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
另一边的南业没有动用武力,不过倒是很直接的放出话来,如果军中的抛石机和破城弩烧光了,那么就全军冲锋,去与宁军做肉搏战。卧虎关那么险峻,城墙又那么高固,冲上去做肉搏和送死没什么两样,风军士卒宁愿冒险救火,也不愿去直接冲锋,听完他的话,原来被宁军箭阵吓的连连后退的风军士卒象是被人打了强心剂似的,又纷纷反冲回去,不管不顾的拼命拍打起火的器械,控制住火势。
风军顶着宁军的箭射,也不还手,就是一心一意的用大型器械撞击卧虎关两侧的崖壁。随着木桩和石块连续不断的撞击,崖壁上的凹陷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上层的山石已完全悬空,从下往上观望,山石似乎都遥遥欲坠,随时有断裂下来的可能。
如果风军攻击的是城墙,关内的守军还能对遭受破坏的城墙做及时抢修和填补,但风军攻击的目标是悬崖峭壁,守军连救都救不了,干瞪眼,出不上力。
新军在前面浴血奋战,在后压阵的唐寅也没闲着,等天眼和地网的探子查出附近的水源后,唐寅命令天鹰军全军去打水,然后运到前方战场,作为熄火之用。
天鹰军十万人,只要一人打回一头盔的水,就足够把起火的抛石机和破城弩灭上好几个来回的。
宁军的火箭越放越多,但新军的火势却是越来越小,随着战斗的持续,渐渐的,新军士卒们也都适应了宁军的箭阵。
前方的盾阵布的更密,更加滴水不露,后面救火的士卒们也都有经验的抓住对方箭阵的空隙,集体跑出了救火,泼完一轮水后马上退回,这时宁军的箭阵也到了,等箭阵过去后再出来泼水救火,完事再退回去,以此反复,不仅减少伤亡,火势也能更好的控制。
城头之上,观战的林翰深皱眉头,眼看着己方的火箭收效甚微,对风军渐渐不构成太大的威胁,而受到攻击的崖壁却已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再这样下去,卧虎关势必不保。
他沉吟了半晌,突然问左右的众将道:“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无法摧毁对方的攻城利器,必须得有人出城一战,不知哪位将军愿率军前往?”
宁将们互相,皆默默垂下头来,谁也没敢搭言。
对方左右两路的攻城人马都不少于三万,自己若是出城一战,又要毁掉风军全部的抛石机和弩床,那得带多少兵力?就算把卧虎关的全部守军都拉出去,也未必能成功啊!
林翰连问三遍,左右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见状,林翰不由得仰天长叹,喃喃说道:“风贼侵我国土,杀我国民,想来,我们留在宁阳的妻儿老小也定是遭了风军的毒手,国仇家恨当前,列位将军却只想着保全自己的性命……也罢,这次就由我亲自出战!”说着话,他转回身,大喝道:“备马!”
他是郡首,是文官,而非武将,他要亲自出战,和出去送死没什么两样。宁军众将的仇恨和廉耻之心被林翰激发出来,同一时间,站出来数名宁将,纷纷插手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大人,莫将愿出城与敌贼决一死战!”
林翰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让他出谋划策还可以,真上了战场上去冲锋杀敌,他是第一个被人杀的料,之所以要亲自出战,做作样子罢了。他主动请缨的几员宁将,重重地点下头,说道:“也好!”
顿了一下,他振作精神,沉声下令道:“沈怀、谢灵两位将军,我给你们五千精兵,出城之后,冲杀左侧敌阵,我不在乎你等杀敌多少,但务必要把风军中的抛石机和弩床全部破坏!”
“末将遵命!”沈怀和谢灵二人双双领命而去,随后转身往城下走,点兵出战。
接着,林翰又下令道:“罗新、梁贲两位将军,你们同带五千精兵,冲杀右路敌阵,只要破坏掉敌军的抛石机和弩床即可,万万不可贪战!”
