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梦by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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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梦by瑞者-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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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上鹄嘿嘿一笑,道:“你少陷害我,他得罪你是他的事,我可没得罪你,别把这么一株毒草往我身上推,我可不想像当年桃雁君和裴清那样,被人写了文章传着抄着骂伤风败俗。” 
凌闲云听他提到桃雁君,脸一沉,眼角余光见先前那少年正端着茶水过来,便道:“你楚王叔早已是臭名在外,府里养了不知多少美妾娈童,怎么还怕人骂?” 
“养美妾娈童是一回事,跟男人断袖相交是另一回事,怎可同日而语。欣儿,倒茶。” 
那少年赶紧放下托盘,给凌闲云和楚上鹄倒了茶水。 
楚上鹄喝了茶润润喉,才道:“说吧,那位晋柳先生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么整他?” 
凌闲云眨了眨眼,也抿了一口茶水,才道:“谁说他得罪我了,谁说我整他了?” 
楚上鹄冷笑一声,道:“不整他,你装什么不舒服,又跟我使什么眼色?” 
“我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装,更不用说使什么眼色,不过是眼睛有些酸罢了。再者,他可是晋国来使,我只怕招待不好坏了两国关系,哪里会想法整他。”凌闲云此时一脸的无辜。 
楚上鹄气绝,道:“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演上这么一出就是给你看戏的。” 
凌闲云狡黠一笑,道:“楚王叔怜惜于我,愿意作戏逗我一乐,令我身上不适减退大半,我心中自是感激万分。” 
楚上鹄气得牙痒痒,可又拿凌闲云没办法,只得道:“你这还像是句人话。” 
第016章 
成功的为桃雁君出了一口恶气,凌闲云志得意满地回了别院,憋不住想要从秘道过去再看一眼桃雁君,却让温总管硬拦了下来,理由是天快亮了,怕误了早朝。 
凌闲云心中兴奋,恨不能立刻告诉桃雁君这件事才好,可是又怕桃雁君知道柳芫卿来到楚国,想了又想终于忍着没去找桃雁君。可这一日不见,竟是一天都不自在,浑不守舍,心里像是丢了什么似的,下了朝就匆匆回来,换了衣服在房里来回踱着步,犹豫是不是回凌府一趟。 
他这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让温总管看不过去了,道“大人,您该休息了。” 
“嗯……” 
凌闲云习惯性地应了一声,仍在来回踱着步,温总管好气又好笑地把他强按到床上,道:“大人,您心中有事要想,就躺着想罢,走来走去也耗力气不是。” 
凌闲云哪里是在想事情,一颗心全挂在桃雁君身上了,被温总管这一按,反倒按出个念头来,问道:“温总管,你帮我想个招,怎么才能让柳芫卿尽快回去晋国?” 
温总管失笑:“大人,您聪明一世,怎的向老奴讨起主意来。” 
凌闲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着脑袋道:“我虽深恶此人,可他毕竟是晋国来使,暗里捉弄尚可,若明白赶人,可就过于意气了,我不能为私心而误国事,只是他在一天,我便不能坦然面对雁君,心中着实难受。” 
温总管摇头轻叹,道:“大人,依老奴看您这是关心则乱了,您不是已经这么做了么,又何必跟老奴讨什么主意。” 
“什么?”凌闲云疑惑地看着温总管。 
“昨儿夜里,您与楚王叔联手演了一出戏,再多演几出不就成了。那晋柳先生,听说是个极重面子的人,若是城里有风言风语传了开去,他面子上挂不住,不用赶也是要走的。” 
