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停下来才稍微缓口气的时候,突然,众人前方不远处的一扇小木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破衣篓叟的老者,与众人刚好打了个照面。
见到有个老头走出来,靠墙而站的上官元让立刻戒备十足的挺直身躯,手中的灵剑也随之抬了起来。
他可是领教到了宁国百姓对己方的敌意,如果此时老头子要大喊大叫,他可在第一时间将其刺死。还没等上官元让和麾下的士卒们说话,那名老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试探性地问道:“是……是风军弟兄吗?”
呦?上官元让一怔,听其口气,似乎对己方没有敌意。不过他可不敢存有丝毫的疏忽大意,目光幽深,冷冷地注视着老者。
“风军弟兄不用害怕,老夫也是风人,如果大家不嫌弃,就到老夫家中先避一避吧!”老头子看起来年事已高,鬓发花白,走起路来身子都直颤。
激战了这么久,众人都是又喝又饿又累,如果能在老者家中歇息一会,再喝几口水也是好的。人们不敢表态,纷纷把目光投向上官元让,后者又凝视了老者半晌,手中的灵剑缓缓放了下来,对左右的风军士卒甩下头,说道:“进去!”
第五百四十六章
老者的家中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简陋又落魄,好象外面的风稍微大点就能把房子吹塌似的。上官元让等人近来之后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上官元让目显异光,环视左右,用洞察之术也未发现有隐藏的修灵者存在,这才示意众人可以坐下休息。得到他的示意,三十多名风军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可惜老者的房子太小了,他们只是坐在地上就把屋子挤的满满,想躺下是不可能了。
老者对他们的态度十分热情,又是端水又是送吃的。不过老者拿上来的那几张菜饼恐怕填饱一个人的肚皮都难。上官元让将老者送上来的吃喝都放到一旁,含笑问道:“老人家,你说你也是风人?”
“是啊,老夫祖祖辈辈都是风人,世代生活在河东,只可怕……”说到这里,老者摇头叹口气。
上官元让眼珠转了转,又问道:“老人家家中只有你一个人?”
老者苦笑着摇头说道:“老夫膝下还有二子二女,姑娘早已经嫁人了,两个儿子是被宁军抓走做了劳役。”
“哦!原来是这样。”上官元让随口又问了几个问题,老者都做答,见老人对答如流,他的防心这才稍微放下来一些。他向左右的士卒挥挥手,说道:“兄弟们先喝口水,顺便再把身上的伤都处理一下。”
闻言,风军士卒们这才端起水来,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正在这时,就听东城那边喊杀连天,似乎又发生了大规模的激烈交战。上官元让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用前去查看,肯定是粱启那个家伙才刚刚赶到丰城,正在与宁军交战。
他沉默了片刻,挺身站起,随手拎起佩剑,对周围的士卒们说道:“你们在这里歇息,我出去一趟!”
众人皆是一愣,包括那名老者在内,有几名士卒下意识地站起身,问道:“将军要去哪?”
上官元让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听起来是梁启已率我军主力赶到丰城,现在宁军都在城内,若无人接应,外面的兄弟很难打的近来。梁启虽然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我军将士不义,我得前去接应!”
“将军,我等随你一起去!”这回剩下的那些士卒也纷纷站起身,即使有些人连站都站不稳,可仍是抓起武器,要与上官元让一同出去杀敌。
上官元让深深看了众人一眼,摇头说道:“你们帮不上我的忙,跟我前往,反而还要连累我分心照顾你们,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说着话,他又看向那名老者,继续道:“老人家,我的兄弟们就交给你来照顾了,我不希望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人发生意外!”说着话,他还特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佩剑。
老者急忙点头,应道:“将军请放心,老夫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好我风国的将士!”
上官元让恩了一声,不再耽搁,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风军士卒哪肯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人们不约而同的也跟着向外走。上官元让临出门前,转回头,冷声说道:“谁若再敢跟我一步,军法论处!”
这句话倒是十分有效,众人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原本迈出去的步伐又急忙缩了回来。人们眼巴巴地看着上官元让的背影,颤声说道:“将军……”
“呵呵!”上官元让笑了,傲然说道:“敌人纵然有成千上万,又能奈我何?”话音未落,他已拉开院门,看左右无人,纵身跳了出去。
他的猜测没错,此时梁启确实率领三水军主力杀到了丰城东城下,不过这里早已被宁军布置好城防,三水军的冲锋遭到了宁军的迎头劲射。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梁启只能硬着头皮做夜间攻城。
双方激战惨烈,城头上、城墙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大批的三水军士卒顺着云梯向城上攀爬,可是爬上去一批,就被宁军打下来一批,丰城城下的尸体已堆积成山。
上官元让接近东城,没有走大道,走的是弯曲的小巷,对满城乱窜搜捕风军残余的宁兵宁将们是能避就避。当他快要接近东城墙的时候,已然无法再隐藏形迹了,这里都是宁军,想找个空子钻过去都找不到。
他把心一横,重新罩起灵铠,并将手中佩剑灵化,然后从小胡同里窜出,大步流星向宁军人群冲去。
没等他到近前,宁军便发现了他的接近,不过人们却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毕竟他们这里有这么多的宁兵宁将,混入城内的风军不可能还往这边跑,自寻死路,过来的十之都是己方的弟兄。
没有人认识他是谁,一名宁兵上前一步,大声问道:“将军报名……”
他话音刚落,上官元让已抢步到他面前,没有句话,只是一走一过之间,手中的灵剑已将那宁兵的脑袋划掉。嘶!鲜血由无头的身体喷射出好高,象是一道红色的喷泉,周围的宁兵见状皆是一呆,愣了片刻,人们回过神来,这下他们才意识到来人非友,而是敌人!