“是,大人!”
罗新和梁贲二将齐齐大喝一声,双双走下城头。
沈怀和谢灵率先带着五千精锐宁兵出城,直奔南业所在的左路风军而去。
在后面安心观战的唐寅见卧虎关里突然杀出来宁军,他精神一振,笑问左右,道:“宁人不知死活,竟敢出城来战,哪位将军愿过去取敌将首……”
他话还没说完,生怕被旁人抢功的上官元让一个箭步窜到唐寅近前,扯开嗓子大喝道:“末将愿往!”
他冲的太靠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声音也太大,把唐寅的耳膜震的嗡嗡作响。
唐寅暗叹口气,敌军并非中央军,敌将也不是宁国朝廷中的重将,区区地方军武将,何至于上官元让亲自出战?再者说,他是己方的第一猛将,大功小功也立过无数,怎么不懂得谦让,非要事事都抢先?
见大王久久未说话,上官元让急了,瞪大虎目,疑问道:“难道大王认为末将伤势未愈,不能胜敌?”
听闻这话,唐寅顿生无奈之感,摇头苦笑,挥手道:“好,元让,此战交给你了,多加小心!”
“末将去去就回!”上官元让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我还没给你派兵呢!唐寅想伸手叫出他,见上官元让已走出好远,他随即对展鹏说道:“展鹏,你带三千兄弟,与元让同往。”
“是!大王!”展鹏拱手领命,快步而去。
展鹏的兵还没点好,上官元让已提着三尖两刃刀快马冲出本阵。
他没有赶上沈怀和谢灵这支宁军,倒是碰上了后出城的罗新和梁贲二人。
罗、梁二人称得上是霉运当头,刚出城没走多远,还未向风军的战阵冲杀,就见到一员风将单枪匹马的迎面冲杀过来。
由于对方只来了一人,他俩也没太放在眼里,只当来人是突然发疯的风贼前来送死的。
二人不约而同的冷笑出声,大喝道:“来者报名!”
“我乃上官元让,宁贼莫跑!”双方距离好远,来将的大吼声却已震的罗新和梁贲耳朵嗡嗡作响。
谁?上官元让?听闻这个名字,二人的脑袋也同是嗡了一声,罗新还好点,梁贲吓的在马上一栽歪,险些直接从马鞍上摔下来。
这仗还有个打吗?刚出门就碰上风军的第一猛将上官元让!梁贲几乎想连都未想,作势要调转马头,往回跑路,在他身旁的罗新一把把他胳膊抓住,怒道:“梁将军,你我皆有军令在身,你想不战而逃吗?
第七百六十八章
“罗兄,来将可是风军第一猛将上官元让,你我哪会是他是对手?”梁贲咧着嘴摇头说道。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只能战,不能逃,不然回关之后,要如何向郡首大人交代?身为武将,要死也得是死在战场上,不能死在军法之上!”罗新正色说道。
听闻他的话,梁贲思前想后,最后重重地唉了一声,打消掉逃跑的念头,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这时候,上官元让已策马冲到二人不远的地方,罗新见状,提起灵枪,对梁贲说道:“现在你我二人只能拼死一战,别无它法,杀吧!”说着话,他催马迎上上官元让,运足全力,恶狠狠一枪直刺上官元让的胸口。
上官元让不紧不慢的一挥刀,将罗新的灵枪弹开,还未等对方收枪,在双马交错的瞬间,三尖两刃刀已横着推了出去。
这一刀快的惊人,罗新都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的向后仰身,想把这刀躲过去。可惜他的动作还是稍慢半拍,灵刀的锋芒正扫在他的鼻梁上,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罗新的半个脑袋被上官元让一刀削掉。
两个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的人对战,结果没有任何的悬念,仅仅是一走一过之间,上官元让便把罗新斩于马下。
在后面还未来得及上来的梁贲吓的魂飞魄散,刚刚提起来的斗志也随着罗新的瞬间毙命而烟消云散,他倒是没逃跑,不过急急下令,让后面的五千宁兵去围攻上官元让。
