方摇头。
两边没有异常情况,至少没有腹背受敌的后顾之忧。
可是,向天亮蹲在门边,看了看门锁,马上又冲着邵三河摇起头来。
是电子锁,用常规的“万能钥匙”是打不开的。
炸门,没带炸药,想都别想。
喘门,一看就是合二人之力也踹不开。
开枪破门,这是铁门,恐怕只能是弄点响动出来。
向天亮苦笑,冲着邵三河无奈地摊手。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等待房间里的人主动开门。
邵三河朝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你不是很有办法吗?
向天亮回了个手势: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
邵三河又是一个手势:你不是神仙,至少也是个半仙。
向天亮应道:呸,你才是半仙,你们全家都是半仙。
邵三河笑了:你奶奶是滨海县第一大仙,你总有点仙气吧。
向天亮也乐了:自从加入了xx党,我身上已经没有仙气了。
这时,室内也响起了说话声。
第1214章 废物利用
“老大,咱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会坏事的。”
“二弟,你懂什么啊,我这是欲擒故纵。”
二弟:“我懂,老大是怕被那秀才给算计了。”
老大:“哼,这年头,耍心眼的比耍刀枪的厉害一百倍。”
二弟:“老大英明,老大英明,老大你总是正确的。”
老大:“少来这一套,我现在就吃不准了。”
二弟:“老大,你哪里吃不准了?”
老大:“我问你,秀才的话你信吗?”
二弟:“我不信。”
老大:“哪些话不信?”
二弟:“他说这肉票是个生意人,我看着就不象。”
老大:“那你说象什么?”
二弟:“象个当兵的,看他身上那肌肉,至少是会功夫的。”
老大:“秀才说,他和肉票是生意上的矛盾,你信吗?”
二弟:“不信。”
老大:“为什么不信?”
二弟:“我看象仇家,这个肉票就是来找秀才报仇的。”
老大:“你这话也不对,要是仇家的话,秀才为什么能和他坐在一起喝酒?”
二弟:“老大,你说秀才和肉票坐在一起喝酒?”
老大:“怎么样,你不知道吧?”
二弟:“这怎么回事?老大,你和弟兄们说说嘛。”
老大:“嗯,这事是得告诉你们了,秀才说不能告诉别人,我不能完全听他的。”
二弟:“就是嘛,秀才这家伙阴得很,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
老大:“那是两天前的下午吧,我刚吃过晚饭,还在医院值班呢,秀才打电话给我,说来生意了,接了电话,我就匆匆赶到他家去了。”
二弟:“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秀才为什么会在家里办这种事呢?”
老大:“你懂个屁,就秀才那张脸,不知道多少人认得呢,只能在他家里,他才敢做坏事。”
二弟:“当时秀才怎么说?”
老大:“秀才说,一百万,把这个人处理了。”
二弟:“这个我也不明白,秀才都把人整倒了,还拿一百万给我们,他也太慷慨了。”
老大:“他慷慨个屁,他要求我处理完后,埋名掩姓,偷渡国外,永不回来。”
二弟:“那,那一百万也太少了。”
老大:“咱们兄弟五人,才给一百万,到了国外还不是喝西北风吗。”
二弟:“就是么……老大,你应该向他多要一些钱的。”
老大:“唉……我开不了这个口,毕竟他救过我的命,我是他的人,他让我怎么做,我就得怎么做。”
二弟:“老大,你真要走吗?”
老大:“我不傻,他开口了,我就得离开,我要是不离开,就得死在他的手里。”
二弟:“那,那兄弟们呢?”
老大:“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走不走,全凭你们自愿,我决不勉强。”
二弟:“老大,我们早商量过了,老大你走,我们也跟着你走,天涯海角也不怕。”
老大:“二弟,你可要想好了,你家里还有个老娘呢。”
二弟:“我早就想好了,这辈子就跟定老大你了。”
老大:“好,咱们兄弟一心,去海外闯一闯,十年二十年后,兴许能混出个人样回来。”
二弟:“可是,可是……”
老大:“二弟,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听秀才的话,直接把肉票处理了,对不对?”
二弟:“老大英明,我心里正有这个疑问。”
老大:“我问你,咱们出去要不要带点钱?”
二弟:“当然了,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么。”
老大:“咱们一共还有多少钱?”
二弟:“帐上还有两百二十万,加上秀才给的一百万,托运站转让能值一百多万,加起来也就是四百五十万吧。”
老大:“你有老娘,老四有个残疾妹妹,老五有个义父,给他们留下五十万,应该的吧?”
二弟:“应该。”
老大:“蛇头带我们五个出去,开价多少?”
二弟:“真黑,每人十万元呢。”
老大:“那剩下的只有三百五十万了,拿到黑市上能换多少美元?”
二弟:“我打听过了,一比十一,要是马上换,是一比十二,三百五十万还换不了三十万美元呢。”
老大:“你说,咱们五个人拿着三十万美元,到了外面能干什么?”
二弟:“是啊,我听那个蛇头说,到了目的地后,交保护费,外加办个假护照,每个人起码得两万美元,碰上耍横的,会敲得更多。”
老大:“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没有按秀才的指示,马上把肉票撕掉了。”
二弟:“噢……老大你是想,想再敲一笔?”
老大:“对,废物利用嘛。”
二弟:“老大,我记得我去搬人的时候,我仔细搜过了的,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啊,你是怎么找到他朋友的手机号码的?”
老大:“他昨天晚上开口了。”
二弟:“噢,你没问过他是谁吗?”
老大:“我问过了,他没说,其实他是谁对咱们不重要,咱们要的是钱。”
二弟:“那倒是……于是,他说了朋友的手机号码?”
老大:“他以为咱们是绑票的,我出顺水推舟地承认了咱们是绑票的,于是,他说他有个好朋友,一定会出钱赎他的。”
二弟:“老大,他不会骗咱们吧?”
老大:“不会,命在咱们手里,他不敢骗咱们的。”
二弟:“可是,可是你既然跟他的朋友联系上了,为什么不速战速决呢?”
老大:“我只是有点奇怪,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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