不过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已为时太晚,上官元让灵剑挥斩之间,十字交叉斩释放出来。这种近距离大范围的杀伤技能对站队密集的宁兵而言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整个宁军方阵,被十字交叉斩硬生生扫出一个长条形的大缺口,残肢断臂散落满地,周围的宁兵也被瞬间淋了满脸满身的鲜血惊骇的连连倒退。
上官元让不管那么多,直接冲入敌营的缺口之内,追魂刺、灵刺·袭、灵乱·风等等,但凡是可以大范围杀伤敌人的技能他一股脑的都用出来。
若大的宁军方阵,被从后面突然杀出来的上官元让打了个措手不及,挡在他前方的大批士卒惨死于他的技能之下,整个阵营也被他一个人搅的大乱。
使出全力的上官元让可谓是锐不可挡,见兵屠兵,见将杀将,宁军之内竟无人能出其左右。冲杀下来,死于他手里的宁兵宁将已不计其数,同样的,上官元让的灵气也消耗严重,身上的灵铠满是裂纹,有些地方甚至已开始脱落。
投军以来,他打过的大战小战无数,但从未象今天这么艰苦过,那么深厚的灵气基础几乎要全部耗光。
杀到最后,上官元让也累的两眼发花,不过总算是被他冲到城门洞近前。到了这里,上官元让冲不进去了,前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眼前都是宁兵。他大吼一声,拼尽全力,释放出顶级技能灵乱·极。
这时候的灵乱·极杀伤力太大了,城门洞就那么大,可是聚集的宁军却有二、三百人,人们拥挤在一起,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见满面的灵刃飞射进城门洞里,里面的宁军被扫到一排又一排,灵刃在刺穿数名宁军的身子后才消失无形,但后面还有更多的灵刃飞来,宁军无从格挡,眼睁睁看着灵刃扫断自己手中的武器,刺透自己的身躯……城门洞里的惨叫声、哀号声响成一片,这不是势均力敌的撕杀,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灵乱·极那可怕又惊人的威力展现无遗。
等灵乱·极过后,再看城门洞,连具完成的尸体都找不到,地上全都是破碎不堪的肉块,鲜血汩汩向外流淌,城门洞的石壁以及铜制的高大城门都未能幸免,被灵刃划的布满大大的裂痕。
大多数的宁军这辈子都未见过如此霸道的灵武技能,密密麻麻的数百号人,只顷刻之间就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这已经不能再用可怕形容,甚至已经超出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左右的宁军满面惊骇,下意识地连连后退,而上官元让在施展完灵乱·极后也已累的直不起腰,他以灵剑拄地,弯下腰身,大口大口吸着气,好象他体内的氧气都在刚才施展杀招时耗光了似的。
“风贼已成强弩之末,兄弟们不要怕,杀啊!”宁军中有人大声叫喊着,鼓动周围人山人海的宁军继续向上官元让冲杀。
见上官元让拄着灵剑不断的喘息,在他身后有几名宁兵壮着胆子缓步走上前来,到了上官元让的背后,几人却皆未敢出手,而是相互张望,都希望由旁人先出招,试探对方是不是真的力气耗尽。
几名宁兵都是怎么想的,谁都不敢轻易动手,这时候,宁军中的一名千夫长焦急地叫喊道:“你们还等什么?快杀啊!”
在千夫长的连番催促下,一名宁兵终于把手中刀举起,对准上官元让的脑袋顶,比量了几下,随后慢慢砍了下去。
说是砍,实际上钢刀就是缓慢地落到上官元让的头顶上罢了。当啷!刀锋撞击上官元让头顶的灵铠,发出脆响声,出人意料的是,上官元让头顶的灵铠竟然应声而碎,散落成块块的碎片,最后化为灵雾,消失无形。
“哈——哈哈——”那宁军士卒满面的狂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这么厉害的灵战士,竟然被自己轻轻一刀就砍碎了灵铠,看来对方真的是到了强弩之末、无力再支撑的程度。有了他做试探,这下子另外几名宁兵也都来了精神,人们纷纷高举武器,对准上官元让的要害,使出全力,恶狠狠地劈砍下去。
第五百四十七章
没等宁兵的武器落在上官元让的身上,他弯腰的身子猛的挺直,毫无预兆,回手一剑,只见半月形的寒光闪过,几名出手偷袭的宁兵皆是喉咙被划开,高举过顶的武器再也无力砍下,身子左右摇晃,不约而同地摔倒在地。
现在上官元让的灵气是快要耗尽,但还没达到连灵铠都无法维持的程度,表面上看是宁兵一刀把他头部的灵铠劈碎,而实际上是他自己主动散掉的而已,此时他需要收拢全部的灵气,去搬掉横在城门上的城门闩。
见上官元让只用一剑便把己方数名士卒全部斩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企图上前的宁兵们吓的纷纷惊叫出声,脸色顿变,人们本能的连连后退,看着上官元让的眼神充满惧怕之色。
“哼!”上官元让冷冷哼了一声,他故做强硬,以佩剑环指周围的宁军,大声喝道:“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来吧!”