但是上官元让可不是仅会单打独斗的游侠,他的片杀伤技能早已练的出神入化。
见冲多的宁军冲杀过来,上官元让挥了挥三尖两刃刀,刀身上生出霞光万道,灵乱·风随之放出。
灵刃如风,漫天飞舞,率先冲杀过来的宁兵被灵乱·风打了个正着,先是一排人被灵刃活生生的绞碎,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
一招灵乱·风过后,地上多出百余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喷射的血水和流淌到体外的内脏扑了一地。
上官元让片刻都未停顿,放完技能,双脚一磕马腹,战马吃痛,稀溜溜怪叫,前蹄高高抬起,接着,一头冲进宁军当中。
灵刀在手,上官元让左砍右劈,周围的宁兵真如同草芥一般成片成片的扑倒。
马蹄之下,血流成河,惨叫不断。
梁贲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勇猛无敌的战将,眼看着己方的士卒上去一批死一批,他的神智几近崩溃,人象是发了疯似的拨转马头,要往回逃。
上官元让看的清楚,扯脖子大吼一声:“贼将休走!”
喊话的同时,他对着梁贲的背影释放出灵乱·极!
灵乱·极的威力比起灵乱·风来何止要大上数倍,瞬间爆射出来的灵刃已多到不计其数,挡于上官元让和梁贲之间的众多宁兵几乎无一幸免,被迎面而来的密集灵刃切割成肉泥,连尸体都找不到,只剩下血沫散落下来。
跑命中的梁贲听背后声音不对,还回头望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人已吓的面如土色,三魂七魄都飞到体外,催马向回急跑。
等梁贲冲回城门洞后,连人带马一同扑倒在地,周围的宁军士卒急忙上前想搀扶他,但看清楚后,人们都傻眼了。
只见梁贲和跨下马的正面还好,可看后面,则是惨不忍睹,战马的后臀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而梁贲则更惨,背后的灵铠俱碎,连里面的盔甲都没了,好象刚刚受过凌迟酷刑似的,背部的皮肉全被割掉,脊椎骨裸露在外,内脏流淌出来,拖了一地。
有些胆小的士卒吓的尖叫出声,忍不住连连后退,那些胆大的士卒也不管外面宁军的死活了,推动城门,急急将城门关闭。
上官元让则是不依不饶,追砍着被隔绝在关外又群龙无首的宁军,这时候,展鹏也率领三千风军杀倒,跟随上官元让一同斩杀溃不成军的宁兵。
城头上,林翰以及左右的宁将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无奈之下,林翰还是下达了放箭的命令,虽然会误杀到己方士卒,但现在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让风军成功推进到城下。
城头上箭如雨下,上官元让还能挺住,但下面的将士们受不了,他不再强行追杀敌军,拨马而退,去找第一波出城的那支宁军。
沈怀和谢灵的运气能比罗新和梁贲二人好那么一点,但也没好到哪去,他俩碰上的虽不是上官元让,但却是纳武令召上来的第二高手——南业,若非对战的经验不足,南业的实力甚至都不在雷震之下。
见人数不少的宁军向己方冲杀过来,南业麾下的新军将士们都有些慌乱。在名头上他们是叫风国中央军,实际上就是从宁国地区临时招募出来的乌合之众,没有作战经验,甚至在心里都不太愿与宁军战斗。
这么一群人,纵然有三万之多,也绝不会是五千宁国地方军的对手。南业身为新军统帅,对新军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这个时候,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挺身而出。
南业手持腾龙飞凤刀,亲自带着战力还算不错的亲兵卫队们上阵迎战。
见风军出战的是一名年轻将领,沈怀和谢灵都稍感安心,沈怀催马上前几步,用灵枪一指南业,大叫道:“来将通名!”