“老狐狸,这个馊主意你也说得出,你当我没想过,只是楚王叔这人,随心所欲惯了的,昨儿夜里也不知怎么竟在正德殿后花园里出现,瞅样子心情不错,我才示意他陪我演了一出戏,谁晓得他下回还肯不肯配合,我就怕他心情一变,不帮我也罢了,还要倒过来拆我的台。” 
“这事儿还不简单,大人进宫一趟跟王太后叨叨家常不就成了。” 
凌闲云一愣,猛地坐起来一拍脑袋道:“你可提醒我了,差点忘了,楚王叔最是听姐姐的话呢,我这就进宫。” 
温总管本想拦住,却又收了手,望着凌闲云像个毛头小伙一样急匆匆,忍不住又是失笑,看了二十多年,总算见着这孩子毛躁的一面了。 
凌闲云这一进宫,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只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定是说动了王太后,想来楚王叔那边已不是问题。一回别院,温总管就逼着他去休息,睡了一觉,醒来正是半夜,他披了衣就去钻秘道。 
秘道里空气极闷,每回走凌闲云都有不舒服的感觉,只是马上就能见到桃雁君的兴奋掩盖了不适,秘道的出口就离东厢不远,出了秘道他就蹑手蹑脚地进了东厢,只担心吵醒了桃雁君。 
屋里一片漆黑,不能点灯,凌闲云拿出随身带着的一颗夜明珠,暗暗的莹光使眼睛勉强能看清屋里的情形。 
被子是叠着的,床上空无一人。 
夜明珠从手中落地,凌闲云晃了晃,蓦地一阵痛袭上了心口,他的脸上一下子没了颜色。 
雁君走了,他走了……走了……眼前一黑,凌闲云失去了知觉。 
凌闲云这一昏,没多久就被随后赶来的温总管发现了,拧着眉头把人抱到床上,从怀里拿出一只药瓶,倒了两粒药塞进他嘴里,转身就差下人去请燕郎中。 
这半夜三更的,可是好一阵折腾,飞驰的马蹄声不知惊醒了多少人家,才把燕郎中请进了凌府。到了屋里,话不多说,先给凌闲云把脉。 
“燕郎中,大人的病……”温总管在边上观察郎中的脸色,心下忐忑不安,就怕凌闲云再次发病。 
燕郎中的脸色并不好看,一边捋着山羊胡,一边从医箱里拿出十二支银针,就着烛火烫了烫,然后小心地插进了凌闲云胸口的几处穴位中。 
“温总管,凌大人只是一时情急而引起的昏迷,醒来就没事了。” 
燕郎中的这一句话让温总管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这才觉得手心里都是汗。 
然而燕郎中下一句话却带了几分斥责:“凌大人天生心脉不全,最忌心绪骤然浮动,轻者昏迷不醒,重者一命归天,我曾多番嘱咐,若要凌大人平安到老,万不能情动,温总管你可都当耳边风了。” 
被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郎中斥责,温总管老脸一崩,却又无从辨解,只是轻叹一声道:“燕郎中,你的话我时时记着,只是我家大人……他哪里是情动,分明是情劫到了,躲也躲不开啊。” 
“情劫?”燕郎中小心地拔下银针,蓦地想了起来道,“难道是楚桃先生?” 
温总管无奈地摊了摊手,他不在意凌闲云看中的究竟是男还是女,问题是这个桃雁君,实在是不好搞定,先不说他心中早已有人,即便无人,凌闲云想要得他的心,那也要好一翻折腾,桃雁君可不是会服服帖帖的人,自家大人这身子,只怕是吃不消他折腾。 
上回来诊病就知道凌闲云极在意桃雁君,原来竟是动了情,燕郎中呵呵笑了起来,道:“凌大人眼光倒是不错,只可惜楚桃先生那眼睛治不好了,怕是不能尽心照顾得了凌大人。” 
“我看是我家大人照顾他才是……你还笑……”温总管没好气地瞪了燕郎中一眼,“我说……你这当郎中的,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家大人对楚桃先生死了这份心才好?” 
燕郎中又捋了把胡子,笑道:“死心药没有,痴情药方倒是有一张,回头我配了药给凌大人送来,混入酒中给楚桃先生喝了,保准他从此对凌大人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这般缺德的药方你也有?”温总管本是随口这么一说,却不想燕郎中还真有些古怪方子。 
燕郎中瞪眼,拎起药箱往肩上一背,边走边道:“缺德又怎了,告诉你,这药难配,我收集了二十年的药材,也只得配上两副,你到底用不用?” 