没有人出列,宁军们退的反而更快了。
趁着周围宁军连连退后的空挡,上官元让大步冲进城门洞里,双手托住门闩,用力上举。当他在全盛状态时,搬掉这数百上千斤重的门闩不成问题,但现在他的体力和灵气都将消耗殆尽,再搬门闩,已显得力不从心。
看到上官元让用力擎起门闩,而门闩又确有松动的迹象,宁军众人皆吓了一跳,这要是让对方把门闩搬掉,外面的风军就得一股脑冲杀近来,那还了得?一名宁将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拦住他!快上人拦住他!”
别看这宁将叫喊的厉害,但自己却站起原地文丝未动,他也不是傻瓜,看得出来这名风将厉害异常,自己上去也是送死,当然不如让下面的士卒过去冲杀。将有必死之心,士方能无贪生之念,连主将都畏惧不前,下面的士卒们又有几个肯出去卖命的?
在宁将竭斯底里的连翻催促下,宁军阵营里总算走出数十号人,他们手持长矛,小心翼翼地向城门洞接近,看他们那副姿态,好象生怕自己稍微走快点就会引起上官元让的注意似的。
当他们进入城门洞的时候,上官元让已艰难地将城门闩举起大半,眼看着就要全部搬开,一名宁兵最先尖叫一声,持矛冲向上官元让,手中长矛对准他的肚子猛刺。
上官元让双手托着门闩,无法格挡对方,更无法闪躲,他只能紧咬牙关,提腿一脚,反踢宁军士卒的。
嘶!嘭!
长矛是贴着上官元让的腰身刺过,在他肋下的护甲上划出一连窜的火星子,不过上官元让这一脚也正中那宁兵的,后者惨叫一声,一头扑倒在地,满地翻滚,时间不长,就没了动静。
宁兵的心中本就充满畏惧,见上官元让在双手托住门闩的情况下还能用脚致人于死地,吓的再不敢靠近,人们急急后退,只眨眼工夫,又都退回到己方阵营里。他们去的慢,回来的倒是够快。
宁将气的满脸涨红,转念一想,又高喝道:“放箭!放箭射杀风贼!”
听闻放箭,宁军士卒都来了精神,只要不到对方近前去撕杀,让他们怎么做都行。
在宁将的命令下,宁兵们纷纷摘弓搭箭,箭锋一致对准上官元让。
那将军嘴角挑了挑,冲左右大喊道:“放箭!”
呼!
随着他的话音,宁军士卒乱箭齐发,一同向上官元让射去。此时上官元让身上的灵铠早已散去,只凭风军将领的钢盔钢甲,如何能抵挡得住这许多的箭矢?在生死系于一线之间的关头,上官元让的求生转化成了爆发力,他猛然吼叫一声,单手托着门闩,另只手抓住插在一旁的佩剑,用力向外一挥,释放出灵乱·风。
他释放出灵乱·风的时候佩剑并没有被灵化,他也没有多余的灵气和时间再去完成兵之灵化,佩剑承受不住释放灵武技能时产生出来的巨大压力,剑身立刻被震的片片破碎,散落一地,佩剑虽然碎了,但灵乱·风终究还是施展出来。
无数的灵刃漫天飞舞,与迎面射来的箭矢在半空中交错、碰撞,劈啪之声,不绝于耳,只是现在上官元让所释放的灵乱·风威力已然大减,加上宁兵的乱箭又太多,灵刃只是挡掉大部分的箭矢,但还是有些穿过灵刃,飞向上官元让。
扑、扑、扑——耳轮中就听一阵连续不断的的闷响声,十数支箭支狠狠钉在上官元让的身上,其中有数支力道极大,将他的身躯都直接贯穿。
浑身上下那钻心的疼痛令上官元让怪叫出声,在身中十数箭的情况下,他非但屹立未倒,反而还将体内最大的潜能激发出来。
“开——”
随着他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吼,偌大的门闩被他硬生生搬掉,落地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声。在搬掉门闩的瞬间,上官元让的身体已再支撑不住,他摇晃几下,后退两步,接着眼前发黑,无力地跪坐在地。
即便是失去了神智,他的身躯仍没有倒下。看着跪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插满雕翎的上官元让,宁军的脸上非但没有喜悦之色,反而越发凝重,现在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能继续战斗。
那将军稍微愣了片刻,又大喊道:“放箭!继续放箭!射杀风贼,速速射杀……”
他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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