严格来说,这还是南业第一次在战场上与敌将面对面的对峙,情绪多少有些紧张,心也提到嗓子眼了,他咽口吐沫,长长深吸口气,大声喝道:“我乃南业!”
南业?南业是谁啊?沈怀和谢灵互相,皆面露迷茫,这下两人更放心了,原来来将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沈怀大笑一声,催马向南业冲去,叫道:“小贼,今天碰到你家大爷,算你命短,拿命来!”说话之间,他冲到南业近前,提枪就刺。
南业急忙闪身,顺势回了一刀。
这一刀他留有后手,并未用上全力,但即便如此,当沈怀硬挡下他这一刀时还是连人带马横着震退出三步,心头骇然,此人年纪不大,但好高的修为啊!
见来敌虽是猖狂,但实力却是平平,南业渐渐放下心来,与沈怀走马盘旋,战了几个回合后,他突然发力,对准对方的上中两路要害,连出三刀。
三刀一气呵成,几乎同时砍到,沈怀是顾上顾不了下,顾下顾不了上,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破解,灵化后的腾龙飞凤刀已到近前。
扑、扑、扑!
三刀是刀刀不空,全部砍在沈怀的身上,后者连叫声都未发出来,身子被斩成四段,摔落到马下。
后面观战的谢灵大吃一惊,同伴的惨死让他又悲又恨又怒,傲的怪叫一声,催马抡刀的向南业扑去。
原来宁将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南业的信心是越打越足,见另一名宁将也冲杀过来,他又想试试自己的技能如何,腾龙飞凤刀乍现出耀眼的金光,金系特有技能灵幻·灭释放出来。
那一道道金色的灵刺象是上百支连弩一同射出来的弩箭,劈头盖脸的向谢灵射去。
谢灵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技能,仓促之间,来不及仔细思索,下意识的以灵乱·风迎击。
可惜风不克金,反而被金所克。
当灵乱·风的灵刃碰上灵幻·灭的灵刺后,灵刃纷纷破碎,而灵刺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射。
可怜谢灵连对方用的是什么技能都没搞清楚,糊里糊涂的就被迎面而来的密集灵刺穿成了肉筛子,连人带马,身上布满了大致的血窟窿,象一滩烂泥似的软在地上。
一口气连斩两名敌将,南业的信心从来没有这么足过,他提刀哈哈大笑两声,腾龙飞凤刀向前一挥,大喝道:“我军将士,随本帅杀敌!”说着话,他率先冲向对面宁军。
主将骁勇,连战连胜,下面士卒们的兴奋之情立刻压倒心中的恐惧,大呼小叫的跟在南业身后,往前冲杀。
上万人气势如宏的冲锋,声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失去主将的宁军本就心生怯意,此时再见对方蜂拥而来,士气瞬间崩溃,斗志荡然无存,人们不约而同的转身向回溃败。
他们想逃回卧虎关内,可是出来容易回去难。
他们往回跑时,正碰上尾随而至的上官元让和展鹏一众,五千宁军,前有凶神堵截,后有恶煞追兵,战无可战,逃又逃不掉,不等前后的敌兵冲杀到近前,五千宁军主动扔掉武器,全部缴械投降了。
上官元让和展鹏的三千人以及万余名新军顺势将五千宁军团团包围,南业也和上官二人也碰到一处,他惊讶地问道:“元让将军、展鹏将军,你俩怎么来了?”
“大王看卧虎关的守军出城求战,特派我等前来截杀!”展鹏笑呵呵地回道。
上官元让没有应话,举目望望前方的两具宁将尸体,问道:“南业,敌将都被你杀了?”
南业虽已是一军之统帅,但和有上将军衔的上官元让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两人的资历也相差悬殊。南业必恭必敬地拱手回道:“是的,元让将军,末将侥幸取胜而已。”
“恩!不错!”上官元让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