“用,怎么不用,配好了给我送一副来。” 
送走了燕郎中,温总管回到屋里,一眼看见凌闲云醒来,正撑起身体要下床,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又按了回去,念道:“小祖宗,您还是躺着好,别着急,楚桃先生不是走了,他昨儿带着冬儿去了清凉山庄,老奴这不是没来及跟您报备一声,您倒自己先急躺下了。” 
“清凉山庄?”凌闲云的心口蓦地一松,隐隐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是应了让桃雁君去那地方散心。 
“是是,老奴还安排了十个护卫跟着他,都是府里数一数二的好手,您就别担心了。” 
“那些人嘴紧不紧?”凌闲云赶紧问,他现下最怕的就是桃雁君知道柳芫卿到了楚都。 
“都用线缝着嘴呢,保管紧到一丝口风都不露,而且有他们打前站,保证楚桃先生连半句闲言碎语也听不到。” 
凌闲云这才完完全全安了心,躺了一会儿,又道:“温总管,请楚王叔来。” 
“大人,您现下不该想事儿。” 
“我的身体我顾着呢,明儿你去替我告个假,就说我的病又犯了,需在府里静养几日,谢绝一切来访探病。回头备上车,我们去清凉山庄。” 
温总管一时无语,好一会儿才摇头叹息,这位楚桃先生,果真是自家大人的情劫呀。没办法,只得照凌闲云的吩咐去办事,心中暗自盼着燕郎中的药,早日送来才是最好。 
第017章 
尽管凌闲云心急如焚,可他的出行仍要做很多的准备,既要瞒人耳目,还要把他平日里的衣食用具全带上,光是准备这些东西,也要一天的时间,凌闲云心里念着桃雁群,彻夜难眠,只能深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夜里睡不着,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凌闲云打开了窗,望向窗外,云层后,一轮明月半遮半显。 
“明月千里寄相思……”凌闲云低低地叹了一声,其实清凉山庄也只在楚都郊外五里而已,可是见不着面,与千里又有什么分别,眼前的月亮渐渐幻化成桃雁君的脸。 
一日不见,他已是思念至此,将来,桃雁君若真要走,教他如何舍得。这么一想,心口处便隐隐有些闷痛,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按住了心痛处,这时凌闲云猛地一个激灵,眼前的幻象消失,一只飞鸟的影子飞快地掠过凌府上空。然而凌闲云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深陷在刚刚升起的心思里。 
那飞鸟是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过了凌府,穿过了四条街,终于落在了一个窗沿前,发出了三声呱呱的叫声,那扇窗很快打了开来,一个人影披着衣服看了一眼乌鸦,眼里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关上了窗户,不多久,又打开,窜出了一身夜行服的人,借着半明半暗的月色,显出一张精致的容颜来,正是柳芫卿。那只乌鸦呱地一声飞起,柳芫卿跟着脚尖在窗沿上轻轻一点,人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里。 
清凉山庄,位于楚都郊外五里,整个山庄依山而建,前有绿水环绕,后有青山倚靠,每到盛暑之时,其他地方暑热难当,唯有这里,清风徐徐,凉爽怡人,故名清凉山庄,是楚国上层贵族及文人雅士消暑的最佳去处。 
那只乌鸦一路将柳芫卿引进了清凉山庄。此地虽然名为山庄,其实不设院墙,不置守卫,只有一块界碑标志着山庄的范围,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进入。山庄本就是依山而建,借着山中原本的草本及地形,所有的建筑都半隐半现,建筑的样式也多种多样,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柳芫卿一进山庄,就发觉有几座灯火通明的楼阁里外,都布有守卫,这几处地方应该是有楚国贵族在,还有些透着灯火的小屋则安静许多,经过的时候,隐约听到一些吟诗对酒的声音,显然是一些文人雅士在此聚会。小心地绕过这些有人的地方,他跟着那只乌鸦,一直来到一间只燃着一盏油灯的屋子。 
屋外有两个人守在门口,看到有人过来,都很戒备,待柳芫卿的面容在月色下清晰地显露出来时,两个人弯身一礼,让开了门口。 
“晋柳先生,主人已经等您很久了。”其中一个人一边替柳芫卿开门,一边低声道。 
柳芫卿没说话,走了进去,等那个人把门关上,他才快走几步,转过一个屏风,看到了等他很久的人。那个人背着身坐着,听到柳芫卿的脚步后,伸出手把油灯拨了拨,火苗变得更小,屋里顿时又昏暗了许多,只能勉强看清周围。 
“你怎么能到这里来?太危险了!”柳芫卿走上前,口中虽说得慎重,眼里却带着几分喜色,显然看到这个人心里很高兴。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脸部被阴影笼罩住,昏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来,自然是不放心你,怕你一个人吃亏啊。”这声音极为清朗,听上去情深款款。 
柳芫卿眼里的喜色一下子退去不少,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道:“你明知我不信,又何必拿假话来蒙我。” 
那人轻声一笑,一伸手,将柳芫卿拉到了身边,伏耳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柳芫卿的眼睛一亮,道:“当真?” 
“若不是当真,我又何必绕个圈子来见你一面,此行若成功,你可记一大功。” 
那人继续在柳芫卿耳边轻声说话,呼出的气息喷在柳芫卿的耳垂边,暧昧温糜,引得柳芫卿的脸颊渐渐发红。那人见此情景,知他情动,当下将他抱起大步向床走去。柳芫卿心中正在盘算那人刚才在耳边所说的事情,一时也未注意,等回神时衣裳已经半解。 
“不行……”柳芫卿猛地推开那人,坐起身一边掩衣一边道,“今夜不成,我需赶回驿馆去,若让楚人发现我不在屋中,可要坏事了。” 
那人也不勉强,松了手仰躺在床边,望着柳芫卿的动作,道:“任何时候,你都知道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你有万般优点,唯独这一点,我最欣赏。” 
柳芫卿斜睨了他一眼,精致的面容现出一抹冷笑,道:“你这人,优点少缺点多,唯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与我一般无二。” 
那人又笑,道:“你不正是看中我这一点,八年前才与我联手的么?” 
柳芫卿看他这笑十分得意,心中莫名来气,下了床推开窗,想走又不甘心,回过头沉下脸道:“你这人卑鄙无耻、下流恶心,桃雁君当年瞎了眼,竟然看中你这张面皮,就被你骗足了八年,只怕他死的时候还想着你会回去救他。” 
那人……竟然是裴清,窗外月光照进床边,隐约将那张俊朗的容颜显露出来。 
听到柳芫卿提起桃雁君,裴清的脸阴沉了几分,道:“别提他,浪费了我八年的时间,论本事,你不如他,若是他肯为我出山,桓侯府早就在我掌握中,又何需在那老婆子眼底下装了这些年。” 
柳芫卿听得心头一怒,道:“桃雁君是个傻子,我哪点不比他强,再说你现在已经掌握了桓侯府的大权,可全是我帮的你,你不记在心就算了,也别拿我不如桃雁君的话来气我,有本事,你去黄泉道把他找回来。”话一说完,他就从窗口处纵身出去,闪身在黑夜里。 
裴清冷哼一声,暗自道:掌握了桓侯府又如何,明不正言不顺,只能躲在暗中操控,真正的桓侯还是裴言定那小儿,他裴清岂能甘居那小儿之下。 
裴清想来想去,心中烦燥,走到门口,对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挥挥手,那两人会意地退了下去,裴清漫步走进了黑暗里。 
月色虽然明亮,却难以照清被林木山石掩盖的山路,但对于内力深厚的裴清来说,一点点的光线已经足够看清周围十丈远。清凉的风吹去了裴清心里的浮躁,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月亮,伸出了手,仿若摘月的姿势。 
蓦地,裴清身体一震,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 
桃雁君。 
第018章 
裴清下意识的地闭眼,是他眼花了,一定是,桃雁君已经死了,酒中的毒,是他亲手放进去的,怕毒性不够,他又给桃雁君喂下另一种毒性更烈的药丸,桃雁君不可能不死。定下心神,他再次睁开眼睛,看过去。 
桃雁君,还是桃雁君,站在树下,半步也没有移动过。身上的衣服,正是当日那一袭浅黄色的绸衣,随意披散的头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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